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叔放心,弟子一定會把靈劍宗打理好。」
師父深深地看了他很久。
「齊衍啊,你來師門多久了?」
齊衍一愣:
「十五年。」
十五年的光陰,即便是冷血動物也該焐熱了。
可齊衍,卻對師門同袍毫無感情。
「為師相信你,師弟師妹們就交給你了,你可有……什麼難處與我說?」
這是師父給他最後的機會。
可惜,齊衍甚至有些不耐煩,垂首迅速道:
「沒有,時辰不早了,師父師叔早些上路吧。」
「好。」
師父帶著我們離開師門,在山下的鎮子上等了兩天,跟其他仙門的人會合。
半個月前,我們就向各仙門發送密信,請他們共同誅魔。
他們有人提前到達,偽裝成小鎮凡人,時刻關注著魔族動向。
果然,我們離山第二日,魔族開始大肆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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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以靈劍宗為籠,我師門弟子為餌。
仙門百家將於今夜,誘魔道眾畜,還人間安康。
16
齊衍還想著今夜之後,他就是靈劍宗的主人。
不,不隻靈劍宗。
一旦他追隨魔族殺盡仙門,這世間萬物,不管是寶藏還是術法。
隻要他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魔尊帶著魔軍已到山門外,他現在隻要關閉籠罩在山門四周的鎮山陣,他們就可以長驅直入,殺盡這些仙門廢物。
齊衍朝著師祖告訴他的陣眼所在處加快了腳步。
迎面幾個師弟卻在跟他打招呼:
「大師兄,快來,小師弟又在師叔那兒發現了一壇好酒!」
齊衍就連裝都懶得再裝。
冷冷地應了一聲:
「你們多喝點吧,以後可就喝不到了。」
說完匆匆往前走。
根本沒注意到原本還嬉皮笑臉的師弟們,瞬間沉了臉色。
「這酒明天再喝吧,今夜還得誅魔呢。」
師祖說陣眼在靈湖底,齊衍按照他說的躍入湖底,果然在底下找到了閃著暗光的陣眼。
齊衍持劍捏訣,劍光閃過。
陣眼的光逐漸變得微弱,直到徹底暗下去。
成了!
庇護了靈劍宗數百年的陣法如今已經沒了!
齊衍從湖裡出來,抬頭看天,隻見魔氣彌漫。
一隻隻魔興奮地尖叫著湧進靈劍宗門,齊衍強忍著激動去接應魔尊,路上碰上驚慌失措的師弟們。
「大師兄!魔族入侵,快傳信給師父!」
他冷笑著,隻覺得痛快。
廢物,都是廢物,這個世界上早就該弱肉強食了,一群憂心凡人的廢物就該去死!
臨到山門口,隻見魔族已經進來大半。
齊衍正尋找魔尊身影,突然整個靈劍宗都開始震蕩。
剛剛已經消失的鎮山陣正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復原。
不,這不是鎮山陣!
齊衍臉色慘白,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老孫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說:
「怎麼回事!我親眼在禁地看到的,破解鎮山陣的法子要以四方為眼,山門五行為引……」
聽老孫說完,就算對陣法不精通的齊衍也反應過來了。
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誅魔陣。
而今晚,是對魔族的誘殺。
「痛!好痛啊!」
老孫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身體便開始在陣裡發出縷縷黑煙,直至消失不見。
齊衍一臉慘白。
他現在怎麼辦?
隻能救下魔尊逃出去,以後再作打算。
齊衍正要跑,沈瑛瑛在一片混亂中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朝他跑來。
「嗚嗚嗚大師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魔族,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保護我?」
齊衍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
「我還有要緊事,你自己一邊躲著。」
「師兄要去哪?不能帶上瑛瑛嗎?嗚嗚嗚瑛瑛好害怕。」
「煩死了我說了不能!」
齊衍再也裝不下去,轉頭就要走。
剛跨出一步突然頓住,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胸口插的劍。
一向矯揉造作的小師妹此刻的聲音冷得不像話:
「要麼留要麼死,既然你要跑,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齊衍氣紅了眼,一掌震開她。
沈瑛瑛修為太低,直接被震倒在地,齊衍的劍在刺向她的前一瞬,被我一劍擋開。
沈瑛瑛在我身後開心地拍手:
「師姐你看他胸口的劍,我幹的!」
我挑起嘴角:
「真棒。」
然後縱身一躍朝齊衍沖了過去。
17
齊衍用盡渾身解數逃離了山門,我一人追擊。
終於將他逼到死路。
齊衍似乎這才回過神,冷笑:「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你們一直在設計我?」
我淡淡看他:
「顯而易見。」
「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不重要。」
跟敵人廢話太多,是兵家大忌。
我直接沖上去,招招致命。
可齊衍縱使被小師妹扎了一劍,內力也充沛得不像話。
他冷笑:
「你一直是我的手下敗將,就憑你一個,也想殺我?」
我挑眉:「不行嗎?」
話音剛落,他身上被我刺中的傷口便開始流血不止,靜脈逆行。
我緩緩收了劍:
「以前我的確不如你,可你這些日子為模組效力而耽於修習的時候,你以為我也在躺著嗎?」
自重生那日起。
我便下了決心要手刃這個叛徒。
齊衍瞪大眼睛,無論怎麼掙扎也再難站起來。
他死死盯著我,不甘心道:「為什麼……我明明已經關掉了鎮山陣法。」
師祖沒騙他,湖底的陣眼的確可以關掉鎮山陣法。
可老孫的操作再度重啟,以整座靈劍宗做陣眼,將陣法進階轉化成了針對魔族的殺陣。
這些我不準備對齊衍說。
將死之人,隻要記住他該記住的。
例如——
「師門有訓,背叛師門者,殺!」
我抬手捏訣。
齊衍看出我想幹什麼,眼裡滿是害怕,他臉色慘白地求饒:
「師妹!別殺我!我隻是一時誤入歧途,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吧!」
「勾結魔族,令師門蒙羞者,殺。」
「師妹!你還記得你剛入山門的時候嗎?是我每天帶著你修習啊!你都忘了嗎?」
「殘害同門,禍亂蒼生者……」
我冷冷看他:「殺。」
齊衍絕望地嘶吼:「師妹!」
「劍來!」
我的劍從他的身體一穿而過。
齊衍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心臟上的窟窿,終究是倒了下去。
我擦幹凈劍,低頭看了他一眼,道:
「師兄,這輩子就這樣了,下輩子注意一點。」
18
我回去的時候,對魔族的清剿已經到達了尾聲。
隻剩下幾隻逃竄的魔,師弟們已經追去了。
沈瑛瑛身上都是血,看起來傷得不輕,連一隻胳膊都可憐兮兮地垂在一旁。
可她的眼睛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師姐!我殺了三隻魔!三隻哦!」
一旁師弟笑她:
「明明是靈鶴把那魔啄得就剩一口氣,你補了一劍而已。」
「哼,那也是我殺的。」
沈瑛瑛撇嘴,蹭到我旁邊告狀:「師姐你看他,我也不知道是哪裡惹得師兄不高興,他竟然這樣冤枉瑛瑛。」
「沈瑛瑛你再做這死樣子試試!」
師弟咬牙切齒,擼起袖子一副要揍她的架勢。
我一本正經地把小師妹擋在身後:
「幹什麼?這不是挺可愛的嗎?」
轉頭的那一瞬正好看見她在悄悄對師弟做鬼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師父跟其他仙門長老互相客套,探討下一屆的仙門大賽。
歸隱的師祖提著漏網之魔出來,驕傲地表示師門還得靠他。
另一側,師弟們搶走了師叔珍藏多年的靈酒,大聲嚷嚷著今夜不醉不歸。
真好啊。
小師妹依舊可以當她無憂無慮的小綠茶。
師門還在,所有人都在。
能隱隱聽到山下鎮子傳來的歌聲,空氣裡還彌漫著煙火氣。
而天上繁星熠熠。
抬頭就能看見的,除了星光,還有希望。
前世番外:
「小師妹!咱們靈劍宗是山下萬千生靈的最後一道防線!一定要守住鎮山陣!」
二師兄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喊出這句話,身體便被一把長劍刺穿。
是大師兄齊衍。
他背叛了師門,帶著魔族攻了上來。
我提著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齊衍一步步靠近,看著我的手嗤笑:「小師妹,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怕什麼?告訴我,師父有沒有告訴過你,鎮山陣怎麼破?」
「師妹快走!向師父求援!」
師兄們已是強弩之末,卻仍擋在我前面。
他們在用命替我爭取時間,我強忍著淚水轉身就跑。
飛快給師父傳去靈鴿。
師父師叔帶著穆凌師姐下山已經兩日了,他們回來得再快也要一刻鐘。
可齊衍已經帶著魔族殺光了將近一半的弟子。
怎麼辦……怎麼辦……
為什麼我平日裡總是偷懶,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別人保護。
有什麼辦法,可以拖住他?
我突然想到,若是……他以為穆凌回來了,會不會有所忌憚?
他看穆凌師姐在,必定會猜測師父師叔很快就會趕到。
震懾他的時間,總比我強撐的時間要長。
可是……我不會化形術。
我看著手裡的劍,手指慢慢收緊。
緊緊閉眼朝臉上劃去。
把臉毀掉,他就認不出了。
疼,好疼啊……
常下山的師兄們說,我長得跟人間的公主一樣好看。
我現在不好看了,他們以後肯定要嫌棄我,想想就有點難過。
但穆凌應該不會,我好看的時候她都不理我,醜的時候應該也一樣。
我跑進她的房間,換上她的衣服。
在齊衍要集結魔族全力強行攻破鎮山陣時,獨自一人擋在了山門。
那裡血流成河,師兄們躺在地上,血不停地從身體裡流出來。
啊……他們沒有機會笑我醜了。
我有點想笑,但一閉眼就哭了。
「穆凌?你回來了?」
齊衍看見我果然愣住了。
我模仿著穆凌冷漠的姿態,挽了一個劍式。
師父說,穆凌是弟子中最為刻苦的一個,本門的獨門劍式寒霜十七劍她已經學到了第十六劍,而我才學到第三劍。
我以前就討厭她, 那麼勤奮做什麼?
對比之下,我又懶又笨。
現在還是討厭她, 那麼厲害做什麼?
我出三招就要露破綻了。
「你的臉怎麼了?受傷了?」
齊衍狐疑地盯著我:
「師父跟師叔也回來了?」
我虛張聲勢地站在山門口,居高臨下看著他, 一言不發。
齊衍不敢貿然前往,便折返吩咐魔族在四周排查有無埋伏。
我強撐著一動不敢動。
內心無比奢望師父他們能回來得快點, 再快點。
終於,齊衍發現了不對勁。
「哈哈哈哈哈竟然隻有你一個人, 穆凌, 你以為就憑你也能攔住我嗎?」
他欺身上前,我用第一個劍式擋開。
齊衍冷笑:
「你內力空虛, 看來受了很重的傷?」
真是扎心,人家的內力就這麼多我能怎麼辦?
下一劍,齊劍下了死手, 我沒躲開,正中下腹。
齊衍很快發現不對勁。
「不對, 你不是穆凌。」
他是劍尖挑起我的下巴打量, 放聲大笑:「是你啊, 我嬌滴滴的小師妹, 怎麼?假扮師姐好玩嗎?」
真是可惜, 原本我以為能撐三招的。
看來……等不到他們回來了。
師門有令, 修道者, 當戰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強撐站起來,擋在山門前。
整個師門隻剩我一個了。
就算是最沒用的我, 隻要能阻擋他們幾秒鐘,也無愧於師父讓我吃的幾年白飯了。
等死後見了師兄們,他們可不能嘲笑我。
「叛徒,要想過去, 除非我死。」
我冷冷看著齊衍,他卻嗤笑:「就憑你?」
他修為比我高太多, 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隻感覺到身體被一刀刀割開, 我努力睜開眼,想著好歹碰到他的衣角。
可惜,我沒有力氣了。
我單膝跪在山門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似乎傳來穆凌那個討厭鬼的聲音。
我聽不清,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埋怨:
「煩死了……你那麼厲害幹什麼……我學的……一點也不像。」
眼前被鮮血染紅,我睜開眼。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看見了穆凌提劍迎上齊衍的身影。
加油啊, 師姐。
雖然我從沒承認過,但在我心裡, 你一直是師門最厲害的一個。
這一次, 你也一定會贏的對吧?
我答應你,你要是贏了, 我以後就再也不跟你作對了,我還要跟你學劍法,再也不偷懶了。
做英雄真的好累, 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隻好吃懶做的米蟲。
可現在,我隻想好好睡一覺。
真希望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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