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野聽見下樓梯的聲音,往這頭看過來。
我們對視那一刻,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驚訝,沒有厭惡。
隻是十分平淡。
還好還好,不是討厭就好追一點。
18
許野公事公辦地跟我交代接下來的注意事項以及路線流程。
他的頭發是寸頭,給他本就凌厲的五官更添了幾分英氣。
看起來很不好惹。
手腕因為抬手的關系,會露出一截,在那裡,有一道疤。
我握住他的手,迅速地將他的衣袖撩開。
「這是怎麼回事?」
他冷嗤:「關你什麼事?」
我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
隻是指腹摩挲著那道疤。
「這三年,你怎麼樣了?」
Advertisement
他作怪地哇了一聲:「你很關心嗎?」
我堅定道:「對,我很關心。」
他的眼裡盛著諷刺,一副渾不吝的模樣。
如同三年前那樣,拿出一張房卡。
他的手指捻著卡片,從我的脖頸處一點一點滑到我的胸口,最後挑開我針織衫的紐扣,將它放進我的衣服裡。
「既然這麼關心,晚上來我房間。」
他一字一頓:「慢、慢、看。」
19
我本以為我不怵的。
直到進入房間,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
而床頭還擺著一個三年未見的小方盒。
我瞬間慫了。
躡手躡腳地要往門外跑時,身後的浴室門被人從裡打開。
許野大概是看穿我的意圖,一副不過如此的樣子。
我咽了口唾沫。
強撐著回頭。
許野隻裹了一條浴巾。
赤裸的上身一覽無遺,寬肩窄腰,他從來都不瘦弱,健壯的肌肉仿佛在向我招手,甚至還長了兩個色氣的腰窩。
死去許久的回憶突然攻擊我。
那些限制級畫面在我腦海中反復播放。
當我搖晃著腦袋把它們甩開後。
【男子漢,好身材,賜香囊,留牌子,上鳳鸞春恩車。】這樣一句話仿佛像燈牌一樣滾動播放。
這很不利於我的身體健康。
我艱難開口:「你好像有點忙,我先走了,明天聊。」
「桑寧。」許野漫不經心地開口。
壓迫感瞬間襲來。
我知道許野肯定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他從前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叫我的全名。
許野的聲音低沉壓抑,又隱隱約約有些自嘲。
「如果你今天踏出這個房門,咱倆就算完了。」
我不敢動,回頭看他。
許野沉默地撕著包裝盒。
「如果你想和好,自覺躺床上去,如果不想,你自便。」
他似乎將所有的欲望都坦蕩地擺在眼前。
他似乎就是在叫囂著要我與他一同沉淪。
最終我敗下陣來。
不發一言地鑽進被窩,抬眼看他。
許野的眼神終於有所緩和。
罷了罷了。
這一夜十分漫長,但作為一個惡毒女配。
我願意償還對他的傷害。
暈過去之前,我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嗐。
我就寵他吧。
20
醒過來的時候,身旁的床鋪早已沒有了溫度。
我撿起昨天被許野粗暴對待的衣服,迅速穿好回到我的房間。
被跟我同一房間的師妹撞了個正著。
她驚訝地問我:「師姐,你昨晚去哪裡了?」
「前男友的房間。」
我如實相告,但謝絕了她所有問題。
她的八卦之魂幾乎要爆發出來。
我淺笑著撥開她的腦袋。
並體貼地警告她:「社會上的事少打聽。」
我本以為我和許野算是和好了。
但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怎麼理我。
我無奈地搖頭。
本想蓄意勾引。
但無奈這幾天都在荒地挖土敲石頭,採集植物樣本,還遍地牛糞。
遠看像要飯,近看像逃難。
性縮力滿滿。
有一次明明是想對許野拋個媚眼,一不小心卻沙子迷了眼。
一群人問我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服了。
21
熬到野外見習結束。
導師給我們一天自由時間。
拍照的拍照,睡覺的睡覺。
附近有一個酒吧。
民謠酒吧。
許野大概就跟老板很熟。
正與他熟稔地交談,時不時笑一下,喝酒的時候喉結滾動,看得人心痒痒的。
我身邊的師妹用手肘推了推我。
「師姐,我好喜歡許哥。」她激動地拉著我晃。
「啊?」
「你陪我去要微信吧,就算不能跟他談戀愛,我也想要他的朋友圈。」
師妹叫秦璐,人長得好看,熱情還張揚。
不過做事三分鍾熱度。
我已經陪她要過不少人的微信了。
我拗不過她,跟著去了。
許野看到我過來的時候朝我招了招手。
我沒理。
其實這幾天他的態度還是讓我有點傷心的。
師妹加他微信的時候,他將二維碼放在桌上。
秦璐問我要不要加。
我涼涼道:「想加我的人排到了法國,下次吧。」
老板看好戲一般,抱著手臂,眼睛在我和許野之間骨碌碌地轉。
我喝下一口酒。
許野給老板一個眼神。
老板識趣地給我續杯。
「免費續杯,你喝滿意為止。」
我也一點不客氣。
秦璐覺出我和許野之間有點故事,抿著嘴唇,用不太清晰的聲音問我。
「師姐!你跟許哥什麼關系啊?」
我嘴硬:「不熟。」
許野笑出聲。
刺耳得很。
這時候我還沒喝醉,尚存理智。
酒過三巡。
我有些微醺,感官不停地放大。
秦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許野坐到了我身邊。
我拉著他的衣領,不甘心地問:「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了?」
許野勾唇,似乎被我取悅到:「看你表現。」
我猛地站起來。
他罕見地被嚇了一跳。
我捏了捏他的臉。
「你等著!」
我走上唱民謠的臺子。
跟主唱商量了一下。
「我想把這首歌送給我的前男友。
「雖然你長得帥,身材好,還很 man,但我絕不隻是因為你的美色而愛你,當然,更不是因為你的腹肌,雖然我確實很喜歡。
「但打動我的還是你的良好品質,比如……」
有點強勢,小氣,死裝,明明都要愛死我了還是不會承認。
我想了想他的優點。
暫時不明。
「那些都不重要。」
許野氣笑了。
「因為我依然愛你,我都快被你迷死了。」
樂隊給我 S.H.E.的《我愛你》的旋律。
【我愛你,我敢去。
未知的任何命運。
我愛你,我願意。
準你來跋扈地決定。】
我已經記不清是怎麼跟許野回到客棧的了。
隻知道我們一直熱烈地親吻。
仿佛要用吻來填滿三年的時光。
他這次特別溫柔。
就是要讓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我愛他。
我嘴唇幹得想喝水,他就哄騙著我做出親昵動作,邊喂給我。
月光斑駁地灑在地面上。
樹枝隨著風聲輕輕顫動。
曾幾何時,我會被噩夢驚醒。
夢見許野也變成劇情的奴隸。
可現在,我隻想對自己說:
桑寧。
不要害怕未來。
要一直期待。
22
許野帶我去野外露營。
他說:「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很想帶你過來。」
這裡有小溪, 有草地,有黃色與藍色相間的花朵。
是尚未被開發的地區。
許野帶了所有露營必需的東西。
在小溪裡踩水時他讓我踩在他的腳上避免被石子劃傷。
看星星的時候, 我摸索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你這三年一定受了很多苦。」
他說不重要。
螢火蟲順著野草蔓延,天空盡是明亮的星星,空氣盡是花香。
他圈著我的手指, 一隻戒指被戴進我的無名指。
「寧寧,我們一輩子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一輩子,不分離。
拉鉤上吊。
一百年。
不許變。
(正文完)
許野番外:
桑寧變了。
我知道。
同時也知道她是被迫的。
因為我相信她, 她即使不愛我, 也不會為了錢自輕自賤。
她給我房卡的時候, 我想去問個清楚。
門打開的時候,我發現是那個叫周千禾的女人在裡面。
她穿著紅色的絲綢睡衣,喝著紅酒。
我莫名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
好像下一秒我就會跟她做盡最親昵的事。
但那不是我。
我愛的是桑寧。
周千禾笑著對我說:「許野,你做我的裸模吧, 你的身體,我很喜歡, 特別是受了傷之後,那種破碎感從未出現在我的作品裡。」
「不可能。」
「可是桑寧已經收了我的定金, 足足一百萬, 她把你賣給了我。」
我第一次對我的寧寧有些生氣。
我氣她把我推給了另一個女人。
周千禾隨即道:「如果你覺得隻有你一個脫不公平的話, 我也可以脫。」
說著就要脫掉身上的睡袍。
我冷笑:「我見過更好的,對你, 我不感興趣。」
「現在,給老子開門。」
周千禾的態度驟變, 她皺著眉思索著什麼。
「房門在那裡,請自便。」她冰冷道。
出門的時候。
她問了我一句話。
「許野,你覺不覺得,我們的行為, 並不受我們控制?」
這句話點醒了我。
那天以後,我的夢裡發生了與現實截然不同的事情。
我夢到寧寧不愛我,周千禾與我卻很合拍。
我夢見我是一本書的男主角。
我試圖抵抗書本裡帶給我的一切光環。
刀子劃開我的手指。
血很快凝結,結痂。
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寧寧她是身不由己。
我繼續割向手臂,很大的一個口子,雖然愈合速度緩慢, 但並不正常。
「如果男主角死了,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我看見天空像是要崩塌一般。
我劃開我的手腕。
有一個聲音佔據我的腦海。
「是一個學長,是我心怡導師的門生,他今天給我補課來著,然後順路送我回來。」
「(我」記起, 再失憶,再度記起。
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遍。
直到最後一次,我的刀尖指向了我的心髒。
「把她還給我。」
我聽見那道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發狂的情況。
「我*你*****,老子*******, 第一次發現男主是個戀愛腦, 我********。」
罵得很髒。
但我知道,我的計劃達成了。
它說:「我輸了,我會徹底消失,這本書中世界已經失控, 已釋放所有 NPC 自我意識。」
我記得寧寧告訴我她最想做的是與我走遍大江南北。
我從導遊開始做。
開了自己的旅遊公司。
踏遍了很多想帶她去的地方。
當看見那份 A 大名單的申請時,桑寧兩個字讓我的世界仿佛更加鮮活了。
我已經準備好,與她的重逢。
(完)
熱門推薦
我跟閨蜜的弟弟談過一場短暫的戀愛。分手的時候,他問 我:「姐姐,你在玩兒我嗎?」「是。」後來,他冷淡至 極,不讓我親,也不讓我抱。「你幹嗎?」
我跟閨蜜同時嫁給京圈大佬。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家有兩 本。閨蜜老公的小青梅離婚了,陸擾天天陪小青梅。她被傷 透了心,決定離婚。我的老公也是一發消息就失蹤。
"我是一名不近女色、被傳有斷袖之癖的將軍。 打了勝仗後,皇帝大喜之下給我賜了一門婚事。 皇帝還讓人帶了話,說他給了我一個寶貝,且保證我會滿意這門婚事。 我正琢磨如何和那位姑娘坦白自己的女兒身,然後和她義結金蘭。 推開門就看見,喜床上端坐了一個身形壯碩、目測高九尺的「姑娘」。 我如遭雷擊,忍不住地心裡開始罵娘。"
"周徐引喜歡一個姑娘。 別人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字,胖。 周徐引十分得意,胖點才好呢,現在的人就隻知道骨感美,不懂得她這種肉嘟嘟的可愛。 一個手到擒來的老婆^ ^"
蘇瑕嫁給寧為譽時,將軍府裏已有七個寡婦。寧家大哥到六 哥,在幾年裏陸續戰亡或病逝,六個嫂嫂連同老太君,成了 豐都城百姓口中的「七朵寡婦花」
第一次遇見秦深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像記憶裏桀驁得像狼 的那個少年,單眼皮,狹長眼。忍不住在意,卻也沒想過主 動和他有什麼聯繫,可是他好像也注意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