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看他一眼,平靜地說:“這是公平。”
*
周一上午,全員都在亞布力雪場進行專項訓練。
周六的事還在運動員中被熱議著。宋詩意忽然之間被取消了參加全國賽的資格,這不是小事。而因為這件事正在調查中,也並未對外公布原因,所以揣測的言論就更多了。
中午在休息大廳吃飯時,魏光嚴程亦川和隔壁宿舍的薛同陳曉春,照例四人組坐一塊兒,程亦川隔海相望,看見宋詩意端著盤子去了另一邊,看都沒往他這看一眼。
心酸啊。
地下戀情沒意思啊。
而隔壁桌上坐著女隊的幾個姑娘,湊在一起討論什麼,程亦川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宋詩意的名字,當下留了心。
“現在還有這樣的嗎?取消了人的參賽資格,連原因都沒一個,宋詩意也不去鬧?”
“鬧什麼啊,看她不鬧,那不就明擺著是知道原因的嗎?”
有人說:“郝佳你就幸運了,宋師姐莫名其妙被取消了參賽資格,結果你就頂上去了。”
郝佳眉頭一皺:“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沒沒,我就是說能參加比賽很好,這回獎金還挺多,你就算拿個亞軍,也很好了。”
郝佳人緣不錯,很快就有姑娘幫腔:“這事跟郝佳有什麼關系啊?就算有人不想宋師姐參加比賽,那也得是羅雪。畢竟她們倆現在都快不分伯仲了,羅雪才不希望在全國賽裡被正式超越,那不是打臉嗎?”
“依羅雪的性格,確實能做出這事來。”
姑娘們湊在一起,三言兩語就能掀起風浪來。加之羅雪性格太孤傲,又長期佔據隊內第一的地位,看不慣她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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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佳壓低聲音說:“好了,都別胡說八道了。”
程亦川側頭一看,看見羅雪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姑娘們立馬嘻嘻哈哈岔開了話題,仿佛剛才什麼話都沒說過,還有人招呼她:“羅雪,坐這兒。”
羅雪坐了下來。這半年她和郝佳的關系有所緩和,平日裡也說得上話了,所以看似也融入了集體。
姑娘們七嘴八舌討論著誰的發型,誰的衣服,誰過年要去日本,誰胖了誰又瘦了。
程亦川吃完飯,和另外三人一同往雪地裡走時,看見郝佳和另外一個叫李韻姑娘走在一處。
郝佳說:“其實羅雪也挺不容易的,一直想要當冠軍,結果已經這麼努力了,偏偏宋師姐回來了。”
李韻說:“所以我覺得她才最有可能把師姐的名額給弄下來啊。不是說是因為送紅包的事嗎,誰知道是不是她陷害的?”
忽然想到什麼,李韻側頭問:“哎哎,你倆一個宿舍的,你沒發現點什麼?”
片刻的岑寂。
“就算是她——”郝佳避而不答,隻是遲疑著,輕聲說,“也情有可原吧。”
“那就真是她了?”
“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郝佳別開臉,快步走了。
很快,程亦川目送李韻鑽入人群裡,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了大家。
他在雪地裡站了片刻,看著對此事一無所知的羅雪,她還在穿雪板,望了眼雪山,很勤奮,吃完飯還沒休息一會兒,就又往纜車處去了。
第84章 第八十四個吻
當天晚上,消息就跟長了腳似的,幾乎在各個項目都傳遍了。
“哎,速降隊的老將宋詩意這回被取消了全國賽資格那事兒,好像水落石出了。”
“怎麼回事?”
“聽說是那個羅雪心高氣傲,不服氣宋詩意後來居上,所以抓了她的把柄送李主任手上了。”
“不是說宋詩意給她教練送禮嗎?”
“是啊,就是送紅包的照片,羅雪不知道怎麼給拍下來了,就這麼交給了李主任。”
“依我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送紅包賄賂教練,一個心機重,還能跟狗仔似的跟拍抓把柄。”
“但是羅雪明顯更恐怖一些啊,她要不是時時刻刻盯著人家,怎麼會這麼巧就抓住了這次機會?”
“說的也是。還好我不在速降隊,要不跟她做了隊友,真是一天到晚心驚膽戰。”
羅雪一整天都察覺到有人在指指點點,轉背一看,眾人又泰然自若移開了視線。她在下午的專項訓練時問郝佳:“大家都怎麼了?我錯過了什麼事情嗎?”
郝佳搖頭,側臉看著山下,說:“我也不清楚。”
結果當天晚上回了基地,羅雪在食堂吃飯時,終究還是聽出了一點苗頭。當時技巧隊的隊員們正在邊吃邊談這事時,叫羅雪聽到了隻言片語,雖然很快有人提醒:“少說兩句,她就在你背後那桌。”
但羅雪已經站起身來,走到了這一桌,問那個男生:“你剛才說什麼?”
男生也是隨口提了提,忽然看見了緋聞女主角,嚇一大跳,趕緊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羅雪冷冷地看著他,“誰告訴你是我舉報的宋詩意?”
“我就是瞎聽聽,你別誤會——”
“從哪聽說的。”羅雪一字一頓追問。
男生目光微動,視線越過幾排桌子,落在了速降隊的那一桌,咳嗽一聲,小聲說了:“是李韻說的。”
羅雪二話不說往李韻那桌走,幾個姑娘坐在一起,郝佳也在。
“勞駕,讓讓。”羅雪看似禮貌實則不太客氣地對李韻對面的姑娘說。
那姑娘一愣,下意識起身讓出了座位。
羅雪坐了下來,平靜地對上李韻的目光,問:“你為什麼告訴大家是我舉報的宋師姐?”
李韻表情一僵,沒說話。
“背後嚼舌根有趣嗎?”羅雪問。
周遭的人都看了過來,本來今天羅雪就是大家矚目的焦點,如今戰火一觸即發,看熱鬧的不少。
李韻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反駁:“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敢做還不敢當了?”
“你有證據嗎?”
“我又不像你,成天盯著隊友,時刻準備好拍照舉報人,我可沒照片為證。”李韻牙尖嘴利。
羅雪二話不說,把她面前的湯往李韻臉上一潑:“沒證據就管好自己的嘴。”
李韻尖叫起來,一桌的姑娘都亂了陣腳,拿紙巾的,指責羅雪的,問李韻有沒有事的。
而李韻不可置信地抹了把臉上的油和湯,尖叫著說:“你自己做了缺德事,還不許人說?我要去教練那告你,你根本沒資格參加比賽!”
“你去啊。”羅雪冷冰冰地說,“就算參賽的不是我,也輪不到你這種隻會瞎逼逼的人。”
“你憑什麼看不起人?”一旁有人幫李韻說話了,“你以為自己是第一名,以為自己無人能敵是吧?笑話,這下不是馬上就要被人碾壓了?”
“就是,你要不是心急了,何必去舉報別人,讓人參加不了比賽?”
食堂裡混亂而熱鬧。
羅雪看著一桌幫腔的人,和始終沉默不語、一臉無措的郝佳,直截了當地問:“是你說的嗎?”
李韻冷笑:“不是她說的。我們要她指認你,她還護著你,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郝佳嗫嚅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羅雪笑了笑,轉頭看了眼眾人:“她說不知道,你們就確定是我了?這理解能力超凡脫俗啊。就沒想過這事也可能是郝佳做的嗎?”
郝佳臉色一白,不可思議地叫她:“羅雪?”
李韻把郝佳扯到身後:“你少血口噴人。這個時候人品怎麼樣就可見一斑了。我們懷疑你的時候,郝佳一心幫你,隻字不提你的事,你倒好,事情一敗露,第一時間把郝佳拖下水——”
“你說話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宋詩意被取消參賽資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最直接的受益人是誰?又是誰頂替了那個名額?”
“你少轉移視線,你就是怕拿不了第一名,還在這種全國大賽裡丟人現眼!”
宋詩意踏進食堂的時候,程亦川就在她旁邊。今日周一,一三五可以偶遇。
她遠遠地看見了那一桌爭執的人,看見羅雪頭也不回與郝佳擦肩而過,徑直朝自己走來。
很快,羅雪走到了她面前,腳下一頓,側頭說:“不是我做的。”
宋詩意也一頓。
“我是想當第一,也的確很討厭被你超過甚至碾壓,但我不屑用這種手段打壓你。即使你不參加這次比賽,也遲早會贏過我,不是嗎?”羅雪問。
宋詩意笑了,點頭說:“是。”
“那就是說,你信我?”
宋詩意與她對視片刻,莞爾:“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這次換羅雪愣住,“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宋詩意看著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姑娘,低聲笑道,“隻是我常常覺得,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曾經的我。”
羅雪似有些動容,目光一動,片刻後,仍是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我才不是你。至少我不會一時衝動,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在賽場上栽個大跟頭。”
宋詩意看她冷淡離場,失聲笑了出來。而羅雪這一番話也立馬叫她明白了剛才食堂裡出了什麼風波。
另一邊,郝佳一路跑了過來,雙眼泛紅地叫了聲:“師姐!”
宋詩意抬眼看她:“喲,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小師妹了?都快哭了呢。”
郝佳拉住她的手臂,哽咽道:“我這就去找孫教,告訴他我不想參加比賽,讓他把名額還給你。”
宋詩意笑了:“說什麼傻話,名額還能讓來讓去嗎?”
頓了頓,她拍拍郝佳,抽回了自己的手,“再說了,不就一個全國賽嗎?我還沒看在眼裡。你好好準備吧,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她停在了這裡,沒有說下句。
郝佳心跳一頓,抬眼看她,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可當她對上宋詩意的眼睛,卻隻看見淡淡的笑意。
師姐似乎一如既往的平常心,友好而和氣。
她扭頭問程亦川:“吃什麼?”
端著餐盤坐下來後,食堂裡的風波趨於平靜。她察覺到程亦川一直在看她,抬頭睨了一眼:“你再這麼盯著我,一三五也別偶遇了。”
“為什麼?”
“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表情,叫人一看就露出馬腳。”
“我什麼表情了?”
宋詩意思索片刻,終於找到了一句合適的歌詞:“就忽如一夜春風襲來滿面桃花開。”
“…………………………”
程亦川面無表情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差點跟著你唱了起來。”
吃到一半時,程亦川還是問了句:“你真相信羅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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