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不情願地給我拍拍背,不贊同地看著我,卻也沒說什麼。
直到被我連搶了好幾杯之後,終於變了臉色,「看許劭傷心你也難受是吧,要舍命相陪?你那吃口辣椒都疼的爛胃不想要了!」
我有瞬間的怔忡,而後是洶湧而出的委屈,「……你還記得?」
「廢話,大半夜背你去過兩次醫院,我能不記得嗎?」
聞笙自虐般揪了揪頭發,仰頭靠在墻壁,修長的脖頸上喉結滑動,一下一下碾過我的心。
「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記得,但我恨自己記得,你明白嗎?」
「今天的事我早有預料,因為我看得出來,曾珂的心不真正在許劭身上。」
「愛情可以裝一時卻無法裝一世,就像曾經,我也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但你離開時也像她,半分猶豫都沒有。」
「明明是你錯了,你卻連一個回應都不肯給,隻是把我丟下了……畢業典禮那天,我等了很久……」
語聲逐漸減弱,聞笙似是睡著了,腦袋順著墻壁滑下,被我摟進了懷裡。
淚水奪眶而出,我滿腔的苦澀與思念,卻說不出一個字,隻能不斷地抱緊他。
旁邊的許劭還在哭嚎,引來了尋找他的家人,向我們致歉後就把他給架走了。
聞笙也醒過來,重重甩了甩頭,抓起外套準備離開。
我伸手拉住他,飲下的酒意全部反沖上來,讓我一顆心跳得飛快。
「我搶你酒不是為了陪許劭,是不想你多喝……主要是怕你酒……酒後亂性。」
聞笙沉默了幾秒,忽然湊近我,「現在你也喝了,那亂性的幾率是不是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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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分不清是誰先吻的誰。
等到反應過來時,我和聞笙已經相擁著倒在了床上。
他嘴唇急切地覆下來,在我頸側輾轉流連,滾燙的舌尖裹挾著熟悉的氣息,幾乎將我淹沒。
忽而就想到了我們的第一次親密,在我二十一歲當天,是我主動的。
聞笙有些意外,卻也由著我纏磨,還故意湊到我唇邊聞了聞,「這也沒喝酒啊,怎麼這麼大膽?」
「今天我生日!生日最大!」
「那你過生日,怎麼是我收禮物啊?」
時至今日我都還記得聞笙當時的眼神,有驚喜有滿足有珍重,似乎我真是他最貴重的禮物。
一瞬間讓我鼻酸,怔怔然落下淚來,在心中暗自發誓要對他好,再也不騙他。
聞笙慌亂地吻住我,小聲哄著讓我不要害怕,還破天荒地說了幾句甜言蜜語。
又在我質疑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時,用實際行動讓我感受到了他的堅定……
那夜的纏綿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但聞笙的體溫與力度卻像是烙印在我身上。
讓我不論走過多遠的歲月與旅途,都依舊隻屬於他一個人。
可惜的是,他早已不再屬於我。
那天之後不久,聞笙就意外發現了當初表白的真相,沉默地看了我很久,忽的嗤笑一聲。
「所以,那天是你給我的補償嗎,還是你打發我的方式?」
我本就深陷慌亂之中,又被他的說法傷到,一時怔忡忘了辯解,看上去更像是默認。
「你單方面為我們的故事創造了開頭、虛構了中間、定好了結尾,卻把我變成了一個工具人,一個拿到施舍後就該識相離場的乞討者……簡黎,你夠狠。」
聞笙斂起神色,變得冰冷而遙遠,「但我恐怕不能讓你輕易如願,因為這補償還遠遠不夠。」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要脫口而出,用一生來補償他。
但直到最後我離開也沒能說出口,就此成了未盡之言。
如今重新靠進聞笙的懷裡,那些念頭又如春草般復蘇,讓我不由地抱緊他後頸,抵死纏綿。
聞笙似是有些失控,將我按在懷裡翻來覆去,舌尖舔過我耳郭,發出模糊難辨的呼喚。
我湊近去聽,手掌滑過他胸口,驀地頓住。
那裡多出了一個從前沒有的紋身,是個花字「m」
,與他喚的字一樣都有鼻音……
電光火石間,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莫然。
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讓我整個人都冷透了,忍不住顫抖起來,連推開他都沒有力氣。
聞笙還在小聲呢喃,我卻恨不得將自己骨肉拆離,從這裡消失。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清醒的,故意讓我也體會一把被當做替身的痛苦來作為報復。
但他隻是眷戀地抱緊我,又讓我覺得他早就忘了我,心裡隻有他以為的懷中人。
夜變得格外漫長,我明明躺在聞笙身側,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等到天光亮起,我穿戴整齊,將那對袖扣放在枕頭邊,又再看了熟睡的聞笙一眼,才拉著行李出門。
南柯一夢,醒了就忘了吧。
返程的高鐵上,我接到了許劭的電話,「簡黎,我說你怎麼吃飽了就跑啊?」
「……我早上沒在酒店吃飯。」
「你就知道吃!我說的是聞笙,你把他睡了就完了?還留下那什麼袖扣,你當嫖資呢!他還非說你是給我的,我不要了你才給他……」
「等一下,他還說什麼了?」
「……還有呢?你別嚇我了,你倆的事能不能別帶我啊,我已經夠苦的了!」
我松了口氣,看來聞笙還沒氣到完全失去理智,雖然我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難道是沒等到我涕淚俱下地求他負責,還是遺憾沒能給我一頓羞辱就被我給溜了?
總不能是因為再次被我丟下,覺得又被我耍了吧……
我搖搖頭,「那禮物本來就是給他的,不關你的事,你別管了。」
許劭徹底暴走,「廢話,他氣得砸了半間屋子,都他媽是我賠錢!」
……
我一時語塞,對面已經換了人,聞笙啞著嗓子叫我,「簡黎,你是不是怕了?」
按說我該像往常一樣直接反駁,但這次不一樣,因為我知道阻隔自己的是什麼。
是聞笙的心裡和胸口都已經有了其他人的印記。
我不想變得更不體面。
「你就當我是怕了吧。聞笙,既然你已經重新開始,就別再回頭了。」
對面一時沒了聲息,半晌傳來一聲冷笑,「如果你怕了,昨晚就不該主動吻我,憑什麼你總是這麼隨心所欲……」
我手一抖,猛地掛斷電話,自動過濾掉後半句話,滿腦子都隻剩下……
竟然是我主動的嗎?那我可真是色膽包天啊!
一想到聞笙早上獨自醒來又懵又氣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笑,眼淚卻毫無徵兆地落下。
這下他應該更恨我了吧?
手機短促地震動了兩下,是許劭發來了微信。
「師妹,你最好別被他逮到——來自一個破財大冤種的忠告。」
我反復看了兩遍,覺得許劭的重點應該在後半部分,便果斷轉賬給他。
對方秒收,給我發來了一個哥倆好的表情包。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便接到了同事夢迪的電話,提醒我下午要和她一起去臨城採訪。
算了下到站時間,我決定不回家了,便讓她直接來車站接我一起出發。
夢迪是雜志社的金牌記者,邏輯強文筆好顏值還高,妥妥的白富美。
原本隻是風塵僕僕的我被她對比成了蓬頭垢面,隻好翻出一副大框的藍光眼鏡戴上。
以致於我看到採訪對象的時候,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錯戴成了老花鏡……
竟然是聞笙!
7
我在心裡驚叫了三分鐘,而後端著僵硬的笑臉,由著夢迪將我介紹給聞笙。
在她特意強調我曾在去年榮獲了攝影大獎時,聞笙終於緩慢地看了過來,「是嗎,那可真是出類拔萃。」
「當然了,您給了我們獨家專訪權,我們自然是要給您最好的人員配置。」
「非常感謝,希望不會有什麼刁鉆的問題。」
兩人客套了兩句,消除了些陌生感,便進入了正式的採訪環節。
我舉著相機沉默拍攝,心裡暗自懊惱之前沒有主動了解過受訪者的資料。
隻知道是一位計算機編程的新貴,帶領團隊在國際上獲了獎,目前正在獨立開發新的系統。
聞笙上大學時專業成績就名列前茅,除了天賦之外更多的還是努力,並且從不輕言放棄。
是我崇拜向往卻又成為不了的那種人。
我更習慣退縮、自省和逃避,從小到大唯一堅持下來的就隻有攝影和喜歡聞笙這兩件事。
如今也要放棄後一件了……
思緒紛亂間採訪已經結束,聞笙起身走到背景板前,由我拍攝封面要用的單人照。
明明和我經歷了同樣忙亂的上午,他卻絲毫不顯疲憊,無聲與我對視著,忽然側頭露出了左側脖頸。
一枚被草草遮掩的咬痕突兀地出現在鏡頭中,我驀地紅了臉,幾乎是狼狽地結束了拍攝。
收拾行李時聽到夢迪在邀請聞笙吃飯,以私人名義。
聞笙頓了頓,忽然問:「攝影師也一起來嗎?」
我悚然一驚,已然聽到夢迪訝異又果斷的回答,「來,必須來!」
「那好,我來安排。」
倆人又你來我往地客套了一番,夢迪更是無視我的抗拒,用力拽著我跟在聞笙身後。
「我難得動心一次,你必須幫我!」
我手臂微僵,訕笑道:「你怎麼也不問問,可能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話音剛落,一個靚麗的身影從門外跑進來,對著聞笙揮揮手。
正是莫然,看到我明顯一愣,「你不是婚禮上見過的那位姐姐嗎?這麼巧啊!」
說完又用手肘懟了下聞笙,瞇著眼笑,「難怪訂餐廳這種小事還特意叫我跑一趟,原來是為了解釋……嗚嗚嗚……」
沒說完的話被聞笙用手指封印在了捏緊的嘴唇裡。
饒是我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一步看向聞笙,「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莫然急急掙脫聞笙,搶先回答,「我是他的表妹兼助理,這次是跟著他去許劭哥哥的婚禮玩的,但他不讓我告訴你……」
「閉嘴!」
聞笙厲聲呵斥住莫然,面色鐵青,大步向外走去。
我追上前拉住他,思緒逐漸清晰,「聞笙,你一直在等我質問她的身份對嗎?」
「可惜你沒有,你隻是自私又自以為是地選擇了逃避,就像當年一樣。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去求證去表達,但你卻隻怕自己受傷,便再一次將我輕易丟棄!」
聞笙一點一點掰開我的手,連同他飲恨的一字一句,利刃般割在我心上。
原來當年的我是那樣殘忍,讓聞笙時隔多年依舊要用一個無奈的考驗去求一個結果。
一個我在意他且隻在意他的結果。
「可是……我,我怎麼有立場去問啊?」
「所有真心付出了愛意的人,至少都有權利去要一個結果。你不敢,不是因為你高貴,隻是因為你不愛罷了。」
聞笙抬眸看向我,怨恨或憤怒都沒有,隻剩下疲憊,「謝謝你了簡黎,在分開多年之後終於給了我回答,讓我可以找回自己哪怕早已支離破碎的自尊,也放過我自己。」
「不……不是的,聞笙,你……」
我下意識地搖頭,想要問他是不是愛我,又覺得問了隻會讓局面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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