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祁昀說的那本字帖,石天瑞根本沒當回事兒。
在他看來,和端砚以及紫毫筆比起來,那本字帖不值什麼錢,也不值當緊張。
誰知道祁昀的神情突然一松,眉宇間也舒展開來。
從一開始,他都沒想過把東西拿回來,祁昀想要知道的隻是有誰盯上了祁明。
如今知道是邵家就夠了,這躲在暗處使壞的人走到了明面上,那就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要想推起來一個家族不容易,但是想要推掉一個家族還是能試試的。
祁昀之前已經悄無聲息的拔掉了好幾個礙到自己的,這次多籌謀一些,總會有法子。
不過祁昀又轉念一想,指尖在茶盞邊緣滑了滑,突然翹起嘴角:“我原本想著,東西丟就丟了,不過現在看來,失而復得還是很有希望的。”
石天瑞有些疑惑,不由得問道:“何意?”
祁昀沒有明說,隻是笑笑,心裡卻想著,御賜牌匾可是放在州衙裡兩個月,想來那位邵大人該是反反復復的看過好多遍的。
如今,就看邵五郎會不會忠心耿耿的連字帖一起送給知州大人。
沒送還則罷了,隻當是好東西喂了狗,以後再想辦法就是,可他要是送了,自家三郎的東西必然是要失而復得的。
而邵五郎確實是忠心的,隻不過他並不是忠心於邵知州,而是忠心銀錢。
他們邵家能在城裡橫著走的原因,邵五郎很有自知之明。
並不是他們的經商手段有多麼高超,也不是邵家的祖上有多大功德,隻是因為他們有個當知州的親戚。
這一條,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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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知州大人也不是那種水潑不進針插不進的清官,邵家送的東西他少有不收的,邵五郎得了好東西就給他,等喂熟了自然會給他家來點好處。
這次,邵五郎得了祁明箱籠裡頭的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送去知州府上。
可是邵五郎去的時候,從天亮等到天黑都不見知州的影子,杯子裡頭的茶水換了一遍又一遍,都喝的沒味了,才總算見到邵知州。
這邵知州生的清瘦,眼睛精亮,留著山羊須,光看模樣便覺得是個嚴厲之人。
這會兒剛一走出來,便對著邵五郎凝眉冷目,聲音也低了八度:“你們做的好事!”
邵五郎嚇了一跳,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而後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邵知州卻沒有絲毫被討好的模樣,冷哼一聲,坐下後沉聲道:“前兩日街上的那出事兒別當本官不知道,膽子真是大了,當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邵五郎愣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邵知州怪的不是他們當街行兇,而是怪他們沒有掃幹淨尾巴,他趕忙低垂著頭道:“大人,這……我不知哪裡出了紕漏。”
邵知州又是一聲冷哼:“人家石知縣的人都找到你們頭上了,縱然你手下人不曾到處說,但是路上那麼多行人,那賣唱女子你還找了個人盡皆知的名角兒,可怎麼堵住別人的嘴巴?”
邵五郎頭上冒汗,立馬趴在地上。
過了好一陣,才聽邵知州道:“好在石知縣沒有聲張,祁家也安安靜靜的,想來是礙於本官的面子不同你計較,可這種事情沒有第二次,你以後腦袋清楚些才行,記得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邵五郎心知沒了事兒,趕忙賠笑,而後又爬起來,將自己提來的盒子放到了邵知州面前,“大人,這次著實是我的過錯,讓您受驚了,這是我的賠禮,還望大人笑納。”
邵知州自然是聽說了邵五郎帶禮而來的事情,也能猜到裡面的物件怕是祁三郎的。
他原本不想拿,但是瞧著邵五郎這殷勤模樣便覺得應該是個稀罕物,這才淡淡的點點頭,讓人拆了紅布。
打開了盒子,邵知州第一眼就盯上了那方端砚。
這端砚是砚臺中的極品,而這一方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不然楚承允也不會鄭重其事的送給了祁昀。
隻要是個讀書人,看一眼便能走不動道。
邵知州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起來端詳。
但很快他又看到了砚臺旁邊的紫毫筆。
這紫毫筆同樣是極好的,要用野山兔項背上的毫毛一根根挑選後制成,色彩紫黑,其中尤其以北方邊關之處取來的兔毫制成的筆最為柔軟珍貴。
而這一隻,便是商隊從關外帶來的,既然能讓祁昀拿出手送人,當然用的毫毛是最好不過的。
就算隻是放在那裡,看著這筆也知道品質絕佳。
邵知州眼睛發直,即使心裡知道這些東西不能要,但卻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往那裡伸。
但是不等他摸那紫毫筆,就又看到了個布袋子。
這布袋子是藏藍色,瞧著平平無奇,隻是袋子封口處用的繩子下面墜了個穗子。
紅配綠的顏色,是之前葉嬌送給祁明的。
既然是嫂子給的東西,祁明當然是無比珍惜,不僅要好好的用,還要隨身攜帶,最終他選擇撂在了和自己的布袋上,既能成全了對葉嬌的尊重,也能好好地放在箱子裡,不讓別人看到。
而這穗子著實刺眼又奪目,讓邵知州不自覺的就把那袋子提起來:“這是何物?”
邵五郎忙道:“是本字帖,我也分不出好壞,正好拿來讓大人分辨分辨。”
邵知州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而後打開了袋子,將裡面的字帖拿出來。
略翻了翻,便覺得沒什麼稀奇。
可就在這時,他翻到了扉頁。
那上面的八個字一映入眼簾,邵知州的手就頓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後,他突然開始抖。
先是指尖顫抖,然後是手臂顫抖,最後,竟然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般。
邵五郎嚇了一跳,還以為邵知州中風了呢。
但沒等他喊出聲,邵知州就捧著那本字帖,踉踉跄跄的跑向了後院。
邵五郎急忙跟上,而後就看到邵知州進了一間屋子,等點燃了蠟燭跟進去,就看到屋子裡擺放了一些雜物,沒什麼稀罕的,最顯眼的是放在屋子正當中的一個被紅布蓋住的匾額。
“大人,你這是……哎呦!”邵五郎上前去想要說什麼,卻被邵知州一腳給踹開。
邵知州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本字帖,空出來一隻手,顫巍巍的撩開了牌匾上面蓋著的紅布。
上書四個大字——志高行潔。
這牌匾是要賜給祁家的,邵知州為了索要好處,這才留在了府衙裡兩月之久,他想著,祁家不過是商賈人家,縱然皇上御賜了匾額,也算不得什麼。
可現在想來,這四個字原本就不是形容商賈的,而是形容高潔之士,皇上賜這四個字,可不就是,硬生生的把祁家身上所謂的商賈之氣給撇清了?
關鍵卻不在這意思上,而是,這字。
邵知州顫抖著舉起字帖,看著那上面的八個字。
宵旰攻苦,篤志不倦。
看看牌匾,又看看字帖,來回數次,邵知州終於看清——
這個‘志’字,竟然,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邵知州眼前一黑,腳下一軟,竟是直接癱在地上,暈了過去。
第124章
邵知州這次暈倒著實是沒有徵兆, 把邵五郎也給嚇了一跳。
他趕忙將燭臺放到了一旁,出門喊人,外面的下人差役跑進來,掐人中翻眼皮,好不容易把知州大人給弄醒了。
可是剛一醒, 邵知州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燭火下熠熠生輝的金匾, 眼皮一翻又要暈。
這次邵五郎長了個心眼兒, 先扶住了邵知州的肩膀, 託著他,連聲道:“知州大人,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本字帖有什麼問題?”
此話一出, 邵知州就回過神兒來。
他立刻抓著邵五郎的胳膊掙扎著站起來,但是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卻是一腳衝著邵五郎踹過去!
若說年齡,邵五郎更年輕,說身板, 邵五郎更結實,但是這一腳來的著實是有些猝不及防, 邵五郎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趴在地上,牙齒磕到嘴,弄了滿口的血腥味。
邵知州則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指尖都在顫抖。
他能熬到這個官位上, 縱然算不得精明強幹, 但也不是那等蠢鈍如豬之人, 如今看到字帖,又看到匾額,稍微一聯系就能想明白。
那個祁家,根本就是簡在帝心!
邵知州之前隻當祁家是個普通的商賈之家,不過是因為賑災出了點銀子,又趕上皇帝剛剛繼位要收攏民心,這才給了塊金匾。
但是當時邵知州覺得,之前那些得了御賜之物的人家,除了御賜的東西,還要有專門的內官代為頒發,一同而來的會有一些金銀布匹,這都算是天家恩典。
偏偏這祁家除了個金匾什麼都沒有,就連頒發都是讓衙門代勞,看起來半點不上心。
也正因如此,邵知州才敢扣著匾額兩個月不發,借此來找祁家要好處。
可是現在,瞧瞧這個字帖,瞧瞧上面的私章,再瞧瞧這布袋子上面醜了吧唧的穗子……
這個祁三郎居然能把御筆放在一個辣眼睛的袋子裡,足以見得這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稀罕!
御筆都不稀罕,這要是多大的榮光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祁三郎不過是個秀才,平素也沒什麼經天緯地的名聲,邵知州篤定他拿到這些是因為家裡的緣故,這祁家,隻怕是被皇上時刻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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