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後退了一步,「我對這花過敏。」
Lily 聞言連忙將百合花拿到了屋外,轉而又噠噠噠地跑進來。
我不知道要如何客氣而優雅的送客,隻得假裝要睡覺,希望她能自己明白過來趕緊走,卻聽見 Lily 開始幫我收拾屋子。
早上吃的早飯還攤在餐廳,她丟掉後問,「秦總吃過了嗎?」
我看了看表,五點半,起床後什麼也沒吃,我搖了搖頭。
Lily 笑著打開櫥櫃,翻找出砂鍋和一盒瑤柱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在灶臺上忙碌。
「我自己點外賣就行,你應該還有事吧,回去忙你的吧。」
Lily 卻扎起了長發,挽起了袖子露出那支貝母手表,一邊忙碌一邊說,「好歹讓我報答一下秦總送的這支手表吧。」
我想起了小瑜,她說我不懂拒絕別人,對別人很寬容,卻總是會拒絕她貶低她,這讓她覺得很不公平。以前我還覺得是她太敏感了,今日看來,我對待其他人確實會比對待小瑜要客氣溫柔些。
因為當 Lily 端上一碗瑤柱粥的時候,我內心是在拒絕的,卻依然客氣地對她說,「謝謝,辛苦你了,快回去吧。」
Lily 這鍋瑤柱粥,瑤柱幹沒泡開就煮了,有股腥氣,火候也不夠,米湯和米粒分得很開,讓人一看就不想喝。
小瑜會提前一夜泡開瑤柱幹,煮夠了時間出鍋前加入生菜,碧油油翠綠綠的裹著晶瑩的米湯,好看又好吃。
彼時的我腦子裡面仿佛都是糨糊,不懂感激也不會講話,喝著小瑜的瑤柱生菜粥,皺著眉頭嫌棄,「怎麼不是新鮮瑤柱呀!不好吃!」
小瑜明豔的臉瞬間暗淡了下來,「可是你上次在 XX 飯店吃的就是瑤柱幹煮的呀,你還誇好吃來著呢。」
「你能和飯店大廚比嗎?」我白了她一眼,那天她都沒給我好臉色。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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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 Lily 捧上一碗粥,託著下巴要看我吃,那個眼神,像極了小瑜向我要表揚的模樣。
我喝了兩口,果然很難吃,且瑤柱幹塞牙,我卻喝完了整碗,隻是想用端起的碗底遮住通紅的眼睛。
我低頭對 Lily 說,「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Lily 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我搶白道,「謝謝你,粥很好吃,碗我收拾,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快回吧。」
她遲疑著說了聲好,然後噠噠噠的離去了。
我站在洗碗池邊,又沒出息地流下了眼淚,小瑜離開家不到四十八小時,我感覺我已經被擊垮了。
19.
我在床上躺了半宿,茫然地睜著眼,思緒亂飛。
我想起我剛畢業,找房子住的時候,一個以前一起打球的師兄邀請了我。
師兄剛和女友分手,想把小房間租給我。他跟我說他過得可爽了,一到周末沒日沒夜打遊戲。
我看著他英俊帥氣的臉一張嘴露出豁掉半邊的牙齒,覺得他說的也不全為真。
他低價租給我應該隻是害怕一個人住。
師兄分手後大病一場,燒得暈暈乎乎半夜起來上廁所,摔了一跤,嘴磕在了洗手臺上,掉了兩顆牙,倒在洗手間冰涼的地板上,兩眼發脹頭頂發麻,爬不起來,直挺挺倒到天亮才緩過來取了手機打急救電話。
後來他補好了牙,我以為他會重振雄風再找個新的女友,可他卻邊打遊戲邊飆眼淚,「媽的,怎麼都忘不了她!」
追回了前女友,結了婚買了房,搬出了這裡,現在看他的朋友圈,已經是個肚腩微凸被一兒一女困住手腳的好爸爸了。
從前,我想我以後可不能過成這樣。
現在,我突然有點想看看小瑜穿起婚紗來是什麼樣,我們的孩子像我多點還是像她。
我打開手機,找到之前加的那個 sa,發去一句話,「我想買個求婚的戒指,有沒有推薦的。」
半夜兩點,sa 還沒睡,她熱情的回復了好幾個圖片,我選了個精致秀氣的款式,以為大功告成。
sa 卻問我女友的指圍。
我從來沒有給她買過戒指,所以當然不知道。
sa 給我出了個主意,「您可以趁親愛的睡著的時候偷偷量哦,我們好幾個顧客都是這樣的,為親愛的保留驚喜 ~」
我苦笑一聲,暗想,親愛的已經離家出走了,隻能在家裡找找,看看有沒有遺落的戒指量個尺寸。
可是家裡的東西放在哪裡我一概不知,從前要找什麼,都隻需要嚷一句,「丫頭,我的 XX 呢!」,現在想在家裡找找她遺落的物品,真有如大海撈針,隻能算是失眠打發時間罷了。
我給 sa 回復了一個 ok,然後起身打開她的梳妝臺。
20.
這是我們一起買的梳妝臺,我親手擰的螺絲,她很喜歡,高的矮的圓的方的瓶瓶罐罐擺得滿滿的。
現在打開,卻是空空蕩蕩。
隻剩一個敷面膜用的束發網。
這個束發網是平平無奇的黑色,破損的地方被她小心翼翼地用線勾起來了。
我說舊了就扔掉,重新買個吧。
她說再也找不到這麼契合她臉型和發量的束發網了,她要用到天荒地老。
這是我們一起去日本的時候酒店贈送的,很偶然很意外的俘獲了她的心,後來壞過一次她想買個相似的,不是過窄就是過緊,沒有原先那個用著舒服,隻得縫縫補補又三年。
我還笑著說等我們下次再去那家酒店,一定要多要幾個束發網給你替換著用。
卻再也沒有時間一起去旅行了。
說起來,我欠了她好多承諾。
我沒能找到她的戒指,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戒指。
她好像很少戴首飾,她說不喜歡首飾,或許也並不是不喜歡,而是飾品會妨礙她洗菜擇菜,切肉做飯。
這雙毫無裝飾的小手,為我做了近七年的飯,默默照顧著我,卻又被我忽視。
我展開自己的手,想象她的手停留在我掌心的樣子,估計了一個尺寸,發給了 sa。
我該睡了,明天,我想去她喜歡的樓盤看看。
21.
七年前,我在公司還是個打雜的,被前輩指揮幹這幹那,為中層幹部的錯誤安排背鍋加班修數據。
一個叫白小瑜的實習生做完了工作路過我慘淡的工位,她先是彎下腰問,「師兄,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
我那時正在委屈自己背了鍋,又在絕望需要加班到凌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沒有,你做不了。」
她在我身後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脾氣臭是我的毛病,但我不該對個崇拜我的師妹這樣說話,我有一點懊惱,但很快又被無窮無盡的工作給衝淡了。
我以為她回去了,沒想到十多分鍾後,她拿著一杯插了吸管的粥和一個剝好的滷蛋,輕輕放在我的桌子上。
她的聲音很小,「師兄先墊一墊吧。」
都是能單手拿著吃的食物,她倒是細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沒理她,等四周沒了聲音,吸了一口粥,才發覺雖然自己的腦子不餓,但腸胃已經等待這一口,等了好久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食物,丟垃圾的時候,看見那個實習女生,還站在我身後,聚精會神地看著我的屏幕。
我面上一紅,「你怎麼…」
還沒走。
我沒說完,我想我該改變一下我的態度。
「師兄,這兩部分的數據我可以做。」
她指了指屏幕,她說之前整理過,格式差不多。
我想著能做就給你做吧,大不了我再復核一下。
她認真打開電腦,整層樓隻亮了我們兩臺電腦。
半小時後,她發來郵件,她整理的數據,有條理又美觀,過於優秀以至於我想把我自己的底稿給改成她那樣的。
我大概整合了一下就發郵件了。
我送她上了地鐵,說改天請你吃飯,然後我們去了這個城市的兩個方向。
確實該請一下,既是師妹,又幫過我,但後面連著一個多星期都被加班折磨到昏天黑地,想定的餐廳靠窗位要等半個多月。
她開始給我帶她做的早飯。
我每天在公司都有一個粉藍粉藍的小保溫桶,裡面裝著溫熱的粥,每天都不一樣。
起初我會不好意思,直到後來我的胃習慣了每天早上溫潤的滋養,我開始期待她的粥。
她不會是想追我吧?
既然女孩兒都放下身段每日煲粥,我作為一個男人,也該有所表示。
我打算放棄靠窗的位置,加錢給餐廳說如果有人取消定位,記得第一個想到我。
22.
某一日她Ṭû⁶請假了,後來我就沒有見過她的粥了。
我也不好意思去問她,「喂,以前每天都該送粥的,怎麼現在不送了?」
遂借著打咖啡的時間向她的介紹人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她那日請假,是她在宿舍的違章電器著火了,還好舍友及時發現,但她被學校通報批評了。
難怪了。
餐廳通知我有位置了,我把手裡的活推了推,邀請她和我一起吃飯。
她沮喪的臉瞬間恢復了光彩,那天,我們都早早地下了班,去了那家平時我舍不得吃的餐廳,花掉了小半個月的工資,一起品嘗了新西蘭風味的小羊排和白葡萄酒。
她有些擔心地問,「師兄,這裡是不是很Ṱų⁽貴啊?」
我拍了拍胸口的錢包,「不怕,師兄有錢。」
她不勝酒力,喝多了些就開始抨擊這蟹肉膏不如直接吃大閘蟹舒暢,又說嫩鵝肝味道怪怪的。
如果換她做,不見得比餐廳差。
我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想起她前幾天因電器失火被通報時的沮喪樣。我說,「但是,違章電器還是不要在宿舍用,太危險。」
她聞言,瞬間臉憋得通紅,「師…師兄,你都知道啦…」
我點點頭,「也是偶然聽同事說的。如果你想做飯。可以去我家。」
她的臉更紅了,搞得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我家有廚房,都是安全的電器,你可以住…你別誤會啊,我合租的室友買了房結婚țŭ⁻去了,就還空了個房間…」
她微醺而激動的臉刻進了我的心裡,又在今夜,鑽進我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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