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未曾來觀禮,倒是月妃帶給我一個小匣子,說裡面是李邺要她帶來的。
匣子裡是我早些遺失的耳鐺。
月妃告訴我:「濃濃不必擔憂,皇上的毒已經清了。」
太好了。
沒有這層牽絆,我們往後不必再有對不起旁人的愧疚感,李邺可以放手去完成自己的事。
謝小姐始終得不到李邺的垂青,又遭九皇子的百般討好,便調轉了目標。
許是感覺到危機,擔憂謝家對自己產生動搖抵觸的情緒,李邺在別廟祭祖那日,以國公為尊,不顧禮制讓國公主持大典。
謝家當日,攢足了面子。
可這面子剛掙到手裡不過一炷香的時辰,李邺因被宮人不慎濺湿衣裳去行宮更換,不巧撞見了謝小姐與九皇子在屋裡苟合。
按理,謝小姐明面上還是李邺未過門的準皇後人選。
這下,當眾出了醜聞。
皇家和謝家的顏面掃地,氣得謝國公當時就怒扇了謝小姐幾個耳光。
太後當日便給氣病了。
謝國公為了挽回聲譽和顏面,自請去平叛涼州。
結果兵敗,惹盡笑話。
李邺順勢改革,實施均田制度。將官員富戶強佔的良田交公,按一定數額均分給百姓種植付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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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增加了農產業的發展。
可這一舉措,動了太多官員的盤中餐。尤以謝家黨羽受創最厲害,惹怒了謝國公。
不出半月,李邺在朝堂上突然吐血不止。
12
李邺中毒了。
雖不傷及性命,但摧折體魄,謝家猖獗至此,也無人敢言。
太後就是再提拔母家,但她的逆鱗是李邺,當下和謝國公產生嫌隙。
眼看謝國公與九皇子交往甚密,坊間都謠傳出要立新帝的童謠。
朝政始終被控死。
李邺萬不得已,選擇服軟求和,謝國公卻要他出徵涼州。
不然不能服眾。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被陸循光蒙上眼,帶出府邸。
一路馬車顛簸後,終於停住。
陸循光卻說:「帶你看星星。」
話落,扯下眼布。
眼上微微刺痛後,再睜開眼便看到漫天的螢火蟲。
李邺長身玉立在不遠處,朝我伸手:「濃濃。」
我飛撲上去抱住他,「皇兄!你不是中毒了嗎,怎麼隨便出來。」
「在陸府過得好不好?」
李邺彎下腰,捏捏我圓潤了不少的臉頰,欣慰道:「看樣子過得不錯,皇兄也沒有遺憾了。」
「你過得不好。」
我撫摸上他的眉宇,眼眶很明顯地顯瘦凹陷。
眼下還有青黑色的眼圈。
李邺說他要出徵去了,若出事了就讓陸循光帶我回漠北。
他說:「漠北草地綠油油的,有牛羊成群,星空低垂,濃濃一定喜歡。」
「皇兄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將自小佩戴的小玉遞給他,「但你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濃濃一定會找到你。」
李邺噙淚笑出聲,點點頭。
他陪我看了一夜的星空,等我睡著醒來時已經回到陸府。
陸循光告訴我,李邺的軍隊已經出發了。
前線戰報傳了三次回朝,皆是捷報。謝國公非但沒有歡喜,反而焦慮不堪。
於是第四次傳來的戰報內容是:李邺的軍隊遇上埋伏,下落不明。
13
國不可一日無君。
謝國公以此,將九皇子推上了監國重任的位置上。
太後攜忠臣抗逆,被首當其衝軟禁在慈安宮。不服者被當庭斬首,另有老臣被下獄戴罪。
一時朝野內亂。
「如今太後病重吃不上藥是一回事,每日隻送去慈安宮一頓膳食,隻有水不斷吊著她的命。」
月妃與我說這件事時,不免冷嗤:「說來也是謝國公的妹子,到頭來如此不講情面。」
「你有法子送我去慈安宮嗎?」
我將這個想法問出口時,月妃一臉震驚:「她先前還想勒死你呢!」
在我的堅定下,月妃避人耳目將我帶到一個髒汙的狗洞前,「吶,你還有反悔的餘地。」
我置若罔聞,直接鑽了進去。
再次見到太後,她不再華袍金簪,銀發比之過去更多了些,憔悴得老了好幾歲。她看到我的時候很震驚,撲上來問:「是不是有皇上的消息了?」
我搖頭,將藏在懷裡的糕點地給她,「還暖和的。」
「哀家沒胃口。」
「隻有你撐住朝堂還有希望,不然皇兄回來,帝位真被人搶走了。」
我蹲下身握住她消瘦如骨的手,「太後,金池關直通去涼州隻需十日,但需要帝後玉蝶才能通關。我去找皇兄。」
太後黯淡的眼裡逐漸有光澤閃爍,她不敢置信地盯著我,「如今皇城守備嚴峻,你怎麼出去。」
我粲然一笑:「自有妙招。」
「作為交換,太後要好好吃飯努力撐下去。」
我將糕點和藥塞到她的手裡。
太後紅著眼眶將玉碟交給我,臨走前,她突然叫住我:「哀家先前要殺你,你不恨哀家嗎?」
我問:「那太後現在還想殺我嗎?」
她搖搖頭。
我笑:「那我原諒你了!」
話落間太後怔住,繼而轉過身去,雙肩微微地開始發抖。
我將要出關的事告訴陸循光,他極力反對並說:「濃濃,今日這些都是皇上算計過的結果,你莫要去犯險。」
「計劃可有說他會失蹤半月之餘?」
「……」
陸循光被問住,又道:「我已派手下暗中去了涼州地。」
「多我一個也好的。」
我說這句話時已經收攏好包袱,陸循光摁住我的手,「你是喜歡皇上的對不對?」
雖然我眼下是他的夫人,可李邺在我心裡一直是存在的。
我害怕他給溫暖後再拋下我。
可他出事了,我的心像被重錘擊打過一般,很難受很不開心。
我老實告訴他,「我不能跟你去漠北了。」
陸循光似懸著的心終於落地般,無奈地笑了笑,「沒關系,是小爺來晚了。」
次日,陸循光在外發布消息,說我有了身孕去郊外上香祈福。
並暗中派了護衛保護我出關。
我按照計劃,制造出馬車失控墜崖的慘劇,在護衛們的幫助下順利離開京城。陸循光目標太大不宜離府,並且還要在京中操持我的「喪事」。
我與隨行護衛風餐露宿了十三日,終於出關。
涼州地處荒漠,白日毒日高溫,晚間沙塵驟冷。路途中有人退縮逃難,有人倒在荒漠裡。到最後,隻剩我一個了。
我在水馕盡時,遇上了一個可憐的少女。她陷在流沙裡,無法爬出來。
我冒死搭救了她。
母妃總說我傻人有傻福,我一直不認同,因為她過世後我過得很不幸。
可今次我認同了這句話。
那被救的少女,是涼州王的妹妹。
14
我在糧盡水竭時,被帶回了涼州的部落。因為我救了涼州王的妹妹,他設宴款待了我,美酒烤羊。
「姑娘你對我妹子有恩,想要什麼都能賞賜給你。」
涼州王是個四方臉的糙漢子,皮膚黝黑,眼亮如炬。
我問他,「大王仁德,定也是心胸開闊的人。請問你們先前與炎國交戰,可是俘了炎國君主?」
他皺眉,「是!」
我情急站起身,撲騰一下跪在他的跟前,「我要得恩賞就是放了他!」
「原來你是炎國人。」
涼州王冷笑了聲,抡起酒盞高高舉起作勢要砸下來。
我咬牙不躲,但酒盞最終隻是砸落在不遠處,他爽利大喊:「把人帶上來!」
幾個涼州兵把李邺反剪著雙手押上來,他穿著髒汙破損的衣裳,亂發狼狽,臉上生出潦草的胡渣。
「皇兄!」
我情急要撲上去,手腕被涼州王驀地拽住。他笑道:「原來你還是個公主!」
「我皇兄仁厚有德是個明君,請涼州王放他回去吧。」
「擒到賊王那裡放走的道理。」
涼州王掐住我的臉,手勁很重地咬牙笑:「不過,你若肯來這裡和親,我就放他。」
「我嫁人了!」
「無妨!」
涼州王笑得更放肆,「我們涼州民風豪放,你就是軍妓,隻要肯依著都能嫁來。」
我有點害怕,手腳不受控制地在發抖,可扭頭看到李邺滿身的血,我包著眼淚重重點頭:「行!」
涼州王倒是一愣, 「我們涼州可是一女侍二夫的!」
「三夫都行!」
我咬唇,克制哇哇大哭的衝動。
涼州王盯著我片刻, 驀地爆發出爽朗大笑,他松開我的手將我往前推。我沒設防踉跄著往前摔,千鈞一發之際腰被熟悉的手掌箍住。
李邺衝我笑, 「我的傻濃濃。」
原來,是騙我的一場戲。
我強裝得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李邺哭笑不得地將我抱在懷裡,邊拍邊安撫。
李邺早與涼州互通合作關系, 這也是為什麼謝國公出兵敗陣。
他又是怎的在涼州地遭受謝國公得人偷襲失蹤, 還能好端端活著。他故意制造兇多吉少的假象, 逼著國公擁立九皇子,篡位造反。
暨安五年,盛春。
李邺班師回京。彼時九皇子已被推上帝位,卻過河拆橋, 不肯娶謝小姐攀親。
如今李邺回朝,謝國公為了洗清罪孽故意當眾誅殺九皇子。
揚言:「斬謀逆、整朝綱。」
李邺沒有問罪他, 而是跟從前一般服軟,並告訴謝國公, 「朕此去兇險感念過往照拂, 全想通了, 此次回京想娶表妹為後。」
15
謝國公大喜。
春收當日大肆操辦立後大典,陸循光暗中派兵埋伏。
禁軍被撤換戒備。
李邺執合卺酒盞時, 猛地摔碎在地,禁軍聞令衝上去砍死謝國公。
謝家軍在發難得片刻, 被陸家軍團團圍困壓制,無可奈何繳械投降。謝小姐目睹父親慘狀,瘋癲亂逃。
謝家一門,抄家流放。
謝家餘孽為求生路, 想劫持我。我與密林遭到追擊,危難時月妃先生,刀刀致命砍殺逆賊亂黨。
我知道她會武功,卻沒想到刀法快如閃電,殺人不眨一下眼。
藥效過後的李邺恢復了往常的肅冷威壓,他看著縮在床尾瑟瑟發抖的我,問:「你怎麼在攢德殿?」
「(我」「從此自由了。」
月妃的任務是護送我平安回到李邺身邊, 她是李邺豢養的死士。
我尤記得,那日夕陽正好, 她卸下妃嫔的衣服背著劍離開宮門。
她說:「公主, 有緣再見!」
同一日離開的還有陸循光,他將和離書塞到我的手裡, 躍上白馬。
我在後面喊他的名字,他頭也沒回,隻是叼著根狗尾巴草,瀟灑地揮揮手。
太後選擇放權養老。
李邺終於親政了, 他廣招寒門學子入仕, 體恤善待軍民,積極發展軍事和農業。炎國在他在位期間,走上盛世之路。
上元佳節,封後大典, 大赦天下。
我在臣民的目送下,鳳冠霞帔一步步走上臺階,走到李邺的身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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