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呈嚴重失眠,不抱我睡不著。
受夠了當人形褪黑素,我用催眠術幫他戒斷,卻被掐住腰。
「你的吻對我更管用,賀醫生。」
他散漫地笑,指尖撫上我的唇角:
「別再玩那塊破懷表了,玩我吧。」
1
暴雨夜。
我撐開傘走出診所,隱約瞥見花壇裡躺著個人。
渾身是血,夾竹桃落在他的襯衣上面。
紅與白,對比慘烈。
看清那張臉後,我轉身就走。
懶洋洋的聲音追過來:「好狠心啊,賀醫生。」
我煩躁不堪,腳步絲毫沒有放慢:「想繼續裝死的話,隨便你。」
「可惜,還以為能看到你為我傷心。」
宴呈嬉皮笑臉地爬起來,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但是沒有試圖躲進傘裡。
刻意保持距離很合理,也從來不是共撐一把傘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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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窒息感卻揮之不去。
我握緊傘柄。
宴呈肩頭依然趴著一朵夾竹桃,花瓣蒼白,被雨水淋得病恹恹。
他臉色和落花同樣糟糕,恍惚又倦怠。而且似乎在發燒,從耳後的發際到脖頸上一片緋紅,皮膚又白又薄,所以更加明顯。
注意到我的視線後,宴呈漫不經心地想掸掉花。
「有毒,別碰。」我抓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齒,「你有沒有常識?」
剩下的質問戛然而止。
因為宴呈勾起唇角,露出得逞的笑。
他分明知道。
2
宴呈一路跟著我回到家。
自然而然地想要進門時,被我攔下。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扯著謊:「我無處可去了,賀醫生發發慈悲收留一下唄。」
「你是房子又著火了,還是又被人追殺了?」我寸步不讓,對著走廊揚起下巴,「慢走不送。」
事實是宴呈狀態真的很差,比起進我家,應該快點去醫院。
「我家附近有人監視,暫時回不去。」
「監視你……難道又被卷進了危險的事情裡?」我急火攻心,無法繼續維持冷淡的語氣,「事到如今,你不會還和周祈他們攪在一起吧?」
「你很在意?」宴呈笑得眼角彎下去,「原來賀醫生這麼關心我。」
他邊說邊靠在牆上,也許是體溫高的緣故,面頰泛起紅暈,開合的唇在昏暗的光線中加深了緋紅的光彩,隨著喘息起伏,誘人得很。
仿佛過度成熟的漿果,不斷朝周圍釋放著醉人的芳香,等待著被採擷。
我有片刻失神,反應過來時已經在盯著看了。
目光交匯的瞬間,我匆匆別過臉。
頰邊卻在下一秒傳來柔軟的觸感。
我不可置信,在宴呈還想湊過來親第二下時捂住他的嘴:「你現在是瘋了嗎?」
「這是入場券。」他聲音含糊不清地補充著,「進你家的。」
我手上的動作用力,把他按在牆上,惡聲惡氣:「燒糊塗了就去醫院,別給我裝瘋賣傻。」
「好暈……」
宴呈突然眼神失焦,陷入昏迷,身體沿著牆緩緩滑落下去。
我下意識攬住他,一個頭兩個大。
服了。
是來碰瓷的。
3
本來就上了一整天的班,照顧完宴呈,我精疲力竭。
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消毒包扎過了。
凌晨三點他才稍微退燒。
我望著他從額前延伸到眉尾的疤,心情復雜。
那是過去為了救我留下的。
宴呈縮了縮肩膀,我憤憤然給他掖好被子:「真能折騰人。」
又量過一次體溫,確認穩定下來後,我本來打算去睡沙發。
剛起身,手就被拽住。
「唔。」病人不安地扭動著。
與平日裡囂張的模樣不同,宴呈的睡顏相當溫馴,甚至稱得上乖巧。那張嘴一旦閉上,不再胡言亂語,我對他就有了更多耐心。
我試圖抽走手,又猛地滯住。
宴呈湿潤的眼睫在輕輕顫動。
他哭了?
曾經摔斷腿的時候,他哭過嗎?
「等醒了再跟你算賬。」
我低聲抱怨完,任他牽著。
伏在床邊,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入眠。
4
夢裡是十七歲的宴呈。
學校當時強制執行一對一學習小組,我被指派給宴呈補習英語。
他坐在課桌對面,發絲隨風拂動。
不做完形填空,反倒要在我的臉盯出一個洞。
過於直白的視線讓我心煩意亂,幹脆扔了筆瞪回去:「怎麼了?」
「單詞我不認識。」
「哪個?」我毫不起疑,傾身向前。
「賀醫生,你自始至終都很缺乏危機感。」
剎那間,轉換為宴呈成年後的臉龐,鼻梁削挺,更加深邃的雙眼微微眯起,光芒閃爍不定,挑眉的樣子飛揚跋扈。
他的笑容遊刃有餘,掌心貼上我後頸,指尖靈活地探進衣領:「不過作為獲利者,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我驚醒,發現不知何時睡到了床上去。
宴呈轉過頭來,表情和夢裡如出一轍。
也不知道是怎麼睡的,我們的腿亂七八糟地纏在一起。
「早安,賀醫生。」他撐著下巴,顯得容光煥發。
真是……
噩夢照進現實了。
他的病容一掃而空,我的腦袋卻又昏又沉,正準備掙扎著爬起身,腹部傳來異常的觸感。
我視線下移,驚駭不已,想悄悄向後挪,但被宴呈伸腿鉤住腰。
我臉上發燙,深吸一口氣:「松開。」
「賀醫生很健康嘛。」他若無其事,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飾,「都是男人,別不好意思。」
「啊。」他的笑透出愉悅的味道,「難不成是……我的原因?」
「閉嘴!」
他有羞恥心嗎?
宴呈開懷大笑。
惡趣味的家伙,向來熱衷於惹惱我。
我怒氣衝衝地推開他,但還沒下床就又被按住了。
「幹什麼……你的手往哪兒伸呢?」
宴呈跨坐在我身上,胡亂摸索著:「要給勤勤懇懇照顧我的醫生護理費啊,我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越掙扎越難熬,我的心跳聲很吵。
偏偏宴呈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
瘋子。
5
早餐時間。
我嘗出咖啡不對勁。
「你是不是偷偷加了糖?」
宴呈臉上頂著紅紅的巴掌印,無辜地眨著眼睛:「補充糖分能讓人心情變好。」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我生氣。」
「對不起。」他聳聳肩,「看來剛才沒讓你滿意,我會再練習。」
這是重點嗎?
溝通無效,我感到額角青筋直跳。
而他永遠學不會察言觀色,眼巴巴地瞅著我:「可以讓我住一段時間嗎?我會付房租,還會做家務。」
「不行。」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畢竟經歷過在床上的混戰,我無法構想出和他和諧相處的畫面。
宴呈一旦進入我的生活,就會把井井有條的一切攪得天翻地覆。
「要東躲西藏就去別的地方,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
宴呈沉吟著:「其實除了避風頭,還有另外的原因。」
「什麼?」
「我失眠,挺長一段時間了。」他一本正經,「但昨晚睡得很好,因為在賀醫生身邊。」
「鬼話連篇。」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6
無論我怎麼趕,宴呈還是死皮賴臉地住了下來。
正常人面對冷言冷語都會有所退縮,但他不同,簡直是粘在鞋底的泡泡糖,纏人又頑強,難以甩掉。
不管我是正常時間下班還是忙到深夜,打開門都會一眼看到他。
「歡迎回家。」
宴呈雙眼亮晶晶地湊上前,像自己叼住牽引繩來迎接主人的大型犬。
家裡也打掃得幹幹淨淨,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說實話,感覺還不賴。
但後來被他撲倒、動彈不得時,我的心情差到極點。
7
半夜聽到客廳窸窸窣窣。
我揉著眼睛推開臥室門,見宴呈目光空洞,披著毯子坐在黑暗中,不禁大吃一驚。
「發什麼神經?」
「睡不著。」
「給你開的藥呢?」
「吃了,不管用。」宴呈驀地張開雙臂,「好冷。能抱抱我嗎?」
理智告訴我應該去拿手機錄下來宴呈這副蠢樣,以便日後嘲笑他,但我的腿不聽使喚。
總是無法無天的人展露脆弱的一面,還是非常震撼的。
宴呈的手在微微顫抖,嘴唇也失掉了新鮮潤澤的顏色,倒像是咬著兩瓣黯淡的夾竹桃,眼下的青黑如同泥潭,從我們見面那天起就在不斷擴展。
其實我都知道。
他的藥變得越來越沒有效果,換來換去結果也一樣。他在沙發上輾轉反側時,一牆之隔的臥室裡,我也徹夜難眠。
人類最長時間不睡覺的記錄是 264.4 小時。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死。
與其這麼在意,還不如……
在我動搖之際,宴呈悄悄靠近,用毯子把我和他裹在一起,又埋首在我肩頭,來回輕蹭:「我之前沒撒謊,抱著賀醫生才能睡著。」
好痒。
「別蹭了。」
突如其來的撒嬌讓我很別扭,揪住他的頭發,卻剛好露出額前的傷疤。
該死的。
如同被一記驚雷劈中,我無法再輕舉妄動。
「我會聽你的話的,我最近不是都有在好好表現嗎?」宴呈對我內心的震動一無所知,仍在自顧自地絮絮叨叨。
他眼中血絲遍布,像是小型紅色閃電的狂歡,刺痛倒映出的我。
「過來吧。」我轉過身,語氣惡狠狠,「要是敢亂動,就把你捆起來。」
我才沒有心軟。
隻是人命關天。
宴呈如蒙大赦,從身後抱起我,走向臥室:「賀醫生喜歡捆綁的話,我願意配合。」
……
顛倒黑白的狗東西。
8
宴呈摟著我倒向床,摁住我的頭,靠在他胸膛上。
「松開點,快窒息了。」
「嗯。」他答應著,卻沒有動。
聽見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緩,我停止掙扎。
真的秒睡啊?
我是什麼人形褪黑素嗎?
擔心吵醒他,我破罐子破摔,保持著別扭的ṱų₅姿勢。
耳畔傳來宴呈的心跳,還挺助眠。
緊繃的神經得到放松,我也閉上雙眼。
算了,隨他吧。
沒注意到宴呈唇角勾起,轉瞬便隱沒在夜色裡。
9
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
出乎意料,宴呈很老實。
隻是偶爾深夜醒來,發現他的胳膊和腿全纏在我身上,跟八爪魚似的。
怪不得喘不過氣。
為了報復,我藏起了家裡所有的糖,他早上就隻能和我一起喝加濃冰美式了。
看到那張臉被苦到皺起來,我心情愉快。
但又後知後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無語至極。
真是的。
難不成幼稚會傳染嗎?
和宴呈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會產生另一個問題:壓力很大,但是我完全找不到機會做手工。
哪怕是在浴室裡也不行,我試圖用水聲掩蓋,但時間稍微久點,他的鬼叫聲就會像防空警報,在門外催命地響。
「你是溺水了嗎,賀醫生?」
可惡!
白天上班,ŧůₚ回家後無時無刻不被他纏著。
從早到晚都找不到機會獨處,我快瘋了。
宴呈洗完澡裸著上半身晃來晃去,被我罵還委屈巴巴:「太暴躁對身體不好。」
我捏著眉心:「和你待在一起對精神不好。」
由於欲求不滿,我像個炮仗,一點就著。
開病歷單的時候,無意識用力,筆尖都快劃出火星子了。
搞得病人戰戰兢兢:「我的病變嚴重了嗎,賀醫生?」
「並沒有。放心吧,我們配合得很好。」
我露出練習過無數次的可靠笑容。
等病人道謝後離去,我倒進椅子裡,陷入自我唾棄。
專業點,賀準。
這樣下去不行。
10
今天夜裡,宴呈罕見地沒把我摟得那麼緊。
他看起來睡得很沉,我察覺到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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