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將軍。」玉娘低眉順眼地行禮,見姬珩半個眼神都沒給過來,便適時地退出去,又悄悄地帶上門。?
燭火搖曳,姬珩的臉若隱若現,他已經換下盔甲,穿著一身黑色常服,目光在我身上一轉又落到桌上未動的粥上,一轉又落回我身上。?
我嚇得一哆嗦,忙把被子拉高,恨不得整個身子埋進去。?
這些全落進他眼裡,姬珩周身冷冽壓人的威懾力瞬間瓦解,他頗為無奈地嘆氣,勾起一抹苦笑:「就這麼怕我?難道我會吃了你?」?
他端起粥坐到床邊。?
「再不吃就冷了。」含笑的眼睛蠱惑我過去。?
我從被子裡露出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拳頭一點點地攥緊,腦中浮現出桃琴慘死的畫面,眼淚跟著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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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卻是我親手救活的他啊!?
「為什麼要這樣做?」質問的聲音裡帶著顫抖,看著他平靜的臉,絲毫沒有悔意的臉,洶湧的怒火瞬間淹沒了腦子,我拉下被子,抄起身邊的枕頭丟他,粥碗被打翻在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撲上前揪著他的衣領歇斯底裡地大喊。?
「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他們有什麼錯!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輕賤嗎?桃琴死了,李伯伯也死了,被你的人殺死了,我也差點兒死了,姬珩,為什麼啊,他們都是無辜的又沒傷害過你,你為什麼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他不語,靜靜地看著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落在我臉上:「今日他們是無辜人,可誰又能保證明日他們不會變成阻擋我的人?」冰涼的手一點點地把眼淚擦幹,姬珩眼底暗潮洶湧,殺意浮現,「斬草不除根,隻會後患無窮。」?
「瘋子!」我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兩個字,用力地把他推開,轉身往外跑,卻被他抓住手拉回,牢牢地圈住在懷裡。?
「放開,我要回家!」我厭惡地看他,他看著我眼神愣住,似乎觸及了心底的痛處,「回家?呵,若我不讓呢!」?
「憑什麼!我又不欠你的!」?
他冷笑:「不欠我?」他一點點地逼近我,眼神十分駭人,「我本該死了,是你把我重新拖進這煉獄,不欠我?」?
他收起笑容,定定地看著我道:「我半生沉浮,血淚裡長大,想得越遠被迫舍棄的就越多,既然我注定不是個有未來的人,那今後所有我不曾有過的我都要有,你說過人生就這麼一遭,應當為自己而活,隻求個開心,我記住了。」?
看著他眼底肆意生長的瘋狂,我吞了吞口水。?
他自顧自地又說:「是你把我重新拉回的煉獄,那接下來的路,你理當陪我一起走!」?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從前的偽善面具被徹底地撕碎,這才是原著中瘋批反派的本來面目,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
這一字一句,都在拼命地我往地底下拖!我嚇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湧,全身戰慄不止。?
我們不歡而散。?
姬珩走後,玉娘進來,看了一圈又出去,轉頭抱著幹淨被子進來,她默默地換下弄髒的床褥。?
「給我吧。」我剛伸手過去,玉娘輕輕地拂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奴來便可,姑娘歇著吧。」?
她把幹淨的床褥鋪開,我過去幫她。一邊鋪床一邊看她,心裡一肚子疑問:「你怎麼會在軍營啊?」?
玉娘鋪床的手一頓,臉上笑容微微停滯,隨即又上揚起一抹更燦爛的笑:「姑娘不知,奴家中犯事入了賤籍,被撥來了軍營。」?
我還是很懵,一個入了賤籍的女子來軍營又能幹嗎?她伸長手去夠床裡邊的褥子,行動間衣領往下滑,露出布滿細密吻痕的白皙脖子。?
我看直了眼,瞬間明白,又覺得五雷轟頂。?
書上曾記載,春秋時代越國,軍營裡有一種女子,專供於軍人,這類女子被稱為營妓!自此後,歷代延續。?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一愣,低下頭把衣領拉高,臉上笑意不減:「姑娘的衣服髒了,奴那裡有幾身衣服,便拿來與姑娘了。」?
她把一個包裹遞給我:「時候不早奴先退下了,外頭有人侯著,姑娘有事隻管吩咐。」?
我捧著沉甸甸的包裹,看著眼前明豔動人的女子,如鲠在喉,可是又能做什麼呢?我自身都難保。?
「嗯,謝謝。」我低頭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包裹。?
耳邊傳來遠去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
所有人都走了,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一刻松懈。我抱緊包裹無力地倒在床邊,如泄了氣的皮球,無形中隻覺得有一張網在不斷地收緊,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
這真是個吃人的世界。?
我靠在床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恍恍惚惚地一直在做夢,有李真、桃琴,夢裡他們都是好好的,突然畫面一轉,天崩地裂,所有人都死了,我拼命地跑,跑著跑著一頭撞進一個懷抱,抬頭一看,是爸媽,他們說:「不怕,我們回家了。」?
我哭著醒來,一睜眼還是在這裡,屋裡黑漆漆,心裡空落到極致。我抱緊自己崩潰大哭。外頭傳來腳步聲,姬珩匆匆地拿著一盞燭臺進來。?
「你夢魘了。」他穿著白色中衣,身上隻披了一件衣服,放下燭臺坐在床頭。?
昏黃的燈光裡看不清他的面容,清朗的嗓音壓得低沉:「別怕。」背後被人輕輕地拍著,我渾身一僵,控制不住地哆嗦。?
待看清那張臉後,洶湧的怒火攻心。?
「別碰我!」把他手打開,我瘋狂地往床裡面爬,警惕地看他。?
姬珩動作一頓,緩緩地收回了手。?
燭火晃動,我們相視無言,彼此隻剩下死一般的沉默。?
他直起身定定地看著我,不知在想什麼,隨即目光移到窗戶,外面黑漆漆一片昭示著夜還很漫長。?
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離開。?
2?
一連幾天。?
我試過各種辦法逃跑,但都以失敗告終,才逐漸冷靜下來,慢慢地接受現狀。?
玉娘見我總是悶悶不樂,推我出門散心。?
院子裡景色很美,但是僅一牆之隔,牆外面的天地卻是血淋淋的,即使隔得那麼遠,我總覺得空中還能嗅出血腥味。?
折下一朵桃花插進我的頭發,玉娘輕笑道:「姑娘開心些,日子嘛,怎麼都是要過下去的。」她低下頭在花上輕嗅。?
這時,河對面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一群穿著各色春衫的姑娘挎著花籃三三兩兩地從拐角處出來。正是應了那句:「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玉娘帶我迎上去。?
一群姑娘拿著團扇半掩面,交頭接耳地議論什麼,突然放聲笑開,你來我往地打鬧起來。?
「玉姐姐,這是新來的姐姐嗎?好面生。」一個穿著嫩黃裙子的女子嬌嬌怯怯地問玉娘,她看著年紀很小,臉上還掛著嬰兒肥。?
不等玉娘說,另一個穿粉藍間色裙的姑娘拿著扇子去敲她腦袋:「蠢材啊蠢材,這就是將軍心尖尖上的姑娘啊,平日且隻顧著吃。」?
眾人哄堂大笑。?
「姑娘別見怪,她們呀就是嘴貧。」?
我笑了笑沒說話。?
人群裡又有人道:「聽說前邊又送來了一車姑娘。」氣氛立即冷下,大家心照不宣,有些姑娘氣急,紅著眼開罵:「呸,下流東西,又弄一車人來糟蹋!」?
眾人沉默。?
突然有人從遠處跑來,扒開人群徑直跪在我面前,我嚇得一激靈,立即去拉她,可她不肯,聲淚俱下地求我:「姑娘你行行好救救奴妹妹吧,奴給你磕頭了。」?
說著就把腦袋往地上砸。?
那一車姑娘裡,有她妹妹。我也沒把握能不能成,但還是和她去了。?
那是一個木頭做的囚車,裡面大大小小關了十幾個姑娘,見了我,驚恐的臉上露出幾分期望。可我能怎麼辦?看守的根本不搭理我。?
車裡車外的姑娘們哭得撕心裂肺,紛紛讓我想辦法。不忍她們失望,我跑去找姬珩。?
此時他正在書房裡處理軍務,得了同意門口的守衛把我放進去。?
他從滿桌的書裡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看我,含笑的目光帶著揶揄。?
如果說從前的姬珩眼中總是籠罩著一層淡淡哀傷,那麼現在的他絕對可以用意氣風發來概括,明明還是這張臉,可現在的這張臉洋溢著勝券在握的明媚。?
我好像從來就沒看懂過他。?
言簡意赅地問他能不能放人,姬珩沉著思考片刻給了一堆理由,總而言之,不行。?
盡人事,聽天命,我不糾纏出來,卻被他叫住。?
「望舒。」我轉過身看他。?
姬珩繼續道:「那些是入了賤籍充軍營的女子,我真的不能放,不過你可從中選一個伶俐的做貼身丫環。」?
見我點頭,他臉上浮出笑意:「這幾日天氣好,待我處理完這些,帶你出去散心。」?
我冷著臉看他,摸不清他在打什麼算盤,也不想繞來繞去,索性開門見山把話挑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回換他愣住,看著我不耐煩又窩火的表情,他似乎有那麼一絲的不知所措,不過隨即又鎮定自若,狐狸眼裡水光潋滟,喉結滾動出幾聲輕笑:「這輩子難得有個朋友,也不許關懷一下?」?
我木然地看著他,疲憊感油然而生,不想多說轉身離開。?
姑娘們瞧見我回來,喜出望外,籠子裡關著的更是激動地哭了出來,以為可以逃過一劫。?
我的目光從籠子裡的姑娘們身上依次掠過,心裡酸澀得難受,最終我救下了那人的妹妹,一個年紀稍小的丫頭,叫蒲柳,被救出來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抱著她姐姐大哭。?
3?
姬珩的承諾來得很快,事情過後的第二天,他便不容拒絕地帶我去往郊外。?
但意外總是接踵而至,先是半道時馬車壞了,我登時打退堂鼓說回去,可他倔得很,卸了馬車再套馬,拉上我共乘一騎往目的地趕,但天公不作美,沒一會兒突然烏雲密布,緊接著大雨傾盆。?
「我們一遇上就準倒霉,你偏不信!」我低下頭用寬大的袖子遮擋迎面撲打的大雨,嘴裡忍不住罵罵咧咧。?
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滑。?
身後的姬珩一聲不吭,卻空出一隻手把我往懷裡按,自己略微彎下身子,他的袖子很大,遮住了席卷而來的雨。?
「對不住,且忍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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