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話。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鍾終於停在了下午一點鍾。
沈度道:“我該走了。”
季翩翩:“好……”
沈度看著她眼中的失落,心尖上像落了跟針,他想碰一下小姑娘的發頂,安撫她,卻又不能伸手。
罷了。
不該做的別做。
“來得太突兀,”沈度頓了下,“也沒給你帶什麼禮物。”
季翩翩哪會計較這個:“不用的!”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沈度笑了下,問她:“這周圍肯定有文具店吧?”
季翩翩眨眨眼:“有的。”
沈度:“帶我去。”
季翩翩:“好、好。”
學校門口的文具店不要太多,季翩翩怕耽誤沈度的時間,找了最近的一個。
沈度去裡面挑了本堪稱花裡胡哨的筆記本。
Advertisement
“好看嗎?”他問季翩翩。
季翩翩看著這彩蝶亂飛花花綠綠的硬殼本,忍著笑道:“好看。”才怪!
沈度也不知是真心的,還是在逗她,竟說道:“那就它了。”
季翩翩:“?”
沈度又買了一支籤字筆,翻開筆記本,寫下五個字。
他手指白皙修長,握筆的樣子特別好看,寫下的字也是筆鋒灼灼,大氣凜然。
季翩翩盯著他的手,好半晌才把視線落到字上。
五個字。
和她以為的不一樣。
沈度似乎還想再寫點什麼,但他收了筆,合上本子給她:“加油。”
季翩翩抱住了筆記本,應了一聲。
沈度:“那我走了。”
季翩翩:“好……”
沈度笑了下:“再見。”
“沈度!”
“嗯?”
“沒什麼……”
“嗯。”
沈度上了出租車,季翩翩站在原地呆了很久才慢慢打開筆記本。
上面是力透紙背的五個字。
季翩翩,加油。
不是小騙子,而是季翩翩。
季翩翩攥著筆記本的手,微微泛白。
出租車上。
沈度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奶白色的小手機。
手機殼上印了個小小的四葉草,在陽光下會微微反光。
這才是真正的禮物,沒能送出去的禮物。
這是她第一次月考結束時,沈度給她準備的獎勵。
一個被他改造過的手機。
專門為季翩翩改造的。
它隻能在下午五點時開機,在五點半後關機,唯一的功能是接收短信,收到他給她發的消息。
不想打擾她,又想安慰她。
可似乎沒什麼必要。
就這樣吧,沈度把手機收回口袋,下車去了機場。
2008年6月的每一天,對季翩翩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臨近高考這個周,她無論如何都吃不下飯,每天緊張得連喝水都會反胃。
季鶴羽看不下去了,拎著她去見心理醫生,足足聊了兩三個小時後,她才慢慢緩過勁來。
季爸爸季媽媽心疼得厲害,整日裡唉聲嘆氣,怕死了這個高考。
也許是緊張過頭,已經沒辦法更緊張了。
到了六月六號晚上,她睡得很不錯,第二天早飯也吃得很好,去了考場後一切順利,直到答完卷,她都保持了百分百的好狀態。
第一天。
第二天。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季翩翩隻覺頭暈目眩。
說不清是什麼情緒,隻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炎炎烈日下,她仿佛再度體會到了冬日的湿寒。
那是一場降臨在南方的大雪,壓得人透不過氣,冷得人骨頭發涼。
第63章 誰是騙子 [VIP]
回到家中, 季翩翩大睡三天。
真的是睡,除了吃飯的時間,她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
這四個月, 她每天最多睡五個小時, 又不愛吃東西, 體力消耗極大,用季爸爸的話就是:“拿命換分, 值得嗎!”
可誰又不敢攔著她,一來是怕泄了她這口氣, 她以後會後悔;二來也是攔不住,自家女兒的性子他們哪會不知道——平時軟得很, 犟起來全家她最大。
終於考完試了,她能好好休息一下,全家都跟著松了口氣。
很多年後,季翩翩都沒法回憶這一個多月。
睡覺、迷茫、失望。
她似乎連夢都沒做,唯一想的就是:結束了。
結束了什麼?
高考結束了嗎?
不止。
強撐著的面具崩裂,真實浮出水面。
那些不敢想的, 不敢思索的, 不願面對的,全都擺到了面前。
沈度……
還記得她嗎。
還記得那短暫的遊戲時光, 記得更加短暫的相遇相處,記得那已經單薄成夏夜涼風的“承諾”嗎。
他還在等她嗎。
上次見面的畫面,終於被從記憶最深處翻騰出來。
季翩翩再也沒了借口,她隻能像被推上實驗臺的實習研究員, 將這段記憶仔細認真地割裂成無數個小份, 尋找著深藏其中的事實——
沈度出差到J市, 順道看看她。
沈度待她疏離有禮, 哦,是客套。
隨手寫下的五個字,是季翩翩,加油。
像極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學長,留給學妹的祝福。
距離,生疏,冷淡。
剖析到最後,留在實驗臺上的就是這刺到了季翩翩心尖上的六個字。
高考結束兩天了,季翩翩打開過無數次電腦,社交軟件上不停地彈消息,有安慰的有詢問的有約她出去玩的……
唯獨沒有沈度的隻言片語。
三個月前,是季翩翩自己主動說暫時不聯系的。
是的,是她提出來的。
可是……可是……
三個月啊。
原來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季翩翩想起了蔣沐雪,想起她說的那些話:“我考上大學,他剛好畢業……他工作後我和他差距是不是就越來越大了,以他的資歷肯定會去最頂尖的公司,那裡有那麼多優秀的人,慢慢的……”
慢慢地他就忘記她了。
忘記這個偶然相遇的女孩。
隻有她對那個哄小孩的承諾深信不疑。
可悲的是,季翩翩無法指責沈度,她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他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
他不僅沒做錯任何事,反而做對了無數事。
他包容她稚嫩的戀慕,鼓勵她變得更好,引導她為人生的每一次傾盡全力。
他沒想過招惹她,從一開始就明確告訴她了。
十七歲對他來說,太小了。
遊戲裡的陰差陽錯,讓他對她有了責任感。
也隻是這樣了。
同情、憐惜、照顧。
成年人對小孩子的施舍。
第三天,季翩翩被季鶴羽從床上拎起來:“給你報了個夏令營。”
季翩翩茫然的黑瞳聚焦,立刻道:“我不去。”
季鶴羽冷笑:“距離查成績還有半個多月,你就這麼睡過去?”
他沒想折騰季翩翩,隻是看不慣她這樣子。
考試前拼命三郎,考完了後天崩地裂。
成績還沒下來呢,怎麼就頹成了這樣子!
所謂夏令營,其實是歐洲半月遊,隻不過拼團的都是應屆高考生,帶隊的也有資深老師,各種履歷季鶴羽都研究過,十分放心。
再加上……
季鶴羽:“付薛慧也報名了。”
季翩翩:“……”
季鶴羽:“你一起考專業那個……什麼魚也去。”
回到高中後,季翩翩最好的朋友就是藺瑜了,她沒想到他也去。
對了,欠藺瑜的飯,她至今沒請。
季翩翩緊咬著下唇,終於應了一聲:“好。”
說完,她心裡像是被倒了一盆冰水,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有些委屈,會委屈到連哭都沒資格。
-
沈度很忙,從J市回去後,他一直忙得猶如陀螺轉。
尤其到了五月下旬,朱教授去國外參加一個研討會,把自己手頭上很多事都交給了沈度。
為什麼研究生都愛叫導師老板,因為在某種意義上是真的很“老板”。
做課題跟項目,代課助理,甚至喂貓澆花……
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再加上沈度在為畢業後做準備,焦頭爛額之下,他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
等他稍微緩過勁來,才發現已經六月十一號了。
全國高考時間統一且雷打不動。
6.7和6.8。
居然過去三天了。
沈度立刻給季翩翩打電話,回應他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沈度怔了下,焦急的心冷靜下來。
高考結束三天了,小姑娘也沒想過要找他。
他腦中閃過校園裡的少年少女,微哂:“小騙子。”
沈度垂睫,用手機登陸了企鵝號,很多工作消息彈出來,唯獨沒有小姑娘的。
她沒聯系他。
哪都沒有。
翠綠的四葉草從手腕滑落,沈度眉峰蹙了蹙。
上次他看到了,女孩的手腕上空蕩蕩的,這代表著幸運的廉價手鏈,已經被她束之高閣了吧。
正常。
沈度黑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冷白透亮,如果細心些,如果熟悉他,也許會察覺到指尖的輕顫,輕得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的痙攣。
他輸入“考完了嗎?”然後刪除掉,問這個太沒意思了,這個日子,肯定考完了。
“在幹嘛?”更沒意思。
“你……”
沈度心中升起了罕見的煩躁。
他厭惡猶豫不決,厭惡逃避事實,厭惡所有卑微的妄想。
沈度輕嘆口氣,終究是把消息發了出去:“玩遊戲嗎?”
還是在想。
第二天季翩翩才回他:“我不在家。”
凌晨兩點,沈度沒睡,但他沒想到季翩翩也沒睡:“這麼晚還沒睡?”
季翩翩:“我……嗯,出國玩了。”這邊才晚上八點。
沈度愣了下。
季翩翩:“我哥給我報了個夏令營。”
沈度頓了頓回她:“挺好的。”
季翩翩又回他:“你很忙嗎,還沒睡。”
沈度:“準備睡了。”
季翩翩:“那你早點休息。”
沈度:“嗯。”
隔了會兒,沈度到底是沒忍住,又給她發消息:“要注意安全。”
小姑娘回他:“沒事的,有老師在,而且我們挺多人一起的。”
沈度看明白了:“有同學?”
季翩翩:“我發小,還有……哦,還有藺瑜。”
沈度認識藺瑜,所以她說了他的名字。
看到藺瑜二字。
沈度扯了下嘴角。
是了,他十八歲的時候,連單反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小子已經如數家珍。
畢業行去歐洲。
熱門推薦
我嫁得不錯,夫家是當地有名的高門大戶。老公戀愛腦對我唯命是從,婆婆雖對我略有不滿,但為人正派不挑刺。 有天公公的綠茶繼妹回國了,婆婆被老綠茶日夜折磨。然後,我出手了。
"這天,程菲半夜回家被尾隨,慌亂間,她誤闖地下紅燈區。 黑市交易,群魔亂舞。 話事的男人安安靜靜坐在一片暗影中,身著黑西裝,高大英俊,眉眼涼涼,渾身都透著股貴氣又凌厲的邪痞勁兒。 程菲被人拖拽,為求自保,惡向膽邊生,徑直衝到那人面前,大聲說:「你個沒良心的!我懷了你的孩子!」 男人直勾勾盯著她,好半天才玩味地挑眉,「下次產檢什麼時候?我負責。」"
你穿成個通房丫頭,看多了追妻火葬場的戲碼,想要讓少爺心裡隻有你一個。 你爬上少爺的床,引導那兒郎。 青澀少年初嘗情事,十分新鮮,你把他賴在你身上當成了他愛你,今日也愛你,明日也愛你,足足愛了三日。 到了第四日,你還沒來得及裝模作樣叫他節制,另一個丫頭爬了床。 都是通房伺候的丫頭,你爬得,別人自然也爬得。
"梁以璇暗戀邊敘多年,和他談了段地下戀,才發現這男人沒有心。 男神濾鏡破碎,甩了邊敘以後,梁以璇放飛自我,參加了一檔素人戀愛綜藝。 經歷了過去的荒唐,節目裡的精英男嘉賓們在她眼裡哪哪都好。 她正打算好好挑一挑,沒想到這些初見時紛紛跟她示好的男人一夜之間全都投向了其他女嘉賓的懷抱,集體避她如蛇蠍。"
我們蘇府這輩兒人才輩出。比如天下第 一才女,是我哥。邊軍第一猛男,是我。
和閨蜜穿進虐文裡,我是未婚妻,她是白月光。 一三五我演苦情戲,二四六她當小作精,周末給霸總放一天假。 我倆合作賺得盆滿缽滿。 直到有一天,我和閨蜜面色紅潤地 857 結束,出門撞見為我們的美好生活加班加到小臉蠟黃的總裁。 再然後我發現,咦,你的霸總,我的霸總,好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