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往熱油裡濺了一滴水,人群即刻亂作一團。
趁他們纏鬥的當口,楚谡帶著我和太子,在擁擠的人群中奮力往前跑,拉著我們躲進一條又髒又臭的暗巷。
楚谡抽出腰間配著的匕首,割斷了我們兩個之間的紅線,又脫下太子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短小的衣服掛在肩膀上,看上去很滑稽:「你們且在這委屈一晚躲過這劫。陛下病重,現在宮裡人不能盡信,明早想辦法混出城,出城後往北走,去找小侯爺。」
太子拉著楚谡的衣袖道:「老師,我害怕。」
「殿下,臣相信你。」楚谡抽出被他拽著的衣袖,彎腰拍了拍他的頭。
說完,他突然一手遮住太子的眼睛,一手摁住我的後腦勺猛地吻了下來。
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啃,他用力咬住我的嘴巴和舌頭,又狠又急,卻在我作出反應前放開了我。
「找到秦弋以後,就別回來了,我放你走。」
我下意識拽住他道:「楚谡,赡養費還沒給,你可千萬別死了。」
楚谡拍了拍我的手背溫柔道:「好。」
說完他拎起匕首就往外跑,我覺得楚谡殺出去的背影很帥氣。
如果不順拐的話,會更帥氣。
太子愣了幾秒,也想跟過去,被我按住。
太子急道:「老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難道眼睜睜地看他為我送死嗎?」
「你以為你衝出去就能救他嗎?你若有什麼閃失,他也照樣活不了。」我撿起地上裝爛菜葉子的筐子,把裡面腐爛的食物倒出來,扣到太子頭上,「殿下,得罪了。」
我也跟著躲在另一個筐裡,嘴唇上的痛感還沒有散去,我伸出舌頭舔過被他咬過的地方,真疼啊。
Advertisement
太子抽抽搭搭的,壓抑地哭著,心裡大概過了一遍《老師的 108 種死法》
我們兩個挨在一起等著天亮,直到外面的世界從嘈雜又歸於沉寂,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覺得,夜晚可以這麼漫長。
出了這麼大的事,城裡管得很嚴。
太子看著我掏出來的胭脂,把頭搖成撥浪鼓:「本太子今天就是死!也不會扮成小姑娘!」
我循循善誘:「殿下,大丈夫能屈能伸。」
太子:「我不要。」
我一攤手:「成,那你自生自滅吧。」
太子拉住我,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寫滿掙扎:「下手輕點。」
我拿出我鬼斧神工的化妝技術,把太子一張憨厚的臉化得極具攻擊性,摟著他的震懾力堪比架臺加特林機槍。
路上的人見到我們都紛紛躲避。
太子不禁懷疑:「你是不是把我化的特別醜。」
我對天發誓:「我化得和你老師畫的畫差不多。」
太子:「真的?」
我誠懇道:「真的。」
在我們兩個視覺和嗅覺雙重攻擊下,城門口的守衛問了我們幾句便匆匆放行。
我們走遠後,找了條小溪洗洗臉。
太子在溪邊蹲下去一照,驚悚地叫出聲,他將用餘生治愈這一秒。
太子一邊發狠地搓自己肉乎乎的臉,一邊可雲式抓狂:「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悽慘落魄得好像被渣女騙財騙色的小年輕。
本渣女表示十分無辜:「我沒騙你啊。」
太子:「不是說像老師畫的畫嗎?」
我:「對啊,像你秦老師畫的畫。」
我和太子到下一個城鎮上,典當了太子身上的一塊玉佩,換了點錢買身換洗的衣服,找間客棧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後馬不停蹄地接著趕路。
太子腫著核桃般地眼睛,嘟著嘴。
「沒辦法,我恐馬,特殊情況你體諒體諒。」我枕著胳膊躺在牛板車的稻草上,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睡一會兒吧,路上的苦可有你受的。」
太子躺下去的時候稻草垛沉下去一截,把脫下的鬥篷蓋在我倆身上,然後捉著我的衣袖,紅著臉:「你可別半路偷偷跑了啊。」
我嗯了一聲,太子語氣悲傷道:「你說老師為什麼不讓我回去啊,難道這件事是我大哥做的?」
「我怎麼知道?」
可不是他還能是誰呢?皇帝對外說是流感,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呢?如果皇帝嗝屁,太子即位那豫王就真的沒機會了。
太子還在糾結,我索性翻過身,把手搭在他鼓起來的小肚子上,太子一個激靈:「男女授受不親。」
老封建教出來的小封建,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還授受不親。
我懶得理他,小朋友暖烘烘的真舒服。
我倆睡了一覺,醒過來,牛車已經被趕至一條山間小道,風拂過光禿禿的樹枝,莫名的陰森。
太子安慰我:「現在國泰民安,流寇土匪比好男人還少。」
他說完,牛車忽然一陣劇震,趕車的老大爺非常熟練地棄車而跑:「快逃吧!山匪來了。」
我們剛起身,脖子上就刷刷地架了幾把刀。
我:太子爺你真是好大一口毒奶。
21
我倆被綁到他們的山頭裡去,他們老大不在,幾個兄弟不敢隨便處理,就把我倆扔角落先晾著。
太子:「怎麼辦啊?他們會把我們殺掉嗎?」
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我又不是沒死過。
太子:「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他們把你先奸後殺,奸了又奸,殺了又殺。」
我聽得一陣惡寒:「你閉嘴。」
太子低下頭,害怕得緊,小聲叨叨著:「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我:「你幹嘛呢?」
太子道:「報菜名啊,害怕的時候報菜名,就不那麼害怕了。」
我:「……」
突然覺得豫王刺殺太子,也算是一種救亡圖存。
這頭的太子還在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的時候,門開了,進來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強健的男人。
小山匪們吵吵鬧鬧地跑上前:「老大你回來啦!今兒我們兄弟幾個抓著了個女人!」
太子聞聲,停了報菜名,蹭著屁股把我擋在身後。
那男人扛著把刀走上前,陰影投擲在太子白淨的臉上。
太子哆嗦著用最弱的氣勢說最兇狠的話:「你、你要欺負她,就先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那男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小小年紀,還挺有擔當。」
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我從太子身後探出來看了他一眼,驚道:「張三?!」
張三看向我,撓頭問道:「你認識我?」
我:「三哥是我呀!張紅花!咱倆幾年前一起蹲過牢的,你還說咱吃過同一碗牢飯,就是一家人了。」
太子一聽,懷疑自己一路跟的是什麼人,驚悚地看著我道:「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張三扔了刀,給我松綁:「哎喲,我花妹啊,你同你相公上京後咋還換頭了呢?」
我轉了轉被綁麻的手腕道:「這不是在京都裡頭的美容醫館開了幾刀嘛。」
「不愧是妹子,講究。你同那姓楚的娘娘腔跑了以後,咱就再沒見了,這不是巧了嗎?我打你倆走後不久尋思著出去幹番事業,現在是這兒的山大王,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法外狂徒就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實話實說,您出現在任何一個違法犯罪現場我都不意外。
張三繼續道:「你和那姓楚的怎麼樣了?你咋自己流落到這山頭?還有這小娃娃是誰?」
張三疑惑地看向瑟瑟發抖的太子。
我一臉慈愛地摟住太子:「是的,我們是有一個孩子。」
「哦!你倆都生娃娃了!姓楚的還挺厲害,生出的娃娃個兒蹿得這麼快。」張三豪氣衝天地拍了我的背,拍的我幾欲吐血,「我讓兄弟們殺隻雞,好好招待招待。」
太子暗暗道:「你冒充我師娘,還佔我便宜。」
我攤手:「這種情況我能怎麼編?我總不能說,這是我隨身攜帶的備用糧食吧?」
張三問我:「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我隨口一說:「麥樂。」
張三:「賣了?你咋給孩子起的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拐賣人口的。」
被拐賣的小太子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坐在山匪窩裡吃飯,我勸他就當自己微服私訪,體驗生活。
被迫參加古早版變形記的太子:「那也不必與民同樂到這個地步……」
我把碗筷塞給他,安慰道:「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吃完飯,我同張三謊稱楚谡犯了事被抓去充軍了,我和太子孤兒寡母一路北上去尋他。
「你相公可是秦家軍?」張三同我們道,「我正覺得奇怪呢,秦家軍素來是鎮守北邊那塊,最近不知為何南下了。現正駐扎在離這山頭幾裡的地,我今兒特地去瞧,若是再近些,我就得帶兄弟們換地方避避風頭。」
我記得楚谡同我說,秦弋被調去北邊鏟雪,想來是诓騙我的說法。
根據張三所說,秦弋應該就是去調秦家軍,沒想到如今的京都形勢竟嚴峻到連駐北的軍隊都調動了。
當我在溫室裡嗑瓜子看話本的時候,全然不知道楚谡在外頭面對著什麼,因為他回了家總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
我撥弄著手腕上紅色的手環,內心深處隱藏的擔心與恐懼浮出水面,惹得我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日,太子成了第一個四肢健全地走出大山的孩子,毒奶同時兼有錦鯉體質,皇帝到底怎麼生出的這個神奇寶貝。
張三口中的幾裡地居然是直線距離,中間還得翻兩座山,我和太子一路報著菜名一路翻山越嶺,內心十分後悔,早知道還不如被刺客一刀捅死來得痛快。
總算找到秦家軍的營地,見到秦弋我再扛不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22本來感冒就沒好,跟著太子風餐露宿擔驚受怕這麼些天,心裡剛剛放下半塊石頭,病痛就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領到一份熱乎乎的便當。
朦朧間聽見太子在我耳邊不停地念著:「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又聽他道:「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了,是不是要死了?」
熱門推薦
和影帝上遊戲綜藝,全網罵我捆綁熱度粘人精不要臉。 誰料投屏直播時忘了換號,暴露影帝是舔狗。 傅刑艾特沙漠之雕: 「誰懂啊,老婆跟別的女人玩遊戲五分鐘沒理我了。」 「沒事,我會自己哄自己。」 「老婆大人,這是我今天發現的搞笑評論,請你有空查閱,老婆大人吉祥。」 眾所周知,沙漠之雕是我的遊戲 ID。
【1】我的前男友當了皇帝。我們兩個是同時穿越的,可命運不公。他穿成了皇帝,而我穿成了一個刷恭桶的低等宮女。某天夜裡,好不容易這男人願意見我一面了。
拿到綜藝裏的綠茶劇本後,我兢兢業業履行合約。
週末在家,偷偷上了我哥的遊戲號。 在被爆頭25次後,隊友終於不耐煩地開了麥。 「打這麼垃,我奶的裹腳布都打得比你好。」 我心虛地打開麥克風,小聲道歉:「對不起…… 那頭沉默了幾秒後,關掉了麥克風。 當天晚上,我再偷偷上號的時候,看到了他的遊戲動態。 「我真該死啊……(悲)」
我死後的第二年,謝知衍要和商圈裡的名流大小姐白渝訂婚 了。酒宴上,他輕輕抿了一口白酒,突然冷笑了一聲。
"宋簫年輕的時候想做一代賢臣,卻被那個一意孤行的皇上強娶進宮;一代賢後的事業剛剛開始,皇上掛了…… 再睜開眼,到了二十一世紀,曾經才高八鬥的狀元郎也得背起書包面對高考,不過,這個同桌似乎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