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蠶食吞了它的,就是往日世家盟友!
百尺竿頭,才更需前進一步,這,便是這世上權勢的真理。
寧妃滿臉血色盡失,嘴唇顫抖地盯著我,瑟縮良久,說不出一個字。
我推開古琴,任它跌落在地,發出刺耳的一聲。
「寧妃最後的心願,便是讓我彈琴助興。我已經滿足了你。如今,該輪到你來了我心願了。」
「你,你要幹什麼?」
寧妃戰慄地往後退,然而,滿室地上都是她剛剛摔碎的玉石寶器,碎片割傷了她手心,血液流了一地。
我漠然垂眼,緩緩從袖中取出匕首。
刀鋒森冷,宛若剛剛奏出的琴音......
17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不會放過你!我還有嫡親的哥哥,他若知道你傷我一根手指,立馬滅了你宋家滿門!」
寧妃一邊退,一邊慌不擇路。將桌上擺件、花瓶統統一股腦地往我這邊摔過來。
而我身側的義歡已經徹底冷靜下來,跟著我的步子,亦步亦趨。
手中的匕首微轉,在天色中劃出冰一般的光澤。
這是當年兄長最喜歡的匕首。
後來,他去了,就成了我的,自此形影不離。
Advertisement
歡兒每晚枕著畫冊入眠,而我,枕著它,心底才不再孤孤寂寂。
我看著寧妃的臉,冷漠地想。
看,任她往日再高高在上,演技卓絕,到了這會兒,除了會賭咒恐嚇,還會什麼?
難道世家宗族,沒有教會她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當初對歡兒動手的時候,她就沒曾想過,自己會有報應?
「我這輩子,戰場上、荒野裡、朝堂黨爭,殺過的人數都ṱŭ̀⁵數不盡。你實在不該來惹我,更不該動我妹妹。
當年......清逸早逝,我隻剩下一個幺妹。作為兄長,我就算被千刀萬剐也不算什麼。但你,做過孽,就該品品苦。你說對不對?」
寧妃望著我的目光,渾身顫慄。
我知道,我心底掩著一簇火。
從十三歲那年,一直燒到現在。
哥哥至死,沒有尋到屍骨。那張帶血的紙箋,我留存至今。
午夜夢回,我告訴自己——
爬上去,哪怕踏著刀山和火海,也要爬上去。
哥哥不在,滿Ṫṻ₂門七十六口人命,皆系於我身。
若眼前是一片囹圄地獄,那便破開一切荊棘,越過去!
我一把擰住寧妃胡亂揮舞的雙手,單刀劃開她的臉。
刀刀入骨,次次見血。
癲狂悽絕的慘叫瞬間響徹宮宇.......
門外終於傳來了異動。
我回首,展顏一笑。
「陛下,久等了。」
18
望著地上疼暈過去的寧妃,宇天成怒極盯著我,聲音寒徹刺骨:
「宋青雲,你知道Ťŭ̀ⁿ自己在做什麼?」
我將妹妹護在身後,她卻不讓,非要與我並肩而立。
我笑笑,隨她。
隨即,看向宇天成:
「當然。我在替陛下制衡。舊朝新臣,總不能讓您一直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你說過,我是你最好的謀士、屬臣、密友,不是嗎?」
這是我們當年離京時,立的盟約。
我一直記得。
希望,他也沒忘。
宇天成張了張口,胸膛一口氣,緊緊壓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
我看了一眼遠處的璀璨燈影,夜宴還在繼續,即便厭惡陸濯翎,兩國邦交是大事,宇天成不會隨意放手。
畢竟,邊貿之法早已實行,北境這些年來越發穩定,南境難免眼紅。
南北之差,不得不顧。
這便是君王,這便是他。
「陛下,無論前朝還是後宮,無論是累世公卿,還是我們這些從龍新臣,你心知肚明,到處都需制衡,處處都在顧及。」
我指了指地上毀容的寧妃:
「寧家勢大,你明知道她對歡兒做了什麼,卻偏偏讓她咽下一切,用一頂後冠打發我們。這種賞賜,我宋家不收。」
「那你要朕怎麼做?罷黜寧妃,讓寧尚書等人聯名上書,掀起世族風波?」
宇天成雙眼赤紅,太陽穴處,青筋繃起,上前就要奪走我手中的匕首。
我輕輕一閃,哼笑出聲:
「陛下,何必在我面前避重就輕?
世家盤踞,從來不是你眼中最大的隱患。
你最擔憂的,是宮中無子。」
「宋青雲,你閉嘴!」
宇天成被掀開最後一塊遮掩,雙手緊握,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堵住我的嘴。
然而,我拉著歡兒往後一退,聲音毫無起伏:
「陛下,皇嗣,才是你最深的顧忌。」
所以ƭũ̂ₔ,立永遠不可能有子的歡兒為後,名義上安撫宋家和我,實際上杜絕一切世家貴女懷孕的機會。
這其中,包括我!
當年隨軍的老人都知道,歡兒此生不能生育。我又「身為男子」,徹底絕了後路。
至於那些低階妃嫔,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層層篩選,暗中挑選未來太子之ṭū́₉母,便再也不是我考慮的事了。
「宋清逸!」被逼到絕處,他終於叫出我真正的名字。
長月當空。
這一句宋清逸,距離太久,恍若隔世。
「你是不是壓根沒愛過朕?你站在朕身邊這麼多年,我的路有多難,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我靜靜地看著他,忍不住笑了:
「你說,我沒愛過你?」
他倏然逼近:
「你如果愛朕,不可能抽身抽得這麼幹幹淨淨、平靜無比。
讓朕猜猜,你當初隻不過是順勢而為,朕靠近你,你不敢退。
怕依附在你身後的宋家會坍塌,才順著我。
這些年,你都是在做戲,是不是!」
歡兒臉都憋紅了,眼看要撲過去,我一把拽住她。
再睜眼,眼底一片冰涼。
「陛下,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開始,我再也不叫你的字?」
宇天成像是突然被我這一句話釘在地上,動也不動。
我拉著歡兒,往後殿的方向退:
「從你在我面前,自稱朕的那一刻,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站在萬眾面前,扣著我手心,低聲讓我喊他「梓翡」的人,早就消失了。
如今立在面前的人,是大宇的君王,權衡利弊、锱铢必較的帝王。
早已不是我心底的那個人了。
宇天成猛然抬眼,然而到了嘴邊的字,卻再也吐不出來。
眼看我的暗衛團團圍了過來,要護我們離開。
他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拽住我的手。
「咻」——
一支箭羽,從後殿劃過半空,穩穩釘在他面前。
我側首一看。
射箭那人一身玄衣,縱是黑夜,站在那裡,亦如白日流光,容色奪目——
19
「陸濯翎!」
宇天成盯著來人,滿臉暴怒。
然而,隨著他話音落下,圍過來的,除了宮中御林軍,竟然還有一片烏泱泱的弓弩手。
他們身著黑衣,身形矯健,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凌厲的眼,唯有衣角都繡著一團藤蔓。
我知道,那是南國的植物,瓊山之下,枝蔓纏繞。
夜色中,弓弩上弦,見血封喉。
與之相比,之前送出的精鐵,似乎就沒有那麼驚豔了。
我深深看陸濯翎一眼。
這個神出鬼沒的南國太子,總有讓人吃驚的資本。
「陛下,強人所難,不是君王該做的事,你說呢?」
「這是朕的私事,與你ṭū́⁾何幹!」宇天成一把奪過身前御林軍的佩劍。
「噌」——
剎那間,庭院中,刀劍出鞘,震耳欲聾。
「與他無關,那我呢?」
我將妹妹交給暗衛,倏然奪過陸濯翎手中的弓箭。
凝氣屏息,彎弓搭箭,下一瞬,對準面色猙獰的宇天成。
「護駕!」
御林軍首領見狀,大喝一聲,隨即,軍士們層層疊疊湧到宇天成身前。
然而,他瘋了一般,撥開人群。
「宋清逸!你敢!你竟然為了別人,將箭頭對準我。我說過,絕不會放你離開!」
「咻」——
箭矢穿過空氣,沒入血肉。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穩穩扎進他的右肩。
離手肘三寸處,與當年我被射穿的傷處,如出一轍。
「陛下,我們兩清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聲音清淡。
宇天成像是沒回過神,呆滯地望著我。
然而,眼神卻是悲涼的,空空洞洞。
我收起長弓,在御林軍首領瘋狂催喊「御醫」的陣陣咆哮中,拉著陸濯翎往後殿深處隱去。
那批弓弩手像是此刻也突然回了神,護著我們迅速撤離。
離開謝玉宮,一個右轉。
落鑰的宮門卻憑空打開。
門外,是早早備好的良駒無數。
我看著它們棗紅色的鬃毛,忍不住摸了摸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這就是你當初提前抵京的真相?」
北境戰馬雖然健碩,但遠比上眼前馬匹的雄壯彪悍。
傳聞這是西域那邊,千金不換的名品,誰曾想,他竟然大手筆地隨手一揮,備下這麼多匹。
陸濯翎愜意一笑,拉我上馬:
「聰明。」
我坐在他身後,心底忍不住想。
這人的秘密,好似一個接一個,永無止境。
但為什麼?
我摸了摸唇角。
這麼多年,我已經好久沒曾笑得這麼輕松隨意。
謝玉宮那邊已鬧成一團,宮裡、宮外趕來的禁軍越來越多。
我望向近在咫尺的城門,忍不住沉思,該如何破局。
然而,還不待細思,皇宮四處忽然響起震天的銅鑼聲: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永寧宮走水了!」
「太極殿走水!速速撲火!」
「永寧宮失火了!快來人啊!」
輝煌綺麗的皇宮,瞬間陷入了慌亂。
守在城門的軍士被這麼一攪,亂了秩序。
下一瞬,身後南國的弓弩齊發,硬生生劈出一條生路。
當馬蹄越過汴河,踏出京都,落在京郊茫茫青草上,陸濯翎忽然收緊韁繩,放慢行程。
「長姐,快看!」
被暗衛護在中心的歡兒,忽然朝我大叫一聲。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城郊山丘旁,早就停駐一列車隊。
最前頭的馬車旁,母親握著巾帕,朝我和歡兒死命揮舞,喜極而泣。
我心中倏然一動,抬頭看向陸濯翎,「太子殿下早有準備?」
陸濯翎的眉眼在月色下,越發清致、灼灼其華。
「我說過,京城繁華,卻似樊籠,南國雖遠,卻能隨心。宋姑娘,想不想看看更廣袤的天地?」
我抿了抿唇,目光筆直:
「你到底為什麼來京城?」
他彎腰一笑,側身下馬:
「說過了,我欣慕你的丹青畫技。」
隨即,朝我伸出右手。人如冷墨,眸光清曜,星輝亦難以啟及他眼底的弧光:
「南國臨海,精鐵已鑄、弓弩已備、巨船已泊。
宋小姐可有興趣隨我揚帆萬裡,替我南國畫盡天下風景?」
好大的志向。
好寬的野心。
南國雖遠,卻比不上萬裡徵途。
一陣微風拂過。
我望著他的眼,不知為何,聽著遠處歡兒和母親相擁而泣的聲音,我心中一定。
緩緩伸手,將掌心放入他手中,我暢快一笑。
「太子殿下,未來還請賜教。」
不管他有多少秘密,不管他來意如何,
眼下,我喜歡這個提議。
有的人,隻適合共患難,卻不能一路到底,榮辱與共......
有的人,擺開車馬列出條件,卻是坦坦蕩蕩、毫無遮掩......
既然掙開枷鎖,索性活在當下。
昨日種種逝如朝露,明日萬千重新開始。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隻要護住家人、守住本心,此生當盡歡!
熱門推薦
"兄妹綜藝上,別人帶的都是八九歲的妹妹。 我哥就不一樣了,他帶的是我這個十九歲的妹妹。 我哥的死對頭,影帝陸澤的妹妹纏上我:「嫂子。」 偏偏這時,陸澤的口袋裡掉出一張很像我的圖片。 他的粉絲都在罵我。"
他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每次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衝過來緊緊抱住我,那個姿勢我再熟悉不過了。一隻手護住我的頭,避免我後仰磕到,一隻手按在我的腰上,避免我
"陛下後宮空無一人。 鬼迷心竅的爹爹將我送上龍榻。 身穿龍袍的男人拿劍指我,卻還抵著我。 「祁願,你穿女裝時也頗為惡心。」 他從小厭惡我,可如今卻這般—— "
我在婚姻最風光的這一年,提出了離婚。許熠笑我:「舒念,不要學那些隻 要愛,不要生活的傻女人。」
我是一名生活在 ABO 文裡的 Beta。 啊對對對,就是那種半夜被霸道總裁 Alpha 叫醒,去他的豪華大別墅為他的金絲雀小 Omega 醫治某些不可言說創傷的 Beta。 此外,我還兼任管家一職,對每一任 Omega 說:「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顧總帶誰回家,您還是第一個呢。」 如我所料,小 Omega 馬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隻是這一任的金絲雀有些不一樣,他把霸總的支票丟到床下,像是被侮辱般:「我不要你的錢!」 不要錢,那就是要愛咯? 顧盛有搞得有點煩,狠狠丟下一句:「不要錢那就滾!」
謝小狗黑化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