第2章
2025-01-08 10:34:123626

他也看見了我,我們目光相對,他眉目一舒,我亦淺淺一笑。

經過他身邊時,微風吹拂著我柔軟的衣裙拂過他堅硬的黑甲。

我聽見他對我說:「別怕,有我。」

我輕輕應了一聲:「嗯。」

驀地,我感覺有人在冷冷地盯著我們。

可環顧四周,卻又沒有其他人。

進殿後,我安靜地坐著,盡量不惹人注意不生事端。

我看著這座我年幼時玩耍過的宮殿,想起在這裡遇見魏元珩。

那時他剛滿十歲,姑母封他為靖王,讓他和他母妃前去封地生活。

他母妃拉著他跪在地上,千恩萬謝姑母。

還笑看著我說:「南陽郡主生得這般珠玉可愛,若是將來能做元珩的王妃,那會是我們元珩何等的幸事。」

姑母笑道:「既然你喜歡,那等她大些,哀家便將她送到你府上去。」

她們兩個大人在說笑,我和魏元珩相互偷偷地瞧。

我對他甜甜一笑,他生得好看,很招人歡喜。

可他卻冷冷地轉過頭去。

後來我才知道,魏家的兒郎,從小就視虞氏女為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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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迫於姑母的壓制會娶虞氏女子為正妻,但絕不會把她們當作真正的妻子。

這一世我去找魏元珩和離那晚,就親耳聽見他的近臣建議他除掉我。

他執著酒杯輕笑:「時機還未成熟。

「雖是仇家女,但她床笫上頗多生趣,所以先留著。」

近臣擔心他對我生情。

他卻捏碎了酒杯:「怎麼會,誰會對玩物動情。」

6

魏元珩進殿,我起身隨著眾人跪下行禮。

抬頭之時,魏元珩一身玄色冕服高坐龍椅之上,威嚴掃視眾人。

他或許生來就是要做帝王的。

我重生之後曾想借姑母之手殺了他,可他做事滴水不漏實在是挑不出什麼錯處。

姑母薨逝後,少帝繼位一年也突然駕崩,未留下任何子嗣。

群臣商議後,選擇了最安靜低調的他。

他們以為他是最好拿捏的,卻不知他們放出了一隻藏匿最深的猛獸。

他的目光沒有在我身上停留,太後也是如此。

唯有皇後越瑤,直直瞧著我。

上一世,她曾打算掘出我的屍骨挫骨揚灰。

但有人勸她,此舉可能會讓人覺得她身為皇後不夠大度,連死人都不放過,她才作罷。

宴上絲竹歌舞,眾人紛紛叫好。

樂府表演完之後,便是世家女子獻藝。

我做鬼魂的時候已經看過這些了,再加上坐在角落悶熱,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聽到陸嫣然的琴聲,我才驚醒過來。

陸嫣然彈的竟是魏元珩教我的《晉歌行》,明明昨天她還同我說要彈奏《長相守》。

且這《晉歌行》是魏元珩自己寫的琴譜,隻在王府彈奏並未向外流傳。

我不知她是怎麼得來的琴譜,但魏元珩可能要誤會是我教的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他也正看著我。

視線冷淡,居高臨下。

正在這時,陸嫣然彈奏完畢,這才打破我和魏元珩的僵局。

歌舞繼續,我心中卻忐忑,總覺得陸嫣然今天這突然之舉會招惹禍事。

不由得我看向殿外的陸允敘,他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必在意。

宴會結束後,我正要隨婆母出宮,卻有太後身邊的小內監將我攔下,說太後要見我。

我現在明白了,讓我進宮的是太後。

我隨著小內監去了太後寢宮,太後見了我和藹地笑。

我也思緒萬千地向她行禮。

上一世她待我極好,我和孩子們離世後,沒有任何人提及我們,隻有她整日以淚洗面,長久吃齋念佛祈求我們母子三人有個好的來世。

魏元珩登基後不到兩年,她就撒手人寰。

太醫說,她是悲傷過度而死。

如今她笑容滿面,看起來氣色也不錯,希望這一世她能做個長壽之人。

太後拉著我的手問我這三年在陸家過得如何,有沒有被欺負。

「要是陸家欺負你,你就告訴哀家,哀家為你做主。」

我心中一暖:「謝太後關心,陸家待我很好。」

她點了點頭,又同我說了一陣話後,她讓人端來一些吃食:「方才見你一點東西都沒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忙回道:「不是,是天太熱了,沒什麼胃口。」

她笑道:「那正好,哀家這兒的梅子湯解暑,你同哀家一起喝吧。」

「是。」我接過酸梅湯,湯汁濃鬱,清香撲鼻。

我正要飲下的時候,外面的內侍突然說魏元珩和皇後來了,我隻能放下碗跪下迎接。

7

魏元珩快步走進來,經過我身邊時他玄色衣角上的金線剐蹭著我的臉。

有些疼。

他並未讓我起身,聲音帶著薄怒:「母後怎麼宣她來了?」

太後說是長久未見我,所以趁今日我在宮中便叫來一見。

越瑤讓我抬起頭來,她坐在魏元珩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對我說:「本宮還活著,你很意外吧。

「不妨告訴你,當年陛下舍不得本宮死,便讓本宮服了假死藥,然後將本宮藏了起來。

「如果你當初不和陛下鬧脾氣,本宮這皇後之位或許還能讓你坐一兩日。」

她驕傲地說著她的得意人生。

這些話她上一世也對著我的屍身講過,那時她還說魏元珩就將她藏在王府的地宮裡,每當我睡著的時候,他就偷偷去見她。

現在她沒有提及這件事,或許是因為太後而有所顧忌。

我對她和魏元珩又行了一禮:「陛下和皇後是天定的緣分,旁人是拆不散的,臣婦祝陛下和皇後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越瑤笑著對魏元珩說道:「陛下你看,沒了虞太後撐腰,她也是會低眉順眼,搖尾乞憐的。」

魏元珩冷冽地看著我,然後目光移到我的脖頸處。

我現在是跪著的,他輕易就能看到我脖頸上和陸允綏歡愛過的痕跡。

我正想著怎麼遮擋的時候,內監來報,說陸允綏在內宮前求見。

太後說他定然是來接我的,於是讓內監送我出去。

我知道太後這是在為我解圍,立刻起身離去。

離開的時候,越瑤又叫住我:「虞妙瑗,你最好這輩子都能受陸家庇佑,否則等你被掃地出門,本宮從前所受的侮辱定然百倍奉還給你。」

她可這樣肆無忌憚地威脅我,能看出太後和魏元珩對他的寵愛。

她雖直白,總比暗地裡傷人好。

我低著頭回道:「是,臣婦謹記。」

走出內宮,我便看見了陸允綏,他挺拔地站在宮門,頭盔上的紅纓隨風輕揚。

他是特意來找我的。

見我出來他快步上前:「怎麼了,太後為何突然宣你?」

「沒什麼,隻是太後許久不見我,話了一下家常。」

「是麼?」

「是啊,不然還能有什麼。」

「那你為什麼在哭?」他用手指沾了一滴我眼角的淚。

我這才發現,我不知何時流了淚。

原來過去種種我依舊無法釋懷,就算我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必再想,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騙不了人。

那些人,那些事,剪不斷,逃不脫。

「是眼睛進了沙子。」我不想陸允綏擔心。

陸允綏見我不願說,也沒有再問,他牽著我的手:「我先送你出宮。」

可我們轉身的時候,卻看見魏元珩。

他就站在不遠處,悄無聲息地。

他看向我和陸允綏握著的手。

有那麼一瞬,我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鋒利。

陸允綏松開我的手向他行禮。

他淡淡道:「陸卿你留下,朕有事與你商議。」

陸允綏領了旨,然後伸手摘掉一片落在我發上的花瓣:「你先回去,嫣然在宮門外等你。」

我沒料到他會當著魏元珩的面與我這樣親近。

就算我已經與魏元珩和離,陸允綏作為臣子也應當收斂。

陸允綏,似乎是故意的。

我不想生出什麼是非,忙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我沒有回頭再看魏元珩。

這條路,本就是一條隻能前行不能回頭的路。

我心事重重出了宮,陸嫣然立刻迎了上來。

她問我她今日表現得如何,魏元珩會不會喜歡她的彈奏。

我說她彈奏得很好,又問她琴譜是從哪裡來的。

她回道:「買的啊,街上有人向我兜售,我就買了。」

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或許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我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改成了這一首?」

陸嫣然有些羞赧:「聽說這曲子是陛下親自做的,我怕嫂嫂你不喜歡,所以就先隱瞞了。

「嫂嫂你不會怪我的吧。」

我沒有再說她什麼。

曾經的我,何嘗不是同她一樣努力讓魏元珩喜歡我。

剛和魏元珩成婚那會兒,他總是冷冷的,我便找了很多趣事逗他開心。

床笫之事他也淡淡的,我以為是我不夠有情趣,厚著臉皮找了教情事的嬤嬤仔細學。

那天晚上,我在書房找到他,主動跨坐在他的腿上,用唇舌取悅他。

魏元珩眼尾泛著紅:「虞妙瑗,你別後悔。」

我說:「誰後悔誰小狗。」

他的弦似乎就在這時斷了,死死掐住我的腰身,瘋狂又迷亂。

我以為,清冷的天上月,最終淪為這人世間七情六欲的奴隸。

卻不知,男人對欲和愛是可以完全分開的。

他喜歡我的身體,並不一定會喜歡我的人。

後來我也常常想,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他呢?

是因十歲那年的驚鴻一瞥?

是十五歲那年的宮宴上我冒失地撞進他懷裡?

還是大婚那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說:「我願與王妃,一生一世,長相廝守。」

不知道了。

隻知,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8

陸允綏一連好幾天都沒回來,他派人回來說魏元珩交代了一些事讓他處理,要留在宮中一段時日。

我並不放心,因為上一世的中秋宮宴後魏元珩遭過刺客。

刺客自稱是我們虞氏一族的門客,刺殺魏元珩是為虞氏討公道。

此後我們虞氏又被清洗一次,最後隻剩下幾個還沒車輪高的虞氏幼兒。

隻是那時保護魏元珩的並不是陸允綏,而是其他將官。

可現在陸允綏就在魏元珩身邊。

我讓人給陸允綏帶了信,讓他一定要小心謹慎,盡量不要在魏元珩身邊當值。

我不想他被牽扯進去。

他回信讓我不要擔心,說魏元珩從未在他面前提及我。

看來他是誤以為我是擔心魏元珩會為難他。

這樣也好,免得我還要解釋其他。

接下來的日子,魏元珩和越瑤沒有找我的麻煩,太後也送給我一些賞賜,都是上好的綢緞綾羅,說上次見我穿得樸素,讓我做幾身好看的衣裳。

人人誇贊她心胸寬闊,雖被我的姑母壓迫二十多年卻也還善待我這個小輩。

陸允綏不在,我便可以多去見見安寧。

現在安寧已經開始讀書識字,她很聰明,我教兩三遍就會。

一切都和平常一樣。

唯一的波瀾,是陸嫣然竟然沒被選進宮中。

那天她哭著回來:「我哪裡比其他人差了,為什麼第一輪就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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