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子的通房,我一直恪守本分。
下了床絕不多看太子一眼。
出了寢殿,太子的死活跟我沒一毛錢關系。
若是日後礙了太子妃的眼被賜死……
那我就跑,跑得遠遠的。
好不容易熬到出宮,我跟隔壁鳏夫準備搭伙過日子。
成親當晚,無數火把照亮了我的婚房。
太子站在我的床前,目光陰翳看著我:「跑得這麼快,你不要命了?」
1
我被李承焰帶回宮裡那日,正趕上皇上給他安排的相親宴。
我站在他身後,看著滿桌菜餚,饞得直流口水。
李承焰夾了塊肘子,正要放進嘴裡,動作忽然一頓,回頭叫我:「你來。」
他餓了我三天,原來是為了讓我在今晚吃點好的。
我承認之前是我罵他罵得太大聲。
雖然大庭廣眾之下我這舉動挺不妥的,但我實在太餓,也管不了那麼多。
我做作地捻著袖子,湊到他身邊,張嘴等著他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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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
李承焰:「你啊個屁,過來給孤布菜。」
我:「哦。」
小辣雞。
平時看著君子端方的李承焰今晚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我夾菜夾得胳膊都抬不起來。
席間皇上向他這邊看了好幾眼,面上明顯已經有不滿。但李承焰頭不抬眼不眨,依然專心致志吃菜。
到最後,皇上忍無可忍,把今晚來赴宴的貴女們挨個往他身邊支。
起初,美人們過來,他看都沒看一眼。直到尚書家的嫡長女常盈到了身前,他咀嚼的動作停了一瞬。
我的心微微沉下去。
我跟在李承焰身邊五年時間,看過太多的美人被塞進東宮,隻是這些人每一次都被他不假辭色扔了出去,唯有尚書府的千金,在東宮留宿過一夜。
那夜,李承焰破天荒沒讓我侍寢。
我在院中坐了一整夜,一向睡眠質量很好的我竟然失眠了。
常盈過來後,李承焰說:「好。」
周圍的交談聲都小了不少,大家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皇上見狀,面色稍緩:「既是喜歡常……」
話都沒說完,就聽李承焰繼續剛才的話,說:「好吃,這個再給孤夾一點。」
皇上:「……」
不出意外,李承焰是要出意外了。
果不其然,相親宴散後,皇上讓李承焰去承天門前跪著。
他說:「朕跟皇後行善積德一輩子,怎麼就生出了你這個混蛋玩意。」
皇上是個好男人,他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就是李承焰的母親。
而兩人隻有一個孩子,就是殺千刀的李承焰。
我把李承焰扶到承天門就要走。
他冷冷看著我:「你不陪孤?」
我利落搖頭。
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絹帕,打開一看,是我饞了一晚上的桂花糕。
「哎呀,我腿怎麼軟了。」
我跌在他身邊跪好,雙手接過桂花糕,吃完,又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
「殿下的桂花糕果然不同凡響,奴婢吃了就覺得渾身都有勁兒了,估計從這跑回東宮都不成問題。」
李承焰黑著臉:「你……」
我說:「什麼?殿下不信?奴婢這就跑給殿下看看。」
2
我跑到一半就看見皇後鬼鬼祟祟從小道裡蹿出來,我倆迎面撞見,都是一愣。
見我神色慌張,她有些著急:「是不是太子出什麼事了?」
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現在必須得出事了。
我「撲通」一聲跪下:「娘娘,殿下晚宴進食太多,方才暈倒了。」
於是我又被皇後給揪了回去。
離得老遠就看見李承焰跪得筆直的身影,我趕忙擋住皇後的視線,大聲哭哭啼啼:「殿下毫無預兆便暈倒了,暈得不省人事。」
再轉頭過去,李承焰已經躺在了地上。
太子撐暈了一事,不過一夜就傳得沸沸揚揚。
皇上嫌他丟人,親自過來了一趟。
皇上說:「幾個菜把你吃成這樣?你這樣日後還有誰敢嫁給你?」
李承焰沒說話,隻是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倆視線一對上,我忙轉身繼續擦櫃子。
皇上說:「眼下榮王虎視眈眈,你要盡快將常尚書與太傅拉攏過來,朕瞧這兩家的小女兒都對你有意,你且看看誰為太子妃,誰為側妃。」
李承焰正要說話,皇上袖子一揮:「事關國家大事,不容你胡來,你這幾日就在東宮好好待著,什麼時候吃夠了什麼時候出來。」
皇上走後,我與李承焰大眼瞪小眼。
我兩天來第一百零一次跟他解釋:「殿下,真不是奴婢傳出去的。」
昨晚的事,就他、我和皇後知道,是誰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
他冷冷一拂袖子:「你以為毀了孤的名聲,你就能跟那個野男人雙宿雙飛了?」
一提這事我就來氣,我求了人家多久人家才肯跟我搭伙的呢?他倒好,一去就給我攪黃了。
我不說話了,準備去外面幹活。
李承焰說:「虞爾爾,你還學會發脾氣了是吧?」
我搖頭:「奴婢哪敢呢?皇後娘娘說春日宴設在別苑,奴婢可沒有殿下這麼清闲可以日日待著,奴婢還得去忙活呢。」
我前腳剛把門關上,後腳李承焰就把杯子砸在了門框上。
哼。
春日宴是我難得可以出宮的機會,一般是三日,頭一天我就開始準備出宮背的小包袱。
李承焰在桌前練字,我哼著小曲兒在殿裡跑來跑去,最後他忍無可忍摔了毛筆:「你能不能小點聲?吵死了。」
這純粹是無能狂怒,我不搭理他。
他又說:「虞爾爾,春日宴就那麼好玩?比孤還好玩?」
我當沒聽見,又往小包袱裡塞了幾塊糖塊。
他語氣又軟了些:「爾爾,你若喜歡,孤在東宮給你設一個宴,你別去了,行不?你三日不回來,孤怎麼辦?」
我說:「殿下沒了奴婢隻會過得更好。」
李承焰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當配一位與他比肩齊聲的妻子。
這人可以是尚書家的常盈,也可以是太傅家的宋婉兒,唯獨不能是我這個毫無用處的被鄰居賣進宮的孤女。
李承焰又不高興了。
晚上休息時他離我八丈遠,等我安心入睡,又被他鬧醒。
他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倒是睡得香,孤睡不著,你也別想睡了。」
他一晚上叫了七次水,叫得我想死。
隔天,我被守夜的姐妹搖醒,她小聲說:「爾爾姐,去別苑的馬車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我手忙腳亂爬起來穿衣服。
她又說:「殿下一早就出門了,他不讓我叫你。」
果然,男人隻會影響我幹飯的速度。
我頂著一眾人不算太和藹的目光爬上馬車。
剛坐下就聽見有人嘲諷:「還真當自己是東宮的主人了,架子這麼大。」
另一人附和說:「可不是嘛,我瞧尚書府的馬車一大早便在門口等著了,她到底在囂張什麼?」
我充耳不聞,隻在小窗邊賞景。
那人話音剛落,我便看見東宮的侍衛引著尚書府的馬車向宮內走,輕風掀開對面的車簾,我瞧見李承焰與常盈坐在一起,兩人的衣袖交疊,說不出的親密。
真般配。
衣裳是。
人也是。
3
別苑很熱鬧,人忙活起來也就忘了想一些有的沒的。
比如這三日裡李承焰跟常娘子會發生什麼,比如他們成親後,我會被怎麼處置。
我正在布景,忽然聽見有人叫我。
「爾爾。」
我一回頭,竟然看見前夫哥站在不遠處。
「周大哥?你怎麼在這?」
周遂行沉默片刻,說:「那日你被帶走,我不放心,一路跟著來了,莫名其妙就領了差事。你呢?你沒事吧?」
我搖頭。
周遂行說:「我瞧你又瘦了一些,如若在這不開心,我便帶你走。」
鼓掌聲響起的瞬間。
周遂行身後的侍衛們跪了一地。
我一回頭,看見李承焰就站在我身後的假山處,他譏笑說:「孤來得還挺是時候。」
他是跟常盈一起來的,兩人這會兒站在一起,當得上郎才女貌,而他親口告訴過我。
「爾爾,在外面,你需與孤保持距離。」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光明正大站在李承焰身邊的。
我擔心李承焰對前夫哥發難,趕忙拉著他跪下認錯,卻不承想一向好脾氣的前夫哥這會兒生出了一股叛逆勁兒,他看著李承焰,眼裡冒出的火把我燒得坐立難安。
我不由拉了拉他的袖子:「周大哥?」
我倆統共就相處了不到十日,還是我求他的,我不信他對我的感情忽然就濃烈到恨不得要生啖了李承焰的程度。
好在他最終還是隨我一同跪倒。
不料李承焰的聲音在瞬間就冷了下來,他說:「虞爾爾,你想死嗎?」
4
我算是看出來了,李承焰現在就是看我不順眼,我連喘氣都是錯的。
他說:「你還不起來?」
不等我開口,便見一道高挑的身影向我走來。
是常盈,她笑眯眯向我伸出手,瞧著像是想把我扶起來,我盯著那雙修長,卻不知道哪裡有些奇怪的手出神。
那手又向我伸了伸,我卻瞧見前夫哥忽然緊緊攥住地上的土,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我原本想伸手,但又記起我倆的身份,正要謝絕她的好意,就聽李承焰問:「你敢碰她?」
氣死了。
我不是沒碰嗎?
我氣咻咻扶著前夫哥的肩膀站起來。
聽李承焰的聲音像是要氣瘋了,他大聲喊我的名字:「虞爾爾!!你還不把你的手拿開?」
前夫哥譏笑一聲:「爾爾,這個男人,好像不太行呢。」
我贊同地點頭。
李承焰走過來,氣急敗壞把我從前夫哥身邊拉開,扯著我就走。
常盈一直在旁邊瞧著,臉上的笑意沒有變過。
五年前我入宮時,尚書府曾發生過一次變故,那會兒正是皇上推行新政的特殊時期,常尚書因不贊同新政被奸人誣陷有謀逆之心。
當晚,尚書府的大火燃了一整夜。
常盈那不學無術的胞兄於火中喪命,而她也因那一場人禍失了聲,也是從那之後,或許是皇上心痛愛卿的遭遇,欲補償,她漸漸與李承焰有了交集。
5
李承焰牽著我的手走得飛快,雖然這會兒別苑還沒有人,可我還是不習慣,我嘗試著把手抽出來,最後隻換來他越握越緊。
「殿下!」
我正要給他上一課,斜刺裡忽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不是皇兄嗎?」
剛才還緊緊牽著我的手忽然之間就松開了,我鬼使神差看了李承焰一眼,他淡淡看著來打招呼的世子,連視線都沒向我偏過來分毫。
我盯著尚留有他的餘溫的手心看半天,最終松了口氣,這就對了,太子就應該是這樣殺伐果斷的。
李承焰這人性格確實不好,平時就板著臉不愛理人,現在更是不愛理跟他打招呼的榮親王府的世子李承昭,所以現場有些尷尬。好在沒一會兒,常盈就走了過來。
她往李承焰身邊一站,所有人的目光便被她吸引過去了。
李承昭說:「喲,這不是本世子的好嫂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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