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九歌打算主動去和哥哥認錯,順道商議如何對付帝寒光。伏羲、女娲等尊神已多年沒露過面,如今天界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青帝依然毫無動靜,羲九歌懷疑伏羲、女娲早已隕落,黃帝為了穩定人心,才壓著不公布消息。東方仙道向來不管天界的事,就算換人做天帝,恐怕東皇太一也毫不在意。
現在天界有能力阻止帝寒光的,隻剩下白帝少昊,和西方仙道之首昆侖。
羲九歌已經將首飾全部取下,她微微側臉,去取耳邊的日月珰。她打定主意,不必等天亮了,等她取下這副耳珰,換身衣服就去找哥哥。
然而,就在她剛解下一隻耳珰,正要放入妝奁的時候,卻忽然停下動作。
她沒有動,但鏡中人的眼神驟然犀利起來。重華殿中隱隱襲過一陣寒氣。
羲九歌捏緊了手中的耳珰,卻還是露出微笑,高貴、典雅,又不慌不忙地問:“我該如何稱呼您,玄帝,黃帝,還是赤帝?”
作者有話說:
按設定天界是神和仙,正常來說不能用“天界眾人”來形容,但遺憾的是作者是個凡人,所以請照顧作者的行文習慣,敘述的時候一律用“眾人”、“有人”這類詞語了哈。
第4章 花燭夜
殿中似乎響起一聲輕笑,一個銀色人影逐漸在鏡中顯形:“神女消息果然靈通。”
羲九歌沒有回頭,從鏡面中暗暗打量來人。
自從姬少虞和常雎“失蹤”,羲九歌就搬回昆侖,再沒有踏足過玄帝領域,由此陰差陽錯躲過了玄宮那場大清洗。這樣算算,她已經有十二年沒有見過他了。
沒想到再一見面,她已不再是玄帝太子妃,他卻成了新的玄帝。
羲九歌早就知道他容貌長得好,光羲九歌知道的,就有六七位神族小姐看不上魔族卻又實在喜歡他的臉,暗暗示好,被他用各種理由拒絕了。有的神族小姐因此惱羞成怒,有的引來了對方兄弟及追求者。總而言之,他過去在雍天宮遭受的苦難,一半是替常雎擋災,另一半是因為他的臉。
但仿佛今日,羲九歌才真正意識到他長得好。這可能是羲九歌第一次認真打量他,他劍眉星目,鼻梁高窄,嘴唇纖薄,是很薄情的長相,可是他皮膚冷白,有一種玉一般的光澤,霎間將這種薄情合理化了。
山巔的孤月,寒江的白雪,再冷淡無情都讓人覺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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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這張臉,簡直比昆侖最清心寡欲的金仙還要有仙氣,實在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魔族。
神、仙、魔地位天差地別,其實力量區別並不大,他們是以血統強行分類的。
盤古開天闢地後,經歷了漫長的演化,天地終於穩定下來,分天、地、人三界。神族和仙族生活在天上,稱天界;人族、妖族生活在九州大陸,稱人界;鬼族生活在地下,稱地界,也叫冥界。
鬼是由神、仙、人死後魂魄所化,在冥界短暫停留,由冥帝的安排後再入輪回投胎。而妖由動物修煉成人形,乃是逆天而行,所以死後沒有魂魄,肉身死亡便是永遠消亡。
三界中人界生靈最多,但天界最為富饒。天界神、仙共存,神是天生的,那些古老的神族相互聯姻,生出龐大的後裔分支;而仙是由凡人修煉而成,人的相貌、軀體都和神一樣,卻體弱而短壽。人要想長生,便要禁欲;要想逍遙,便要修煉。最後能飛升成仙的,基本都成了冰雕。
所以神縱情享樂,仙卻斷絕七情六欲。因為沒有欲望,所以看起來才能清瘦修長,仙氣飄飄;同樣沒有欲望,看似無欲無求的仙人動起真格來,可比神族危險多了。
神、仙的來歷截然不同,在天界也各有陣營。神大多歸屬五方天帝,分屬東、南、西、北、中天庭,尊卑生來注定。而仙皆是靠自己修煉飛升的,依據他們飛升時的道場,可以分為西方西王母道場,和東方東皇太一道場。總結起來,如今的天界便是五帝共治,神仙對立。
但世界上不是隻有神仙人妖鬼,除此之外,還有魔族。魔和神一樣,都是天生的,他們的力量來源於血脈,父母是神族,子女便是神族,父母是魔族,那孩子生下來就要忍受三界對魔族的惡意。
魔族也生活在人界,但遠離凡人王國,而是被關在九州之外的大陸碎片上。那個地方沒有日照,陰冷貧瘠,流放著世間所有的罪惡與汙垢,是三界所有人提到就避之不及的地方。世人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人界,故而都是直接將他們叫為魔界。
魔界雖然荒涼,但能在那種地方活下來的,各個都是怪物。神魔之間的仇恨可以追溯到上古,誰是誰非如今已無法定論,但神魔的衝突從未平息過。哪怕五帝聯手將魔族驅出九州,把他們關在九州大陸外的碎片上,限制一切靈力和資源,依然無法根除魔族。
天界、魔界摩擦多年,雙方終於達成短暫的和平,天界允諾不再發兵攻打魔界,但作為條件,魔界要送繼承人到天界為質。
這個人,就選定了常雎。帝寒光陪著常雎一起來天庭,他們兩個魔族,這才在天界住了一千年。
羲九歌想,要是五方天帝知道帝寒光是玄帝的私生子,恐怕無論如何不會允許帝寒光活著進入天界。
羲九歌覺得帝寒光這個人實在很有意思,血統一半神一半魔,氣質卻像仙人一樣無情無欲,如此割裂,卻又如此統一。
羲九歌往常見他,他都穿著寬袍廣袖,唇邊始終掛著淺笑,遇到任何人都主動讓路,不爭不搶,無害極了。而現在,他換上了修身勁裝,手臂、腰腹裹著銀色戰甲,背系白色披風,曾經那股溫潤感蕩然無存,而變得鋒利修長,銳氣逼人。
像一柄雪色的劍,看著冰清玉潔,但取人性命時,美麗的刀刃上連一絲血都不會掛。
羲九歌仔細打量他時,帝寒光也徐徐走近。他彎腰,手指撫上羲九歌的耳垂,像最熟稔的情人一樣拈住她的耳珰,輕柔取下。
帝寒光靠近時羲九歌的脊背繃緊了,但她轉念想到,西王母、九天玄女、眾多金仙此刻都坐鎮昆侖山,他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的寢殿內。既然如此,兩人距離遠與近,他對她刀劍相向還是替她拆卸耳飾,又有什麼區別呢?
羲九歌沒有躲,他身上還帶著戰場上的血腥味,這雙手可能不久前才擰斷了某位神族的脖子,而現在他卻俯身,近乎抵著她的脖頸,為她做一些夫妻閨房中才能做的事。
一半刻著日、一半雕成月的耳環被放在梳妝臺上,金勾觸碰玉質,發出細微的清響。他幫她取下耳珰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她身後,輕笑道:“我第一次見神女就覺得很熟悉。果然,神女沒有讓我失望。”
羲九歌挑挑眉,沒聽懂他的話。但在這種場合,適當敘敘舊總沒有壞處。羲九歌也笑著說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應當在玄宮吧。那日你們隨著議和隊伍抵達天界,黃帝精力不濟,由玄帝代為接待。我正好在玄宮,有幸見到了你和質女。”
羲九歌不是很想尊稱他為天帝,但又不敢輕舉妄動,便含含糊糊稱他為“你”。帝寒光仿佛完全不在意,她用你我相稱,他看起來反而更高興了。
但面前人是個瘋子,不能以常理推測,羲九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或許,這個瘋子生氣的方式,就是表現的很高興呢?
帝寒光挑起一縷羲九歌的長發,緩緩從掌心滑過,似嘆非嘆道:“難為神女還記得。神女隻往這裡瞥來一眼,我還以為,神女壓根沒有看到我呢。”
羲九歌沒料到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她隻是笑了笑,不作表態。
其實她立即就注意到帝寒光了,她朝魔界隊伍望去,就是在看帝寒光。
他長得,和她想象中的魔族不太一樣。
羲九歌道:“今日是我婚禮,我本該親自送去請帖,但如今我和玄宮關系微妙,實在不好往北天庭遞帖子,望海涵。”
“哪裡。”帝寒光握著她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緩慢把玩,“深夜造訪,是我失禮才對。”
“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夜深人靜,紅影重重,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現在本該是羲九歌的洞房夜。然而此刻卻是另一個完全無關的男子出現在她婚房,為她卸耳珰,梳頭發。兩人立場對立,地位懸殊,在今日之前一共隻說過三句話,但現在,他們卻能親切友好地客套,也屬實離奇。
綢緞一般的黑發從指尖繞過,帝寒光語氣溫和得體,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據說有太陽照射的地方,神女便不可戰勝。我久仰神女大名,隻好等太陽完全落山後再來了。”
羲九歌一直端正坐在梳妝鏡前,淺笑盈盈地和他說話,一如在天界最盛大的宴會上招待客人。但帝寒光說完這句後,羲九歌笑容微微收斂,她側身,抽回自己的頭發,抬眸看向帝寒光:“無稽之談而已。別人隨便傳傳就算了,玄帝陛下法力深不可測,怎麼會信這種話?夜深了,重華宮不方便留客,不知陛下今日來到底想做什麼?”
她對他的稱呼換成了玄帝。這是一個微含惡意的叫法,看帝寒光對自己父親、兄長的所作所為,顯然,他非常憎惡玄天庭,可是羲九歌偏偏這樣叫他。帝寒光的話明顯在暗諷,他能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逼到這麼近,卻還說羲九歌不可戰勝,這不是在諷刺她嗎?
他先露刀劍,羲九歌何必還藏著掖著。
帝寒光也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說:“神女誤會了。我是遠遠看到了西天的祥瑞之光,覺得美麗極了,實在忍不住,才想來昆侖近距離欣賞。”
還在虛情假意,羲九歌也陪著他作態道:“那陛下來的太晚了,婚禮已經結束。不如,我將樂隊叫進來,讓他們再為陛下奏一曲鳳凰歌?”
“那倒不必。”帝寒光看著她笑道,“最美麗的歌,我已經看到了。”
羲九歌眼神微冷,她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到帝寒光言語間的冒犯了。她突然失去了耐心,沒有興致再和他兜圈子,冷下臉說道:“玄帝陛下,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不妥。你到底來做什麼?”
帝寒光聞言失笑,他俯身,手掌撐在後方的梳妝臺上,氣息霎間逼近,像是將羲九歌圈在他的陰影下:“明淨神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我來做什麼?”
羲九歌的臉色微微變了。之前在雍天宮相見時,帝寒光一直表現的君子如玉、清冷無爭,不理會任何神女、仙女的示好。羲九歌先入為主,認為帝寒光對常雎一往情深,守身如玉,不會碰其他女人。所以他深夜出現在她寢殿,她想過他可能來殺她、劫持她、威脅她,唯獨沒想過他會做這種事。
羲九歌臉色還算沉著,手藏在長袖中,暗暗掐了一個傳訊訣。然而,沒有任何事發生,帝寒光像是知道她在做什麼,卻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含笑望著她,目光似是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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