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僵在嘴角。
「母妃,二舅說想娶萋萋給我做舅娘。這樣她就能天天給泰安煲湯了。」
我嚴肅道:「這是公主自己胡說的,你二舅沒說。」
泰安急了:「我沒有胡說嘛,母妃,她說我胡說!」
江貴妃笑得不行,抱著泰安又親了好幾口。
「萋萋啊,你敢說公主胡說,你可知罪?」
我笑道:「那貴妃娘娘要怎麼罰我?」
「就罰你陪公主去騎小馬吧。」
泰安開心死了,從她母親懷裡掙下來抱著我:「好哦,舅娘陪我騎小馬!」
我心想騎小馬就騎小馬,我也想學騎小馬。
等泰安收拾好,她邀請我一起坐公主的步輦,前呼後擁的一大班子。
她還趴在我懷裡道:「舅娘,我二舅可好了,他有很多漂亮的小馬。」
頓時我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13.
麟德殿是我入宮以後一直想來的地方。
殿前和廊下可坐三千人,並表演百戲,還可在殿前擊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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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殿的位置建得高,可俯瞰宮中的太液池、蓬萊山,及周圍殿閣亭廊之幽美。
隻是今日到這裡來,一抬頭先看到一身騎裝的江溥帶著侍衛在那裡等。
如此美景,要是換了從前,我少不得多看兩眼養養眼。
今天,實在是不敢貪眼睛舒服了……
「參見公主殿下。」
坐輦還沒停下,泰安公主就是一個縱身飛撲。
我隻感覺我身邊有個絲綢團子,「嗖」地一下就飛了出去。
江溥前腳單膝跪地,後腳就是一個飛奔,牢牢地把公主接住了。
泰安開心道:「二舅!二舅!我把舅娘給你帶來了!」
我:……
等我小心翼翼地從步輦上下來,一抬頭江溥抱著公主到我面前了。
我一抬頭看到他的抹額上雕著的玉黃鸝,就決定我今天一天都要安靜如雞。
江溥嘴裡訓斥小公主:「公主,不要胡說,待會兒萋萋姐生氣了。」
泰安道:「才不會呢,萋萋最喜歡我了。對吧萋萋舅娘。」
我還好,江溥的臉瞬間紅得跟什麼似的。
真是白玉染緋的好顏色。
趁他害羞,我狠狠地多看了兩眼。
然後道:「公主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話,我不放在心上的。」
江溥聽了也就是一笑,命人牽了貴妃準備的小馬來。
我一看那馬便樂不可支。
那是一匹侏儒馬,大頭短腿憨態可掬,色澤跟一塊上好的紅瑪瑙一樣,還有一雙溫柔的大眼睛。
然而江溥的一句話讓我笑不出來了。
「萋萋姐,這匹歸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為什麼我要騎小孩的馬?」
江溥認真道:「萋萋姐被馬踹過,我知道你怕馬。」
我惱羞成怒,這種事是誰告訴他的!
一扭頭泰安騎上了一匹高大的汗血馬,奶奶喊了一聲:「駕——」
就跑了。
江溥看著我:「萋萋姐,上來吧,我幫你牽著,不怕的。」
我後退一步:「我不。」
江溥:「別怕。圓棗很溫順的。」
「我不……」
誰知江溥沒有分寸,下一秒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他把我輕輕地放在馬背上。
我抬頭就看到腳下浩瀚的太液池,被那浩瀚的美景驚住了。
江溥牽著馬開始慢慢地走:「萋萋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事已至此我也擺爛了,美人牽馬,從這個角度仰望宮中美景,人生能有幾次機會啊。
還真別說,小圓棗,底盤穩得很!
14.
江貴妃有意地撮合我和江溥。
她發瘋,太後也跟著她一起瘋。
江溥比我小五歲,又是侯府最有出息的子弟,降個公主到他家都不為過。
何必娶我這麼一個,和離還生養過的女人?
今兒宣他進宮陪泰安騎馬,明兒又說讓他帶著泰安去打馬球,後天又說去梨園聽曲兒。
什麼泰安啊,他都是奔著我來的。
我現在看見他,都不敢說話了。
打馬球那次他拔得頭籌,衝過來問我表現得怎麼樣。
可我壓根兒沒看清楚誰是誰,就隨口誇一句他的護腕很好看。
結果這孩子「「唰」地就把護腕拔下來送我。
我少說話,效果也不怎麼樣。
他會圍著我誇。
梨園觀歌舞的時候睡著了,他誇我天賦異稟,說我在這麼吵的地方都睡得著……
我再怎麼被誇得暈乎乎也不會飄。
因為那天張皇後也帶著劉嫣去梨園了。
她竟然當著三百梨園弟子的面清唱了一首《水調歌頭》。
那清醒脫俗的流行唱腔把整個梨園唱得鴉雀無聲。
梨園弟子面面相覷,坐在我身邊的「樂營將」司馬大娘子眸中滿是震驚。
張皇後略沉吟了一下,誇了一句:「挺有意思。」
劉嫣當即表示:「一點小把戲,如果娘娘喜歡,臣女可以教樂工們唱。」
張皇後笑道:「好。」
那一瞬間司馬大娘子的表情變得很絕望,一種「梨園要完蛋了」的絕望。
事後劉嫣找到我,得意地告訴我:「看在恪兒的份上勸你離貴妃遠點,皇後才是陛下的真愛,古來得寵的貴妃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她怎麼發病且不說。
我開始理解貴妃為何如此瘋魔了。
她想讓她弟弟娶了我,去惡心齊王府。
就說我和這些皇權宗親打交道這麼多年,知道他們都是極度地以自我為中心的,比這更離譜的想法我都見過。
但是幹嘛禍害江溥,他還是個孩子啊。
這麼想著,我都覺得江溥有點可憐了,心想陪他們鬧騰完這一出我就出宮了。
15.
劉嫣最近變得有些激進。
隨著皇後準許她在梨園操辦中宮壽宴,宮裡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那天我領著宮女去梨園挑選品質上乘的梨蕊,正說說笑笑,突然聽見前面傳來爭執的聲音。
我扒下茂密的梨花枝一瞧,就見劉嫣狠狠地打了司馬大娘子一巴掌。
宮女嚇得驚呼出聲。
劉嫣注意到我們這裡了,但還是接著罵司馬大娘子。
「以下犯上的東西,你們不過是舞樂賤籍,竟敢和我叫板,按我說的去做!」
司馬大娘子氣得不行,幹脆拱了拱手:「我還真是伺候不起了!」
說完,帶著一群女樂拂袖而去。
劉嫣也不急,在她後面大罵:「你走啊!耽誤了娘娘的壽宴,我看你擔不擔得起!」
然後她才扭頭看著我,眼神像要吃人一樣。
我說:「你不能這麼說司馬大娘子,小心惹禍。」
梨園是先皇所建,先皇曾親自擔任「樂營將」一職,梨園子弟蒙先皇教誨,被稱為「皇帝梨園眾弟子」。
司馬大娘子是其中最優秀的「坐部」之首,司「樂營將」職,先皇親自教導出來的本朝大藝術家。
張皇後尚且敬讓三分,她怎麼敢對人又打又罵的?
劉嫣有些輕蔑道:「戲子罷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你既看不上樂籍,為何又要跟戲子搶飯吃?」
其實不用問,我都知道她什麼心理。
她的突火槍改造圖和飛鳶設計圖,都被李亦據為己有了。
現在,她是想要另闢蹊徑為自己謀一點李亦搶不走的東西傍身了。
劉嫣有些狼狽,竟然對我說:「對不起,我錯了。」
我想我的腦袋上,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她咬牙切齒道:「其實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婦,李亦也知道。隻不過,他沒辦法把你的手藝據為己有,變成他自己的功勞,所以你對他沒用!」
我眯起眼睛,這個思路倒是別致,我以前從來沒這麼想過。
不過,好像她說的,是對的?
李亦隻想成全自己。
她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萋萋姐,我們聯手吧,一起給狗男人一個教訓!」
我皮笑肉不笑地掙脫她的手。
「哦,現在你發現他不能助你功成名就了,他就是狗男人了,不是救命恩人了?」
劉嫣皺眉繼續忽悠我:「我知道你很想恪兒,恪兒也很想你。你利用你在宮中的人脈幫我出人頭地,我幫你回王府。」
笑死,她怕不是忘了當初是我自己從王府走出來的。
我說:「你來的日子也不短了,應該看到了,本朝不乏熠熠生輝的女子,這個時代是很寬容的。」
前朝有生辰「軍禮鼓吹」的齊王妃,後宮有垂簾十幾年的太後。
就連司馬大娘子,作為一代巔峰女舞蹈家,她也會青史留名。
「你要出人頭地,為什麼非要貶低,踩著別人?前頭是我、李亦,現在又想踩著司馬大娘子。既然你主動地發動了對立,又怎麼能幻想著人家甘願做你的踏腳石?」
她跟我鬥,她算贏了吧,我把李亦讓給她了。
可她沒有鬥過精致利己主義的李亦。
現在她把目標轉向司馬大娘子,不過司馬大娘子似乎不是那麼好拿捏。
劉嫣咬了咬牙,竟還是厚著臉皮道:「你幫我這一次,擺平了皇後壽宴也好。不然,王府會有禍的。」
16.
我沒答應劉嫣。
但是她真的容易讓鹹魚焦慮。
我開始擔心了,齊王府最近的狀態很反常。
按理來說,王妃不該鎮不住李亦和劉嫣的。
隻是劉嫣挑動了皇後和貴妃之爭,我現在在貴妃身邊伺候,又是中立的態度,不方便走動。
這種情況下我隻好去問江溥。
趁著他帶著泰安公主去太液池上泛舟的時候,我悄悄地挪到他身邊。
江溥整個一個大激動,立刻扭頭看著我,兩眼發亮。
我:「……江大人,有齊王府的消息嗎?」
江溥立刻道:「有的,萋萋姐您想要我做什麼?去把恪兒搶回來嗎?好的,我馬上派人去——」
我趕緊拉住他,生怕慢一點,他就帶人跳池去王府搶恪兒了!
「江大人!別激動!我隻是想打聽點消息!」
一邊說,我一邊做賊心虛地扭頭看。
這船上一共十個人,除了他、我和泰安公主、船夫,餘下是熟識水性的太監和宮女各三人。
他們離我們倒是遠,就是……
泰安公主坐在小椅子上直拍手:「哈哈,二舅拉著我舅娘的手,不算男女授受,是為了不讓我舅娘掉下去,你們懂了嗎?」
太監/宮女/船夫:「懂了。」
泰安又問我:「舅娘,你要跟我二舅說悄悄話嗎?」
我說:「……對啊。」
事到如今,我早就放棄糾正她了。
泰安立刻伸出肉肉的小手捂住了耳朵:「好的好的,你們說!大家都把耳朵捂上!」
太監/宮女/船夫:「是!」
說完,齊刷刷地捂耳朵。
船夫捂了一下覺得不對勁,趕緊把手放下了,繼續抻船。
我也是一個目瞪狗呆。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吧。
我趕緊要好好地打聽一下王府的事情。
江溥卻會錯了意。
他竟然,真的跟我說起悄悄話了!
小小聲的。
「萋萋姐,我心悅於你。」
我敷衍道:「知道知道。我問問你啊,齊王府啊……」
江溥眸中閃過一絲受傷。
他垂下頭,小聲道:「怎麼就是不信……」
我:「嗯?」
他打起精神,衝我一笑。
「我知你擔心恪兒,早已命人多方打聽過,王爺和王妃自有謀劃,萋萋姐你且安心就好。」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真的踏實了不少。
那,我又可以踏實地煲我的湯了,等時機恰當我就和太後說我要出宮。
17.
那天開始,江溥會按時地給我遞王府的消息。
趁著四下無人,直接往我的小廚房來。
我诓那些太監宮女說我這是不外傳的秘方,他們就老老實實地都出去了。
從他的話裡,我大概知道,李亦最近大約是走上人生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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