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朕是傻子?皇後穿成這樣還有人認得出來是她?」
「皇……皇上,本來……本來小的也不敢信,但但是……那些人一口咬死是上頭人給的指令,小的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幾欲起身,意識到不對。
皇上無情無義沒心肝,但不是傻。一國皇後居然也能被劫持?賊人能不能認得出來就是一個問題。
此時,一個身影又出現了,那人一拱手,道:「皇上,文昭儀求見。」
聽到她的聲音,我終於松了口氣——
太好了,文懷玉一定是準備充分來圓謊的。
「皇上!」文懷玉剛開口便是哭喊,「都是妾的錯!求您不要怪娘娘!」
「你說什麼?」皇上問出了我的心聲。
「皇上,皇後娘娘心地善良,知道妾家裡出了事,不忍心看妾整日以淚洗面,才出此下策,出宮到寺廟裡祈福,這樣就遇上了妾的父親謀反,為了幫妾才會如此!」文懷玉一口一個驚雷,「妾也是後來才知道,皇後娘娘曾與妾家人緣分不淺,有愧也好,好心也罷,總而言之妾很感激皇後娘娘……妾的哥哥也不知道那是皇後娘娘,隻是想從賊人手裡救下,求皇上明察!」
「唰——」
簾子倏地拉開,我單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不是演戲,是真的心痛。
她這樣一番話,除了把她自己與文瑾從這件事摘除之外,還把阮家拉進了渾水裡——對一個死罪的亂臣賊子有愧?莫非謀逆之事,阮家也曾參與其中?
真是狼心狗肺!令人不齒!文家能培養出一個文瑾哥哥,怎麼還能培養出這樣一個妹妹?
我不再看她,轉頭看向皇上。
Advertisement
皇上也靜靜地看著我,透過他近乎空洞的眼神,我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氣憤和委屈。
按照以往的做法,我一定會據理力爭,直言文懷玉胡言亂語,信口雌黃,然後讓她拿出我也參與此事的證據。她能如此不卑不亢,理直氣壯,莫非真的有證據?
證據會是什麼呢?
玉!
隻要她證明我宮中有玉,又扯出一堆莫須有的事,再加上文瑾作證我與他確實是舊識,我就算有十張嘴都不一定能說得清楚。
皇上不會無條件幫我的。誰都不會。
我握緊了手,向後退了一步。
「皇後,你都聽見了,還有什麼話要說?」皇上居然放緩了語氣。
不,這件事沒那麼容易栽贓。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我,但是也沒有絕對有力的證據證明是我。
我緊緊盯著皇上:「皇上,她說的都是假的,我絕對沒有參與此事。」
「娘娘……妾知道自己不該說出來,可是都到這份上了,妾實在無能為力,瞞不住了啊!」
「住口!」我忍無可忍,這女人怎麼能那麼煩呢?盧妃與她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皇上不再看我,而是嚴厲道,「文昭儀,你口口聲聲說皇後與此事有關,可有證據?」
文昭儀抬起頭看向我,堅定地說:「有。」
皇上的眼神如同陰冷的刀劍一般向我逼過來,我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才讓他收回眼神裡的冷漠。他垂了垂眼睑,讓身邊的侍衛把文懷玉所說的證據呈上來。
我適時地感覺雙腿發軟,扶著旁邊的櫃子臉色蒼白,冷汗從臉的一旁滑落。我不怕她,也不怕她手裡的證據,因為我能想好說辭,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全身而退。
哥哥用命換來的皇後之位,就這樣沒了嗎?
「皇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證據還沒上來,皇上就開口了,隻是聲音充滿了疲憊。
他想讓我說什麼?我現在隻能見招拆招,看看她怎麼說我,我好為自己辯解。
「皇上,證據還未上,我可以說話嗎?」
他點了點頭。
可是我此刻隻能回答:「我是無辜的,隻是在祈福的時候暈過去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之後看見一個人說要帶我回宮裡,還拿出了令牌,我就跟著走了。」
皇上聞言,沒說信不信,隻是轉身坐到了位置上,若有所思地盯著文昭儀,文昭儀低著頭沒有再反駁我。
「是朕的錯,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他嘆了口氣,但是話語內容還是讓我與文昭儀都大吃一驚。
皇上也會承認自己錯了嗎?
正想著,那個侍衛就把文懷玉口中的玉和廚子都帶了上來。玉是證明我願意幫忙的關鍵,廚子是前幾天做桂花米酒酥酪的。除此之外,還有文瑾寫給我的一封信,信頭寫著「阮謙謙」三個字,皇後閨名,以此證明他與我的確是舊識。
「皇上,玉是文昭儀前幾日說,若是她死了,便將玉與她一起下葬,才給我的。白貴妃也經常往凌才人宮裡送小食,算得上證據嗎?」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文瑾的主意,「阮謙謙三字,文昭儀也曉得,誰知道是不是她傳信給她哥哥。」
「娘娘,就算哥哥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不曾見過你,怎麼知道是你?你又為何剛好出現在寺廟,與家父相遇?家父如何知道皇上今日要出宮,從而起兵謀反,如果不是事先預謀,你可有解釋?」
她苦苦相逼,咬緊了牙關非要將我拉下水的模樣。
我哪裡得罪她了?
正疑惑不解之時,餘光瞥見了皇上似乎在把玩著手裡的一個小玩意兒,似乎是一個小小的雕塑,上面的人像看上去有點眼熟。我正想開口,又看見了他的眼神,漠不關心混雜著冷淡。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文昭儀說了什麼?
莫非,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我心一橫,眼一閉,咳了幾聲,奮力擠出幾滴淚,腿剛剛軟了一下,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了。皇上將我按在他的肩頭,湊近我低聲道:「暈吧,朕會護你無事。」
然後,他以皇後剛剛歷經奔波身體支撐不住為由,讓人將文昭儀帶了下去,禁足宮閣之中,來日再審。侍衛全部退出了房內,他又說:「他們出去了。」
我睜開眼,點點頭:「那妾也回宮了。」
「剛剛的事,你不想和朕解釋什麼?」
「皇上答應了會讓我無事。」我腆著一張笑臉在他的肩膀蹭了兩下,「不能騙妾的。」
他愣了一下,一隻手撫摸著我散落在背後的長發,剛剛醒來還未來得及打理,被他這樣一碰,又亂了幾分。我不滿地抬起頭,他卻沒有放開抱著我的手,讓我連起身都做不到。
「話是這麼說,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你要朕怎麼相信你……」他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嘆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
32
十五歲那年,我剛好及笄,入了東宮,身邊隻有一個彩蓮與我相熟,其他人最多隻是見個面能寒暄幾句的交情。
因此,在我食物中毒時,身邊隻有宮女相伴,除了太醫時不時來給我開藥,一直沒見到外人。我感覺病情緩和了一點,便到尚食局查了當日東宮的膳食,一眼看去也沒看出什麼不妥,而且經手的程序也是行雲流水,沒有下毒的可能性。
我將記錄帶回宮中慢慢研究,終於被一個見識多的宮女看出來,其中兩道菜是她的家鄉菜,但是家中從來不放在同一餐,因為常人可能受不住。
這位宮女,和盧良娣的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當機立斷,拿著菜餚記錄,帶上那名宮人就衝到了盧良娣那兒,讓她給我解釋清楚這件事。太子就在她身邊,盯著我的眼神冷冷的,比三九天還要寒幾分。
盧良娣躲在太子身後,咬緊了牙關不肯承認。
僅僅是一個宮女的證詞和盧良娣的身世,實在不是有力的證據。太子見我沒有鐵證,隻是罰了廚子和伺候我的宮女,便揚言不願再管此事。
我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但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回宮裡生悶氣。
沒想到,太子晚上竟然來了我這裡用晚膳。我心裡自然是知道他是怕我和皇後娘娘告狀,便直言告訴他這件事我不會讓任何人管,但是我受的委屈一定會討回來。
「殿下,如果你是為了白日之事來的,那就請回吧。」
說實話,太子雖然平日裡隻寵著盧良娣不太理我,但是他脾氣溫和,很少生氣罰人,再加上長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害怕入宮,因此我從來沒有怕過他。哪怕是不客氣的話,我也照說不誤。
「誰說我是為了白天的事,」他笑了出來,「我是在想,近日又有一批宮女要入宮了,剛剛你經歷了這種事,要不要和母後說說,多給尚食局分些人,或者拔高女官考試難度,免得又出事。」
「殿下大可放心,妾覺得如果不是有心為之,不會出這種事的。」盧良娣得寵六宮皆知,甚至皇後娘娘都對太子頗有微詞,太子頂著這麼大壓力也要寵著她,誰敢去惹她?
「謙謙,你還在生氣嗎?」他嘆了口氣,「那看來這種事要提上日程了,新宮女入宮,應該也能聽到不少這類事的風言風語,不好好管管是不行了。」
聞言我仿佛醍醐灌頂,一絲靈光迅速劃過我的心間。
我去打聽這種事首先不符合身份,第二這些人既然擺明了針對我,肯定不會說實話。但是宮女就不一樣了,她們說不定還真能問出什麼來。
於是我讓彩蓮找一個和她同鄉的新宮女,小女孩容易玩在一起,沒幾下兩人就混熟了。彩蓮故意在那個小宮女面前抱怨了幾句,小宮女便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仔細打聽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
小宮女心思活絡,能辦事兒,三下五除二就打聽出了那天盧良娣的確幹涉過菜餚,但是那時候身邊跟著太子殿下,因此也沒人敢說什麼,都順著她的意去做。隻是在太子離開後不久,她又來了一次,找到一個廚子單獨說了些話。
我立刻讓彩蓮隨便找了個由頭把那個廚子拉過來,細細問了他一些近日宮裡的狀況,以及養身子大概需要吃什麼。聊著聊著,我就開始帶話題,比如他家人如何,比如他需不需要幫助,又比如,他家那位出生不久的小兒子,最近身體如何。
然後,我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雕塑——他兒子的貼身玩物——讓彩蓮遞給他,他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了,臉色大變,哆哆嗦嗦地接過去,終於肯把那些事說出來。
我興衝衝地帶他又去了盧良娣那裡,讓他把所有事說出來。萬萬沒想到的是,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盧良娣還是死不承認,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兩個菜品不能放在一起,甚至還來了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驚動了太子殿下。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親手把雕塑遞給我的太子殿下,說出了「也許嵐兒真的不知道,當時本宮陪她一起用膳,她也吃了些,並無大礙」這樣一句話。
我對他真的已經心灰意冷,反問道,「太子殿下當真要包庇盧良娣,當真不肯信妾?」
「信,但本宮也不想汙蔑任何無辜之人。」他松開了盧良娣的手,「本宮知道,有心也好,無心也罷,嵐兒都是害了你,那就罰她禁足三月,罰俸半年,那個廚子逐出宮外,愛妃意下如何?」
我不滿意!我很不滿意!
你不是喜歡盧良娣嗎?那我就來揭穿你!
「那日殿下給妾一個雕塑,告訴妾該如何做,多虧了殿下相助妾才能找到廚子,妾一直以為殿下是真心想幫妾!」我拿出雕塑,摔到了盧良娣和太子腳下,拂袖而去。
盧良娣到底還是受了罰,但是我沒想到,雕塑竟然被太子撿起來了,還一直留到了現在。
「皇上,你那時是真的不信嗎?」
「不是不信,也不是信,隻是朕不想被說成偏私之人,本來朕以為你不會再追究,想不到你一股腦地要往下查。」皇上的聲音沉沉的,「你太倔了,但是宮裡的事情憑你一己之力就一定能調查個水落石出嗎?多少冤假錯案,查也查不過來。你心志堅定,但是容易受主觀影響,很多事,不是你看上去那樣。」
「朕願意讓你所處的環境再無冤假錯事,可是朕又怕你容易被人利用,固執己見害人害己,畢竟你經歷的事太少了。」
我本來隻是安靜,此刻卻忍不住反駁道:「可是我是皇後,不能坐視不管。」
「對,你是朕的皇後,朕在登基那天就說過了,隻要你能保證朕心愛的女子安然無恙,這皇後之位,誰都動不了你的。」他摸了摸我的鬢角,「別再操心了,隻要你能做好分內之事,其實你會一直完好無虞。比如這次,如果你不去瞎摻和,沒人會傷得了你。」
「皇上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三日之內,我必定竭盡所能讓這件事結束。」
熱門推薦
父母早亡,我們姐弟三人以販賣牡丹花為生。十二歲那年,我去太子府送花,被孟良娣逮住,制成血滴漏,熬了一夜,死了。侍衛送來二兩金當作撫恤費。
裴渡是謝鏡辭沒見過幾次面的未婚夫。 待她綁定快穿系統,任務完成歸來之時,得知了一件大事。 裴渡身受重傷、修為盡失,被家族掃地出門,按照既定劇情,還將黑化入魔,成為人盡誅之的大反派。
緣份不是跟你撞車的人是新來的總監,緣分是你說新來的總監是神經病的時候人家就站在你後面。
我們家族每個人都有一隻伴生獸。可我 的狼衛一直不喜歡我。
電競明星大神慵懶老流氓隊長攻X外硬內軟孤僻新銳隊員受 AWM:PUBG遊戲中傷害最高獲取最難的怪物大狙,空投終極夢想,威力足傷害高,無視任何頭部防具爆頭一槍倒地,唯一缺點:幾率產出,獲取極難,全憑運氣。 你是我的AWM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
為了不和閨蜜分居兩地,我們在眾多聯 姻對象裡選了兩兄弟。我嫁給冰山總裁 江以川,她嫁給當紅演員江子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