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聽到搖頭笑了笑,了然道:“那道聲音是魔柱。魔柱以惡為食,人間怨恨嗔痴貪越重,它就越強大。它最擅長挑撥人心,你要小心,勿要被它鑽了空子。”
羲九歌聽到那個東西果然是魔柱,心中咯噔一聲,連忙追問:“哥哥,魔柱到底是什麼?”
少昊不緊不慢答道:“天地分陰陽,人心分善惡,魔柱便對應著陰、惡的那一面。它與陽相伴而生,會放大心底的陰暗面。當三界惡念太多,魔柱壯大,人心被魔柱煽動,便會自相殘殺。等戰爭帶走了足夠多的人命,世間生靈減少,惡意也隨之消減,魔柱抵不過陽氣,便會自然銷聲匿跡。”
羲九歌聽到大吃一驚:“竟然如此殘忍?這種東西太邪門了,該如何根除它?”
“無法根除。”少昊吹散熱氣,遺憾道,“它以惡為食,唯一能抗衡它的唯有自身德行。若一個人心志堅定、勤勞樸實,他就會抵住魔柱的誘惑,若遇上那些好逸惡勞、邪惡殘暴之輩,他們會聽從魔柱的蠱惑,去欺騙、掠奪、殺戮,放縱自己的私欲。隻要世上還有惡人,魔柱就無法根除。”
羲九歌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連哥哥都沒有辦法嗎?”
少昊低低笑了聲,道:“你這麼相信我,我深感榮幸,隻可惜為兄無德無能,連父帝十分之一的神通都沒有學到,我思考了兩萬年,依然沒想到破局之道。”
羲九歌聽到少昊的話不對,挑眉問:“破局?”
“沒錯。”少昊語氣中帶上悵惘,“九歌,你可知兩萬年前那場戰爭為何要叫滅世大戰?”
羲九歌瞪大眼睛,少昊對著她的眼神輕輕點頭,說:“沒錯。早在兩萬年前,三界的惡念就已經超過極限了,一部分神靈主張殺死多餘的凡人,讓三界重歸平衡,但另一部分神不同意,由此爆發滅世大戰。最後,是父帝祭出全部神通,封印了十萬八千道魔柱,這才強行平止幹戈,讓三界重歸平靜。這偷來的太平,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羲九歌不由吸了口涼氣:“照這樣說,魔柱一旦掙脫封印,三界必亂?”
少昊點頭:“是這個道理。”
羲九歌皺著眉垂眸,臉上一片凝重。魔柱挑撥人心的功力她親身體驗過,她生來沒有感情,都在魔柱的挑唆下對親近之人生出猜疑,如果換成其他貪心重、欲念重的人,有多少人能忍得住呢?
到時候,所有人都放縱自己惡的一面,禮崩樂壞,相互猜忌,第二次滅世大戰恐怕很快就會爆發。
思及此,羲九歌唯有慶幸:“幸好,帝俊尊神留下了封印,能暫時阻擋這些東西。”
少昊抿了口茶水,慢悠悠說道:“父帝的封印並不是無敵的,如今兩萬年過去,凡人不斷繁衍,天界神族也越來越龐大,這些人生出的妄念不斷滋養著魔柱,魔柱日漸強大,父帝的封印卻隨著時間一天天減弱。你所說的溯月曇,多半就是魔族繞過封印,拋到外界的魔種。你們被溯月曇拉入幻境,想來是魔柱趁機蠱惑你們,想誘人打開封印,重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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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九歌聽到長長松了口氣:“幸好我們將所有溯月曇都毀掉了。”
少昊慢慢搖頭:“沒有溯月曇,它也可以幻化出其他東西,外相並不重要,父帝留下的封印才是唯一能遏制魔柱的東西。你們沒有放出魔柱吧?”
羲九歌很確定地搖頭:“沒有,我沒有相信魔柱的蠱惑,及時從幻境中掙脫。我們醒來後,立刻毀掉了所有溯月曇,將其他人從幻境中救醒了。”
少昊手指託著茶盞,眉梢輕輕一動:“我們?”
羲九歌毫無避諱,如實說道:“我並不是第一個蘇醒的,最先醒的人是黎寒光。”
少昊聽到這個姓氏,意味不明挑了挑眉:“姓黎?”
羲九歌頷首,少昊低頭將最後一口茶水喝完,放下茶盞,悠悠道:“姓黎,第一個掙脫幻境,還和你很熟。看來,改日我得見見這位小友了。”
“哥哥你應當知道他,他是魔界送來的質子。”羲九歌說完,認真糾正,“我和他不熟。”
少昊隻是淡淡一笑,神情意味深長:“但能讓你記住名字,已經很難得了。這位魔族年輕人不簡單啊。”
兄長見到了,魔柱的事情也問完了,羲九歌今日來意已經達成,該尋找機會告退了。但告辭前,羲九歌卻頓了一下。
少昊看出來了,問:“怎麼了,你似乎還有其他話。”
羲九歌知道這件事遲早都要面對,黎寒光說得對,裂痕隻會越拖越大,不如快刀斬亂麻。羲九歌橫下心,問:“哥哥,你剛剛說魔柱無解,但是瑤池水可以淨化心魔,清洗記憶,若用瑤池水,可以對抗魔柱嗎?”
少昊聽後,抬手從容拉平衣袖:“瑤池隻對修仙有用,凡人沒有靈氣滋養,體內有大量雜質,進入瑤池後洗經伐髓,他們心中的雜質隨著五谷一起被排出體外,這才看起來像是洗盡塵緣,六根清淨。但是對於神來說,自身神軀已經是天然純靈體,瑤池水不過是效果好一點的靈泉。類似不死藥,凡人吃了不死藥能益壽延年,但神族吃不死藥,不過是吞了顆補品。不過,若是器靈被魔氣感染,放入瑤池倒能洗淨器靈的記憶和魔氣。”
羲九歌故意將引子埋在問題中,她聽到白帝說瑤池水對神族無用,心中驟然一松,懸了多天的心終於能放回實處。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疑惑道:“也就是說,瑤池水隻對凡人、仙人、物件有用?”
“可以這麼理解。怎麼,你有心魔了?”
“沒有。”羲九歌矢口否決,隨即心裡湧上慚愧。她明明知道幻境中的聲音是魔物,竟然還是信了它的挑唆,懷疑自己的兄長和西王母,實在太不該了。
羲九歌心結了結,她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說:“哥哥,雍天宮馬上就要歲考,我得回去準備了。等歲考結束,我去西天宮給哥哥請安。”
少昊嘆氣:“在你心裡,修煉永遠比兄長重要。算了,既然你安然無恙,我也不耽誤你備考了。聽說黃帝有意考較後輩,這次給你們安排的秘境有些兇險,這是兩樣護身法寶,你先收好。考試成績不重要,你平平安安回來才最重要,明白嗎?”
羲九歌看到少昊又給她法寶,推辭道:“哥,我已經有許多法器了,不必再麻煩了。”
“給妹妹準備法寶,怎麼能叫麻煩?”少昊說,“行了,知道你著急回去,快去吧,我再留你就要成惡人了。”
羲九歌拗不過少昊,隻能收下法寶,坐雲車回雍天宮。她拔除了心裡的懷疑,終於能沉心備考。沒過多久,歲考到了。
出發前一天,羲九歌屏退宮娥,獨自來到重華殿後的樹林,悠悠吹響笛子。樂聲隨著月光流淌,沒過多久,一隻靈鳥拍打著翅膀,溫順地停到羲九歌肩膀。
羲九歌收起笛子,剛剛抬手,鳥就親昵地跳到她手上。這隻鳥羽毛五彩斑斓,卻長著兩顆頭,一開口竟然能口吐人言,而且兩顆頭發出的聲音都不相同。
這是命命鳥,兩鳥共用一身,卻有兩顆心。命命鳥是某位神族培育出來的愛寵,有稀薄的神族血脈,故會說人話,但血統並不高,沒什麼戰鬥天賦,基本隻能哄女眷開心。
白帝擅長馭鳥,西王母也能引來百鳥朝鳳,所以羲九歌亦是馭鳥高手,天生得鳥類親近。命命鳥一體兩心,非常適合羲九歌做實驗,她用笛子引來一隻命命鳥,已研究了很久。
她單獨給命命鳥一顆頭喂瑤池水,然後讓兩顆頭說話,判斷它們是否失去了記憶。前幾次命命鳥反應如常,並沒有失憶的樣子,今夜,是她最後一次試驗。
羲九歌將所有瑤池水都倒出來,將命命鳥整個泡入。她等了半夜,然後將命命鳥取出,逗兩顆頭說話。
它們巧舌如簧,活潑好動,她問起之前和它們說過的話,它們也能對答如流,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清洗了感情和記憶的樣子。
羲九歌徹底放下心。瑤池水連血統微薄的命命鳥都控制不了,怎麼可能操控她?她根本沒有去過魔界,所謂神識外遊也是魔柱編出來騙她的。
一派謊言,她竟然惦記了這麼久,暗暗試探白帝不止,回來還自己做試驗,實在是太蠢了。羲九歌將命命鳥放回山林,安心回到寢殿,抓緊時間休息。
明日就要啟程去方壺勝境了,她已經浪費了半夜,接下來得養精蓄銳,準備接下來的歷練了。羲九歌心中再無雜念,很快安睡過去。
第25章 進秘境
夜空,星河璀璨,蒼茫盛大。一艘巨型雲船外面罩著靈光,飛快從夜幕中劃過。
一襲瘦削的背影站在船頭,他單手扶著圍欄,默然望著前方星空。一陣腳步聲漸漸靠近,隨即,質感清清冷冷,像金石一樣的聲音響起:“姜太子?”
姜榆罔回頭,看到是黎寒光,神色微微放松:“是你。”
黎寒光走到圍欄邊,和姜榆罔並肩站著,問:“姜太子,我剛剛看到金天王子、玄帝太子、西陵小姐等人聚在一起,應當是要商議明日任務。我還以為你也在,你竟然沒去嗎?”
姜榆罔聽到臉色微變,他抿住唇,問:“西陵桑他們兄妹也去了?”
“是啊。”黎寒光像是口不過心,無意說道,“西陵小姐和金天王子形影不離,有金天王子的地方,西陵小姐肯定在場。我路過時隱約聽到,金天王子要和西陵家一起走,他保護西陵小姐,西陵公子保護商金郡主,彼此都有照應。”
姜榆罔沉默,黎寒光完全沒注意姜榆罔的神情,嘆道:“他們到底是自家人,論起信任是外人比不了的,都可以相互交底法寶和功法。看來這次,第一不是玄帝太子便是金天王子了。”
姜榆罔問:“我看你法力不比姬少虞弱,你都不想爭一爭嗎?”
“這有什麼可爭的。”黎寒光輕笑著搖搖頭,高空風大,衣擺被掀得獵獵作響,連他的聲音也變得縹緲起來,“我上次僥幸和玄太子打成平手,但試煉和打鬥不一樣,法寶、消息、錢財這些才是決定性的。反正這次我們要做同一個任務,隻要一個人找到,其他人都能跟著過關。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明日還是聽從金天王子安排吧。金天王子看起來胸有成竹,應當能輕松完成任務。能碰到金天王子這樣的隊友,說起來還是我們佔便宜了”
姜榆罔極輕地嗤了一聲,說:“他一年大半時間都不在雍天宮,平時測試總是墊底,但每次到歲考,他就突然無師自通,次次都能拿到高分。跟他同行,他自己能拿高分,其他人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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