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瑤當場就變了臉色。
我饒有興趣地看了她倆一會兒,宋詩瑤目光一轉,落到我身上時,忽然變得輕蔑又嘲諷:「姜毓。」
我笑了起來:「宋詩瑤,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啊?」
宋詩瑤一下就變了臉色。
她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整個高中時代,她一直以自己的家境碾壓我一頭為榮。
可如今,我和她平等地站在這裡。
我正跟宋詩瑤僵持的時候,紀聽辭換好衣服過來了。
他下意識擋了半邊身子在我面前,側頭道:「怎麼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面前的宋詩瑤忽地嘲弄道:
「姜毓,都是躲在男人身後,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她走後,紀聽辭轉身看著我,眉頭微皺:「姐姐,你和她以前認識嗎?」
「認識。」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你和她……有過節嗎?」
「嗯。」
紀聽辭眼中浮出些許冷光,又很快沉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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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我冰涼的指尖,力道很輕,仿佛我是什麼易碎的玻璃制品。
「姐姐,別擔心,有我在。」
拍戲的間隙,紀聽辭總是往我身邊湊,事無巨細地跟我分享歲歲的衣食住行。
他翻著一家寵物用品的網店頁面時,我湊過去看了看,然後給歲歲下單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
再抬起頭時,就看到宋詩瑤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我衝她勾勾唇角,忽然牽起一旁紀聽辭的手。
紀聽辭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了我一眼,接著目光也落在了宋詩瑤身上。
我本來以為他會松開我,可是沒有。
他甚至反手扣著我的手腕,握得更緊了些。
這種坦蕩,反倒讓我心裡生出幾分隱秘的愧疚和無措來。
我下意識想把手從他那裡抽出來,紀聽辭卻驀然加大了力氣,接著湊到我耳邊,壓低嗓音道:「姐姐利用完我,就要隨手丟開嗎?」
9
我怔了怔,側過臉,嘴唇狀似不經意地擦過他臉頰,曖昧道:「姐姐哪裡舍得?」
論調情手段,紀聽辭怎麼可能敵得過我。
他悄悄紅了耳尖,一雙湿漉漉的小狗眼無辜地看著我:「姐姐,你向來會欺負我。」
這控訴毫無攻擊力,甚至帶著一點欲拒還迎的撒嬌。
我的心軟化成一團,可潛意識裡,又有股毀滅欲升騰而起。
既想得到他,又想毀掉他。
我垂下眼,把那些暴虐的情緒擋在睫羽後面,用微笑的表象完美地遮蓋起來。
紀聽辭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他把手機交到我手裡,然後站起身:
「姐姐,你再幫歲歲挑點玩具吧——用我的賬號下單就好。」
他回到鏡頭前,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連有心找茬的導演也挑不出一點錯處。
何況出事後,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他也不敢隨便找紀聽辭麻煩。
我看了一會兒,發現拍攝進展順利,終於放心地低下頭,替歲歲挑起了玩具。
然後我就發現,紀聽辭竟然把我的指紋也設成了他的支付密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腦中忽然閃過好幾天前的一幅畫面。
那天下午,劇組提早收工,紀聽辭說歲歲想我了,要我回去跟他一起遛狗。
紀聽辭開的車。
我有些感冒,吃了藥,困倦地蜷縮在副駕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黃昏。
夕陽在天際塗抹開大片的火紅色,光芒翻卷著從雲層裡透出來,穿過車窗鋪在我和紀聽辭身上。
氣氛被渲染得格外曖昧。
紀聽辭一手撐在我另一側座位上,臉離我很近,近得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他白皙的臉和淺色的眼瞳,被照得尤為好看。
察覺到我醒了,紀聽辭一下僵在原處,動也不敢動。
我眯著眼睛,往前傾了傾身子,懶懶道:「紀聽辭,你這是偷親我被抓包了嗎?」
他側過頭來望著我,夕陽的光在他眼裡染開一片暖色。
然後他忽然往前湊了湊,貼著我的嘴唇輕聲道:「姐姐,我這是正大光明地親你。」
小男孩的嘴唇柔軟溫熱,帶著剛才吃下去的,藍莓冰淇淋的香氣。
我手指插進他毛絨絨的頭發裡,反客為主。
但直到這個吻結束,我把紀聽辭送回家,他也沒告訴我他幹了什麼。
紀聽辭回來的時候,我把手機探到他面前晃了晃。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我:「姐姐?」
「我的指紋。」我言簡意赅。
紀聽辭瞬間就懂了,他坐到我身邊,有些小心翼翼地說:
「是我那天趁你睡著的時候弄的……姐姐,我想讓你離我的生活,離我的一切都近一點,最好和我密不可分。」
他說著,波光粼粼的眼睛望向我:「姐姐,你會覺得我很冒犯嗎?」
我笑了笑:「不會,我很高興。」
年輕小孩的情話總是直白又熱烈。
我怔怔地看著他,幾乎又一次被紀聽辭眼中的光芒灼痛。
可心底又有個聲音,清晰地告訴我,這隻是一場報復,是由我一手策劃的騙局。
「隻是,你不怕我亂用你的錢嗎?」
紀聽辭想了想,笑著衝我搖頭:「姐姐想用多少都行。」
我又能用多少?
隻是這話聽著,到底是受用的。
相處得久了,紀聽辭越來越了解我。
他很清楚什麼能戳中我,幾乎每句話都能把我拖進溫情的深海裡,讓我失去抵抗的念頭。
劇組拍攝進展順利,很快,宋詩瑤把之前李鈺的戲份也補拍完成。
她背後的金主應該勢力不弱,才會連叢薇也對自己的戲份被刪減無可奈何。
那天下午劇組收工,我去化妝間幫紀聽辭拿外套時,碰上了叢薇。
原本我衝她點點頭就打算離開,沒想到叢薇竟然叫住了我:「姜小姐,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叢薇笑了一下:「姜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和霍川先生的訂婚禮取消了。」
沒得到我的回應,她的笑容淡了下去:「霍川告訴我,他的心另有所屬。」
我微笑道:「是嗎?」
「姜小姐不好奇那人是誰嗎?」
「叢薇小姐來找我,當然是因為你懷疑那個人是我。」我眼神毫無波動,「但那是你與霍川的事情,我不需要對你的猜測負責。」
說完,我轉身想走,卻被叢薇高聲喝止。
「站住!」
她走過來,抬著下巴冷冷道:「姜毓,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
「所以,既然你喜歡的是紀聽辭,你和霍川也不合適,就請你不要再糾纏他了。」
我側過頭看著旁邊,梳妝臺的鏡子裡倒映出我漠然的臉。
我扯扯唇角,笑起來:「叢薇小姐,你搞清楚,是霍川一直在糾纏我。」
10
我跟霍川之間,源於一場意外。
那時我手底下正帶著他公司裡最當紅的藝人,宋柯。
一個業務能力出色,私德爛得一塌糊塗的男人。
他睡粉時被我逮個正著,一路拎回公司。
燈光大亮的會議室裡,宋柯舔了舔唇邊的傷口,忽然仰頭笑著看我:
「姜毓姐,我見過你和別人在停車場接吻,不如你也和我試試?我技術很好的——」
他揪著我的衣襟,就要吻上來。
霍川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事情解決後,他沉著臉問我:「姜毓,經紀人不能染指手底下的藝人,你不知道規矩嗎?」
「我知道啊。」
我笑笑地看著他,「我也看不上他,我要睡的人,起碼得是霍總這樣的。」
我和霍川在一起的第一晚,我說我要睡他。
但直到兩年後我們分手,我跟他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不是不能更親密的,隻是我跟他,完全是同一類人。
這種相似讓我生出一種排斥感,並且越來越強烈,最終令這段關系分崩離析。
霍川不答應分手,但我還是幹淨利落,斬斷了除工作外和他的一切聯系。
在叢薇冷銳的目光裡,我微笑了一下,轉身出去。
紀聽辭正在片場門口等我。
我過去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宋詩瑤站在他面前,正仰起頭說著什麼。
我聽不到紀聽辭的聲音,隻能看到他落在宋詩瑤身上的目光。
一片平靜,甚至帶著溫柔禮貌的笑意。
宋詩瑤會跟他說什麼,我不用想也能猜到。
我站在原地,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宋詩瑤心滿意足地走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向紀聽辭走去。
他看著我,委屈巴巴地抱怨:「怎麼去了這麼久?」
「東西太多,找了一陣。」
我把外套遞給他,一起鑽進保姆車裡。
紀聽辭照例縮在座位上打遊戲。
我想了想,還是囑咐道:「明天的殺青宴,我白天有點事,讓小蘇跟著,晚上直接在宴廳等你。」
紀聽辭關了遊戲,轉頭看著我。
他小狗似的眼睛,常常讓我產生某種罕有的憐惜。
我竟然有些不忍心破壞那其中的光芒。
避開紀聽辭的目光,我一邊開車一邊告訴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上次說的新片子,角色定了,下個月有劇本研討會。另外,高奢代言我幫你談了兩個,一個是手表,一個是香氛,下星期兩個宣傳片和圖冊都要拍掉。成團夜的嘉賓我幫你接了,還有上次說的那個訪談綜藝——」
「姐姐。」
他忽然開口打斷了我。
紅燈亮起,我踩下剎車。
「姐姐,你不要這樣說話。」他垂下眼,微微苦笑,「我總有種你要離開我的錯覺。」
我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一直到把紀聽辭送回家,黑暗的玄關裡,他忽然轉過身,有些焦急地尋找我的嘴唇。
我扣著他的肩膀,兩個人踉跄地到了臥室。
就好像,拙劣又凌亂的舞步。
一個漫長的吻結束,他將臉埋在我肩頭,紅著眼圈喘氣:「姐姐,幫幫我……」
我沒有動,隻是垂下眼,目光沉沉地注視著他。
紀聽辭的頭發毛絨絨的,發頂有兩個小小的旋兒,旁邊的頭發總是翹著,顯得很孩子氣。
我伸出手指,挑著他一縷頭發,輕聲問道:「我們兩個,究竟是誰會離開誰,難道你不清楚嗎?」
紀聽辭整個人都僵在我懷裡。
我笑了笑,推開他,在歲歲一連串的叫聲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家已經是深夜,我急步走到浴室,開了燈,在雪亮的燈光下,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倒映出一張很漂亮的臉,尖下巴,桃花眼,鼻尖小巧,因為方才那個用力的吻,嘴唇被染上豔紅色。
就因為這張臉,我的初中和高中時代,在流言蜚語裡度過。
我並不喜歡它,它卻是窺探人性和欲望的最佳工具。
宋詩瑤跟紀聽辭說了什麼,我大概能猜到。
紀聽辭不會相信她,我也知道。
我離開,隻是忽然很惶恐。
因為我發現,在這種無聲的博弈下,我竟然開始貪戀他給我的溫情,不舍於這場從一開始就建立在報復之上的糾纏。
我入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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