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1-13 17:27:324387

我呆呆地聽著。

其實段斂口中的那次,對我而言卻是誰也不知道的Ṫùₑ一段黑暗時光。

高考的壓力,父母的爭吵,學校裡同學的欺凌。

那個時候的我孤獨又自卑,軟弱迷茫,不知道方向在哪裡,一度想要投身於無止境的黑暗。

可是每天在學校裡,那麼煎熬的日子之中,我都能依稀捕捉到段斂的存在。

他存在於各科老師的口中,存在於每個迷戀他的女生心裡。

他也和我一樣,刷著刷不完的題,熬著熬不完的夜。

偶爾幸運眷顧我的時候,我便可以親眼看到,段斂穿著學校統一發的短袖校服,單肩背著書包,一邊和身邊的同學談笑,一邊推著自行車從校門外走過。

記憶深刻的畫面實在太多,但是無論哪一帧,都比不上眼前的此刻。

「看你的字這麼好看,本來想叫住你交個朋友的,可惜我錯過了。」

我有些想哭,但又忍住了。

「所以你知道小貓是我的時候,才願意把我帶回家?」

他笑笑,「也不全是。我圖謀已久。」

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段斂也是喜歡我的。

我們的動心不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但都不約而同地到達了終點。

他在畢業那天,看到一個女孩將他的名字寫了又劃,劃了又寫,甚至還因此掉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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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發現,這個女孩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大學裡,她與高中時期那個沉默瘦弱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努力參加各種社團活動,每年都拿獎學金,身邊有了真正能讓她展顏的朋友。

父母也不再是壓力。

他試著悄悄了解她,發現身邊竟然有著這樣一個多姿多彩的人。

然後他慢慢被吸引,卻總也找不到機會說出口。

直到這個女孩變成了小貓。

他發現這隻小貓白天好吃懶做,還喜歡偷看他洗澡,到了晚上,又會變回那個姑娘的模樣。

他守著這個驚喜的秘密,直到今天。

我愣在當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

我原本以為,這是無疾而終的單戀,卻沒想到變成貓後,收獲的竟是雙向暗戀。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奔湧而出。

18.

那天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白天變小貓,夜晚就能變回人形。

我找到了依然還在便利店門口晃悠的喬任,把他送回寵物店,然後回宿舍打理好了一切。

奇怪的是,我和段斂說開之後,白天變成貓的正常操作在持續幾天之後竟然失效了。

我試著觀察了好幾天,連著好幾天,我都沒有再變回貓,一直保持著人形的模樣。

我剛一下課,便興衝衝地給段斂打過去電話,可對面刺啦刺啦的聲音異常刺耳,我叫了好幾聲,最終才聽見一群人嘈雜的說話聲。

緊接著電話便掛斷了。

我有些生氣。

明明這人都已經把表白的話說出口了,微信連情侶頭像都換了,怎麼還是每次打電話都在忙?

我懷揣著鬱悶進了寢室,剛一進去,我舍友就興衝衝地把我拉到電腦旁邊。

「淺淺你看,商學院的那個陸張宇,好像被人舉報校園暴力了……

「我以前還見過他幾面,他還是學生會副主席呢,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啊……」

我盯著電腦屏幕發呆,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下一秒,段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接通電話,搶在他前面問:「你現在在哪兒?」

對面似乎是無奈地笑了笑,「派出所,你要過來嗎。」

如果不是那一通電話,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段斂為了找證據,將陸張宇打進了派出所。

我原本以為,這些經歷我不說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可是他還是為了讓我心安,將陸張宇的事公布在了網上。

說實話,過去了這麼久,我也不是很在乎這些施暴者的結局了。

我喜歡的人喜歡我,這已經是上天給予我的最大的恩賜,我隻想過好現在。

段斂卻用心接納了我的所有。

我去派出所的時候,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完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站在一邊幹等。

直到看到段斂出來,我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他身上沒有什麼傷,隻是嘴角破了皮,我上前幾步跑到他身邊,他順其自然地攬住我,語氣輕松地說:「行了,糟心事兒你對象給你解決了。」他笑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咱們回家。」

「嗯。」

番外

1.

我第一次遇見段斂的時候,是在高一剛入學時,那大概也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時光。

家裡經營的澡堂倒閉,父母也經常因為家裡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

父親酗酒,母親整日抱頭痛哭,本該因為我考上高中而欣喜的父母,將我視作了拖累。

更糟糕的是,陸張宇也和我進了同一所學校。

他和他的朋友一如既往地保持著以羞辱我為樂的愛好,那時的我因為家庭自卑怯懦,從不敢反抗。

或許是上天實在看我太可憐,又或許是我終於用了攢了十幾年的運氣,某天晚自習上,班主任忽然將我叫了出去。

那時候我的成績很好,所以也理所當然地認為,隻是班主任對班裡好學生的一次加油打氣。

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朝我詢問陸張宇。

陸張宇和我不在同一個班裡,按道理說,我們倆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但班主任凝視我幾秒,見我不說話,語氣忽然沉下來:「夏淺,你敢不敢把袖子捋上去讓我看看?」

我心裡咯噔一聲,忽然明白了什麼。

同學之間的事,老師或許知之甚少,但其他的學生多少總會察覺到一些苗頭。

每次跑完操回來,我總是比班裡其他同學回來得遲,每次晚自習下後我總是獨來獨往。

還有校服上明顯的腳印,和每次交班費都拮據到一半都拿不出手的窘境。

其實並不是沒有人和我做朋友,而是我從一開始,就拒絕了別人的善意。

前桌留著齊劉海的姑娘,總會樂呵呵地替我墊上欠下的班費,來大姨媽時班裡也會有女生熱心地遞給我衛生巾。

我總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到頭來終歸還是會孑然一身,所以朋友這種奢侈的東西,根本就不屬於我。

所以即使我太渴望這種溫暖,還是會下意識遠離。

2.

那時候的我除了學習好,再也沒有其他的優點,但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注意到我胳膊上沒遮住的那一小圈傷疤。

我不想給班主任添麻煩,幾乎下意識就搖頭否認:「不是的,是我自己沒注意摔的。」

班主任深深皺著眉頭,「夏淺,老師不希望你受什麼委屈還藏在心裡,我們都能幫助你的,知道嗎?」

我沉默著點點頭,沒注意辦公室裡一旁數卷子的男孩,Ṫŭ̀ₚ動作頓了頓。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如果不是陸張宇,那時候的段斂也不會因為這個名字而停下來關注我。

我們也不會有以後。

那天出辦公室後,我忽然被身後跑過來的男生拉住了。他手中抱著一疊厚厚的卷子,額間的碎發遮住了幾分硬挺的眉眼輪廓。

段斂身上的少年氣中帶著一些天之驕子的凜然和陽光,即便說話時,也能被他深深吸引。

「不好意思同學,聽你剛才說陸張宇,他是我朋友,我想問一下,是這東西又犯什麼事兒了嗎?」

我很難說清楚這一瞬間的感覺,我也深深地明白,他停留在我傷疤上的目光,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是想知道陸張宇到底和我發生了什麼。

段斂說話時聲音很輕,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我卻下意識地覺得,他和那些對我心懷善意的人一樣。

但我還是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天轉身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將他忘在了腦後。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之後,面對班裡同學們的善意,我漸漸能夠打開心ṱų₈扉去接受。

父母離婚後,我跟著母親,即便拮據,也在利用空闲時間努力打零工賺錢。

遇見段斂,好像成為了我的轉折點。

3.

後來到了高二,大家開始發力學習,我因為成績好,被老師推舉參加了奧數競賽,雖然是文科生,但也和理科生擁有同樣的競爭機會。

於是我再一次遇見了段斂。

其實那些日子裡,隻要稍微留意身邊的八卦就能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僅長得帥學習好,還從沒談過戀愛,深受老師們喜愛。

班裡幾乎一半的女生都想要他的微信,於是知道最後全校隻有我和他能去參加決賽時,很多女生都來懇求我,幫她們要他的聯系方式。

我已經漸漸學會和人相處,但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些請求。

去參加競賽的那一天,段斂是拍著籃球來的。

他頭頂扣著一頂帽子,穿著寬松的黑 T 恤,脖子上掛著耳機,就以那副模樣答完了最終的卷子。

段斂身邊從不缺朋友,他是萬眾矚目的存在,我捏著手裡的紙條,鼓起勇氣對自己說:沒事兒,勇敢一點,不就是要個聯系方式。

其實我對自己打氣,也不知道是為了班裡那些女生,還是為了自己想靠近他的一點私欲。

全國各地來參加競賽的有很多,考完試後他身邊圍了好多人,好不容易等人少一點,我剛剛邁出腳步時,又有女生跑到他身邊,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始終看著他的方向,看著看著,心底忽然被觸動。

我看著他坦然自若地應付著那些女生,禮貌又疏離,笑意也不達眼底。

那樣耀眼奪目的一個人,的確是值得被很多人喜歡的。

他連偶然看見一處傷疤,都會追上來問你,有沒有什麼事。

他明明不喜歡被人圍著,卻依舊耐心應對那些他並不喜歡的女生。

這樣的人,真的好像光啊。

4.

分科以後我便很少再見段斂,除了每周一次的國旗下講話,偶爾會看到段斂的身影,我們基本上沒有見面的機會。

可我還是將他當作努力奮鬥的目標。

即便陸張宇有時會變本加厲,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默不作聲地受著,而是一字一頓地溫聲警告。

我總覺得,積極地對待這個世界,就好像可以離段斂近一些,再近一些。

即便他連我的名字都不曾知道。

那些難熬的日子,我從沒寫過什麼激勵自己的話,卻將段斂的名字深深放在了心裡,直到那天畢業,大家都在許願牆上寫下自己的目標大學和願望。

還有人寫喜歡的人的名字。

好多人擠在操場的那一面牆前,身邊的同學興衝衝地拉起我去看。遠遠地,我望見了人群之中身姿挺拔的段斂。

他正指著一張便利貼開懷大笑,身邊有好多女生。

我背著所有人,偷偷去看了段斂的便利貼,他龍飛鳳舞的字跡我一眼就能看得到。

他寫的是:A 大,等老子取你狗頭。

你看,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總是帶點狂妄的意味,可是在段斂這裡,我覺得他配得上那樣好的大學。

他配得上所有好的東西。

我在便利貼上小心翼翼地寫下段斂這兩個字,然後欲蓋彌彰地在後面寫了 A 大的法律系。

寫完後,我又轉身,發現段斂正和幾個理科班的女生談笑風生。

他們離得近,我默默聽著他們說話。

「哎,段斂,你也考 A 大啊,挺行啊你。」

「怎麼了,不行?」

「行行行,你段大少爺說什麼都行,就是下次打籃球的時候給個送水的機會唄,行嗎?」

有人起哄。

幾秒後,段斂漫不經心地說:「行啊,你來唄。」

5.

我聽見了口哨聲和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音。

大概是快畢業解放了,大家對於這類話題也不再避諱,我默默聽著,忽然就有些鬱悶。

即便考上 A 大,是不是我也無法達到段斂的高度?

即便我轉變性格,開始變得樂觀,開始交朋友,也無法親近他,隻能以這樣一種方式,默默寫下他的名字。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很好了。

我會定期去學校的心理咨詢室,班主任也會偶爾關心關心我的生活,將唯一的助學金名額留給我。

班裡的同學也都十分樂意幫我,他們幫我找回自己,我變得樂觀開朗,不再畏手畏腳。

連陸張宇也不常來找我了,某次他來我們班,拉住一個同學喊了我的名字,上一秒還在趴著睡覺的後排男生,頓時將椅子推開站了起來,語氣兇狠地問要幹什麼。

我看著班裡的女生把我拉在身後,男生走上前去。

我看著他們將我破碎的自尊心撿起來,呵護好後再交給我。

突然發現,我其實也挺好的。

但我還是在便利貼上劃去了段斂的名字。

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和他說出我的名字,而不是現在這樣小心翼翼。

後來,我和段斂考進了同一所大學,陸張宇也終於遠離了我的生活。

現在,段斂成了我男朋友。

他認識的我,不再自卑不再受人欺負,而是樂觀開朗,偶爾有點犯傻,看到腹肌會流鼻血,會變成小貓的夏淺。

我的人生因為他改變了軌道。

段斂,這下我可以親手寫下你的名字了,在男朋友合格證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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