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心籌謀地逃離,他說是他放走了我,多麼荒謬可笑。
「那表姐呢?這輩子,你又要拿表姐如何?」
顧知奕思索許久:「她幼年在香山寺迷路,可憐又守禮,我那時家中突遭變故,她也心有哀傷,同病相憐,又得她千金相贈。她雖性情跋扈,欺辱於你,我也不喜,看在幼年情分上,我隻納她為良妾,永遠居你下位,如此你可滿意了?」
就在此時,江盛錦找來了。
「貴客不在,席上酒都停了,爹爹讓我來找呢!」
顧知奕離去後,江盛錦湊到我耳邊低語。
「怎麼?你現在後悔了?隻可惜,你再怎麼討好也沒用。等阿奕做了首輔,我便是一品诰命夫人,靠祖輩榮光苟延殘喘的王府,又怎比得上位極人臣的首輔?你囂張不了多久的!」
我笑笑:「那就提前恭祝表姐,覓得佳婿,喜結良緣。」
江盛錦追上顧知奕的腳步,攙扶著他,他也沒拒絕。
新荷從暗處走到我身邊:「大夫人買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香已經燻上了,大小姐院裡的解酒湯也燉上了,裡頭也加了料,我瞧著那藥都是些尋常貨色,便幫她們換成了行貨,保證今晚就能懷上!」
我失笑:「等大舅母雙喜臨門,不多討些賞錢可對不起你的體貼。」
在虎狼窩裡也敢喝醉,仙人跳的就是這種人。
19
次日一早,外祖母便把我從被窩中弄醒,肅著一張臉幫我穿衣裳,指揮新荷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回侯府去,旁人問起來,隻說你阿爹要回京了,咱們早回去安排府上事宜了。」
江家不時有嬤嬤來回稟,整理好了事情的經過,講給我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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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顧知奕醉酒後走錯了院子,竟然摸到了江盛錦的房裡,等到了次日午時也不見江盛錦出來,還以為她身子有恙,結果推門一看,滿眼都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大房夫婦本想以二人本有婚約為由,順水推舟,將江盛錦許配給顧知奕。
可顧知奕卻不肯答應,稱當初退婚的是江家,如今設計的也是江家,婚書信物皆無,婚約便作不得數。
要他負責可以,但隻能做妾。
聽聞大舅舅氣得臉色鐵青,他是三品高官,嫡女怎能與人為妾?
顧知奕軟硬不吃,拂袖離去。
江家也不是吃素的,從京郊的一處當鋪贖回了一枚玉珏,正是當初沒有被毀掉的漏網之魚,江盛錦又在此時身體有恙,秘密請了女醫來,多半是有孕了。
依照本朝律例,訂婚之物可以作為顧知奕毀約的證據,上告順天府,讓他背上官司。
拋棄發妻的罪名,足以讓他被刻板守舊的清流厭惡。
大舅舅威逼利誘,以顧知奕的官途相威脅,又許以豐厚陪嫁。顧知奕就算是再憋屈,也不得不答應娶江盛錦為妻。
為此顧知奕還專門蹲守在出入侯府的必經之地跟我解釋。
「根本就沒有那半枚玉珏,那是我杜撰出來騙他們的!你我同為重生之人,何時見我有過什麼玉珏?阿昀,你信我!」
我連馬車車簾都沒掀:「我當然信你。」
「隻要你信我,我便是受再多委屈,也值了……」
他話音未落,我便笑了:「因為那玉珏是我差人,根據你的杜撰做出來,又送到當鋪去的。」
「你與表姐狼狽為奸,臭味相投,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又怎麼忍心看你們有情人分離呢?」
我陰陽怪氣學他那日的話:「以正妻之禮娶你為貴妾~看在幼時情分上納她為良妾~正妻職位不過是聯姻的產物ţų₈~」
「那也要你能說了算才行,沒用的廢物,見天地隻會發夢。」
20
阿爹歸來那日,我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上輩子,宮中政變,顧知奕騙我離京,假傳我的手信向阿爹求救。
那時阿爹已經沒有兵權了,十萬衛家軍皆拆散各入州府。
可他還是帶著淮寧侯府的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渾身傷病的府兵前去救我。
等他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陣和皇帝臨終前的怒火。
聖旨讓顧知奕親自監斬以自證清白,而我作為顧知奕的妻子不再算是衛家人。
他還是一紙休書與我劃清界限,他說:「陛下看在我的份兒上留你一命,你也不要怪我,誰叫你爹做了謀逆之事。」
可笑的是,他父親也是造反謀逆之罪,連證據都是我替他銷毀的。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的,一切都會隨著皇帝的駕崩而成為前塵往事。
阿爹被斬首前,我去見了他最後一眼。
他說:「我知道我的女兒絕不會這般卑微乞憐,哪怕是對自己的父親。」
「可我不敢賭那萬一,若真的是你,我實在不知九泉之下該如何向你阿娘交代。」
「蘭昀,好好活下去,衛家軍還在等你帶他們重聚。」
誰都看不慣阿爹,四海升平便內亂,飛鳥盡,良弓藏,無論是誰當皇帝,都會忌憚阿爹。
隻有一個人不會,可她當不了皇帝。
我如今隻想看看,這一世沒了與顧知奕這罪臣之後相勾連的罪名,皇帝要如何讓阿爹交出兵權,又要如何賞賜阿爹的軍功。
顧知奕也許是被我刺激到了,依照前世的記憶,不斷地向三皇子進獻策論。
江南水災、西北大旱、山匪起義……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難不倒他的,三皇子也深感他才華橫溢,不斷賞賜看重於他。
一時間顧知奕名聲大噪,儼然已經顯露出驚世名臣雛形,江盛錦也風頭無兩,衣食住行競豪奢,處處比肩诰命夫人。
還有心思挺著微微顯形的肚子來找我炫耀,她與顧知奕完婚得極為簡單,連居住的房產和出行的車馬都是大舅舅出的,如今也算是本錢開始盈利了。
「怎麼?姨父都回來了,你和允南王世子的事兒還沒定下來?某些人不是還自恃準世子妃的身份嗎?我瞧著自你回府,允南王妃可是一次都沒再去過了,我奉勸你還是早些把男人抓在手心為妙,否則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告吹了。」
家中無女主人招待,為了避嫌,允南王妃自然不會上門,隻會接我出去。
天氣漸熱,我瞧著她脖子上的鞭痕雖好了不少,可還是明顯,自從她懷孕後,我便停了細柳撫顏膏的供給。
且等一等,等她生完孩子。
「是嗎?隻怕不見得吧,出閣之後馬上便要經歷生兒育女的苦楚,若是遇上不通情達理的婆母,那可就遭老罪咯。」
江盛錦面色一僵,她出行皆盛裝,可厚厚的敷粉也掩蓋不了她眼底的憔悴。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顧知奕的娘是個什麼德行了,那可是個全是糟粕的老妖婆。
我倒是沒受折磨,隻是苦了幾個弟媳,一個個跟被吸了陽氣似的。
江家還退了顧家的婚,讓顧知奕在家當了這麼多年馬奴,可想而知江盛錦該會如何悽慘。
我悲憫地理了理她的衣領:「好好珍惜現在曇花一現的好時光吧!」
高高捧起,摔下時才最重最痛。
21
曾經的呼聲多高,現在反噬的噓聲便有多強烈。
顧知奕進獻的策略應用到實際上時,很快就出現了問題,前世這個時候他還在準備厚積薄發,當馬奴多年,曾經學習的東西早就不適應現在了,我送他去國子監讀書,讓他以白身科舉入仕,再外放做官,積累政績。
因而前世此時的政務他沒有參與過,等他開始被重用時,江南西北各地的主官早已做許多政績,在此基礎上提出的策略,也隻適合這種情形。
可如今在江南水域大造堤壩的那位主官還未上任,顧知奕貿然給出的結論紙上談兵夠用,可應用到實際上卻造成水路改道,又殃及沿路的村鎮。
皇帝本就覺得三皇子如今鋒芒太盛扎眼,看到反饋後直接將奏折當朝摔到了三皇子臉上。
顧知奕被盛怒的三皇子當眾一頓痛打,此時臨危受命、敢於收拾爛攤子的官員卻借此機會扶搖直上。
顧知奕瘋了般地跑來質問我:「你便這般恨毒了我,竟將前世那些門客都舉薦做芝麻官,也不肯讓他們為我所用!」
我曾尋了許多懷才不遇的人,為他出謀劃策。
他的策論要被這些人篦子般梳理數遍,查漏補缺、增添細節,以至於策論一出,常叫人驚嘆不已。
久而久之,他就覺得那是他自己的水平,就跟作弊之人得手多了,便將自己也騙了過去。
這些人才是真正有大才之人,聚是衝天之火,散是滿天繁星,他們隻是缺少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我能將卑賤馬奴捧為首輔,極善縱橫捭闔,又有一雙識人的慧眼,沒道理不能捧出更多高官名臣。
我知道所有高官大儒的喜好脾性,調動外祖母與阿爹全部的關系網,將這些門客舉薦給他們,送入朝堂。
人才多的是,可夫妻之情易變,伯樂之恩難遇。
顧知奕隻會覺得身為妻子的我為他謀劃是理所應當,而這些人功成名就,也會感念我的知遇之恩。
待他們揚名立萬,日後半朝新貴,皆是衛家門客。
我看著他鼻青臉腫,眼眶都泛紫了,還是沒忍住笑得前仰後合,畢竟從前江盛錦打他不舍得打臉,三皇子可不好男色,拳拳都往臉上招呼。
大抵也是嫉妒他長得帥。
「說來我還要多謝你,沒有你這野雞的襯託,怎麼能突顯他們是真鳳凰呢?」
22
皇帝論功行賞之際,阿爹卻病倒了,這麼多年新舊傷復發,來勢洶洶,隻能有我這個唯一的子嗣替他上朝領賞。
聖旨上的封賞出乎所有人意料,因為這封賞是針對我的。
皇帝感念阿爹徵戰之功,又膝下無子,唯有一女,為了不讓侯府一脈無嗣斷絕,便封我為世女,百年後承襲淮寧侯爵位,我的子嗣無論男女皆為正宗,世襲罔替。
滿朝皆驚,於淮寧侯府來說,這軍功換了個世女之位,幾乎等於沒有封賞。
可這封賞驚世駭俗,又確實是皇帝極為特殊又體貼的恩賜。
當然,皇帝也知道這賞賜實在是薄待,憐我是孤女,許我一個願望。
「聽聞你與允南王世子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不如朕借此機會為你們賜婚可好?」
這話像是詢問,可滿含猜忌試探。
衛家是一個極大的餡餅,無論這餅落到誰的嘴裡,都會讓他寢食難安,更遑論允南王府這種開國異姓王,還手握南詔兵權。
若我們兩府聯姻,隻怕他今晚連覺都睡不好。
「阿爹病重,隻怕再也不能上馬徵戰、為陛下分憂了,微臣過去沒能在他膝下長大,隻願從此在他跟前盡孝。微臣懇請陛下,許我自立門戶,婚嫁由己,不出嫁,隻招贅!」
皇帝大悅,我的要求正中他的下懷,他倒是希望我一輩子不成親,這樣淮寧侯府便無嗣而終了。
招贅這一條更是斷絕了我與勳爵權貴聯姻的路,隻要能養得起,沒有哪個顯赫人家會讓自己好好的兒子當贅婿的,就算有,那也肯定不是重要的兒子,成不了氣候。
他也萬萬沒想到,會有嚴霈這麼個奇葩。
長身玉立的允南王世子在朝堂上大喊:「我願意嫁給世女,哪怕是妾!」
皇帝怒斥他擾亂朝堂秩序,命御前侍衛將他架走,轟出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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