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光側臉靠在羲九歌肩上,低低應了一聲。黎寒光合著眼睛靠了一會,說:“昨夜我昏迷不醒,命門大開,我以為你會趁機殺我。”
羲九歌一想,對哦,忘了這一茬。曾經黎寒光暗暗做小動作,害得她經脈受寒,差點阻礙修行。羲九歌冷冷道:“誰說沒有,我已經在你經脈中放了東西,以後你一旦為非作歹,我就能殺了你。”
黎寒光閉著眼睛,輕輕笑了:“好,我不死,等你來殺我。”
太陽越升越高,陽光穿過樹叢,在地上照映出斑駁樹影。鳥鳴聲從四周傳來,嘰嘰喳喳,清脆悅耳,一切都是生機勃勃、昂然向上的模樣。
羲九歌停頓了很久,緩緩開口:“昨夜,我在你經脈中發現一條蟲子。”
黎寒光應了一聲:“很惡心吧。”
他自己都覺得惡心。每看到那條蟲子,就仿佛能看到他寄人籬下、曲意逢迎的一千年。
“你突然吐血,就是因為它嗎?”
“算是吧。”
“為什麼?”羲九歌問,“為了練功?”
羲九歌雖然沒有接觸,但聽說過有些功法為了快速進階,會在體內種毒蟲等物。黎寒光實力突飛猛進,也是因為練了邪功嗎?
他沉默很久,羲九歌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羲九歌抬起手,正要推黎寒光起來,突兀地聽到耳邊氣音:“不是,這是蝕心蠱。”
第36章 屠龍者
羲九歌對蠱蟲的了解僅限於知道它們是蟲子,她不明所以問:“什麼叫蝕心蠱?”
“一種子母蠱,母蠱宿主所遭受的傷害,會全部轉移到子蠱上。”
羲九歌聽後怔住,片刻後,問:“你身上這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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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子蠱。”黎寒光說完,覺得這麼不堪的事情都被她知道了,不賣個慘說不過去,遂順勢說道,“而且種蠱之人知道我皮糙肉厚,平生最大的優點就是耐疼耐打,所以他種給我的這隻蠱蟲是特制的,母蠱上的傷害,會以百倍轉移給我。這樣,就不用擔心我鑽空子了。”
羲九歌萬萬沒料到竟然是這麼回事,她沉默許久,問:“另一隻蠱蟲在誰身上?”
“你不是猜到了嗎?”黎寒光額頭抵在羲九歌頸窩,低不可聞說,“是常雎。”
羲九歌心中猜測落實,像是在平地上行走卻一腳踩空,都生出一種荒唐感。
所以,黎寒光前世不遺餘力護著常雎,屢次以身替常雎擋劫,並非因為愛,而是因為蠱蟲?
羲九歌問:“她知道嗎?”
黎寒光低聲喃喃:“她不知道。”
直到前世黎寒光解開蝕心蠱,常雎都不知道。最開始是他怕橫生枝節,沒讓常雎知道,後來是他已解除子蠱,沒必要告訴別人了。
羲九歌認知受到極大衝擊,不由問:“她竟然不知道,那是誰給你們下蠱?”
“她的父親。”
羲九歌不期然想到她在溯月曇幻境中看到的景象,一時無法再問下去。羲九歌停頓了許久,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
羲九歌想問,那你喜歡她嗎?如果喜歡,為什麼任她和姬少虞私奔。如果不喜歡,那天晚上出現在羲九歌婚房,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羲九歌當時和雍天宮的人一樣,都覺得黎寒光深愛常雎不可自拔,所以理所應當認為黎寒光跑來鬧婚,並膽大包天說要娶她,是故意賭氣激常雎。如果她的假設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黎寒光並不愛常雎,那他說那些話,是為了什麼呢?
是對她有好感,還是想借著娶她爭取西王母、白帝的支持,助他奪得帝位?他現在對她透露這些,是想撇清和常雎的關系,還是想博取她的同情?
他在畫中表現出的對她的不同,到底是真心還是演戲呢?這可是一個能靠心機,騙了玄帝和黃帝一千年的人啊。
羲九歌突然有些生氣,然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氣她不識感情無法辨別真情假意,還是氣他在騙她那個可能。
黎寒光等了很久,不見她問話,反而聽到她的呼吸沉重起來。黎寒光挑挑眉,自己坐起來,似笑非笑看向羲九歌:“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不問了?”
羲九歌沉著臉,冷淡道:“突然不想問了。”
“好。”黎寒光道,“你不想問,那我來問你。你覺得你喜歡姬少虞嗎?”
“關你什麼事?”
“如果你喜歡他,絕不會看著他和另一個女子越走越近而無動於衷。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和他訂婚?”
黎寒光緊緊盯著她,眼神如有實質,步步緊逼,侵略感十足。羲九歌從來不怕和人對視,但這一次,她破天荒率先移開視線,說:“因為合適。我和他成婚,對所有人都好。”
她和姬少虞成婚,能有效緩解神和仙、華族和東夷族的矛盾,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事情。她想,所有人都期待的事情,應當便是件好事吧。
所以她同意了婚約。
黎寒光一動不動盯著她,問:“那你呢?”
那她呢?她期待嗎,願意嗎?
羲九歌覺得茫然,第一次對她和姬少虞的婚約產生疑問。她以為她和姬少虞青梅竹馬,相敬如賓,堪稱最模範的未婚夫妻,實際上一個沒有感情,一個在為了家族忍耐。
青梅竹馬的佳話之下,不過是赤條條的利用。後來姬少虞帶著常雎私奔,其實才是真正情之所至、一往而深,是嗎?
或許常雎說得對,她才是多餘的人。她以幫姬少虞報仇為由逼他和她完婚,與棒打鴛鴦何異?
黎寒光見羲九歌長久沉默,以為自己操之過急了,又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現在,我可把我最致命的弱點告訴你了。你殺了常雎,同樣就能殺死我,一舉兩得。”
羲九歌看著旁邊光影,輕飄飄道:“我又不是打不過你,要殺就直接殺你,殺常雎做什麼?”
黎寒光笑了聲,道:“你這麼看得起我,我深感榮幸。但她和姬少虞走得很近,你就不怕姬少虞被她搶走嗎?”
羲九歌隻是搖搖頭,淡淡道:“這是我和姬少虞的事情,如果姬少虞變心,不是常雎也會有其他女人,我殺她們不是本末倒置嗎?”
她說的太平靜了,都讓黎寒光覺得他借著玩笑話試探她,實在陰暗卑劣。
蝕心蠱是黎寒光目前最大的威脅,他本來不應該透露給任何人,可是她問了,他不想騙她,便坦白直言。
黎寒光說蝕心蠱時,便已經做好羲九歌會殺死常雎、一箭雙雕的準備。畢竟常雎前世和姬少虞私奔,在她婚禮當天給她帶來那麼大難堪,如今羲九歌強、常雎弱,哪個女人會放過將情敵踩進泥裡的機會?
可是穿越這麼久,羲九歌殺了黎寒光好幾次,對常雎卻從未出手。黎寒光又將蝕心蠱的存在告訴她,他像是有病一樣,明明愛她光輝明亮,卻又總是忍不住試探她,仿佛想找到她不那麼光輝的一面,這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奪走她,不必害怕他的喜歡會玷汙她,甚至毀了她。
為此他屢次用性命做賭注,如果她棄他而去,他就能找到借口。可是她每一次都回來了,他每一次豪賭,都在證明她多麼光明,而他多麼卑劣。
黎寒光低嘆一聲,道:“你怎麼這麼……”
羲九歌挑眉:“這麼蠢嗎?”
黎寒光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她怎麼能這樣坦蕩,他越來越沉溺她,而他,好像越來越不配走到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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