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直接撕碎獵物,有些時候,鮫人喜歡用更加殘忍的方式翻來覆去地折磨,這使他們感到愈發的興奮和快意。
如今的阿迦不再想著吃掉溫致,與白卿菱呆得久了,他身上的氣味實在汙濁,聞著便惡心。
輕哼一聲,他突然抱起白卿菱,當著眾人的面優哉遊哉離去。
溫致看著一鮫一人走遠,隻覺得口中泛苦,喉頭湧起一陣血腥氣,被他強行忍了下去。
無妄海那三個月,面對著那般美麗的鮫人,他真沒有心動麼?
想來是有的,所以他給她講故事,帶她玩耍,想殺她卻又沒有真正動手……他對阿迦的心情是復雜的。
可他也是真的深愛白卿菱,愛了許多年,否則也不會千裡迢迢為她尋鮫,苦心孤詣地救她……可她卻對此無動於衷。
甚至是厭惡他。
他被騙了,溫致苦笑,阿迦從「她」變成「他」,卿菱從來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卿菱,而今,被他騙來的鮫人帶走了自己深愛多年的女人。
這昆侖墟,怕是……也呆不下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掌門長老的性格,隻是裝作不明白罷了。
如今這般處境,他在修仙界已然是被排除了姓名,還不如被阿迦擊殺來得痛快,但他也不想死。
溫致自嘲一笑,這就是修仙界啊,弱肉強食。
阿迦強大,便能無法無天,撕毀法陣,帶走卿菱,他不如阿迦,就要接受贏家給予的懲罰。
他後悔了,後悔去無妄海尋鮫了。
早該知道,鮫人珍貴,隻存在於古籍之中,合該不是因為柔弱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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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輸得徹底。
……
阿迦終於把白卿菱拐回了無妄海。
他為自己的雌鮫尋到一座孤島,這邊鮫人絕跡,不會傷害到白卿菱,至於有沒有同伴,阿迦不太在乎,鮫人本就是獨來獨往慣了,除了黏著自己的伴侶,誰願意同別的鮫來往?
真是閑的。
一鮫一人便定居了下來。
白卿菱喜歡極了現在的生活,也不再壓制自己的修煉,純陰之體的好處很快顯現出來,她的修為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她也知道幼鮫阿迦之前騙她的事情了,氣不過他把自己當成食物看待,與他賭了好幾天的氣。
急得阿迦在海裡轉圈圈,最後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才叫白卿菱心軟原諒了他。
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是她的雄鮫了,又剛剛成年,心裡正是敏感躁動,她不大度一點怎麼辦呢?
阿迦也總算是乖乖的了。
直到還是幼鮫的凩,循著他的氣味來到了這座孤島,阿迦又一次爆炸了。
隻因為白卿菱感嘆了一句「阿凩還真可愛啊」
,阿迦便醋意大發,把再三保證不吃白卿菱的阿凩趕出了老遠。
白卿菱很無奈,自己的雄鮫小氣又黏人,她扶額:「阿迦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朋友?」
阿迦抱著她,高大的身軀黏在自己的伴侶身上,不滿開口:「我才是你的雄鮫。」
言下之意,白卿菱不該誇凩可愛,而應該誇阿迦可愛才對。
她好笑地說:「阿迦需要朋友的。」
「阿迦不需要朋友。」鮫人本就冷情,阿迦皺眉:「阿迦有姐姐,不需要朋友。」
「可是——」
「沒有可是!」阿迦打斷白卿菱,認真地看向白卿菱,「我和姐姐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
白卿菱不解:「什麼事?」
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阿迦撲倒。
小雄鮫興奮地大喊——
「生小魚的事!」
番外
白卿菱是在打坐的時候,發覺自己不對勁的。
阿迦早晨遊去無妄海深處,捉了最鮮嫩的海魚,眼巴巴地給她送了來。
自家雄鮫的一番心意,她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吃掉它咯。
可她沒想到,早晨吃下的海魚,偏偏到現在才作怪。一股子魚腥味從胃裡升騰起來,叫她惡心得想吐。
她強行忍下身體的不適,正捂著心口蹙眉時,外出的阿迦回來了。
他丟下手裡的東西,慌忙跑到自己的伴侶身邊。
「姐姐!」
白卿菱看著將自己圈在懷抱裡的鮫人,剛想開口安慰,卻突然嗅到他身上帶著魚腥的海水味,又是一陣反胃。
阿迦眼圈紅了,他與白卿菱結了契,自然能隱隱感覺到她的一二分想法。
姐姐不喜歡、不喜歡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心裡委屈極了,卻又不得不放開他的雌鮫,稍稍離遠一些,免得她更難受。
待到白卿菱運功平復下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她轉頭,發現阿迦抱著腿,正背對著她坐在角落裡,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整隻鮫看起來可憐得不得了。
心裡好笑,阿迦不愛生出雙腿行走,之前他剛剛化出雙腿,便硬要抱著她離開昆侖墟,卻不想回到無妄海後,尾巴酸軟了許久。
後來她在小島上建了竹屋,阿迦吭哧吭哧在室內挖了好大一個坑,又挖光了這片海域所有的漂亮珍珠,鋪在池子底部。
他向來是能泡在水裡就泡在水裡,可如今都半個時辰了,他的腿還沒變成尾巴。
估計委屈壞了。
白卿菱太了解自己的雄鮫,那是萬萬受不得自己的一絲冷待的。
不過沒關系,她哄阿迦向來有一套。
「乖阿迦。」
遠處的鮫人動了動。
白卿菱也不氣餒,看著阿迦,聲音溫柔,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今天阿迦又給姐姐帶回了什麼呢?」
「應該全是我喜歡的東西吧……」
阿迦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拖起剛剛扔掉的東西,軟著腿走到白卿菱身邊。
他把頭埋在姐姐的懷裡,不肯說話。
白卿隨他去,菱兀自打開水草編成的網,裡面全是功法秘笈。
無妄海死過的修仙者一打又一打,鮫人隻食血肉,對他們的身外之物沒有絲毫興趣。
可白卿菱不一樣,這些功法秘笈她用得著,於是阿迦為了討自己雌鮫的歡心,經常潛去深處搜刮珍寶,這片海域的修仙者,骨骸都被他扒得幹幹凈凈,比那些含蚌精還慘。
正看得起勁兒時,阿迦突然從白卿菱懷裡抬起頭。
他甩了甩長發,瞧著心情極度的不快樂,整隻鮫耷拉著,鬱悶又煩躁。
良久才悶悶地開口:「……姐姐要生小魚了。」
「真的嗎?!」
與之相反的是白卿菱的反應,她驚喜地睜大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
……這裡面,真的有了一隻小阿迦麼?
阿迦很不想點頭,可白卿菱的肚子裡,確實有了一隻小魚。
他趴在她懷裡時,從她腿間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幼嫩鮮活,他有了記憶傳承,自然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它好討厭啊!
看著白卿菱將心神都放在了腹間,阿迦更不喜歡它了。
它是來和他搶姐姐的壞蛋!
白卿菱自然知道阿迦有多小氣,她摸了摸阿迦的長發,柔聲安慰:「好啦好啦,阿迦不是一直要說要生小魚嗎?怎麼現在垂頭喪氣的?」
阿迦心裡全是不滿,為自己辯解:「阿迦明明是喜歡和姐姐做生小魚的事!」
他委屈得不得了:「……阿迦又不喜歡小魚。」
可現在它已經在白卿菱肚子裡了,阿迦也拿它沒有辦法。
白卿菱滿心都是要做母親的歡喜,見阿迦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索性任他去不管了。
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腰間,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真的要做母親了?而且懷的還是鮫人的魚崽崽,太奇妙了,她還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人類懷胎十月,鮫人又要妊娠多久?
白卿菱不知道,阿迦也不知道。
世上除了他,還沒有鮫人與人類結合過,阿迦也說不準。
一鮫一人迷迷糊糊,隻好順其自然。
小鮫胎一日一日在白卿菱肚子裡長成,慢慢地,它與母親似乎建立起了某種聯系,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
這大概是母親與胎兒間獨有的默契。
白卿菱享受著與它連在一起的時光,她對自己和阿迦的孩子滿腔的憐愛。
阿迦雖然小氣,但也殷勤地忙前忙後,圍著自己的伴侶打轉轉,較之以前更加離不開白卿菱。
小鮫胎長得很快,不過兩月,白卿菱的腰身雖仍然纖細,仔細看卻看得出,小腹已然微微地凸起,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辛苦,隻覺得甜蜜。
她想,小鮫胎應當也像人類胎兒一般,在自己身體裡呆滿十個月才能得見天光。
可沒想到,僅僅三個月,小鮫胎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母體。
彼時白卿菱泡在水池裡,阿迦鮫尾勾纏著她的左腿,笨手笨腳地給她洗頭發。
氣氛正好,毫無徵兆的,一根細長的東西突然自她腿間滑出,與此同時,白卿菱與小鮫胎也失去了彼此之間的感應。
「迦!」
白卿菱喚了一聲阿迦,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她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抱住阿迦的手臂,脆弱極了:「崽崽……崽崽不見了……」
阿迦穩住她的情緒,扎入水裡,嗅了嗅她腿間的氣息,不多時,便循著氣息捉住了到處亂遊的小幼鮫。
剛剛出生的小鮫人,除了銀色的尾巴和黑色的頭發,渾身幾近透明,此刻幼鮫趴在父親的手掌心,閉著眼睛伸出了舌頭。
「是隻小雌鮫。」阿迦歪了歪頭,看著白卿菱說道。
「小雌鮫呀!」白卿菱驚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生的小魚,「那就叫你珍珠好不好呀?你父親最喜歡珍珠啦!」
才不是,阿迦看著她,在心裡默默否定,阿迦明明最喜歡姐姐。
白卿菱看著自己的幼崽吐出舌頭,又覺得可愛又覺得可憐:「她是不是餓了?」
但她突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什麼才是幼鮫能吃的食物。
「……唔。」
阿迦見白卿菱忽略了自己,老大不樂意,但還是隨手從旁邊的大蚌殼裡撈出一條肥魚,在幼鮫上方比劃著。
這條魚比幼鮫要寬胖得多,白卿菱有理由懷疑,阿迦是故意的。
可接下來的場景卻叫她大吃一驚,嗅到食物氣息的幼崽麻利地翻了個身,軟趴趴的手指瞬間化為爪刀,輕易地割碎了魚肉,閉著眼睛大快朵頤。
等她吃完,身上到處都沾滿了魚血。
阿迦抓著小魚隨意在水裡涮了涮,看得白卿菱一陣心驚肉跳。
或許……這才是鮫人這麼稀少的真正原因?
可她沒想到,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阿迦!」
白卿菱的心跳出了嗓子眼,她看著一臉無辜的阿迦,真的有點生氣了。
她嚴厲地批評他:「怎麼能這樣對崽崽?她還這麼小,你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阿迦委屈,他不就是將小幼鮫隨手往池子裡一拋麼?
裡面那麼多水,她又不會受傷。
再說了,鮫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啊。
阿迦本來想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但轉念一想,再等兩天,他就可以把這個小東西扔掉了。
不過兩天時間,他犯不著再惹姐姐生氣。
他乖乖地把幼鮫撈了回來,姐姐好像很想玩一玩這個小東西,他壓下心底的嫉妒。
哼,真是好運氣。
阿迦想得很周全,他要趁姐姐不注意,抓住機會偷偷把她扔出去。
可誰成想,這個機會他竟然等了整整三年!
珍珠都從巴掌大的魚崽崽,變成了快半株珊瑚那麼大的魚崽崽。白卿菱實在是將小幼鮫看得太牢,以致於阿迦完全鉆不了空子。
他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孩子就能呆在父母的身邊長大。
明明不是這樣的。
阿迦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珍珠也應該和他一樣才對。
不過後來珍珠終於離開了,不過不是被阿迦扔掉的。
是她自己不想與父親母親在一起了。
鮫人冷情,它們深知,能陪伴彼此走完這漫長一生的隻有自己的伴侶。
這是它們刻在靈魂上的印記,珍珠也不例外。
白卿菱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
她和阿迦守在岸邊,目送著自己親手養大的魚崽崽,離開了這片海域。
回想起當年,得知她住進自己肚子裡時滿心的歡喜。
白卿菱眼眶紅紅,卻在剎那間釋然了。
去吧。
我的珍珠。
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畢竟你的一生——
母親,隻能陪伴你一程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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