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好粥,石氏淡淡笑道:“我們兩家住得近,之前瞧著貴府正忙著,我便沒有過來拜訪,今日接了帖子,就想著早些來,沒打擾到祁夫人吧?”
“當然沒有。”葉嬌看著她笑了笑,一雙眼睛瞧上去如水清澈。
石氏被這個笑弄得愣了一下。
她出身不算好,和哥哥相依為命,還是閨閣姑娘的時候就要做工來讓哥哥能科舉讀書,後來嫁給了溫家做續弦,日子算不得好過,等石天瑞得中進士後稍微有些起色了,又因為石天瑞遭到貶斥讓石氏再次丟了原本的倚仗。
看著石氏年輕,其實心裡早就蒼老了。
而後宅婦人間的爭鬥龃龉更是讓石氏忘記什麼才是純粹的笑。
如今瞧著葉嬌的笑臉,石氏張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接到過鄭氏的信,知道祁家二少奶奶是個最好相處不過的,而如今真瞧見了,石氏才明白鄭氏為何這般喜歡她。
這是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暖意融融的女子,透亮的像水,又燦爛得像太陽。
隻是冷了太久的人,突然看到陽光,都會覺得又向往又畏懼的。
華寧看了眼石氏,突然道:“說起來,你們兩家也是有舊的,溫夫人的哥哥便是你們那個地方的知縣。”
葉嬌聞言,不由得看向了石氏。
石氏心裡一驚,在她看來,石天瑞被趕出京城,鄭氏哪怕是大家女子卻已經和家裡毫無關聯,往常也沒有透露過與京中貴女有交流,現在自己突然被華寧長公主提起難免忐忑。
不過到底是在京城裡當了多年正室夫人的,該有的淡定還是有的,石氏迅速抬起頭,臉上帶著淺笑,道:“我哥哥確實是外放坐了知縣,難得長公主殿下還記得。”
華寧笑了笑,語氣意味深長:“石天瑞可是個好官,不光是我記著,我皇兄也記著呢,不會忘的。”
這話,帶了些刻意,又帶了些無心,但到底是把消息給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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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指尖收緊,終於掩飾不住驚訝,終於敢直直的看了眼華寧。
華寧對她一笑,卻不再說了。
葉嬌則是拿著勺子笑著道:“之前婉盈也給我寫過信,說石大人考評上佳,婉盈還讓我多等等,她沒多久就能來京城找我。”
婉盈,是鄭氏的小字……
石氏咬了咬舌尖才讓自己鎮靜下來,腦袋依然是亂糟糟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突然聽到了很多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原來,哥哥不是真的被放棄了。
原來,嫂嫂之前那些話並不是刻意安慰她,而是真的。
原來……她還是能有指望的。
隻是這些話石氏都藏在心裡,一字不露,隻是記起了鄭氏在信中的叮囑。
自家哥哥嫂嫂早就說過讓她與葉嬌親近,是她蠢,她看不出,希望現在還不晚。
她能忍,卻不是真的蠢,死水一般的日子終於能有盼頭,對女人來說就像是重獲新生。
於是等石氏再看著葉嬌的時候,抿抿嘴角,輕聲道:“祁夫人,你我住得近,以後若是無事我能來尋你說話嗎?”
帶了些小心,也帶了些羞澀。
跟著石氏的婆子驚訝的看到,從來都是平淡如水的自家夫人,這會兒卻這般謹慎認真。
葉嬌則是笑著看她,既然知道是石天瑞的妹妹,她當然不會拒絕,利落的點點頭:“好啊。”
等幾個人用罷了粥,葉嬌已經知道了石氏的小字名叫映秀,石氏也能笑著喊她嬌娘。
一旁的小素都覺得驚訝,她跟著葉嬌這麼多年,覺得自家二少奶奶就是格外有本事,無論是董家娘子,孟家娘子,或者是鄭家娘子,自家二少奶奶都能在頭一次見面時就親近起來。
這真的是能耐了。
葉嬌則是覺得,比起剛才的死氣沉沉,石氏這會兒居然鮮活了不少。
小人參並不知道石氏剛剛的心情到底經歷了多少大起大落,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卻能讓人脫胎換骨一般,對葉嬌而言,不過是幾句家常罷了。
硬算起來,分明隻是喝了碗粥而已……
莫不是,她是餓著肚子來的,所以才難過成那樣?
曾經吃過土的小人參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對,心中莫名的多了些感動。
她想著,映秀哪怕餓肚子都要早早過來,真是難得。
故而在去後堂的時候,葉嬌專門挽著她說了句:“以後不要這麼早來了,或者映秀你來的時候早些說,我備好早飯等你。”
石氏哪裡知道葉嬌心中所想,隻當葉嬌是真的待她好,這個已經在冷冰冰的溫家呆了多年的女子緊緊地握著葉嬌的手,用力點頭:“好,我都記下了。”
而華寧並沒有跟著她們去後堂,而是去找旭寶玩兒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各家夫人帶著各自的姑娘都倒了祁家。
這些人裡,便是祁家和溫家最為顯赫。
不得不說葉平戎和華寧幫祁二夫婦選的宅子地段很好,不單單是宅子本身好,還因為左鄰右舍都沒有過於顯赫的人家。
其實想要找毗鄰大家的宅子也不是找不到,可是這門第之間到底是有不同的,剛進京處處都要適應,假如天天見的都是高門貴女,處處被壓一頭,這心裡必然是不暢快的。
倒不如一搬來就能當大戶,日子會舒坦很多。
果然,葉嬌覺得這次茶會和原來在老家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認人,見禮,聊天,以及聽或真或假的奉承或者是闲事,葉嬌需要做的就是記下來這些人的名姓,然後把架子端起來,笑就好了。
不過談著談著,便有人說起了之前沈大姑娘在祁家門外鬧事的事情。
“說起來,那位還是個要入宮的女子呢,聽說被孫家接濟,已經住到孫家了。”
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是剛一說出口,氣氛就突然冷了下來。
葉嬌正吃著雲片糕,感覺到周圍安靜,便有些奇怪的抬頭,下意識地看向了石氏。
隻因為這些人裡,稍微和她有關聯的便是石氏,第一反應也是找她,想要問問孫家是誰,沈大姑娘又是誰。
顯然,嬌娘早就把那個“女騙子”忘了個幹幹淨淨。
可不等葉嬌開口,石氏就已經撂了茶盞。
這般動作,更是讓眾人摒了呼吸。
是因為眾人心裡清楚,剛才這話是扎了人家兩個人的肺管子。
沈大姑娘是要入選的女子,前途光明似錦,葉嬌得罪了人家以後怕是不好過,當面說出來便是落了葉嬌的臉面。
而那收留沈大姑娘的孫家便是溫家貴妾孫氏的娘家,孫氏育有三字,石氏空房冷落,這也是打了石氏的臉。
不少人都在心裡暗恨剛才多嘴的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而石氏卻完全沒想過孫家如何,畢竟在她看來,溫家就是一灘爛泥,誰是誰活她就不在乎了。
可是葉嬌是個好的,哪怕是衝著剛剛那碗雞茸粥,石氏也不會讓人在這頭一次的茶會上落了葉嬌的臉面。
眼睛淡漠的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石氏拽了帕子擦擦嘴角,淡淡道:“那位沈大姑娘當街鬧事,已經是丟了體面,嬌娘不與她計較那是嬌娘的仁厚,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反倒成了錯處?若真的羨慕孫家能攀高枝,倒不如你們把自家女兒也送進宮去,沒準兒也能當個貴人主子。”
此話一出,眾人都縮了縮脖子。
誰心裡都清楚,被推上去的能當貴人,可他們這種商賈女兒入宮都隻能當個宮女,誰又樂意讓女兒去受苦?
石氏見她們不說話了,便道:“你們有這個闲心,倒不如多說說自家產業,想來嬌娘還不清楚呢。”
一提這個,剛剛那些事兒都被拋諸腦後,立馬又熱火朝天的聊起來。
祁家之所以被這麼多人盯著,都是因為祁昀的富有,以及那塊金匾。
這些日子下來,誰都知道祁昀格外愛重這位夫人,若是能打好關系,以後商場上能守望相助,豈不是美事一樁?
至於什麼嘴仗什麼龃龉,在商戶娘子的眼中都不是事兒!
商賈人家便是這點好,隻要能賺到錢,旁的細枝末節他們從不計較。
等席面散了的時候,葉嬌第一件事就是揉了揉臉,嘟囔著:“下次可不能請這麼多人了,好累。”
石氏給她倒了杯茶,淡笑道:“也不用常常來,尋常這品茶會賞花宴也都是有一套自己的章程的,改日有時間我與你細細說說便好。”
葉嬌一聽,立刻點頭,她又慣是個直白的,嘴角一翹聲音溫軟的道:“映秀你待我真好,幫了我大忙了。”
石氏難得臉上一紅,素來沉穩的脾氣像是突然沒了作用似的,她又和葉嬌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告辭,扶著婆子走的時候都低著頭。
華寧在後面都聽了個真切,抱著旭寶出來的時候,坐到葉嬌面前,由衷感慨:“嬌娘你真的很厲害。”
她剛剛故意給石氏透風,是因為她知道楚承允如今在更替身邊的朝廷勢力,之前那些被貶斥出去的有不少都是先帝給楚承允留下的棟梁,貶斥他們的是先帝,未來寬赦他們重新召回的卻是楚承允,這樣可以讓這些人對楚承允感恩戴德,自然更為忠心。
這其中,石天瑞是華寧親耳聽到楚承允誇贊過的,華寧這才會給石氏一些風聲,左右結個善緣。
華寧沒想到的是,是自己帶的粥,自己透的風,結果石氏卻一門心思對著葉嬌。
不過轉念一想,華寧便笑著看著葉嬌:“也難怪,誰能不喜歡嬌娘呢?”
葉嬌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旭寶原本在玩兒華寧剛送給他的小金镯子,聞言,立刻抬頭接了一句:“娘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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