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的代價第3章

很快，大家齊刷刷地來了。

「進展真快！」

「璐璐有魅力！」

「請我們喝喜酒啊！」

「提前祝福百年好合！」

…… 

李璐：「統一回復：會的，謝謝大家。」

瞬間，關於我生日的事情，無人再提。

但沒一會。

許徹分享了一張圖，上面是徐年的個人資料。

「這是……」

「看不出來？人家未到結婚年齡。」

頓時，一片寂靜。

許徹又發來一句，「我和徐年是朋友，他家教蠻嚴，應該不會早婚，估計要等過八九年吧。」

實話，這是我姐的意思。

她說男人晚熟，太早結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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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璐頓時不說話了，可能是沒自信。

徐年估計沒給她任何承諾。

許徹又在群裡操縱話題。

「小小生日，一切由我操持，大家喜歡什麼，盡可以告訴我。」

「哇哇哇，什麼關系啊？你都給人操持生日了？！」

我：？？？

是啊。

什麼關系啊。

片刻後，許徹回復：「什麼關系，還用說嗎？」

緊接著，群裡一片熱鬧。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白頭偕老。」

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我掀開床簾，李璐摔了一個充電寶下來，吵醒了所有人。

但她躲在床簾裡，許久也沒出來。

等我們都去上課了。

我落了東西又回去，聽見李璐在打電話，

「求你了哥，你不是在華星工作？幫我查查，徐年那個小姨喜歡什麼，我隻要獲得他小姨的歡心，綁住徐年就不成問題了！」

我捂住嘴。

天吶。

李璐要討我歡心？

她都不知道我是誰。

但沒想到。

她知道了。

我忘帶的東西，是手機！

好巧不巧，手機響了！

我又放在桌上的！

李璐低頭一瞧，背影一滯。

當我跑進去時，她接通了，聽筒傳來徐年的聲音。

「小姨！起床了沒？」

「這個月的零花錢，是不是該打了？」

17

一瞬間，我仿佛看見李璐石化了。

她看我的眼神，卻瞬間變了。

等我應付好徐年，剛把電話掛掉。

李璐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你真是徐年小姨」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忙抽開手，「是。」

「那你怎麼……」

李璐上下打量我一眼，不可思議又懊惱。

她應該是好奇我作為徐家人，卻是這副穿著打扮。

但這是我的特色。

就像是徐年的特色是渾身奢侈品。

「小小！對不起小小！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李璐意識到說什麼都沒用了，開始瘋狂道歉。

她一路纏著我，吵得我頭疼。

我也不喜歡跟人過分親近。

「我知道了。」我側過身體，撥開李璐的手，快步走出宿舍樓。

李璐終於知道我是徐年小姨了。

接下來，她該收斂點了吧。

應該也不會造謠我喜歡徐年了……

但沒想到。

李璐何止是收斂。

她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小小，你的生日會……我能不能……」

她昨晚還說不想去來著。

「小小，其實，我是很想被你邀請的！」

「你才是正主嘛！你知道的，我和徐年都很尊敬你的，如果被你親自邀請，那我臉上多有光啊」

她笑嘻嘻地說道，還拉著我的手。

我又開始不適了，抽開手。

想了想，還是搖頭。

「你昨晚在群裡，說過不去的，許徹都已經總結好了人數，多加一個人，給他添麻煩。」

反正，如果是我，隻要負責定了一個數字，就不喜歡更改。

李璐看著我，紅了眼圈，「小小，你怪我嘲諷你嗎？」

……

倒不至於怪。

「我給你道歉，現在就去！」

不得不說，李璐這人，能屈能伸。

如果用在正道上，肯定很有作為。

可惜……

她卻在群裡滑跪了。

「@徐小小，對不起，昨晚是我說話太嗆了。」

「以前都是我的錯……」

「徐小小從來都不太土，她隻是很樸素而已。」

班上同學很驚訝。

紛紛問李璐是不是被盜號了。

尤其是昨晚拍她馬屁的室友。

「徐小小！你是不是偷了璐璐的手機！」

「璐璐可是華星的未來少奶奶，你別沒完沒了！」

她還在喋喋不休。

李璐卻直接發了語音，

「你別胡說了！我是本人！我……我也不是華星未來少奶奶，小小還是華星真正的大小姐，我男朋友的小姨，以前都是我冒犯了，現在我道歉！」

18

風水輪流轉。

每個人都要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李璐平時得到的吹捧，也終於被反噬了。

群裡的人紛紛無語。

「我去……」

「李璐你昨晚還說，不參加人家徐小小的生日會！」

「就是啊，還說豪門小姨邀請了你。」

「原來徐小小跟豪門小姨是同一個人？」

「你這也太打臉了吧！」

「她平時欺負徐小小，欺負得最厲害了！」

「還宣傳自己是華星未來少奶奶！」

「你男朋友會跟你分手吧！」

……

回到宿舍，吹捧她的室友，也開始對她冷嘲熱諷。

「李璐！你害我得罪了小小！」

「以後我要是進不了華星，就全怪你！」

「就是……」

「全班人都要去徐小小的豪華生日會，就除了我們宿舍，李璐這些全都是拜你所賜！」

但李璐哪裡是好欺負的！

「呵！那又怎麼樣？」

「我男朋友還愛著我！等我們以後結婚了！徐小小想不接納我也不行！」

「她一個小姨，以後還是外人呢！」

我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

行吧，我就知道，李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不後悔欺負我。

她後悔的，隻是沒早點認出小姨是我。

19

李璐想參加我的生日會，但我一直沒有松口。

徐年那邊，也沒再聯系她。

她本以為徐年跟她提分手，隻是鬧著玩玩。

但現在，她不得不信了。

這天，許徹給我看了一個帖子。

樓主是李璐……

她說：「因為得罪了男友小姨，被棒打鴛鴦。」

後面回復：

「什麼小姨啊？管得真寬！」

「你這男朋友也不行！啥都聽小姨的！」

「話說，你怎麼得罪的？」

李璐：「她小姨隻比他大兩歲，跟我一個宿舍的，就是女孩子間的一點小口角。」

？？

什麼呀，我可從來沒罵她。

都是她罵我……

「啊啊啊！你該不會就是很出名的，「華星小姨」事件的主角之一，那個女朋友？」

「這事怎麼跟流傳的不一樣啊？」

「不是你欺負人家？」

李璐：「不是的！是她先開始的，她見我長得比她漂亮，嫉妒我，不想讓我跟她外甥有結果，所以就處處激怒我，故意逼我欺負她，我本來也不想的！」

「這樣啊……」

「離間計？」

「真沒想到！」

……

學校其他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很容易被帶跑。

而人，無非就是面子和裡子。

李璐以前跟我道歉，是為了裡子。

但她道歉後，沒得到想要的，隻能尋求面子了。

可惜，面子也沒有。

許徹讓我繼續往下滑。

徐年竟然衝進去回復了：「貼張靚照，我小姨比你漂亮一百倍！」

然後，他還真貼了。

我們全家福上的照片，我穿著裙子，還化妝了。

「？？？」

「徐小小這麼漂亮？」

「李璐，我見過她的精修照，沒她漂亮啊，談何嫉妒？」

「我看傳聞就是真的，她剛開始欺負人家，無非就是因為人家長得比她好看！」

「對！又低調又好看，她可不得使勁欺負？」

「徐小小以前默不作聲的，多老實！」

「李璐欺負老實美女，奈何對方居然是千金小姐，這反轉！絕了，李璐丟大臉了！」

……

李璐再也沒有回復了。

可能真跟評論裡所說，她丟大臉了。

後來她也不住校了，改成走讀。

在學校的人緣也一落千丈。

但李璐依舊不知悔改。

期末考結束，她還特地來寢室找我。

「徐小小！你也別得意！你以為你是徐家千金了不起嗎？」

「你性格懦弱，又好欺負，沒有徐家的光環，你就什麼也不是！」

「大學這幾年備受嘲諷，你以後回想起來，隻能是一片陰影吧！」

20

她恐怕要失望了。

因為談起陰影，我恐怕沒那個能力。

我並不是懦弱又好欺負，我隻是沒法去在意。

別人欺負我，我心裡卻不委屈。

而且，我還時時刻刻懷揣著更重要的事。

我的夢想是做公正不阿的檢察官。

我沒心思在意這些小打小鬧。

關於這點，無非是我的「特殊」。

普系情感障礙……

正常人看來，我是一個沒有親情，愛情，友情的冷血動物。

我看著李璐，緩緩說：

「我以前回想起大學這幾年，隻會記得我學習了多少知識，考了多少次專業第一。」

「李璐，說實話，我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如果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超越我。」

「或者，你努努力，以後跟我上同一個法庭。」

我知道這可能性不大。

李璐成績挺差的，估計就算進了律所，也得好幾年才有能上法庭。

而且就算她成功了，名聲也未必好聽。

「一直欺負的人竟然是男友小姨，得不到原諒，後來又去論壇誹謗，被男朋友親自打臉。」

學校每每有人提起李璐，總會說這樣一句話。

這件事也會時時刻刻提醒她。

——不要狗眼看人低。

 

青梅番外

 

1 你怎麼不說話

 

我和許徹從小就認識。

我們是幼兒園同桌。

那時我跟他不熟。

當然，也不想跟他熟悉。

我已經會算加減乘除了，他還和其他小孩一樣。

1+1 永遠等於：小汽車，小飛機。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心裡在搖頭。

許徹問我為什麼不說話。

我回復的永遠都是沉默。

因為我太孤僻，幼兒園的小朋友開始欺負我。

扯我頭花，搶我手上的積木，抓小蚯蚓放我書包裡。

許徹總是會幫我教訓他們。

原因無他。

「我都沒聽你說過話！」

「我幫你了，你快跟我說聲謝謝啊。」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搭積木。

不是我不感謝他。

我不覺得我應該這麼做。

別人欺負我了嗎？

我不知道, 我剛剛在認真做搭房子。

 

2 你不是冷血動物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小學。

小學, 我們也是同桌。

我一直在被欺負。

許徹一直在幫我。

我半句謝謝也沒有。

許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罵我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像蛇一樣。

我很不高興。

因為我怕蛇。

一年級的時候, 我的膀胱還沒有發育好。

有一次，喝了太多水，上課沒憋住，尿褲了。

當時, 我不敢說話。

我的尿液, 還順著長椅, 流到了許徹那裡。

我覺得完了，許徹肯定會罵我髒。

然後，全班就會知道。

但許徹沒說話。

他用紙給我擦掉，還悄悄帶我去找老師換褲子。

最後, 他憋不住說：「徐小小，你不是冷血動物。」

？

「你的尿是熱的！」

……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還是用最傻的方式。

但我還是挺開心的。

這事後，我跟他說了謝謝。

 

3 一起長大

自從我跟他說話後。

他就認定, 他是我獨一無二最珍貴的朋友。

不僅是他, 我爸, 我媽，我姐, 他們都這麼覺得。

作為我唯一的朋友，他每次來我家, 都有著最高的禮遇。

吃我的零食，玩我的樂高，抄我的作業。

一直到，他知道我患有普系情感障礙後。

他某天忽然認真了起來。

「你不是不愛讀書嗎？」

「但是你愛啊！」

我不懂了。

我愛, 跟他有什麼關系。

「我要考上跟你一樣的大學，吊車尾也要進去！」

「為什麼啊——」

我不懂。

許徹罵我呆，但又不告訴我為什麼。

他就喜歡跟我東扯西扯。

漸漸地，我可以跟所有人對話了。

我爸知道這個消息，差點給許徹跪下來。

許徹沒同意。

他說他隻想做我家的一份子，僅此而已。

從那以後, 我家的餐桌永遠多出了一個位置。

 

4 永遠在一起

許徹真跟我上了同一個大學。

吊車尾進去的。

他吊兒郎當上學，還經常跟我一起玩。

大三那年, 發生了一個小小插曲。

大家都覺得我被舍友欺負了。

但我覺得無事發生。

隻是我舍友名聲一落千丈, 很狼狽。

許徹告訴我，這是她自找的。

我也這麼覺得。

我有情感障礙, 但我不是傻子。

大三結束，大四我得到了出國交換生的機會。

許徹也要跟我去。

但我沒讓他去了。

「你不用畢業嗎？」

「這不重要。」

許徹無所謂。

我姐說，這叫戀愛腦。

李璐理所當然地支使我：「徐小小，我們今晚要出去，晚自習你給我們答到。」

「（「」因為我想試一試。

「這一年內，如果我會想你的話, 我就追你。」

是的。

我追。

因為許徹是我, 唯一的最珍貴的朋友。

如果我喜歡他，那為什麼不將他升級一下呢？

許徹答應了…… 

他為了不影響我，憋著沒給我打電話。

第三天了，我出國第三天了。

沒有突然出現的許徹真不習慣。

而且, 我還特別慌。

我擔心許徹有了其他的朋友。

甚至是……

女朋友！

我沒忍住，給他打了電話。

「許徹，等我回去。」

「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