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025-01-13 14:39:572793

歸庭月偏不就範:我去歌單裡找了。


聊天框裡沒了動靜。


陳是氣笑不得,這算今晚第二次吃回旋鏢嗎,隻是這枚由水果軟糖制成,彈來腦殼上,也隻有讓人心痒難耐的力道。


陳是目不轉睛地等著她回復,以罕見的耐心。


一分鍾後,對面還真發來一則歌曲分享,隻是,歌的名字並非記仇已久並蓄意報復的《痴人說夢》,而是——


王菲的,《我願意》。


陳是直接低笑出聲,點開這首歌,把它當接下來的聊天背景音。


本還繾綣悵惘訴衷腸的曲調聽得他嘴角下不來,他故作平靜評價:酸歌。


歸庭月不爽:那換一首。


歸庭月:【Girlfriend-Avril Lavigne】


歸庭月:今夜正式欽定它為我們的戀愛主題曲。


陳是終於認可:這個可以。


他打從心底裡誇:音樂了不起。


歸庭月同意:就是了不起。


視線駐停在“音樂”二字上,陳是心血來潮:明天出去嗎?


歸庭月捧著手機,好像捧著草莓味的聖代冰淇淋: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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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是說:去聽live。


他發來一張截圖:我查了下,salty明天有演出。


歸庭月點開大圖,心跳加速:我還沒去過livehouse。


陳是:那更要去了,是離音樂最近的地方。


歸庭月笑盈盈:好。


陳是看一眼時間:很晚了,睡覺。


歸庭月還是:好。


怎麼辦,詞窮成這樣。


可又能怎麼辦,當下的全部感受就隻是,就隻有——好得沒話說,好得不得了,好得呱呱叫。


放下手機,歸庭月整個人還漂浮在不太真實的氛圍裡,像蕩漾在夕照下的粉色湖面。翻來覆去好一陣,她難以入眠,拿起手機一再確認: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對吧?


陳是明顯也沒睡:?


歸庭月:是吧是吧?


陳是給出肯定答案:是。


歸庭月面龐再度被逞笑點亮:陳是都說是那肯定是了。


陳是被女朋友的冷幽默硬生生逗樂。


歸庭月開心死,得意透:我有男朋友了,原來有男朋友是這種感覺。


她突發奇想:我要幹件大事。


隨後再無聲響。


等待的間隙,有種奇妙的預感與默契促使陳是下床,毫不猶豫地拉開窗。


隔著深深暮色,對面樓剛上來陽臺的女生猝然止步。


她停頓數秒,攤手,像在表達驚喜與不滿。


陳是勾動嘴角,轉頭打開臥室所有燈,而後回到原處。


歸庭月則像上次那樣,點出閃光燈,調節到最高亮度,揮舞搖晃。


他們相望良久。


夜海之中,他的窗扇如燈塔,她的手機似恆星,世界不再是孤島,溫柔而靜謐。


第18章 第十八粒藥


翌日傍晚,兩人準時在樓下碰面。


去livehouse穿著舒適最為重要,所以歸庭月並未盛裝前往,陳是的打扮也一概如常。


隻是,這次約會,他們的身份心態均已變更,不同以往。


“嗨。”相視第一秒,歸庭月心頭就漫出說不上來的別扭,再難口不擇言,反倒莫名扭捏。


陳是笑笑,也“嗨”了聲。


歸庭月吸一口氣,指指小區主道:“我們怎麼去salty?”


陳是跟著看一眼:“打車吧。”


二人之間再度安靜。


歸庭月耳朵升溫,笑出聲來,說:“好怪。”


陳是勾唇:“哪裡怪?”


歸庭月說:“突然之間變成另一種關系。”


陳是說:“不是你要挾的?”


歸庭月往兩旁攤手,無辜:“我有嗎?”


陳是跳過這個問題,提出:“拉著手走?”


歸庭月低了下頭,笑意卻上湧。


再抬眸時,她將目光與左手一並交出,給出肯定的答復。


陳是握住的一霎,歸庭月感覺心髒都要跳出身體。


男人的手原來是這種觸覺。


即使輕輕扣著,都有力度,仿佛盤根相繞的兩株樹木。


歸庭月評價:“陳是,你手好硬。”


陳是低哂:“能找個好點的形容詞嗎?”


歸庭月撇嘴:“一個心髒都快爆炸的人能說出多好的溢美之詞?”


陳是笑:“行吧,勉強接受。”


餘暉如火燒,靜謐卻也輝煌,兩人無聲地相牽而行。歸庭月有些害羞,不敢大剌剌地去查看陳是反應,就目不斜視地抿了會唇,問:“我的手是什麼感覺?”


陳是心嘆:“能不能別問,保持氣氛?”


歸庭月忍俊不禁:“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也心髒爆炸?”


陳是說:“沒有,”旋即淡聲補充:“就是比我打鼓聲音還大。”


歸庭月別開臉,怕自己笑得面目太過猙獰。


“陳是。”她又叫他。


陳是“嗯”一聲。


“我們走慢點?”


“好。”


……


由於兩人在通往小區大門的那段路上耗時過長,到salty時已經沒了前排位置。


歸庭月鮮少來這種地方,捉著男人胳膊的手指都下意識收緊,而陳是似乎天生屬於這裡,駕輕就熟地往深處潛行。


放眼望去,舞臺上已經布置好樂器,環境晦暗,人群如密集的黑魚,烏泱泱擠在一塊兒,在進行屠宰前的最後狂歡。


各種體味交織,音樂如碎玻璃,接連爆破在耳膜裡。


歸庭月摸摸耳朵,努力適應著,忽的,身邊男人叫她名字:“歸庭月。”


她側過頭。


陳是問:“還好嗎?”


歸庭月大聲回:“很好——”


他笑了起來,眼裡有星辰。


不多久,樂團成員登臺,歡呼與口哨頓時如海嘯狂潮,在場內激蕩不絕,眾人不約而同地舉高手機,仿佛在進行某種膜拜的禮儀,隻為階上的王儲。


前奏一出,眾人開始蹦跳,毫無章法,但近乎一致的沸騰和癲狂。


歸庭月逐漸融入,也舞動身體,跟隨節奏笑鬧哼唱。


陳是瞥她一眼,唇角微勾。


第二首是慢歌,Queen的《We are the champions》,伸展在半空的無數手臂變成風中葦蕩,左右慢晃。


舞臺光束碾過全場,大家不由自主地齊聲跟唱。


歸庭月注意到樂隊的鼓手,他位於舞臺右後方,面前是銀色的架子鼓,他隻穿了件黑背心,淺色中長頭半扎在腦後,搖頭晃腦,雙臂動作恣意又沉浸。


她晃動的右手慢了下來。


陳是過去也是這樣嗎?


萬眾矚目,為音樂狂,看起來毫不費力,實際苦爭朝夕。


她不由側過頭去。


男人立在那裡,沒有拍照,沒有舞蹈,容顏安靜又孤獨。


歸庭月垂下手,探過去,勾住他手指。


陳是覺察,也看過來,兩人目光相觸,仿佛兩粒星在宇宙裡碰撞,衝擊出一個黑色的、失重的力場,億萬光年都變得空靈無息。


陳是挑唇,未露疑色,隻反握住她,下一刻,歸庭月忽然跟宣布獲勝者那般帶動他舉高手臂。


陳是失笑,想放下,叫停這個中二的動作,然而又被她不由分說架回原處。


暖意侵襲身心,他整個人變得倦懶,放棄掙扎。


激昂澎湃的合唱在場內回響;


而他們的手在飛旋的光點裡緊密相扣;


“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we are the champions


we are the champions...”


……


從livehouse出來,仿佛從魔窟回到人間,周遭環境變得安分而單一。


釋放了一晚的歸庭月一時半會難以抽離,仍在回味,面含笑意。


陳是多次瞟她:“怎麼樣?”


歸庭月一頓,佯作問責:“你騙我了。”


陳是挑眉:“我騙你?”


歸庭月說:“你說鼓手不喜歡被注意,可今天那個樂隊的鼓手明明很引人注目,我一直在看他。”


陳是哼笑一聲,態度不明。


歸庭月目光炯炯地盯住他:“你以前在臺上也這麼帥嗎?”


陳是蔑然:“比他還帥。”


歸庭月發出古怪的音節:“光說沒用。”


她有小情緒地嘀咕:“聽了這麼久,我都還沒親眼看過你打鼓。”


陳是步伐微滯,接而啟齒:“想看嗎?”


歸庭月揚聲:“現在?”


陳是拿高手機,按亮:“如果你不怕晚的話,可以來我家。”


歸庭月蹙蹙眉:“我是不怕,但我怕其他居民開啟舉報模式。”


陳是後覺:“哦,對。”


歸庭月提議:“明天下午?”


陳是應:“好。”


“需要帶點什麼嗎?”歸庭月問著:“我提前做準備。”


陳是不鹹不淡道:“帶上口水兜。”


歸庭月罵他“臭屁”,又笑好一陣,才正色徵詢:“回去路上我們可以走得更慢點兒嗎?比剛才出小區還慢。”


陳是步伐放緩,蝸牛移行:“行。”


“因為我想多牽會兒。”


“知道。”


“你也這樣想對嗎?”


“歸庭月,有點留白好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人在疫情重災區


動輒要出去做核酸


碼字狀態不太OK,更新慢,見諒


第19章 第十九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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