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認得別人,但別人都認得她,看到葉嬌進來,便紛紛起身和葉嬌見禮。
葉嬌肚子微隆,隻是輕輕點頭便當作回禮了,而後就想要做到後面去。
“葉娘子,坐我身邊吧。”這時候,坐在主位上有個穿著明豔的女人起身,笑著看著葉嬌。
董氏小聲道:“那就是鄭氏。”而後她便松開了葉嬌的手。
小人參想了想,便帶著小素過去,走到了鄭氏面前,臉上是經過了柳氏鍛煉的端莊大方:“夫人安好。”
鄭氏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葉嬌,扶著她坐下後才道:“你身子重,不用這麼多禮數,”而後鄭氏對著身邊的丫鬟道,“給葉娘子換盞清水來,她現在喝不得這些茶湯。”
丫鬟應聲去換了杯盞,葉嬌則是笑容淺淺的對著鄭氏道謝。
這一番做派下來,不遠處坐著的董氏在心裡嘖嘖稱奇,覺得嬌娘學的真是不錯,東家夫人教的也好,她到現在都能忍住沒對著點心伸筷子,著實是難得。
不過在這時,葉嬌就聽到有人笑著和她搭話:“我們剛才還說呢,二夫人如今身懷有孕,瞧著就是有福氣的。”
而後,便有人接了話茬:“可不是,祁家之前的義舉可是盡人皆知,自然是積了功德的。”
可在這些吹捧中,有個聲音響起:“隻怕,咱們的知縣夫人才該感謝祁二夫人才是。”
此話一出,就沒人在開口了。
這話好說卻不好聽。
其實在座的都不是瞎子聾子,都知道之前的知縣和縣丞突然就丟官罷職,隻怕和賑濟水災的應對不無關系。
縱然祁家沒有得到褒獎,可是祁家做的事情間接的趕下去了兩個當官的,這事兒其實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是這麼明著挑出來,看起來是在誇葉嬌,但實際上卻是挑破了窗戶紙,讓知縣感謝一介平民,這其中若說沒有挑撥之心怕是誰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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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嬌卻沒往心裡去,看都沒看那人,隻管端著杯盞喝水。
嘗到裡面有絲絲甜味,便知道是加了蜂蜜的,她多喝了兩口,還對著鄭氏笑道:“這味道好,不過若是能溫水調開,是要比直接熱水衝泡要好喝的。”
鄭氏立刻讓人過來照辦,而在偏頭時,卻沒了笑容,一雙丹鳳眼冷冷的朝著聲音來處看去。
這畢竟是自己做主家的宴會,總不能讓人攪合了。
等認出了那人,而後鄭氏淡淡道:“邵家娘子,既然知道祁二夫人身子金貴,便少說兩句,讓人家得個清淨不好嗎?”
而後,鄭氏便笑容依舊的招呼著人嘗嘗新上來的茶點,還讓人擺了投壺湊趣,剛剛有些冷淡下來的氣氛很快就重新熱鬧了起來。
葉嬌縱然不能參與其中,卻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們遊戲,嘴裡嘗著知縣家的茶點,倒也過得自在。
而被鄭氏一句話懟了個沒臉的朱氏面上一紅,手指捏了捏帕子,沒再說話,隻是神色卻帶了些不服氣。
她的夫家姓邵,是個商賈人家不錯,可是邵家卻有個當知州的堂兄,不管遠近,好歹是門親戚,邵知州也沒少給邵家好處,自然是順風順水。
以往邵家在這附近都是有頭臉的,邵知州地位穩當,他們也穩當,牢牢地把持住了這城中第一大戶的名頭。
可如今這穩如泰山的位置卻要被祁家拿走了!
其實上次他們曾託人想要給祁家來個下馬威,誰想到話都沒傳到人家耳朵裡就被堵了回來。
後來水災發生後,邵知州讓邵家出點銀錢,起碼博個美名,邵家吝嗇分毫不出,結果祁家就出錢出糧,大大的出了風頭。
在旁人看來,是邵家吝嗇,可是在邵家看來,是祁家搶走了他們的好處!
要說以前,朱氏根本不在乎這種知縣組織的茶會,要不是看這個知縣有點來頭又是新上任的,隻怕她都不會來。
結果她來了,不僅沒有坐到知縣夫人身邊的位置,還要看著那個年紀輕輕的葉嬌坐上去,這怎麼能讓她服氣?
心裡堵氣,臉上也就帶了出來,朱氏雖然還和身邊的夫人們應酬,但是白眼沒少往主座上面扔。
偏偏碰上了的是渾然不把外人當回事兒的葉嬌,以及心思深沉的鄭氏,她就成了扔白眼給瞎子看。
鄭氏則是笑著和葉嬌說話。
女人之間聊天尋常不過是那幾樣,夫君,孩子,家世,逃不出這些圈子去。
可鄭氏不樂意談這些,她家世好,但是家世好的代價就是被另一個更好的人家沒有由頭的退了親,縱然鄭氏在京中還有人脈,這會兒卻不願多談。
夫君石天瑞好歸好,可是後宅婦人談論縣官總不合適。
至於孩子,鄭氏到現在隻有個女兒,年紀還小,身子又弱,三天兩頭的病,也不禁念叨。
好在鄭氏心思巧,早早的就讓人準備下了遊戲要用的物件,還有幾盆漂亮的花卉,總歸是有話說的。
鄭氏早早就打聽到葉嬌在家裡種了不少藥材花,想來是個惜花之人,這才搬出了自己喜歡的幾盆來。
畢竟作為一方知縣,和當地鄉紳富戶打好關系是必須的,縱然鄭氏是高門大戶出聲,可如今嫁給了石天瑞,夫唱婦隨,當然事事為了夫君打算,也就在這方面多下功夫。
而葉嬌卻在那幾盆嬌豔欲滴的花朵捧上來時,略看了一眼,隻覺得好看,旁的卻沒什麼興趣。
對葉嬌而言,她喜歡的是藥材,珍重的是要補身子的祁昀,而不是花。
家裡也有不少好看的,可多是被她挪走或者推了,也不見多可惜。
鄭氏見她不在意,也不介懷,而是同葉嬌說起了這些點心。
小人參對此倒是格外喜歡,對著鄭氏有了幾分真切的笑容。
鄭氏有心計不假,但那是在高門大戶當中逼出來的,終究骨子裡是個直率大方的,最喜歡的便是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一個有意拉攏,一個全隨本心,聊的倒也愉快,鄭氏也趁機改了稱呼,叫她嬌娘,足見關系親近。
等到茶會結束時,鄭氏是挽著葉嬌離開的。
隻是在鄭氏心裡,想得更多的是祁家能給自家相公帶來多少好處,心裡有自己的盤算,縱使她喜歡葉嬌的脾性,但真情其中到底是摻雜了幾分刻意。
賓客大多散盡,跟著她們的隻有董氏,兩人一路上說的還是“沙糕的五種吃法”,不過在走過一處拱門時,葉嬌腳步微頓,眼睛直直的看向了花叢,神情有些驚訝。
見葉嬌似乎喜歡,鄭氏便笑著問道:“嬌娘瞧上了哪一株?”
葉嬌拿著帕子擦擦嘴角,看著花叢中其中一株純白無瑕的花,嘴裡輕聲問道:“不知這是什麼花?”
鄭氏看了一眼,淡笑道:“這是佛蘭,因為花朵狀如佛爺打坐,故而得名,我女兒最是喜歡。”聲音微頓,鄭氏對著葉嬌道,“假如嬌娘中意,帶走一盆也無不可。”
葉嬌卻是看了鄭氏一眼,猶豫了一下後才道:“隻怕我不能帶走。”
鄭氏驚訝:“為何?”
葉嬌又看了看鄭氏,輕聲道:“這花,毒性猛烈,輕易不能近身的。”
第120章
此話一出, 鄭氏瞪大了眼睛,張張嘴沒有說話。
董氏則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也看了過去。
她對於藥材格外執著,而對於花朵的研究也是從未懈怠的,旁人把學醫識藥當做一種謀生的手段, 董氏則是當做了個人愛好, 兩者的熱情自然是不同的。
而對於董氏來說,她聽到葉嬌說起佛蘭的毒性時, 第一反應是不信, 畢竟之前從未聽說過。
可是很快董氏就信了,因為她對葉嬌無比信任,葉嬌在識別草藥方面比自己要厲害的多, 董氏對她從來都是理智上尚存疑慮, 情感上深信不疑。
很快,董氏便看向了鄭氏,輕施一禮後道:“夫人, 可否讓我去瞧瞧?”
鄭氏不通藥理,葉嬌有孕在身,也就是她最合適。
鄭氏緊緊地握住了身邊婆子的手,抿著嘴唇,對著董氏點點頭。
葉嬌則是叮囑道:“莫要用手碰。”
董氏對著葉嬌笑笑, 然後走上前去。
但葉嬌的話卻讓鄭氏眼前一黑。
不能用手碰……自家女兒最喜歡的便是用手撫摸佛蘭的花瓣, 覺得它純潔無瑕, 若是真的有毒, 自家女兒的體弱隻怕是找到罪魁禍首了!
董氏則是上前細細觀察,又繞著看了看,略聞了聞味道便神色一變,轉身走了回來,對著鄭氏道:“敢問是否有人接觸過這株佛蘭?”
鄭氏點了點頭,臉色蒼白。
葉嬌輕輕地把手搭在微隆的小腹上,眼睛看著鄭氏,聲音柔軟依舊:“腹瀉,呼吸不暢,體溫上升,反復多次卻不痊愈,可是如此?”
回憶了一下女兒的症狀,鄭氏點點頭,緊緊地抿住嘴唇:“嬌娘所言,分毫不差。”
葉嬌便和董氏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睛裡的肯定。
隻不過葉嬌雖然知道這株花的毒性,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花卉名稱她知道的不夠齊全,便沒繼續開口。
董氏則是壓低了聲音道:“這佛蘭,與文殊蘭同源,觀其形聞其味都相差無幾,但毒性隻怕比文殊蘭更為迅猛,隻是接觸都能有反應。”
換言之,這就是一株毒花,隻是長了一副白淨模樣,其實骨子裡毒不堪言。
葉嬌是沒聽過文殊蘭的,可說起這佛蘭的毒性,葉嬌輕聲道:“這花的毒隻要中毒不深,就很容易解,隻是要受些罪。”
董氏也點頭:“李郎中應該是有辦法的,等下讓他到府上來給瞧瞧就是了。”
鄭氏閉了閉眼睛,定了定神,這才松開了握著婆子的手。
往前走了兩步,鄭氏神色鄭重,對著葉嬌和董氏微微福身,聲音裡帶著些許沙啞:“嬌娘和董娘子的救命之恩,我定不敢忘,此生必當報還。”
葉嬌和董氏忙扶她起身,回了一禮,卻沒有在同她多說什麼就往前廳而去。
鄭氏則是在她們離開後重新握緊了婆子的手,咬著牙齒,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暈過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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