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半夜,未央宮隻留了他們三人,白若思終於肯把那些事緩緩說來。
然而,聽完這些,皇上卻隻是冷笑一聲:「司天監的話就能當真?一派胡言,妖言惑眾。」
白若思暗暗咂舌,古代人不都是很迷信的嗎?怎麼這個皇帝好像不太一樣?
倏忽間,她靈光一閃,又連忙補充道:「皇上,您再不信,那也是皇後娘娘的一條命,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難不成您就置此於不顧了嗎?」
她是在賭。
司天監的人說,隻有真正失去後,皇上才會懂得這份心意。那如今還未失去,皇上會為了皇後娘娘的命,選擇相信嗎?
空氣中的沉默彌漫著,漸漸擴散到夜晚的寒風和繁星……
「朕不想聽這些荒唐之言,以後你不必再提了。」
隻說了這句話,皇上便離開了。
雖然不信,好在他沒有怪罪謙謙。這讓白若思松了一口氣,還不算是最壞的結果。
隻不過是藥三分毒,避子藥畢竟也會損傷鳳體。皇上最近估計是不會停下給謙謙補身體的藥了。
希望謙謙能好好聽話,安心走完結局。白若思一心想著,結局到了,她就可以回去了吧?
那以後,白若思不想再賭,而是就此看開了,宮裡的其他人與她何幹?無論其他人如何,她都能在後宮中混得風生水起。
當然,她也想同凌才人搞好關系一點,讓她多多動筆,畢竟凌才人的畫與自己腦海裡後宮嫔妃的模樣非常一致。就連她最喜歡的美工都畫不出這麼相似的。
直到謙謙的生辰快到時,皇上忽然又開始傳召她。原來之前謙謙生辰的時候,他按部就班地舉辦,謙謙卻都不是很開心。白若思和謙謙一起長大,他想讓白若思幫忙出點主意。
這可讓她犯了難,白若思著實不是什麼浪漫的人,了解阮謙謙與懂得討她歡心也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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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好閉著眼瞎掰,唱歌舞蹈彈吉他……啊不,彈琴表白,最好再加上浪漫的燭光。
「皇上,你是不是愛上皇後娘娘了,如果愛上了,就讓她的小妹進宮吧。」白若思在心裡暗暗想著,又立刻掐滅了這個念頭。
還是不要妨礙故事線,她的任務是盡快回去!盡快回去!回去!
她沒想到,謙謙居然主動來找她了,還是有事相求,求她在自己生日那日找個借口請皇帝回宮。
白若思看著一臉真誠的謙謙,心裡納悶得不行,為什麼謙謙覺得皇上會聽自己的呢?明明在原劇情裡,她找的是盧妃,那個剛剛解除禁足的女子。
不過在原劇情裡,白若思隻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現在被她自己改了人設,劇情發生變化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於是她答應了,考慮到這次是皇上用心準備的盛宴,還囑咐了謙謙要過得開心。然而謙謙似乎並沒有聽進去,臉上的表情凝重而嚴肅。
她是皇後,自己是貴妃,級別差兩級,事兒卻多了不少。白若思覺得很滿意,本來皇後忙不過來的話,把事情分給貴妃做是理所應當的,但是謙謙什麼事都喜歡自己做,讓她清闲得很。
隻有皇上這個大豬蹄子會看不下去,勒令她把這件事解決。
理由還特別義正辭嚴——「此事本就因你而起,謙謙如今還在吃藥養身子,你怎麼忍心讓她一力承擔?」
白貴妃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本來想說「真為她好就不要逼她有身孕」,但是考慮到故事好不容易快到結局了,衝撞皇上死了太可惜,不如三緘其口,安穩度日。
何況解決這件事對她來說,本來就是小菜一碟。
她解決完這件事,就徹底佛系了下來,日日都到不同嫔妃宮裡蹭吃蹭喝,還以皇後和盧妃同時有孕為由向皇上進言大封六宮,這樣她的伙食又可以提升一個檔次。
其實呆了這麼久,說不留戀是不可能的。奈何她不是女主角,這個故事裡沒有讓她心心念念的人,也沒有想要她留下的人。
哦,除了皇後。
她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大限之日將至,總是像交代後事一般說很多話。
白若思聽著聽著,突然悲從中來,對面前這個女子產生了憐憫之心,她看不慣髒汙納垢之事,不願為禮教所束縛,喜歡直言相告。但是她也深知自己的責任,明白自己的負擔,從來沒有恣意妄為過。
哪怕她愛皇上,也從來沒有要求他不能寵幸其他妃子,哪怕她看不慣一些事情,也吞下委屈減輕懲罰。
她隻能安分守己當個皇後,因為她深知家裡為了她犧牲太多了。
真是哪個朝代所謂愛情都奢侈。
「對了,白若思,當時你是用了什麼理由將皇上勸回宮的?」謙謙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聞言,白若思卻愣住了:「說來也怪,那日妾沒有見到皇上,還以為他不肯回來——」
「這樣嗎?」謙謙沒有深究,「這樣啊。」
白若思卻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連忙趕到了司天臺,司天監出來行禮,她卻大手一揮,問他皇上最近是不是來過。
這麼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朕想為皇後辦一場讓她滿意的生辰。謙謙生得千伶百俐,巧捷萬端,她一生都該如此,可惜謙謙當了皇後以後,朕再沒看到過如少年時一般的她了。」
她當時聽這話時,隻覺得皇上虛情假意,現在想來,其中夾雜著七八分悲涼之意,倒有幾分像如今的謙謙。
他的神情語氣都充斥著濃濃的悔意,是明白了什麼嗎?又或許是相信了什麼?
難道是信了司天臺的傳言?
「娘娘慧根清靈,臣隻告訴娘娘,命格雖不能破,但生死命數萬物平衡,臣倒是懂一點,哈哈哈哈哈……」
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老頭,白若思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創造過他們,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懂這裡的人呢……
也看不懂這個世界。
比如現在。白若思看見娘娘閉上眼睛時,以為她已經逝去,一臉沉痛地走出來。
一句話還未講完,後面便有個宮女興衝衝地趕過來,邊跑邊喊道:「皇上,皇後娘娘醒了——」
真的嗎?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仿若剛剛被雷電擊中一般,精ṭüₗ神停滯在了半痴呆的狀態,面前的土地仿佛在腳下裂開,她甚至感覺有些頭暈。
故事結局還是改變了嗎?
面前的皇上如釋重負的表情映入眼簾,聯想起剛剛司天臺的話,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能明白。
還未等她想明白,皇上便開口了:「朕也不願拿謙謙的命去賭,司天監又整日神神道道,告訴朕,萬物皆有平衡,倘若破了這個平衡,便要另一種平衡去彌補。」
「真話也好,假話也罷,朕隻求謙謙一個平安,哪怕賭上朕的命。」
這麼多年來的相處,他了解自己的皇後就像了解他自己。
那個女子原本還是明媚活潑的模樣,誰知後來越來越小心翼翼,懂得忍氣吞聲,懂得委曲求全。隻有偶爾生氣的時候,才會出言不遜幾句。
他何嘗不知道原因,他也明白阮謙謙非常珍惜皇後這個位子,一言一行都是為了守護它,因為那是她家裡人用命換來的。
他告訴她,朕會護著你當這個皇後。他以為她會因為這句話變回原來那個模樣,甚至是恃寵而驕都可以。但是阮謙謙依舊是謹言慎行,努力維持好一國皇後的形象。
直到白若思到來,他發覺自己又能看到過去那個偶爾爭風吃醋鬧脾氣的謙謙,便經常喚白若思,問她皇後如何。
白若思問他,你想拿皇後的命去賭嗎?
他一直以為隻是無稽之談,怎麼可能呢?好端端一個人,會這麼容易香消玉殒嗎?司天臺說的話就一定準確嗎?
可是午夜夢回之時,他也時常在想,如果他的生命中沒了謙謙,會是什麼樣?
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謙謙的命,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因為在他命懸一線時,是盧嵐歆將他救了下來,他們又是青梅竹馬,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命許給她了。
可是在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之時,才發現,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太早下定論。
謙謙嫁進東宮以後便壓抑著自己,一心當好太子妃,雖然有時候還是比較直率,但是已經不同往日了。她被卷入一次又一次的漩渦之中,她受了委屈也隻能靠自己,在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要力求正義與清白。
她當了皇後以後更甚,哪怕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也甘願吞下一口氣,隻因為她覺得不能讓他傷心動怒,所以不願苛責惠貴妃。她不願對嫔妃袖手旁觀,凡事都想管,哪怕自己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她也願意去拼一把。
他很想告訴她,她做得已經很好了,她真是他見過最棒的皇後。他能安安心心當太子當皇上,謙謙的功勞不可沒。
他的生命不能沒有她。
這一路走來的情意,世間沒有一個詞,一句詩能夠與之相配。
他隻知道,這是自己可以一命換一命的女子,他唯一覺得樂意且值得的事情。
司天臺說的話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重要了。
如果是真的,他願意把自己的命給她;如果是假的,他願意護她一世平安。
司天監說,萬物有平衡,隻能以命換命。他也同意。
他不知道自己能分給謙謙多少時光,隻希望不多不少,剛剛好可以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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