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文學館設有宮教博士十人,教導宮人經、史、莊老、書法、算數、棋藝等。
宮教博士不拘於宮人內侍任教,也可從弘文館選用有學識的學士。用白話點說,弘文館挑剩下的學士,可以來內文學館任教。
不過也有學識出眾者,卻偏偏願意來內文學館任教的年輕學士,大抵與這裡習藝者都是年輕貌美的宮女有關。
大梁民風開放,男女大防並不森嚴,甚至宮闱內廷也不是不允許男子出入。像內文學館中,教授棋藝、書法和經學的,便都是男子。
而且就如秦艽所想,大抵是大家的功課都很繁重,人生的目標更遠大,文學館內的日子很平靜。彼此之間以禮相待,客客氣氣,很少會有臉紅的事發生。
和之前在掖庭,小宮女之間雞毛蒜皮,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這裡儼然是兩個世界。
連翹還有點好奇,還是秦艽點破了關鍵。
讀書可以充實自己,眼界學識等等都得到了升華,心態眼光處事態度自然與以往不同。讀書人知榮辱懂羞恥,講究面子,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太傷顏面。
連翹琢磨來琢磨去,覺得秦艽可能最想說的是最後這一句,不過她隻限在心裡想想,可不敢去戳破對方。
日子一天天過著,在熟悉了情況後,秦艽她們在文學館裡也算是如魚得水。
認識了不少新朋友,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這裡的日子確實挺悠闲,除了上課以外,什麼事都沒有。學館一共設十門課程,小學婢階段隻用挑選兩門,其他時間自己分配。
不過在這裡可沒有人會撒著歡四處去玩,次數繁多的各種考,像鞭子一樣,在後面鞭策著眾人。例如連翹,她現在最擔憂的便是半年考,隻有過了這一關,她才算真正的留下來。
當然,也有例如像秦艽這種本身學得很出眾的,功課並不繁重的情況下,自己的時間就很多了。
所以秦艽經常會去繡坊看丁香,至於其他時間,就是用來睡覺了。她也去過那片海棠林,可能因為冬日天寒,去了幾次都沒有碰見宮怿。
秦艽討厭冬天,她最怕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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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年,轉眼冬去春又來,秦艽她們進宮也有一年了。
脫去了冬衣,換上了春衫,大家才發現,似乎所有人都長大了。
像秦艽,便長高了半頭。個子高了,身段也隱隱有了姑娘家的樣子,反正連翹和秦艽是同年,對方的小胸脯已經鼓了起來,她還是癟癟平平的。
“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吃了什麼?”見秦艽貼身訶子下聳起的曲線,連翹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宮裝大多都是袒領襦裙,貴人和宮女之間的區別就是,除了花色布料不一樣,更加華美外,還有就是袖子的區別。
貴人們穿大袖,宮女因為要勞作,穿窄袖。
所謂袒領服就是一種半袒胸的襦裙,會微微露出鎖骨玉頸以及些許胸部曲線,顯示女性之美。
大梁以豐腴為美,這種衣裳的款式要能撐起來才好看,可很顯然連翹是撐不起來的,不然她也不會嫉妒成這樣。
“你說我能吃什麼?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秦艽道。
蓮兒也在邊上換衣裳,不過她是屬於中等狀態,不像秦艽那樣異軍突起,但也不像連翹那樣一點起伏都沒有。反正她是挺滿意的,見連翹還在眼紅秦艽,耿耿於懷,她很好心地道破玄機。
“你忘了有人每天給秦艽送乳子喝?”
宮中有喝牛乳茶的習慣,所以在民間極少能見到的牛乳和羊乳,宮裡並不少見。甚至還有專門的地方飼養這些牛羊,供以取奶。
秦艽在宮裡攏共沒幾個朋友,除過丁香、連翹、蓮兒外,還有個叫來喜的小內侍。來喜在秦艽離開掖庭之前,就被調走了,就是被調去侍候這些牲畜。秦艽離開掖庭後,和他聯系了上,知道秦艽喜歡喝乳子,來喜每天都會給她送一些過來。
“乳子那麼難聞,真虧秦艽能喝下去,再說了長這裡和喝乳子有什麼關系?”連翹一副不可置信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形補形?”
秦艽正在喝水,差點沒一口噴出去。
她紅著臉,也不知是被嗆紅的還是害羞:“連翹,你亂說什麼!”
蓮兒忍著笑:“我看書上有記載,喝乳子可以體豐,至於是不是以形補形,我也不太清楚。你看娘娘們都有喝乳子的習慣,說不定有用。”
“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拿東西。”秦艽收拾一下,出了門。每天早上這個時候,來喜都會給她送乳子。
秦艽去了文學館外,等了會兒還是不見來喜來。
她本想是不是有事不來了,就見遠遠有個人影踏著薄霧而來。
不是來喜,是跟他一起的小田子。
“來喜哥哥呢?”
“來喜今天有事,讓我幫他送。”
秦艽接過東西,卻皺起眉,來喜從不假他人之手,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所以才沒來?”
“沒什麼事,就是早上起來他有些不舒服,我替他來送。好了,不跟你說了,還等著回去幹活。”說完,小田子就匆匆走了。
第18章
小田子一路匆匆回到位於北宮牆根兒下的牛羊圈。
此地就叫牛羊圈,飼養著皇宮裡所有活的牲畜,其中以牛羊最多,便取名為牛羊圈,乃是整個皇宮裡最髒的地方,平時少有人來。
小田子回到他和來喜的住處,這房子低矮狹小又迎西曬,冬冷夏熱,不過他們這些飼養牲口的低等小內侍,也就隻能住這種房子。
屋子有點潮湿,散發著淡淡的霉味,因為沒有點燈,黑乎乎的。
小田子進去後,就摸到床邊,探了探來喜的額頭。
那燙手的溫度,嚇哭了他。
他強忍著眼淚,去外面打了盆水來,用水浸湿了帕子,往來喜額頭上覆。
“來喜,你可千萬別死,別死啊……”他的手抖得厲害。
突然被子裡的人動了下,將捂在臉上的帕子拿開:“就照你這麼弄,我不死也被你捂死了。”
小田子喜極而泣:“你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要死了?哪有那麼容易!”來喜苦笑一聲,啞著嗓子問:“東西幫我送過去了沒?”
“送去了。”忍了忍,小田子小聲說:“你就是為了她,才不願意答應毛內侍?不是我說,你也清醒點,咱們這種人和普通男人不一樣。其實也就是忍一忍的事,他一個沒了根的老貨,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可你連忍都不願意,他總是找著借口打你,要是把你打死了……
“你現在傷得這麼嚴重,咱們又沒地弄藥,他手裡有藥,可你不跟他服軟,他怎麼可能給你……”
“你今天不當差了?我不能幹活兒,那些活兒可都指著你幹。”來喜突然說。
小田子頓時不說了,給來喜倒了碗水放在邊上,就匆匆走了。
來喜閉著眼睛,將自己陷在散發霉味和湿氣被子裡,若不是還有鼻息,真讓人以為是具腐朽的屍體。
秦艽拿著小罐,回到住處。
連翹湊上來問:“怎麼今天這麼久?再等會就要遲了。”
秦艽沒說話,放下小罐,正準備去把風爐點著,卻發現風爐早就有人幫她點燃了,上面茶釜裡燒著水,正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
“謝了。”
秦艽去把茶釜裡的水倒出來,把乳子從小罐裡倒進茶釜中,放在風爐上煮。又用剛才燒開的水泡了茶,等乳子煮開後,不停地用木筷攪動著,煮一會兒,將撇幹淨茶沫的茶倒進去。
這期間三人一直沒停下說話,說的都是最近文學館裡的事。她們進館後,沒多久茹兒就被分走了,如今這間屋子就住了她們三個。
“我聽她們說,這次彤史館要挑兩個人。你們說這種事怎麼也不該輪到我們,可這次竟然讓我們跟其他人一起考。”連翹道。
別說連翹,蓮兒也覺得這事很奇怪,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難得的機會。
學館一共設十門課程,小學婢階段隻用挑選兩門,半年考後都是甲,可再擇一到兩門習之,以此類推。
當然也不是叫人把十門都學完,一般學到四五門時,六局各處需要人的話,人就會被挑走了。而這個過程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三年四年,並沒有特定。像茹兒就是進館兩年後,才得到機會,她們這一批人進館不過半年,沒想到也有參考這次的機會。
“也許是徐令人拿我們去濫竽充數?”秦艽說,一邊將煮好的乳茶倒出來,連翹吵著要喝,秦艽索性拿了三個茶盞,一人倒了一盞。
“我是濫竽,你和蓮兒可不是。不過那彤史館是幹那事的,我怎麼總覺得怪怪的。”連翹一副奇怪臉,蓮兒看了看她,臉也有點紅。
無他,彤史掌記宮闱起居及內庭燕褻之事,宴見進御之序。
其實說白了就是陛下臨幸美人時,彤史官負責記錄時間地點,以便日後核查。不光如此,彤史還掌記載後宮嫔妃癸水日期,以及每月擬定本月的進御名冊。
這進御名冊乃是宮廷慣例,後宮嫔妃按一皇後四妃九嫔制,嫔位以下有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謂之二十七世婦,二十七世婦之下又有寶林、御女、採女各二十七,合為八十一御妻。
這麼多妃嫔,怎麼安排侍寢也是難題,於是便由彤史館每月擬定進御名冊,以半月為數,九嫔以下,每九人進御一人,排完後剛好十四天,皇後獨佔一日,也就是十五天。下半個月由高位到低位再輪一次。
當然並不是說陛下招幸哪位嫔妃,都由彤史館說了算,隻是基於皇帝在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時,彤史館會這麼安排。
對於連翹她們這等年紀來說,彤史館這活兒確實羞人了點,但秦艽知道彤史館可是炙手可熱的地方,這次真是逢上大機遇,才會碰上這麼好的機會,沒看見那些平時文靜內斂、清淡如菊的學婢們,個個蠢蠢欲動。
這幾日文學館裡不平靜,機鋒四起,也就這兩個傻蛋還在這裡計較彤史幹那事挺怪的。
“彤史館可是個好地方,這地方在宮裡獨樹一幟,雖位不高卻是各位娘娘俱都籠絡,而且是非也少。”
“當然知道,隻是我就算了,你和蓮兒還能爭一下。”連翹剛過半年考,能留下來純屬僥幸,這次隻挑成績優異者,她還夠不上格。
秦艽去看蓮兒,蓮兒小聲道:“我沒太大的自信,不過秦艽我覺得你還有一爭的機會。”
秦艽端起乳茶來喝:“我的目標不是彤史館。”
“能喝了?我也嘗嘗,我決定了要是不太難喝,以後也弄些乳子來喝。”
因為連翹的聲音,壓下了秦艽的說話聲,連翹隻顧著喝乳茶,隻有蓮兒聽到點兒,卻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去授課處時,連翹還在跟秦艽說這乳茶味道不錯,沒想到喝起來沒那麼腥。
她跟秦艽說,讓秦艽幫忙跟來喜說,以後給她也來一罐,她付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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