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坐在楠木搖籃榻前哄著孩子,看著這兩個小家伙的臉蛋,眼鼻越發相像太子,這種感覺怪神奇的。
不過夜裡最鬧騰的還是妹妹予安,妹妹一哭就會帶動老大也一起哭,白日裡孩子多數是在睡覺,比較好照顧。
見兄妹倆安然入眠,宋意歡回坐在座椅上,挽了下耳邊的發絲,輕輕緩口氣。
宮女端杏仁茶入寢宮來,近來總喝午茶,宋意歡多多少少已習慣,茶點還未用完,這外頭吵鬧著,像是出了什麼急事。
宋意歡便把黎術公公召來詢問,得知是皇上的事,明明前幾日見了太孫和孫女,身子轉好一些,今兒卻在尚德宮裡病著了。
皇後娘娘可著急得不行,太醫院的御醫們皆跪在殿外候著,人人自危,在府衙的太子殿下此刻也被傳過去。
宋意歡思索著,想去永安宮探望,側首吩咐嬤嬤看護好兩個孩子,梳理妝容後,領著宮女便離了東宮。
沿途微風輕拂,領頭的宮女撐著油紙傘。
宋意歡坐在錦雲輦中,毛雨不經意間飄到裙角上,天色越發陰沉,烏雲遍布。
永安宮外的臺階上,哆哆嗦嗦地跪著不少御醫,宋意歡越過他們,跟隨大宮女入殿。
寢殿內有著淡淡的湯藥味,到了外間,二皇子與錦宓公主也皆在,神情裡帶著擔憂。
眾人隔著一層金色的帷幔,得見臺階上的金幔龍榻上的身影正半躺著,時不時有幾聲咳嗽聲。
儀態端莊的皇後娘娘正在為皇帝喝藥,太子殿下則站在帷幔裡頭,朦朧間可見身形高大挺拔,似乎正在對話。
福公公傳了一聲,裡頭便停下細微的話語,宋意歡上前跪身行禮道:“兒媳叩見陛下,聽聞陛下病臥,便連忙趕來,隻望陛下聖安。”
幔帳內的人頓了頓,便讓宋意歡起身。
皇帝氣息沉緩道:“這一個個的趕著過來,朕這身子好著的,倒是讓你們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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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宓接過話來道:“都聽聞是忽然昏在尚德宮,那可不是讓人擔心,父皇還說身子好著。”
皇帝僅是咳了兩聲,並沒有責備錦宓的頂嘴,她自小便是最受寵愛的,自然也是百般縱容。
隨後皇帝便問道東宮裡兩個小崽子的情況,宋意歡回道:“正睡著呢,這雨下得緊便沒有抱來,陛下若想見......”
皇帝打斷她的道:“睡著就莫吵醒了,改日再帶來瞧瞧。”
宋意歡回了一聲是,隔著帷幔隻聽得皇帝的聲音,的確是有些氣虛,這病下了,太子殿下往後就得更繁忙了。
宋意歡沒在深想下去,帝後給了幾句穩健的話後,便讓幾人先回去,而太子卻在裡頭耽擱了下。
片刻之後,太子才緩緩走出來,而宋意歡在殿外候著,二人相視一眼,看得出太子神色有些凝重,她輕輕福身,隨後便出了永安宮。
宮外候著錦雲輦,細雨綿綿,地面潮湿。
宋意歡提著裙擺連忙躲入宮女撐的油紙傘下,正快步上輦,卻不慎踩到裙角,身子側傾欲摔,身後的男人有力地握住她的手臂,將身子穩住。
宋意歡回首看去,太子略微蹙眉,他的手掌將她手臂握得緊,有著淡淡的溫熱,隻聽他開口道:“越發毛躁了。”
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每每都是太子在身後接著她,似乎都習慣他在身後護著她的感覺。
宋意歡輕聲反駁道:“不是毛躁。”
李君赫瞥她一眼,不作回應地將人攙上輦,孩子生下後,她近來總不記事,變得有些笨笨的,私底下他問過太醫,說是這是正常的,不必太過擔心,是得多讓著她些。
幾個太監抬起錦雲輦,步伐穩健地走在宮廊中,正方的輦頂雖遮擋裡頭的光景,但細雨是斜著吹進來的,弄得宋意歡的面頰上都著了些許。
太子伸手將帷幔掩上,脫下玄色大氅給宋意歡披上,天色陰沉,雨水驟多,隻怕是要響春雷,便讓抬輦的太監加快了步伐。
待到東宮時,細雨變成大雨,伴著轟隆的春雷聲,怪嚇人的。
宋意歡心裡也著急起來了,匆匆下了錦雲輦便直奔寢宮,太子則信步跟在她身後。
果然寢殿裡嬰孩聲不止,嬤嬤奶娘們哄都哄不住,手忙腳亂的,兩個小家伙哭得可傷心了。
宋意歡連忙將太子的大氅轉交給宮女後,便在楠木搖榻前坐下,詢問奶娘有沒有喂孩子。
奶娘道:“回娘娘,早喂飽了,是一道響雷把小主子們驚嚇到了,這才哭得停不下來,就怕哭得吐奶。”
宋意歡柳眉微緊,隻好俯在搖榻前,唱小曲兒哄這對兄妹倆,緩和些許,可雷聲不減,仍是在哭。
太子在殿內的屏風處瞧著妻兒,雖然吵鬧了點,但格外的和諧,這兩個月來,宋意歡身子恢復得很好,膚色越發白嫩,豐腴美韻。
前兩日她還尋問她是不是有些胖了,不夠好看,他是沒發現胖,倒是更有豐韻了些。
太子緩緩走上前去,候著的宮女福身低首,他瞧著搖榻內兄妹倆,哭得小臉紅紅的,他們還真是能哭吶。
太子面色淡漠,俯下身挑了哭得最厲害的小女兒抱入懷裡,寬大的手掌在襁褓在輕拍。
宋意歡抬眸瞧著太子,兩個月來,這是他頭一回哄孩子,多數都是嬤嬤在哄,他貴為儲君,著實也不該他親自動手。
太子則瞥向她,溫和道:“孤看這丫頭似你,有掉不完的眼淚,哭包第一名。”
宋意歡愣住,啟了啟口,也不知他是說她,還是說女兒,便氣惱地朝太子輕哼一聲,抱起哭累的兒子團團,哄著他入睡。
這說來也奇怪,女兒入了太子的手,哭鬧聲漸漸的停下,張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瞧著父親,似乎分外好奇。
太子則面無表情地道:“有什麼好稀奇的,孤是你爹。”
言罷,小女兒笑了起來,他便單手託著女兒坐在羅漢榻,闲情自得地斟茶喝,就連宋意歡都覺得這父女倆好笑。
此時天色黑沉沉的,視線都昏暗得像是夜晚,大雨下得淅瀝哗啦,宮女早早就把窗牗關上。
忽然猛地一聲巨響,宋意歡嚇得身子一抖,抱著兒子連忙起身,朝太子身旁躲去。
小女兒又輕哭起來,太子茶水都沒來得急喝,便瞧著跟前的一大兩小,宋意歡的纖手攥著他的衣袖,神情略微緊張。
直到雷聲過後女兒才安穩下來,興許是哭累了,兩個小家伙也不再鬧騰。
宋意歡倚著太子的側肩,唱著小曲兒將孩子哄入睡,聲調溫柔,有幾分悅耳。
忽然她詢問皇帝的病情,先前在永安宮隻隔著帷幔聽皇帝的聲音,別的僅有太子一人見到,就連二皇子和公主也是停在帳外。
太子頓默片刻,鳳眸裡掠過一縷凝色,似乎早已有所準備,抬手輕撫宋意歡的發頂,平淡道:“或許你得母儀天下了。”
宋意歡怔怔地望著他,太子則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語,她卻思緒萬千,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母儀天下麼......
這是皇後的本職。
春雨延綿,池水裡的魚兒藏在廊板底下避雨,寧靜祥和,寢殿裡暖爐裡的炭火微弱,卻並不打算再添了。
這雨不知下了多久,宋意歡也不知想了多久,待到烏雲散去,天色漸明,她已枕著太子的手臂睡著,懷裡還抱著兒子李瑾華。
太子靠著高枕正闔眼輕歇,一手攬著宋意歡和兒子,另一手抱著小女兒,畫面在他身上顯得突兀又和諧。
太子微微抬眸,宋意歡和孩子們有些淡淡的奶香味,他召來宮女小心翼翼地抱走兩個孩子。
待羅漢榻上隻剩下二人之後,太子獨自將宋意歡抱進懷裡,香軟嬌韻,手感舒適,低首輕吻了美人朱唇。
似乎是下巴些許的胡茬扎到她了,睡得安穩的宋意歡微微蹙眉,哼唧一聲,本能地別開面容。
見此,太子則不再打擾,摟著她小憩,這幾日操勞政務,長了點點胡茬,是該刮淨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明天開始把缺的更補上。
微博的群是解散了兩個,其實這個群多數是催更,很安靜,真沒在裡頭開車,可能大家有誤解吧。這幾天狀態不是很好,不過沒事,我調整過來了。
第94章 禪位
雨停過來幾天放晴日子, 聽旁人道朝中不少重臣皆去了趟奉天殿,與太子殿下商議政務。
皇帝的體弱是從年前就有的,雖而後由太子監國, 但一直以來會過問一二,而如今則臥在寢宮, 不過問朝政, 不見闲雜人等。
宋意歡心緒微凝,自那日太子殿下提及母儀天下之後, 她或許猜到了些許,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在此期間謝啟衍來見過一次宋意歡,順道看看孩子, 送了些小玩意,不得不說他恢復正常之後, 變得沉穩許多。
他這次過來是來辭別,聽聞要調去把手潼關, 此地裡盛京城算近的, 不過兩日的路程。
宋意歡詢問謝啟衍可有同錦宓公主說此事?
他神色淡然, 笑了笑, “自然是說了, 公主現在還小, 事事得遷著她, 潼關也不遠, 往後會常來見她。”
雖然謝啟衍笑得溫和, 但宋意歡仍舊看得出他有心事, 並且不會說。
謝啟衍沒在東宮久留,辭別之後便離開了,次日便得知他去往潼關的消息, 錦宓公主去送了一程。
盛京城依舊繁華,二皇子封號之後,人人尊稱一聲豫王殿下,整日裡不是往武場跑便是去營地,聽聞最近還多了個愛好,愛去往曲月樓裡看花魁唱小曲兒。
他還真是精力充沛,活力多得用不完,不像宋意歡,總是時不時困倦,像個慵懶的貓兒。
三月一過,四月清明。
在盛京城平靜的繁華中,一紙蠶布聖詔從皇城金殿傳出了朝門,不少人已然預料,不少也驚訝不已。
禪位詔書,單單四個字便已讓人為之驚谔,由中書令將詔書宣布,次日舉行禪讓大典。
不少權臣已然猜到皇上有心退位,這幾日正是在商討此事,朝中議論紛紛,亦是有人持反對態度的。
禪位大典當日,宋意歡換上端莊典雅的朝服,裝束婉麗,與太子殿下同赴金殿,心頭緊張不安。
太子側目瞧她一眼,將她的手在手心裡握了握,平和道:“莫怕。”
宋意歡望著他的容顏,莫名地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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