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不知內情,自然沒有驚慌。
可七姑娘已經癱在了地上,吳大郎則是被煙燻大了,有些迷糊,到現在還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方氏則是關切道:“他們如何了?”
李郎中笑著道:“不妨事,隻是突然被燻到有些神志不清,稍微休養一下便好,隻是這位姑娘腹中胎兒還不足兩月,正是要緊的時候,還是要忌房事才好。”
此話一出,一片安靜,隻能聽到門外偶爾傳來的馬兒噴鼻聲。
吳氏目瞪口呆,實在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茬,下意識的尖叫:“你胡說!”
李郎中最見不得人小看他的醫術,臉色沉下來:“滑脈無疑,老夫從未斷錯過,還請夫人莫要汙蔑老夫才好。”
不等吳氏再說話,方氏已經爆發了出來。
她這口氣已經忍了好一陣子了,現在終於有了由頭,自然是沒有任何情面:“怪不得你這麼著急結親,原來存的是這樣的髒汙心思!我祁家縱然不是什麼商賈權貴,但好歹是清白人家,我家三郎讀書好學,考了三個案首,知禮儀懂進退,竟然遭到你這般戲弄!你們母女實在是非人哉!”
吳氏想要反駁:“你們一個泥腿子出身的……”
“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吳氏:……
劉婆子看著方氏,突然明白為什麼二少爺覺得自家大少奶奶做這事兒合適了。
這讀書人罵起人來,就是文绉绉的與眾不同。
方氏罵痛快了,其實還想讓人打他們一頓。隻是出門時二郎細細叮囑過,她便隻是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扭頭便走。
而祁家帶來的人也跟著走了個幹淨,隻留下吳氏對著臉上被煙燻髒了又哭花了的女兒,還有一旁到現在人事不省的吳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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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氣的渾身發抖,可她知道現在自己必須想法子出來。
這時候,被雞腿堵嘴的婆子才跑過來,吳氏立刻罵道:“你個老東西去哪兒了!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婆子戰戰兢兢地道:“都被祁家的灌醉了,站都站不住……”
吳氏一愣,可她腦袋裡亂糟糟的,實在是沒個主意,今天刺激太過,她隻能先讓婆子去找了個車夫,給足了銀錢讓他閉緊嘴巴,這才算是能把車趕回去。
吳氏膽戰心驚的回家,她甚至想不起來罵七姑娘,隻是心裡想著這事兒會不會鬧大,若是鬧大了怎麼和夫君交代。
一旁的婆子見她驚慌,忙道:“夫人,不妨事的,咱們京中還有人倚仗,不怕祁家,你放心吧,大不了不談這門親事了,姑娘還是能重新相看別人家的。”
吳氏卻擰著眉罵道:“誰還敢要她?丟人現眼的東西,早知道當初就打死她。”
七姑娘嚇得直哭,一句話都不敢說。
可是吳氏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自顧自的輕聲道:“夫君說過的,若是親事不成,就想法子奪了祁家的釀酒方子,如今他們給臉不要臉,不結親,那就結仇,便怪不得我們了。對,必須如此,堵了他們的嘴,不然我和女兒都沒活路了。”
後面又念叨了幾句什麼,婆子聽了卻不敢搭茬,隻管低著頭,心裡卻也罵了一句跟錯了主子,這般損陰德的事情也想得出。
等回到了魯家,吳氏立馬讓人去給七姑娘送回去關起來,她則是想了一肚子的話,準備搶先一步告祁家一狀,胡下自己女兒再說。
可剛一進門,就看到魯家的幾個叔伯都在,臉色都不好看。
吳氏愣了一下,以為是事情敗露,腿一軟差點跪下。
而魯家家主見她回來,卻是一嘆,有些頹然的道:“剛才京城裡來了信兒,說是樞密直學士大人被罷免官職,遣回原籍了。”
第106章
吳氏一下子就傻了。
她回來的時候, 其實已經想了很多應對之策, 總歸就是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堵住祁家的嘴,還要哭求著老爺放過她們母女。
吳氏想的很好,女兒肚子裡頭的孽種自然是不能留下的, 但女兒的命還是要保住。
雖然沒了祁家這門親事,可是等女兒的身子養好了,這期間把祁家折騰一番讓他們不敢開口,然後再給女兒找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說到底, 魯家家大業大又有人撐腰做主,自然不用害怕祁家會在外面胡亂說的。
可現在,京城裡面的頂梁柱塌了,剛剛吳氏想的事情全都落了空。
這次她是真的腿軟了, 直接癱坐到了地上,眼睛都有些茫然:“老爺,怎麼會這樣呢……不會的, 京裡面的大人可是三品, 怎麼能說罷黜就罷黜?”
魯家縱然小一輩都是混不吝的性子,提不起來扛不住事兒, 但是老一輩的叔伯宗親還是知道進退。
“這話你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這次趕上了皇上整頓吏治,波及了不少官員, 其中有前朝舊臣, 也有之前的皇後黨羽餘孽。咱們大人隻是貶回原籍而不是抄家滅族, 已經是看他年老體弱法外開恩。”
吳氏聽了這話,便知道事情已經再沒了轉圜的餘地。
她不由得發抖,臉色刷白,因為吳氏心裡清楚,自家沒了靠山也就沒了威脅人的本事,諾大的魯家除了一個空殼子花架子,竟然沒有倚仗了!
銀錢,年禮,旁人的尊重,衙門的體面,這些都沒了。
對吳氏而言,這些其實都可以暫時不考慮,她現在最重要的在於,單論家族能力,空殼子的魯家和鋪子遍地開花的祁家相距甚遠。
如今地位顛倒,祁家還有自己的把柄,隻要魯家大人丟官罷職的事情被祁家知道,那今晚的事情……隻怕就是紙包著火,半分都遮掩不住的。
魯家家主也看出了吳氏的異樣,若說剛才還能說吳氏是為了魯家的未來擔心,那現在吳氏的表現就有些詭異了。
他不由得站起來,沉聲問道:“你剛才獨自出府,去哪兒了?”
吳氏張了張嘴巴,她想說自己去找了方氏,卻怕說出來了自家相公去找祁家確認弄的穿幫,吳氏又想說自己隻是出去走走,可她這大晚上的出去走什麼呢?
正愣神,魯家家主立刻看向了吳氏身邊的婆子。
這婆子本來膽子就不大,剛才又被捉奸現場弄得越發緊張,現在隻是被瞧一眼就嚇得趴在了地上。
魯家家主這下子篤定吳氏有事情瞞著自己,擰起眉頭,現在的魯家可不能再有什麼波折了,於是他也不看吳氏,而是喊了人進來:“去,把這個婆子拖下去打,什麼時候說實話什麼時候停!”
婆子嚇壞了,忙道:“老爺,老爺,我說我全說!”
吳氏癱坐在一旁,愣愣的聽著婆子和盤託出,愣愣的看著魯家宗室叔伯們或驚訝或厭惡的臉,最終,她的眼睛對上了魯家家主的眼睛。
魯家家主覺得自己的一口血堵在喉嚨裡,憋的他耳朵都是嗡嗡響。
女兒與人無媒苟合,懷了孽種,娘子想要禍害祁家,還被人當場捉了奸……
賤人,賤人!
可這話他沒罵出來,便白眼一翻撅了過去。
而在祁家,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祁昀趕在年前把山上的地契房契都拿到了手上,又到了衙門裡過了文書,也算是徹徹底底的將這座山變成了自己的產業。
葉嬌則是用了好一陣子才接受了自己小地主婆的身份,實在是山太大,逛了幾天都沒走完,眼瞅著又要到年根地下,山上風大,祁二一家便先下山來著手忙過年的事情。
算一算,這是小人參變成人之後的第三個年頭,和之前的千年比起來,三年時光算不得什麼,可是對葉嬌來說,這大概是她最快樂的三年。
更幸福的是,以後還會有很多個三年,一想到這裡葉嬌就控制不住的笑。
這會兒小人參正在柳氏的院子裡吃茶,柳氏見她自己跟自己笑,不由得問道:“嬌娘有什麼高興事兒嗎?”
葉嬌聞言,抬頭看了看柳氏,而後乖巧回答:“隻是想著現在日子好,相公對我好,家裡也很好,就覺得高興。”
柳氏不由得掩住嘴唇笑出了聲,能直接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的人不多,各人心中的苦辣酸甜大多是藏在心中,偏偏自家二兒媳婦就能說的真心實意,讓人聽了都覺得喜歡。
而方氏則是說起了另一樁事情:“我今早還真聽了個喜事兒。”
葉嬌聞言,看向了方氏,好奇道:“什麼?”
方氏圓圓的臉上帶著些神秘,小聲道:“我聽說,魯家那個靠山犯了事兒,被皇上削職為民打發回來了。”
葉嬌聞言不由得眨眨眼睛,想了一陣才想起來:“是魯七姑娘的那個魯家?”
“對,就他們家。”
這倒不怪葉嬌記性不好,自從上次她摸出魯七姑娘有孕後,祁昀便說他會處理這事,小人參從來都是格外信任祁昀的,聽了自家相公這般說,她就直接把事情扔在了腦後。
若不是方氏提起來,怕是葉嬌就真的忘幹淨了。
柳氏則是轉了轉手上的珠串,緩聲道:“對魯家這便是塌天大禍,不過對咱們確實是好事。”
方氏其實是松了口氣的,上次靠著一腔火氣和祁二郎的保證,她這才敢去找了魯家的晦氣,還痛痛快快的看了一出捉奸的好戲,但是等回了家,方氏就開始擔心。
一來是茶點吃得太多,為了不長肉,方氏素了好一陣子,委屈了嘴巴。
二來是魯家的靠山可是三品官,要是魯家真的想要魚死網破,自家恐怕討不到什麼便宜。
如今魯家的靠山倒了,方氏才不管他是因為什麼才完蛋的呢,方氏隻知道,魯家那些混賬終於能從他們的人生裡滾出去了。
用方氏自己的話說,吳氏母女哪怕現在就自掛東南枝,她也不會覺得惋惜。
可這種快樂隻能在心裡想想,方氏並不會說出口,因為當初策劃那場大戲的是祁昀,去下手的是自己,而自家婆婆和弟妹應該是完全不知情的。
作為大嫂,給家裡出力是必須的,若是旁的事情,方氏早就來回來去說無數遍,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但是方氏並不想要用這件事情在婆母面前討巧賣乖。
婆婆年紀大了,嬌娘又慣是個嬌嬌的性子,要是嚇到她們就不好了。
所以方氏的快樂還是挺收斂的,她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得太放肆:“娘說的對,對咱家確實是好事,尤其是三郎現在正在準備鄉試,沒有了魯家的糾纏,三郎定然可以好好讀書科考。”
柳氏點點頭,笑著看了看方氏,又看了看葉嬌,卻沒有再說起魯家的事,而是轉了個話題:“我之前讓金店打了兩個項圈,石頭和旭寶一人一個,今天送來了,正好你們拿回去給孩子試試。”
劉婆子拿了個託盤過來,放到桌上,掀開了紅布。
裡面是一大一小兩個項圈,純金的,因為要掛在孩子的脖子上並沒有做的太粗,免得太重壓到了娃娃,不過上面有鏤空有纏絲,技巧用的極好,想來也是不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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