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實驗成功了,我又迴圈了,沒有被抹殺掉。
我為自己撿回一條命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這一世,我用了一些計策找上了陸星。
陸星是既得利益者,我從前不覺得他願意與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但是我沒辦法了。
如果我沒猜錯,心志堅定並努力向上的人一樣能吸取能量,但是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幕後的系統檢測到。
為了維護主角在這個世界的絕對話語權,會被強行抹殺,剝奪能量。
所以這一世,我必須藏在主角團的光環之下,隱去我的光芒。
我一刻都不敢停下,我不敢賭。隻能沒日沒夜地泡在實驗室裏,與時間賽跑,在無數的深夜裏伴隨著攻破一個個難關卡點,默默咽下滿嘴血腥。
我預知到了自己的死亡,我接受並妥當安排了一切。
必須要有人接棒繼續走下去。
上一世的專案雖然我是表面上的主導者,但是陸星跟茉莉都是核心成員。
我們站在不同陣營,但是有同樣的目標。
所以,這一次會成功嗎?
吵得我頭疼。
直到一片寂靜中,慢慢響起滋滋作響的電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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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號任務位面檢測異常,無法連接。”
我感覺我的意識一直在狹窄的管道空間裏有條不紊地流轉。
“重新連接、重新連接……”
“系統空間請求攻擊許可權……”
“發現漏洞,正在進行數據滲透。”
漏洞……填補漏洞!
我的意識在循著管道中極速分成上億條數據能量。
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一個小小的光點。
我大概是笑了的,但我一個數據生命哪能感覺到自己的臉。
再也,再也沒有人能隨意掌控我們了。
……
“033 號任務位面滲透失敗,定位異常,已失聯。”
我將自己絲絲縷縷地擰成一團,牢牢地與那個光點融為一體。
不過、終於,成功了吧。
電子音在耳邊轟鳴作響。
最終在一陣忙音過後,重歸寧靜。
11
喜極而泣的人們擁抱著,為這十年來與高維生命的抗爭勝利而歡喜。
隻有坐在最高位的陸星與茉莉,愣愣地坐在那裏,滿眼通紅。
他們眼前的一處小螢幕上,是整個實驗室裏唯一一個紅條警告的。
“江扶搖這個騙子……”茉莉眼角已經添了幾條皺紋,珍珠般的眼淚從眸中滾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星一遍遍地說著。
“我就不該聽她的,把她變成數據生命!還說送我回家,大騙子!”
兩人對視間隻覺得滿目悲哀。
陸星將臉埋在手中,隻有肩部抽搐地抖動,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悲痛。多年嘔心瀝血的科研生涯,讓他的鬢邊也已長滿了白髮。
此時眼前的小螢幕上突然閃動了一下,跳出了幾句話。
“哎呀能量不夠了,不能說太多。”
“嘖,兩個人哭喪著臉是怎麼回事。嫌棄嫌棄。”
“我這個備選方案,成功派上用場了你們該為我感到高興。”
“不必為我的離去感到悲傷,我以永恆的方式陪伴著這個嶄新的世界,化成風化成雨化成落在你們肩頭的一粒塵埃。”
“我永恆地陪伴著你們,我的靈魂永遠為新世界的到來歌唱。”
“致我最親愛的朋友茉莉,最討人嫌的朋友陸星。”
12
喜歡過一個攻略女。
我有意識開始的第一次迴圈。
要說迴圈那麼多次,我一點也沒喜歡過誰,這肯定是假話。
陸星番外
她突然來到身邊,沒有緣由地傾其所有對我好。
那時我滿心歡喜,卻在婚禮那天,在休息室聽到她在無人處冷笑著:“系統你可以啊,這個男主挺傻的。這 3000 積分花得值!”
虛空中電子音在聒噪:“您不是說要休息嗎,這個世界就是休息中轉站。”
“行吧,反正我積分多得很,改造需要多少直接刷就行。”
當時我覺得這隻是她的惡作劇,像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調。
但是改變已經以我無法阻擋的方式,發生了。
陸家從一個平平無奇的工薪家庭,一夜之間跳躍階層,成立了陸氏集團。
我看著眼前每日上億的銀行流水。
這個世界是虛幻的,都是糖衣炮彈。
那時我每天心裏都是念得這句話。
然後又過了半個月,我又聽到她跟電子音說:“嘖,霸總好常規哦,不是很好玩。改成 BL 吧,我死遁,然後重新穿一個絡腮胡美大叔吧!”
反正我是瘋了。
但是我不可避免的淪陷了。
發現身邊真的出現一個絡腮胡大叔那天,我慌不擇路,從樓上摔下來,嘎了。
然後我又重生了。
大概是系統給我吸納了太多氣運。
因為一直逃不開這個該死的迴圈,我擺爛了很久。
然後我就開始了被一堆攻略女圍攻堵截的道路。
但是世界需要女主角,所以它開始頻繁換人。
導致我很多時候的拒不配合,系統似乎奈何不了我。
直到看見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擺攤擦鞋的江扶搖。
如果是沒什麼錢的老人家帶著孫子來補鞋,她會默默地打個折,抹個零。
在質疑這個世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是許久未見的鮮活的人。
我突然有一些惡劣地想法,比如告訴她真相。
要是遇上蹬鼻子上臉,胡攪蠻纏的人,她能舉著她的小板凳跟人幹架。
但是我失敗了,江扶搖沒有質疑沒有嘲笑,隻是認真地回復我她隻是想努力活下去。
所以再次重逢時,我確實沒認出來她。
同桌這個位置,一直是攻略女非常喜歡採取套近乎的手段。
直到她開始熱情推銷。
那張又憨又真誠的臉才跟很久以前,擦鞋的姑娘重疊起來。
她依然鮮活又努力地活著。
我的話依然沒能對她有什麼影響。
她還跟那個叫茉莉的攻略女成了朋友。
我諷刺她認不清敵我,結果還被回懟了。
明明我才是認識她更久那個!
為什麼她連吃紅薯都這麼可愛!我被拿捏了!
江媽媽的死對江扶搖的打擊太大了。
她像是突然就枯萎了。
我本來想關心,但是到嘴邊的話,又變了味。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江扶搖的憤慨,不甘,和我偏要鬥一鬥的野心。
也是我第一次被質問到啞口無言,為自己的懦弱與逃避抬不起頭。
我躲了一個月,渾渾噩噩,看著報紙上某某地方大型災禍現場,隻覺得輾轉難眠。
這些災難都是因我而起嗎?
江扶搖那雙亮到我心底的雙眸,似乎無時無刻都在質問我:“陸星,你真的不想做些什麼嗎?”
我深夜睡不著,晃著晃著就回到了學校,淩晨兩點的教室還亮著燈。
江扶搖的頭埋在層層壘起的書堆中,隻能看到圓圓的後腦勺。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默默地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刷完一套又一套題。
“對不起。”
我突然不想逃避了。
狗屁系統!狗屁命運!一起幹它丫的!
高考結束那天,我突然想起在不知道第幾次迴圈裏,在報紙裏見過江扶搖這個名字。似乎是大型連環車禍現場。
我嚇得盯了江扶搖好多天,還好沒事。
但是偶爾又忍不住悲觀的想,是江媽媽幫她擋住的這一劫嗎?
算了,都是我在發瘋,別把她又弄哭了。
高維能量檢測遮罩器成功那天,我是真的看到了希望。
那天我喝得爛醉。
模糊間看到江扶搖安靜的側臉,我絮絮叨叨地跟她道謝,但喜歡你三個字卻總也說不出口。
會有時間的吧,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到打敗幕後大 boss 那天,我一定會給江扶搖一個盛大的告白。
可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江扶搖送去醫院的時候,隻剩下最後一抹氣息。
當時世界科技發展,已經有冷凍倉出現,可以將瀕死之人冷凍數十年再喚醒。
那時候我想,這樣也沒關係、如果到時候她嫌棄我老……那就嫌棄著吧,我遠遠看她就好,隻要江扶搖活著, 都沒關係的。
直到我們在專案的底層實驗代碼中發現江扶搖留下的資訊。
高維能量檢測遮罩器的迭代並不是百分百保險的,我們還需要一個 plan B。
那就是將江扶搖轉化為數字生命, 那樣她才能真正避開系統的監視, 為高維能量檢測遮罩器的迭代和最後的決戰保駕護航。
“科學走的每一步都是帶著血淚的, 我從來都不是特殊的那個。”
我仿佛能看到她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我在她的小公寓裏枯坐了一夜, 也沒下定決心。
直到我接到茉莉的電話,她很冷靜, 但是顫抖的尾音出賣了她。
“陸星, 你過來吧, 江扶搖要火化了。”
我差點就瘋了。
等我趕到時,江扶搖已經送進了焚化爐。
“陸星, 江扶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左右、被掌控, 你不知道嗎?”茉莉蒼白著臉, 看著裏頭燃燒的火焰。
“我尊重阿搖的每一個選擇。”
最後,我們將江扶搖埋在了江媽媽的旁邊。
我們在她小小的墳堆前沉默著,喝了一夜的酒。
或許茉莉是對的,江扶搖沒離開過我們。
江扶搖與高維能量檢測遮罩系統共生,在這之後的研究進程, 像是坐火箭一樣迅速。
我看每個代碼都像心愛之人的臉, 心裏又漲又暖,但悲傷是永恆的底色。
成功遮罩攻略系統的第十五年, 我們找到了不同位面世界的入口。
茉莉決定要回家了。
“平行位面穿梭的技術還不成熟,你確定要當第一個實驗者嗎?一旦失敗……”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說著, 尾音就劈了叉。
“誒,陸星, 你行不行啊,還哭哭啼啼的。別人坐這個是離開,我坐這個是回家, 還能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嗎?”茉莉嫌棄地看著我。
我哽咽地說不出話,卻更覺悲傷。
茉莉毫不猶豫地關上了穿梭艙的大門, 把我的眼淚隔絕在了外面。
但在倒計時開始時, 她在裏頭隔著窗沖著我晃了晃手中一個眼睛樣式的小項鏈。
那個項鏈是空心的,我們兩個各有一個,裏面是指甲蓋大小的江扶搖的骨灰。
“我想帶上她的眼睛去看看廣袤的宇宙, 和我的故鄉。”
茉莉無聲地跟我說著。
我勉強笑了笑,隻能像少年時送別友人那樣,落淚間奮力地晃著手。
“玩得開心。”
90 歲那年,我感覺自己大限將近, 突然很想回實驗室看看。
小曾孫剛讀大學,也是燕大的學生。
他推著輪椅, 帶我緩步的走過“名人堂”。
小曾孫還在往前走,最後指著一張三人的照片, 笑著說“祖爺爺,你在這。”
上面三張年輕的笑臉,有些讓我恍惚。
那是大二那年,熬了一個月剛剛攻克第一個難關時, 茉莉逮著我們拍的。
那張照片的背面,
寫著我沒能說出口的愛戀:
“江扶搖,我超喜歡你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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