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2025-01-13 14:39:224180

  更衣室裡笑成一堆傻子。


  薛同和陳曉春更是打起賭來,賭到底誰在全國賽裡能贏,賭注是刷一個月馬桶。兩人各有自己的心儀的選手,並且陳曉春稱他已經買好了韭菜,韭菜不好消化,他要一次性吃一周,然後把馬桶拉堵,讓薛同刷個開心。


  他把寶壓在了程亦川身上,程亦川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一定讓你拉得痛痛快快。”


  陳曉春:“那必須的,你要是讓我賭輸了,我這韭菜就拉在你們宿舍了。”


  程亦川:“……”


  魏光嚴:“……”


  魏光嚴開始慎重思考,他是不是應該故意輸一下?


  然而賽前還是出了意外,人員名單已經確定,也提交給了體委,主任忽然把宋詩意找了過去。


  “最近訓練怎麼樣啊,小宋?”李主任的態度還是很和氣的,不同於孫健平這一類的教練,做行政的人始終不那麼直截了當,自有一套迂回的說話方式。


  “挺好的。”


  “我也聽說你的成績節節攀升,我還跟老孫說呢,第二次復出就是不一樣,更有勢頭,也更有衝勁。”


  不,他沒說。他和孫健平的關系隻比死對頭要好那麼一點吧,要他去誇孫健平的徒弟,這輩子都不可能。這點宋詩意清楚,李主任也知道她清楚,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寒暄幾句,宋詩意問:“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您說完我好回去訓練。”


  李主任頓了頓,抬眼看她,斂了笑意:“小宋,你是老將了,十九歲就進了國家隊,比我還早兩年。隊裡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宋詩意沒吱聲,靜靜聽著。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先自己坦白。這件事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再往上遞了,就鬧大了。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先對我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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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不知道李主任說的是什麼事,又該怎麼和您解釋?”


  李主任笑了笑,搖頭嘆氣:“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十月二十三號下午,你去了教練辦公室見丁俊亞教練,你做了什麼?”


  宋詩意心一沉,總算知道出什麼事了。


  李主任拉開抽屜,慢條斯理從裡面拿出了好幾張照片,照片上是宋詩意和丁俊亞在別無他人的辦公室裡,她遞去一隻紅包,而丁俊亞收下紅包的全過程。當然,省去了之前他推拒的那一個環節,照片是從她說服了他,他同意轉交給母親開始拍的。


  明明辦公室空無一人,還被看見了這一幕,宋詩意的心開始突突地跳。


  但她依然鎮定地解釋說:“丁俊亞並不一直是我的教練,過去的很多年裡,他都是我師哥。我們有私交,我也多次去他家裡做客,和他母親十分相熟。十月份他的母親出了車禍,還動了兩次手術,隊裡很多人都去看望了,這是我對阿姨的一點心意,隻是託丁師哥轉交而已,別無他意。”


  李主任坐在桌後望著她,一臉嚴肅:“你應當知道,教練與運動員之間不得有經濟往來、金錢瓜葛,連平常請吃飯都不行,更何況是直接給紅包?”


  “主任,我說了這不是給他的,是給他母親的——”


  “你說的並不管用,這照片往上一遞,你和丁俊亞都會被卷入風波。”


  宋詩意也不解釋了,什麼時候解釋有用,對什麼人解釋有用,她心知肚明。


  李丁與孫健平關系從來都水火不容,若不是孫健平一心撲在教練生涯上,李丁這位置原本是孫健平的。後來因為他一心要當教練,不願遠離現場,所以李丁才一路上來了。


  然而上來之後,孫健平與李丁在很多事情的意見都不合,關系越發僵硬。孫健平又是不肯服輸的人,一根筋倔到底,在李丁眼裡分明就是唱反調。


  若是她有事,李丁才有資格給孫健平一個下馬威。


  宋詩意沉默片刻,問:“您要怎麼處理?”


  李丁遺憾地說:“我處理不了,隻能讓上面做決定。或者你還有一個選擇,自己寫個檢討書,先深刻反省,面向全隊作檢討,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們會給你通報批評的處分,也會對丁俊亞作出相應懲罰,先在隊裡解決了,最後隻把結果通報給上面。”


  說來說去,其實這事若隻有他知道,大可相信了她是無辜的,就此不提。可李丁不,他給了宋詩意兩個選擇,一個是把事情鬧大,讓上面處理,另一個是要她當面承認自己向教練行賄,而丁俊亞也會被連累,背上收賄的罪名。


  “如果我承認呢?”


  “如果你不承認,那我隻好把照片和事件始末告訴上面了,體委會派人對你們作出調查,罪名一旦落實,你和丁俊亞的職業生涯都沒了。”


  “我們沒有受賄行賄,您上報吧。”宋詩意幹脆利落地說。


  李丁一怔,沒想到她寧可把事情鬧大。


  “你要想清楚,事情鬧大了對你們沒好處。”他的目的並不是毀掉宋詩意,隻是這事落在了他手裡,他想借著這兩人打壓打壓孫健平。


  宋詩意心知肚明,隻說:“您隻管上報吧,我行的端做的正,不怕調查。”


  她客客氣氣寫過主任,轉身離開,然而在踏出門口之前,聽見李丁說:“你要頭鐵我也沒意見,但是調查期間,你的一切比賽名額和出場機會都將被取消。”


  她腳下一頓。


  李丁道:“宋詩意,你好好想清楚,全國賽還要不要參加了?如果這事耽誤的時間夠長,明年二月的歐洲杯也不用參加了。”


  宋詩意沒回頭,隻說:“對不起,主任,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會承認。”


  她關門走人,氣得李丁狠狠捶桌子。


  師徒倆都他媽有脾氣是吧?跟他比誰更硬氣。他就不信這次他還輸,犯錯的又不是他,把柄在他這,不怕死就硬剛好了。


  他話不多說,一通電話打去了體委。


  這事走流程,上報吧。


第82章 第八十二個吻


  全國賽的新名單很快下來了,張貼在公告欄裡,覆蓋了舊的名單。除去女子速降隊的人員發生變化,其他並無更改。


  宋詩意無法參賽了。


  李丁客客氣氣地說,事情已經交由體委去調查處理,相信她有什麼冤什麼怨,上面一定會秉公處理,不會令她蒙受不白之冤。


  “但在那之前,你就安心訓練吧。”


  宋詩意沒說什麼,扭頭走了。


  中午的時候,孫健平和丁俊亞分別去了李丁的辦公室,聽說吵得不可開交。丁俊亞欲說清事情始末,還宋詩意一個清白,孫健平基本上都快掀桌子了,可李丁皮笑肉不笑,四兩撥千斤。


  “孫教,您可別跟我動這麼大火,您前一陣才做了手術,別又把身體氣出什麼毛病來了,那我就成罪人了。”


  轉頭對著丁俊亞,無奈攤手:“這事兒吧,我信你們還不成,關鍵人把照片都給送來了,看著像是真有其事。我在這位置上坐著,難不成光憑主觀判斷行事,不秉公處理?你耐心點,既然沒犯錯,那就走完這個流程,讓體委那邊查清楚,還你們一個清白。”


  孫健平堅持要讓宋詩意參賽。


  “運動員是我帶的,你不過是走行政的,賽場上的事一問三不知,沒資格取消她的名額!”


  “我有沒有資格,上面說了算。他們既然同意換人,那就說明我的話還是管用的。”


  孫健平氣壞了,指著他的鼻子怒道:“李丁,你少在這兒公私不分。有什麼仇什麼氣,你衝我來,別不把人付出的汗水和青春當回事!”


  “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和您一樣重視運動員。”


  “呸。”孫健平啐了一口,“你重視運動員?你重視的不過是一張毫無意義的成績單!坐上這位置就知道屍位素餐,溜須拍馬,你一年去過幾次雪場?除了酒桌飯局,你他媽一天到晚坐在辦公室吹空調,你知道運動員付出多少努力才爭取到一個參賽名額?被你輕輕松松幾句話就給撸了下來,你幹的是人事兒?”


  李丁斂了笑意:“孫健平,我敬你是前輩,一向不跟你計較。但你做人也該有點分寸,別一亂了陣腳就在這兒咬人。”


  後續便是一場無休止的爭執,出動了好些領導才勸下來。


  孫健平氣壞了,半道上被匆忙趕來的宋詩意劫走。


  “我都沒氣,您氣什麼啊?”宋詩意沒忍住笑,指指他的臉,“哎,您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臉上有多少褶子,跟包子似的。”


  “你還笑得出來?!”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我又沒幹虧心事,遲早還我一個清白,有什麼笑不出來的?”她故作輕松。


  孫健平恨鐵不成鋼,指著她直哆嗦:“我快給你氣死了。明明是你的比賽,這下被人給擠下來了,你還在這給我嬉皮笑臉!”


  “您也別氣。”宋詩意在一樓大廳的自動販售機裡投了幾枚硬幣,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了,轉頭遞給他,“反正全國賽從來不是我的目標,有固然好,可以練練手。沒有也沒關系,我繼續安心訓練。”


  “……”


  “好了,別替我打抱不平。我也不是第一天遇到這種破事了。”宋詩意哈哈笑,“以前一馬當先的時候,洗澡洗到一半,被人把熱水器給關了,大冬天凍得我直哆嗦。去日本參加青年賽的那一回,李珊珊把我的護目鏡給扔了,還好我早上出發前檢查背包發現了,結果厚著臉皮到處去借……這些您都忘了?”


  十九歲入隊,一馬當先,無人能及。那時候她就深刻體會到了國家隊的殘酷。越是頂尖人才聚集的地方,越不乏勾心鬥角。


  第一名的光環下,人性的醜惡顯露無疑。


  她淡定地拍了拍孫健平的肩:“放心吧,我早就習慣了,這回不痛不痒的,根本算不了什麼。”


  *


  宋詩意被取消比賽名額一事,原委隻有教練與領導組知道。但紙包不住火,再加上那日孫健平與李丁大鬧一場,還是有消息流了出來。


  “哎,你知道宋師姐為什麼被取消參賽資格嗎?”


  “為什麼啊?我還奇怪呢,都定下來了,怎麼還能換人。”


  “聽說她給丁教練塞紅包了。”


  “Excuseme?”端著餐盤從女生堆旁經過的魏光嚴頓住了腳,雙目圓睜,“宋詩意給丁教練塞紅包???”


  “對啊,你不知道嗎?”


  “她有必要塞紅包?原本就跟羅雪不相上下,穩在前二了,她吃飽了撐的去塞紅包?”魏光嚴沒好氣地說。


  “這我怎麼知道?興許她是擔心自己剛剛把成績提上來,還不夠穩定,萬一教練不把名額給她——”


  魏光嚴沒工夫聽她瞎扯,餐盤往桌上一放,一邊往食堂外走,一邊給程亦川打電話。


  “別撸貓了,趕緊回來!”


  周六的程亦川已經回家了,隊裡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概不知。


  另一邊,程亦川在聽聞事情始末時,臉色一變,把臭東西往地上一放,掛斷電話就開始換衣服。


  奶奶在客廳聽新聞,抬眼看見他頭也不回往外跑,邊跑還邊說:“我回隊裡一趟,有急事。”


  “哎,吃了午飯再走啊!”


  “來不及了,不吃了。”


  砰的一聲,門關了。爺爺從書房裡走出來:“臭小子又跑了?”


  “是啊,飯也不吃,也不知道什麼事這麼急。”奶奶一邊抱怨,一邊又笑了,因為臭東西從臥室裡滴滴答答跑了出來,靈活地跳上沙發,小腦袋直往她懷裡鑽。


  程亦川是一路飛奔著打車回基地的。


  午後的基地暖洋洋的,因大賽在即,下周就開始了,領導班子不少都在加班加點地忙。基地裡人挺多,陸續有人從食堂裡走出來,酒足飯飽,回屋睡覺。


  總的來說,周末的基調還是很悠闲的。


  唯有某個從大門外就開始百米衝刺的人,一路狂奔到女隊的宿舍樓下,剎住車後,卻又遲遲沒有撥通宋詩意的電話。


  想也不想就要趕來見她,真到了樓下,卻又遲疑起來,不知該說點什麼。


  程亦川撓著頭,低頭在手機上找到她的電話,躊躇著組織語言。


  “我聽說那件事了。”


  “你現在怎麼樣?”


  “心情很差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各種開場白在嘴邊浮起又落下,總覺得說什麼都有些無力,並且一直在戳人痛腳。她大概最不想談的就是這件事,最煩被人提起資格被取消。


  程亦川索性蹲了下來,絞盡腦汁想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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