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瘋了。
他表面上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帝王,可在我面前,卻又像中了邪。
我被他關在了寢殿。
我越是反抗,他就愈發興奮。
「安寧,瞧,這就是你的本性。你才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傀儡。而朕,也不想被任何人壓制。你與朕一塊長大,彼此相知,才是真正的天賜良緣。」
他一個勁的解釋從前的事。
「朕從未心悅過林洛洛,無非是想試探她的底細罷了。」
「那日御書房白日渲淫,也是林洛洛對朕做了手腳。」
「安寧,在朕心裡,你就是獨一份的。朕怨恨你是榆木疙瘩,也是因著你太聽別人的話了。你本該事事向著朕呀。」
「忘了封凌,朕對從前的事,既往不咎。」
我擔心封凌的安危,不敢徹底激怒了新帝。
邊關當真告急?還是說……這本就是新帝的手筆?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可封家兒郎不能再出任何事。
新帝還將父親的那把飛龍寶劍拿了出來,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安寧,你看,你父親的遺物,朕一直保存的極好。」
說著,他摘下腰間玉佩,強行給我佩戴上。
新帝的唇湊了過來,眼神暗了又暗:「安寧,你乖些,回到朕的身邊來。朕已經悔了,直到你離開,朕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不會那麼快就移情別戀,對麼?你和封凌好上,隻是為了氣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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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過臉,避讓開了新帝的唇。
我二人對視,我的眼神怨懟,新帝怔愣了一瞬,他像是受傷了,放開我後,又後退了一步。
「安寧,你會想明白的,你心裡的人依舊是朕。封凌隻是一個過客。」
夫君不知眼下如何?
我都不敢直接提及。
此時此刻,我隻覺得乏力,有些頭昏目眩。
新帝再一次吻過來時,我忽然幹嘔。
他再度怔愣:「安寧,你嫌朕惡心?」
下一瞬,他又想到了什麼:「來人!傳御醫!」
27
御醫認得我,畢竟,我在宮裡生活了七年。
診斷過後,御醫垂眸,不敢直視,他倒是個聰明人,沒有稱呼我為「封少夫人」,卻道:「回皇上,楚氏並無大礙,惡心幹嘔是因著……已有孕兩個月了。」
我的手摸到了小腹,難以想象,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新帝揮退御醫,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新帝直勾勾盯著我,然後又看向我的肚子。
我立刻提防:「皇上是臣婦的義兄!這孩子,也算是皇上的外甥了!肯請皇上莫要傷他!」
新帝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他笑了笑,颀長身量顯得有些頹唐:「朕的外甥?不……朕不想要外甥!不如安寧給朕也懷一個?」
言罷,新帝欺身過來,可一看見我護著肚子,他又像是被刺激到。
「好安寧,這孩子不要,朕會給你其他孩子,可好?」
我驚愕萬分。
但我知曉,眼前之人是帝王,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新帝骨子裡便是離經叛道德,故此,此前才會厭棄我。
我搖頭,求饒不起作用,我便要挾道:「皇上若傷及我的孩子,我就自盡。」
新帝怔住,他並不懷疑我的決心。
如他所說,我二人一起長大,互相了解彼此。
榮華富貴、生死榮辱,皆無法撼動我的決心。
新帝不信邪,「威逼」行不通,他便「利誘」。
「朕的皇後之位,隻有你才能配得上。朕已經處理了相府,也將林洛洛打入冷宮,你應該相信,朕對她從未有過真心。」
「安寧,朕對你的心意,你能懂了麼?」
我搖頭:「皇上,你心裡很清楚,你最在意的東西,隻有江山。你能利用林洛洛,也能利用旁的女子。而我……無非隻是你的一個執念罷了。」
「倘若,我一直糾纏著你不放,你便不會如此這般了。」
人總是對已經失去的東西,耿耿於懷。
新帝杵在原地,緘默半晌:「可是……朕真的省不得。朕一想到,你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封凌,朕甚至想當一個昏君!」
男人捂著胸口的位置:「自從你走後,朕這裡實在憋悶。」
「朕如此卑微了,你為何還質疑朕的真心?!」
新帝單方面決定了我的去留:「安寧,你好生待在宮裡,朕會給你另外安排一個身份,世間將再無封少夫人。」
28
新帝走後,我在內殿來回踱步。
外面都是宮奴,我無法與宮外接觸,亦見不到太皇太後,與皇太後。
眼下,我無論如何都要護著腹中孩兒。
封凌……這個時辰理應出城了吧?
新帝會不會對封凌下手?
我焦灼難耐,茶飯不思。
以新帝的心性,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他可能是一個合格的儲君,是一個好皇帝,可他絕對也是一個狠人。
就如同他利用林洛洛,前期他可以演得深情不渝,後面便將林家滿門抄斬。聽聞,林洛洛還被拔了舌頭。
接連兩頓不進食後,新帝終於肯讓我離開寢殿。
可我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御花園一隅。
宮奴隨時隨地跟在我身後。
我猜,太皇太後並不知曉我的處境,不然,她老人家定不會放任不管。
新帝處處防備我,也是擔心我會見到太皇太後。
正焦灼時,我又看見了那位蓬頭垢面,且被拔了舌頭婦人。
看身量,婦人並非林洛洛。
而且,除我之外,宮人根本看不見她。
我試圖緩緩靠近,婦人也朝著我抬首,當看清楚那張熟悉的臉時,我尖叫出聲。
她不是旁人!
是我自己!
更確切的說,是已至中年的自己。
關鍵時候,林洛洛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她手裡握著一根磨到鋒利的簪子,直直朝著我刺過來,嘴裡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她沒了舌頭,無人能聽懂她在嚷嚷什麼。
簪子刺入我小腹之前,我的身子被人抱住,猛地往後拉,下一刻,便見那根簪子刺入了新帝胸口。
「來人!護駕!」
林洛洛被侍衛當場捅殺。
新帝雖受傷,但不至於喪命。
這件事驚動了太皇太後,以及皇太後。
她二人得知,新帝將我困於皇宮,皆怒其不爭。
「皇帝啊,你現在已是帝王,豈能這般兒戲?!」
「安寧已是封少夫人,她還有孕了,你這是……造孽啊!」
御醫已經處理好了新帝的傷口,他敞開外裳,就那麼坐在那裡,直愣愣看著我,額頭有豆大汗珠落下,劍眉緊擰。
「安寧,你也看見那婦人了?」
這是何意?
我怔愣住。
新帝忽然閉眼,啞聲失笑。
他此前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在他的夢裡,楚安寧當了他的太子妃,沒過幾年,她又當了皇後。
可他不知抽了什麼風,總是會聽信林洛洛的話,還無數次誤會楚安寧,直至命人拔了她的舌頭,又將她打入冷宮。
夢醒後,他原以為隻是一個噩夢罷了。
可他又開始頻繁看見那個婦人。
他心如刀絞,不敢置信自己會將楚安寧傷害到這個份上。
29
次日,我正在太皇太後身邊吃早膳,就被告知,封凌在城郊被山匪圍剿,已經命歸黃泉路。
我手中碗筷落地,有種不真實之感。
太皇太後一把將我抱住:「孩子……別胡來!哀家一直在你身邊!」
我不知在想什麼,確切的說,什麼都沒有想,隻是俯身去拾起一塊碎瓷片,下一瞬就要割破自己的脖頸。
然而,一道中氣十足,且還帶著急切的聲音傳來:「夫人!」
是封凌!
他還好端端的!
新帝也隨即走來,他眼底隱有血絲:「安寧,朕隻是想看看,封將軍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朕現在知道了。」
新帝喉嚨沙啞,又道:「邊關也並未告急,你們夫妻倆可以回家了。」
我與封凌相擁,喜極而泣。
太皇太後怒斥新帝:「皇帝!這種事莫要再發生!安寧若是出了事,哀家不會放過你!」
新帝苦澀一笑。
倘若不是那個夢,他或許當真會毀了楚安寧。
他害怕夢境會發生,遂,還是放手了。
他寧願楚安寧好好活著,也好比過被他困死一生。
喜歡一朵花,若是強摘下來,花隻會以最快的速度枯萎。
他一直喜歡楚安寧,幼時便喜歡,她曾經那樣明媚,直到她入宮後,也和宮裡其他人一樣,變得死氣沉沉。如今看來,不是她的錯,是這座皇宮的問題。
目送封凌與楚安寧離宮,新帝負手而立, 輕嘆了一聲,問身邊侍從:「你說, 朕是不是輸了?坐擁萬裡河山,享無邊寂寞。」
侍從不知如何答話。
誰會不愛江山呢。
皇上也不會缺了美人呀。
隻是……
有些人, 世間僅此一個。
番外:
帝王勵精圖治,絲毫不敢懈怠。
他不貪戀後宮, 僅有三位皇子, 兩位公主。
身為一介孤女,又在宮廷寄人籬下,我自是不會天真的以為,仗著父兄數年前的戰功,我就能挾恩圖報。
「-帝」從前, 大周數代皇帝都是重文抑武,導致四處邊境腹背受敵。
帝王登基後,重用武將, 改賦稅、修長城、創新業。
他當皇帝,簡直易如反掌, 就如同曾經已經當過一次。
無疑,他是一個好皇帝。
案牍勞形數年, 於五十歲這一年,皇帝大限將至,他忽然變得清明起來,想通了諸多事。
他沒有宣見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生怕被她瞧見自己老態龍鍾的樣子。
不過,他的兒子, 娶了封家的女兒為妻, 他的皇長孫女, 與那人幼時長得甚是相似。
皇帝十分疼愛孫女, 親自教她識文斷字、騎馬射獵。
大周在他的治理之下, 終於不再受蠻夷侵擾。
死後, 帝王來到地府,他又上了功德錄,前世的記憶也紛沓而來。
前一世, 楚安寧死後, 他才幡然醒悟。
他試圖挽回一切,找了高僧做法。
高僧告訴他,可用一世功德換取重來一次的機會。
所以,他兢兢業業當好一個帝王, 終於上了功德錄, 求了一次重生的機會。
萬沒想到,第二世, 他又傷她一次,還險些又毀了她。
帝王得知這兩世一切,豁然悟了。
不是他與她無緣, 是他本就配不上她, 所以, 即便重來一世,他依舊沒有把握住機會。
冥王問:「你乃紫微星轉世,又修了一世功德, 這一次, 你想要完成什麼夙願?」
帝王腦中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再試一次?
可很快,他卻放棄了。
再來一次,就一定能得償所願麼?他不敢保證。
封凌才是楚安寧最好的歸屬。
他喜歡那一輪月亮, 但不一定非要摘下她。
明月曾照,不再復還。
帝王苦澀一笑,答:「唯願國泰民安、山河萬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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