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興慶宮時,門前已經圍了好幾個嫔妃,身後隨著浩浩蕩蕩一群人,全是來送禮的。
怎麼回事,我這個皇後,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吧?
像是要佐證我這個觀點一般,原本住在興慶宮景春殿的呂才人連忙迎上來,行了個禮之後便小聲說道:「娘娘,你怎麼才來啊!皇上和貴妃娘娘都在裡面等候你多時了,從早上就開始等了!」
無視前面低頭行禮的一群人,我連忙往宮裡走去。
蒼穹之下,春光無限好,皇上和貴妃娘娘坐在院子裡,儼然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樣——
「皇上,妾終於有了孩子,妾欣喜萬分,卻又害怕——」
「愛妃告訴朕,你在害怕什麼?」
「妾害怕,這孩子不能平安來到這世上……」
「不會的,有朕在,定吩咐太醫好好照看你,孰敢欺你!」
這一聲怒吼的力道之大,連著後面的宮人都抖了三抖。身邊的彩蓮不安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下心來。
「妾參見皇上。」我走上前去,聲音飽含著濃濃的歉意,「妾來得不巧,打攪妹妹和皇上了。」
貴妃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我理解為贊美,贊美我說這話極為識時務,識時務者為俊傑。
「皇後,你來得正好。」皇上朗聲道,「歆歆是頭胎,為了孩子擔憂不已,你可有什麼法子安定她的心?」
我差點一個趔趄,是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皇上的腦子被門夾了?我又沒懷過孩子,他為什麼不去問太醫?
「皇上恕妾愚鈍,」我大大落落地說,「貴妃在興慶宮養胎,這麼一塊鍾靈毓秀的寶地,何來擔憂?」
一句話讓惠貴妃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我不是第一次看見別人被我氣成這樣,但是惠貴妃在皇上面前不敢發作,讓人覺得甚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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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以為如此,」他轉頭看向惠貴妃,滿目柔情,「愛妃就別擔心了。」
惠貴妃嬌羞地點了點頭。那個對視……惡心人到足以把隔夜飯吐出來……
救命,我昨天就不該吩咐小廚房準備夜宵!
「哎呀,和皇上聊這麼久,差點忘了正事。」我連忙打斷他們,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彩蓮,「讓人把禮物抬上來。」
話音剛落,六個僕人,兩人一擔,抬上來滿滿三筐珠寶掛飾。雖然不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但也絕對配得上這豪華的興慶宮。甚至,陽光直射下來,可以閃得人眼花。
惠貴妃的臉色又「唰」地一下變白了。
面對皇上不解和探究的目光,我解釋道:「第一筐是母後賞給妾的,說是在寺廟裡開過光,祈求來年多子多福,兒孫滿堂,第二筐是妾平常搜集來具有安神功效的美玉珠寶,助眠安胎,第三筐雖然沒什麼用,但是也是使臣進貢的金銀珠寶,給貴妃娘娘平時把玩解悶的。」
這一番解釋下來,我不由得挺直了胸膛,越說到後面越為自己驕傲。
皇上,我對你的心上人夠好了吧?
皇上打量了我一會兒,正要開口,我又搶先道:「皇上是不是怕這些珠寶裡有什麼對胎兒不好的雜物混在裡面?」
「彩蓮,把齊太醫帶上來!」
齊太醫是太醫院資歷最深的老太醫,曾經幫助先皇後安全誕下三位皇子,有他作證,說服力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
正想著,齊太醫就走上前來,堅定地說:「皇上,兩位娘娘,這三筐珠寶皆不無不妥,尤其是中間那筐,確有安神之效,請皇上和兩位娘娘放心。」
看著皇上和惠貴妃沉默不語的模樣,我心情大好,對齊太醫揮揮手:「好,你下去吧。」
等他告退以後,我走上前去,緊緊地握住惠貴妃的雙手,萬分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妹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當之無愧中宮這個位置,甚至還發出了普度眾生的聖母之光。
惠貴妃退後一步,連連點頭。
6
回到未央宮,我依舊保持著明媚的笑容,笑到我坐到鏡子面前捏了幾下臉,才讓嘴角的弧度恢復正常。
這戲演得還真辛苦。
雖然我不是很介意她生下孩子,畢竟她的孩子又不是嫡子,再好不過分一塊好點的封地,不可能繼承大統。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的孩子真的登上皇位,我還是太後,惠貴妃頂多是貴太妃。
畢竟,皇上答應我,隻要不傷害惠貴妃,他就不會廢了我。
但是我也沒覺得惠貴妃有孩子多值得開懷,裝得那麼興高採烈,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放心而已。
真累,真累。未央宮真不好住。
等來日我堂哥如願以償當上了骠騎將軍,家裡有了依靠,我就讓爹把小妹送進來,讓她去爭寵,我當個後宮透明人。想著想著便覺得放松了下來,再加上剛剛做戲太疲乏,我就這樣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還未完全清醒,便看見彩蓮站在床邊,小聲又焦急地說:「皇上在外面等娘娘呢。」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隨口答道:「怎麼可能,惠貴妃剛剛有喜,皇上不陪他的愛妃,過來幹什麼?」
彩蓮一下子變了臉色,急急地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是朕的愛妃,你也是朕的皇後,怎麼,這未央宮還不許朕來了?」
聞言,我隻感覺渾身一激靈,連忙爬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皇上。他揮了揮手,示意左右人都下去,幽深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我身上。
我連忙從床上起來,正想行禮,他卻攔住了我,雙手一攬,便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怕摔下去,我趕緊抓住他的衣領,差點沒尖叫出來。
「謙謙,你是朕昭告天下迎娶的皇後,自己還未有生育,看到嫔妃有孕,你比朕還高興?嗯?」
看到自己心上人有孕,你還沒我高興,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自己?
我正想開口反駁,他卻將我放在了床上,用手指壓住了我的嘴唇。
「平日裡你太多話了,每次一來找朕就是一堆訓誡,朕聽厭了,這一次你不準再開口。」他面色平靜,語氣裡卻有些不服氣,好像個小孩子一樣,讓我有點想笑。
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皇上估計是憋了太久了,此刻隻想一吐為快。各種引經據典各種擺事實講道理,核心隻有一句話——皇後應該學會搶在嫔妃之前佔據有利資源。
他說得真的很有道理,頻頻出金句,我恨不得拿一本小本子來做筆記,以後回懟別人的時候就可以用上了!
他說得認真,我聽得也認真,忙不迭地點頭,差點就立下誓言——「惠貴妃胎兒不掉,妾決不碰佳餚」。
可惜皇上說得太慷慨激昂了,根本沒有我插話的機會,也沒有注意到我的肚子已經咕咕作響的事實。
「皇上,皇上。」我忍不住說,「現在幾時了,平常這個點,你是不是該睡了?」
快去找惠貴妃吧,她在興慶宮等著你呢!
最重要的是,別耽誤我的作息了,現在是我的夜宵時間啊!
被我冷不丁地打斷,他有些不滿地看著我:「是該睡了,那你為朕更衣吧。」
說完,他起身,退後幾步,嚴肅地看著我。
不去找惠貴妃嗎?我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
「興慶宮……」
「她有孕在身,怎麼侍寢?」
我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那我還偷偷摸摸喝避子湯作甚,懷了孕,就不用侍寢了。
窗外的繁星明月都可以作證,那晚我特別配合,配合到讓皇上覺得是他的那番話起作用了,末了還吻了吻我的臉,笑道:「真乖。」
7
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皇上已經去上朝了。我吩咐彩蓮幫我梳洗,更衣,上妝,然後用早膳。
「這是什麼?」梳完發髻,我眼尖地發現梳妝鏡旁有一個木匣子。
彩蓮眨了眨眼,眼裡仿佛被點亮了一束光:「不會是皇上留下的吧?」
雖然嘴上說著「不可能」,但我還是滿心歡喜地接過來,打開了一條縫隙,又蓋上。
面對彩蓮不解的眼神,我轉了轉眼珠,假意嬌羞地說:「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上妝,沒喚你就不必來了。」說著,我輕柔地撫了撫木匣子。
彩蓮立刻露出心領神會的眼神,點點頭就笑著跑下去了。
年紀小就是好……好騙。
打開了木匣子,我看見一個華美的木梳……和底下壓著的一張紙。這種紙是我被封皇後那日,皇上賞給我爹的,上面的標識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會有。
我當然不會傻到覺得是皇上賞賜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攤開了紙,紙上清楚明白地寫著——
三日後,到上林苑,找凌才人陪你一起。
字跡清秀雋逸,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字。是誰給我的字條?她想告訴我什麼?
我該相信她嗎?
梳妝完畢以後,我喚來了彩蓮,和她說想要去靈秀宮走走。她做事麻利,很快為我準備好了轎輦和儀仗。雖然我打心底覺得隻是去其他嫔妃宮裡聊天犯不著這樣。
到了靈秀宮,意外地發現今日隻有唐妃在。
「齊妃被喚了侍寢,在宮裡梳洗著呢,哪有時間來找我?」唐妃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看她那囂張樣兒,這麼久就被喚了一次。」
原來是第一次侍寢,難怪那麼興奮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淺地笑道:「你說這皇上也奇怪,惠貴妃有孕,不去陪著人家,倒是來喚齊妃侍寢了。」
「娘娘,你看後宮佳麗三千,不過就是為皇上綿延子嗣而來,惠貴妃任務完成了,自然就不去陪著她了。」
虧她能把這麼荒謬絕倫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我都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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