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戎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道:“你教了我妹妹些什麼?”
祁昀似乎有些不解:“不知所說何事?”
葉平戎也有些說不出口,猶豫了一下才道:“就剛才,你們在門口那裡,嬌娘說是你教的,你這不是教壞她麼。”
祁昀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哦,對,那是自己教的,而且還是教完舍不得更正的事兒。
畢竟誰能想到自家嬌娘真的就信了,還記到了現在,每次都讓祁二郎的心化成了一灘水。
現在被人家大哥當面問到,祁昀卻也能保持著淡定神情,氣定神闲的回道:“這怎麼能說是教壞?夫妻之間相處的小樂趣罷了,很是平常。”
葉平戎原本是想要敲打他一下,省得他以後再糊弄自家妹子。
偏偏祁昀的表情過於理直氣壯,再加上祁昀天生有一副沉穩淡定的好嗓子,說出來的話就像是真的似的。
原本想要質問他的葉平戎也有了猶豫:“你莫要诓騙我。”
分明,之前瞧著王爺和王妃也沒這樣啊。
祁昀則是依然淡定:“我說的自然是實在話,大哥隻是不知道而已,不過大哥尚未娶親,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正常。”
至今孤身一人的葉平戎:……
突然有點被打擊的感覺,葉平戎輕咳了兩聲,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岔了,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祁昀的說法。
而祁二郎則是平靜的端起了一旁的茶盞,掀開蓋子湊到嘴邊,用茶湯的氤氲熱氣遮擋住了陡然放松的神情。
好歹,算是過了這關,祁昀松了口氣。
這時候,葉嬌已經帶著小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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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素手裡捧著個盒子,葉嬌剛一進屋就把盒子拿過來,笑著放到了桌上。
不過她並沒有對著葉平戎說什麼,而是先看向了祁昀:“相公,這個我能送給大哥嗎?”
祁昀問都沒問這裡頭是什麼,便點了頭:“咱們的東西你拿主意就是了。”
葉嬌笑著眯起眼睛,便把盒子給了葉平戎。
葉平戎撂了茶盞接過來,一邊打開一邊問道:“這是什麼?”等打開瞧見了,微微一愣。
葉嬌則是坐到祁昀身邊,拉住了自家相公的手,輕輕地十指緊扣,聲音柔軟,一字一頓:“野山參,”而後她看了看祁昀輕聲道,“早就該把它送出去了。”
這種一聽名字就不是好人家的人參,就該送出去。
祁昀雖然不知道葉嬌為什麼一直嫌棄這顆野山參,可是他現在用不著,當禮物給了葉平戎也好,就贊同的笑著點頭:“對,早就該送給大哥的。”
這句話讓葉嬌有了笑臉,瞧著葉平戎手裡的野山參,小人參一臉得意。
而葉平戎也沒有在這裡留太久,他還要護送孟氏回去,便起身對這兩人告辭後離開。
葉嬌便把桌上的布包打開,把裡面的銀子給祁昀看:“這是大哥給我的,說是我的嫁妝。”
祁昀對此並不意外,他甚至早就料到,葉平戎對葉嬌有愧也有護,這份嫁妝早晚他是要給葉嬌補上的。
瞧著有幾十兩,不算是小數目了。
祁昀卻不多看,隻對著葉嬌道:“既然是大哥送的你收下就是,嫁妝該是你的私房,記著收好。”
葉嬌有些不解:“相公,什麼叫私房?”
祁昀想著葉嬌以前是苦日子,沒什麼銀錢,葉二一家怕是苛待她。
等嫁到自己家尋常都是給自己管錢,不曾有自己的什麼銀錢,不知道私房也正常。
想到這裡,祁昀便細細的解釋了一番,葉嬌聽著,總結下來就是一句——
私房就是自己的錢,自己拿來自己花,不用告訴旁人的。
可是……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葉嬌眨了眨眼睛,問著祁昀:“那照這麼說,你是不是把你的私房給我了?”
之前祁昀把賺來的銀子撂在她這裡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而且葉嬌每次使起來都沒什麼心理負擔。
祁昀也想到了這點,便覺得自己還扯私房錢這種話有些多餘。
原本他的一切就都給了嬌娘,毫無保留。
可不等他說話,就聽到葉嬌軟糯的聲音響起:“那就湊在一處,相公的私房給我花,那我的私房也給相公花,都放在匣子裡,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就是了。”
祁昀聞言,不由得看她,看的葉嬌有些奇怪,才聽祁昀道:“嬌娘,你剛才是不是吃了什麼甜的?”
葉嬌還真的回憶了一下,一雙晶亮的眼睛瞧著男人:“沒有啊,剛就吃了宴,回來喝了碗雞茸粥,沒吃甜的。”
祁昀卻傾身過去,輕聲道:“我不信,若是沒吃甜的,嬌娘的嘴為什麼有蜜的味道呢?”
瞧著就是甜的,軟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坎兒上,暖的厲害。
小人參卻眨眨眼睛,不等祁昀湊過來,她就先湊過去,貼在了男人的唇上,聲音都有些嗚哝:“真沒吃,不信你嘗。”
祁昀聞言笑了笑,記著柳氏的叮囑,也就小心的不碰葉嬌的小腹,輕輕地環著她,笑著抬起了她的臉。
隔了陣子,就聽葉嬌的聲音模糊的響起來:“是不是不甜?”
“沒嘗出來。”
“那相公再嘗嘗?”
“好。”
第64章
葉嬌懷胎, 這是府上的大事,除了慶賀,柳氏還專門叮囑了李郎中常來給葉嬌瞧瞧, 以免有了差錯。
加上葉嬌這是頭一遭,柳氏吩咐府上的人都要謹慎一些, 不能衝撞了, 還叮囑小廚房,注意平時做的吃食, 不要有所忌諱讓葉嬌傷了身子。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葉嬌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除了貪睡些, 其他的一點異樣都沒有。
旁人都會害口幹嘔的症狀她是半分沒有,明明腹中多了個小生命,可是葉嬌還是該吃吃該睡睡, 日子過得舒坦得很。
李郎中也覺得驚奇,偏偏脈象顯示,葉嬌身子康健遠勝旁人, 而且氣血很足, 完全不需要吃補品,就像是她自己能給自己補似的。
柳氏便私底下常常跟著祁父念叨:“咱們娶來的這個二兒媳婦就是有福氣的很, 有孩子還能這麼舒坦的我可就瞧見過這麼一個。”
而方氏也是瞧在眼裡,晚上睡覺前跟枕邊的祁昭道:“弟妹如今這樣, 可比我當初懷著石頭的時候強多了。”
說是羨慕, 其實也有些吃味。
祁昭聽得出方氏的意思, 他也知道方氏的小脾氣。
在外人面前,自家娘子最是維護自家人,可是關了門,卻又喜歡和別人比。
方氏如今和二弟妹親近了些不假,可是想著自己之前的辛苦,如今葉嬌卻是事事順利,她心裡就有了別扭。
不過這次祁昭卻沒有反駁她,反倒是多了疼惜。
祁家大郎並不是那種完全不體貼娘子的男人,相反,在方氏害喜最厲害的時候,他幾乎是天天守著,自然知道方氏的不容易。
這會兒聽了這話,祁昭轉了個身,在被窩裡抱了抱方氏:“你那時候正好趕上盛夏,本就燥,吃喝都帶著暑氣,確實是不易的很。”
方氏輕哼了一聲:“你知道就成。”
祁昭則是把她摟得更緊了些:“其實二弟以前的日子太苦,弟妹的日子也不算好過,現在他們這也是苦過了,終於甜起來。”
一句話,就戳破了方氏之前淡淡的吃味,她想到葉嬌剛來她家時那瘦瘦巴巴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唉,弟妹的那個娘家確實不是個東西,不過娘說的對,弟妹是有福的,有福的人不管怎麼磋磨,總是能過好日子。”
祁昭認同的點頭,又把方氏抱得緊了些:“弟妹福氣好,二弟現在也好,咱家這麼和和樂樂的我真是高興,有時候瞧著他們兩口子我也是高興的。”
方氏奇道:“你高興什麼?”
“弟妹人善,二弟能遇上我自然為了二弟高興。”
方氏一聽,立刻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就知道誇人家,那我呢?”
不過方氏力氣小,而且她也疼自家相公,不曾真的想掐他,祁昭也隻覺得麻麻痒痒的,並不覺得疼。
隻是方氏的話讓祁昭覺得哭笑不得:“剛剛你還誇她們呢,是你自己說……”
方氏瞪著他:“我說得,你說不得。”
祁昭在大道理前面還能和方氏爭辯兩句,但是在這些小事上,他從來都是個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
這次也是一樣,祁昭立刻道:“娘子也是善心的,心眼好,也該是有福的,”聲音頓了頓,“你要是瞧著弟妹眼熱,倒不如……”說著,他湊近了女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方氏臊的臉上發紅,呸了他一聲,卻沒推開他,由著祁昭折騰了。
大郎這邊紅被暖帳,二郎那邊則是安安靜靜。
葉嬌依然睡得沉,醒的也晚,不過精神倒是格外好。
眼瞅著到了四月間,桃花盛放,牡丹開遍,正是春色滿園的時候,葉嬌也樂意去瞧瞧這些鮮亮顏色。
因著前幾個月是要緊的時候,葉嬌便很少走出祁家,隻在家裡走動走動。
董氏也不上門,她的月份比葉嬌還淺一些,再加上這一次是她求了許久才有的寶寶,董氏不想重蹈覆轍,自然是格外珍惜,隻在家裡安心養著,半分不敢挪動。
沒了董氏過來說話,葉嬌就去柳氏的院子裡勤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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