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曾經問診的病人,他說最近不少人都在等我回來,有些人甚至從城外走了不短的路前來問診。
本來準備逛遛一天的我支起了攤子。
如他所言,確實很多人,擠擠攘攘地圍滿了我的小桌子,反正無事,我一直開到了下午,最後一個病人離開,才站起身活動酸痛的筋骨。
「徐藥師這幾日去哪兒了?」
搖著扇子的家伙目露關切:「我可找你找得好苦。」
我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的錯。」
要不是這家伙信誓旦旦那顆破珠子有用,我也不至於放松了警惕,這麼快就被長籬捉到。
符衣聽完緣由笑起來:「那我請徐藥師喝酒賠罪。」
我可想狠狠宰這小子一頓,青袖不知何時出現:「夫人,城主在等夫人。」
既然是長籬在等我,喝酒一事隻能暫且擱下。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一言一行,吃了睡睡了吃,也就今天跑出來支了醫攤。
難道長籬是因為這件事情找我?
一進院門,我就先發制長籬,快速認錯:「這事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做了。」
長籬蹙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過來。」
他招招手讓我過去,拿出一隻工藝精巧、栩栩如生的桃花手镯套在我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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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置信:「給我的?」
「嗯,給你防身的。」
長籬握住我的手,指尖輕輕一撥桃花蕊,飛針射出,大腿粗的樹枝轟一聲墜斷。
我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
長籬說得沒錯,和這些防身器具比起來,我那些玩意兒都配不上防身兩個字。
「長籬,謝謝你。」
我真心實意地對他道謝。
他別開眼:「少在身上帶一堆沒用的破爛。」
10
窩窩囊囊這麼多年,我頭回能制造這麼大殺傷力,沒忘記對符衣展示。
符衣拍手稱贊:「城主大人對你倒是用心,這麼短時間做出這些,費了不少心思吧?」
我撥著镯子的手指一頓。
青袖說長籬這段時日很忙,有時徹夜不眠。
可他還額外為我費這樣的心思。
我心裡漫上一股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手上的東西也變得燙手起來。
我不想去深想長籬的心思,符衣偏要提醒我:「城主大人對你這麼上心,你還想離開嗎?」
夏日靜水飄下一片落葉,我低頭看著漾開的淺淺漣漪,忽然心煩意亂地把镯子塞進袖口:「我不知道。」
長籬沒因之前的事情再對我生氣,也沒把我拘在城主府。
知道我在外面行醫,管家還特意來問我願不願意在醫館坐診,我拒絕後,也沒多說什麼。
我外出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時刻盯著,青袖她們從不出現在我面前,不知是藏著還是別的,總之不會讓我不自在。
我好像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不對,以長籬的性子,根本就不會讓我走,我又打不過他,能走去哪裡?
某種無形困頓似乎迎刃而解,我笑起來:「我又走不掉,想不想都沒用。」
符衣還要說什麼,我擺擺手:「我得回去吃飯了。」
青袖說今晚有我最愛的炙羊肉和綠梅酒,我可不想錯過。
長籬也在,不知道是不是忙得差不多了,他這兩天出現的頻率有點高。
「怎麼?」
長籬沒錯過我眼底那一剎的驚訝,語氣不善:「不歡迎我?」
「哪能啊?」
我笑容諂媚地給他斟酒:「城主駕到,寒舍蓬荜生輝!」
長籬眯起眼:「你喚我什麼?」
我改口:「長籬,長籬。」
東襄城盛事多,最熱鬧的當屬雲巧節,年輕男女們互表心意,結伴遊樂,孩童們也三三兩兩劃船嬉戲。
符衣約我一起看戲,青袖也說:「夫人可以邀城主一同出遊。」
長籬那麼忙,真有時間出門嗎?大妖避世修煉那麼多年,他會喜歡那些場景嗎?
我猶豫好久,決定先去探探長籬的口風。
剛說出雲巧節三個字,長籬打斷我:「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
他眉梢微挑:「我晚上未必有時間。」
「沒事。」
我早料到他會很忙:「你不去也行。」
長籬面色一沉。
他喜怒無常的,又讓人難以猜透,我以為說錯了話,低著頭不吭聲。
長籬沒說去不去,隻讓我回去等著。
還不如不說呢。
我悶悶地穿過廊下的小路抄近道,另一側傳來陌生的少女聲音:「今天雲巧節,不知道長籬哥哥有沒有空。」
另一人是她的侍女,笑道:「少主和城主青梅竹馬,少主想去,城主怎麼會沒空?」
少主?興許是哪個妖族的少主人,倒是真和長籬門當戶對。
長籬遲遲不答應我,難道在等他的青梅竹馬?
真是隻惹人厭的臭妖!
我心裡狠狠罵他,氣衝衝回到院子。
青袖還問我:「城主答應了嗎?」
「我才不想和他出去!」
我撲到床上,用被子卷住腦袋。
與其想長籬那個壞家伙,還不如睡大覺,最好一覺睡到明天。
但腹中空空硬是把我餓醒了。
天色已經半黑,雲巧節慶估計已經開始了。
我吃著晚飯,隨口問青袖:「長籬呢?」
青袖難得遲疑:「城主……城主有些事情,不在府中。」
「哦。」
也不算我意料之外。
我徑直出府去看戲,勒令青袖不許讓人跟著我,身側還是很快有人落座:「徐藥師。」
對於符衣每時每刻神出鬼沒的狀態,我已經很習慣了:「符公子。」
我沒什麼精神,也不想和他打嘴仗聊闲話,符衣也很識時務,安靜地陪著我聽戲。
戲落幕,我心中鬱結消散大半,反而不好意思:「我請你吃飯吧。」
符衣:「卻之不恭。」
街上仍紛鬧,我們挑僻靜的小攤點了餛飩。
符衣拿出一支花簪:「給你。」
這花簪街上很多賣的,每個女子頭上都戴著,沒想到符衣為我也準備了一支。
「我為你戴上吧。」
符衣抬起手,一道靈力更快地蹿來,「嘭」一聲將花擊得粉碎。
我下意識將镯中藏針朝身後甩去,與此同時,我也看清了來人,是長籬。
針的威力我是見識過的,饒是長籬擋下來,也身形一歪,面色發白,他身側的女子連忙扶住他:「長籬哥哥!」
鸝音婉轉,是我下午聽到的那個少主。
長籬拂開她,冷冷盯著我:「過來!」
「我不。」
我往後退了半步,長籬的臉比夜色更黑,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你說什麼?」
那少女也瞪著我,似乎對我傷到長籬之事很不滿意。
我還不滿意呢,憑什麼隻許長籬放火,不準我點燈?
他和少主出門遊玩,我也不曾說什麼啊。
僵持片刻,在長籬森森注視下,我快堅持不住時,他先一步拂袖而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背影透露著些許虛弱。
不管怎麼說,镯子是他做的,對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影響吧?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青袖在等我:「夫人可知城主今日去襄山加固封印,已是大耗元氣。」
「加固封印?」
我愣住,不是和那個少主出去玩兒了嗎?
青袖有幾分幽怨:「城主不讓我對夫人說的,可現在青袖不能不說。」
世人隻知東襄繁華,又有高手坐鎮,鮮少有人知道襄山封印著無數陰邪之氣以及墮仙惡妖。
九州安定,仰賴於長籬的封印。
邪祟不死,蠢蠢欲動,長籬又很久未歸,它們早就按捺不住,想在雲巧節衝破封印,長籬隻能趕過去加固封印。
他耗了大半氣血,又強行擋下了我的針,一定很不好受。
可我竟一點也不知道!
11
「長籬,長籬!」
我急匆匆跑去,長籬坐在桌前,掀起眼皮掃了我一眼,不發一語。
「長籬。」我走過去,討好一笑,「是我的錯。」
我把帶回來的荷花酥捧給他:「看,我特意給你帶的。」
其實是符衣讓我帶的,說我可以拿來向長籬賠罪。
我當時還在氣頭上,認定自己才不會賠罪,沒想到最後還得拿這個道歉。
長籬一字一頓:「特意給我帶的?」
「是……是啊。」
符衣的特意,也是特意嘛。
我拿起荷花酥送到他嘴邊:「長籬,你吃一口。」
大妖比我想象中好哄,很給面子地就著我的手吃了一塊。
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萬事大吉之時,長籬神色猛地一變,一隻手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
長籬逼近我,眼中蘊著痛色和恨意:「徐留玉,你真當以為我不舍得殺了你?」
徐留玉?
長籬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還有,我從來不覺得長籬不舍得殺我,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方才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變了模樣。
「長……長籬……」
喉口被扼住,我幾乎窒息,發不出聲音。
「是我低估你了。」
長籬語調如淬煉萬年的寒冰:「幾個月不見,你倒是學聰明了。」
我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努力靠著口型辨認他的話。
「既然這麼想走,那就滾吧。」
「東襄之內,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狠狠一甩,我重重砸到地上,眼冒金星,差點分不清今夕何年。
我費勁地褪下手上的镯子,長籬冷眼瞧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我手腳並用爬起來往門外跑,身後傳來劇烈的咳嗽和什麼重物落下的聲音,我猶豫了一瞬,還是頭也不回地奔出去。
腦海中一陣又一陣地回蕩著長籬的話:「東襄之內,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之前一直說的都是,再跑就打斷我的腿。
我也想過這隻大妖什麼時候厭倦了放我自由就好了,但這一刻真正來臨之時,原來我的心中最多的不是喜悅,而是茫然。
我又回到了我先前住的那個地方,幾面牆一座茅頂搭成,地上鋪了幹草,我和衣而臥。
或許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動人心魄,還有那個不知多久沒聽過的名字,我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桑田屋舍,雞鴨牛羊,流水人家。
穿著樸素的婦人柔柔喚我:「留玉。」
場景很快一轉,我被塞進了籠子,黑壯男人摸著須:「嘿,隻要十兩。」
「第三個,給她燙上字。」
奴隸是沒有名字的,隻有編號,他們說我叫徐三。
每天都有人數號:「張一、李二、徐三……」
「徐三……徐三!」
暴怒的喝聲又變成了低聲細語,有人推著我的肩膀搖晃:「徐三。」
我勉強睜開眼,明晃的太陽光照進來。
沒有黑壯的男人,也沒有徐留玉。
隻有符衣,和剩下編號的徐三。
見我醒來,符衣問:「你怎麼了?怎麼還流淚了?」
「做了個噩夢。」
我滿不在乎,脫口的聲音有些嘶啞:「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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