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5-01-16 17:35:193344

  黎寒光沒在意身上的湿衣服,低而快說:“他已經死了。我沒用法術,基本沒留下痕跡,但為防萬一,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接下來不要有任何交集。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就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來。”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順利。這個陰陽五行陣是羲九歌前世試驗出來的,現在的她還沒有得到,不必擔心陣法會暴露她。黎寒光也盡量減小創口,隱去所有個人痕跡。


  這個湖人跡罕至,燭鼓的真身沉在下面,估計許久都不會被人發現。全天界都知道燭鼓唯我獨尊、任性妄為,他消失十天半個月沒人覺得奇怪。等眾人發現不對時,恐怕已好幾個月過去了,那時萬神大典已散,眾神族各自回家,燭龍就算想查也來不及。


  這十五年內他們把所有細節推敲了無數遍,一切都已精心準備好。羲九歌和黎寒光各自有時間線,等一會出去找人作證,更足以以假亂真。


  羲九歌點點頭,她掃到黎寒光的衣領歪了,提醒道:“你的衣服。”


  黎寒光低頭:“怎麼了?”


  羲九歌怕被人撞見,沒時間和他細說,直接上手幫他拉好,順手將他的外衫用神火烘幹:“你這樣衣衫不整地出去,不被懷疑才怪。接下來見機行事,你自己小心。”


  黎寒光感覺到她的法力籠罩住他全身,距離他的皮膚隻隔一層中衣。黎寒光頓了頓,嘆道:“神女……”


  “什麼?”


  黎寒光卡住,最後搖搖頭道:“沒事。”


  每個人修煉方式不同,法力也如氣味一樣,各有各的標識。羲九歌用法力貼在黎寒光身上,對黎寒光來說,無異於被她快速摸了一遍。


  羲九歌不懂情愛,想到什麼做什麼,有些時候都讓黎寒光覺得是他太保守了。比如上次的“療傷”,這次的烘衣服。


  黎寒光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放棄抵抗,任由她拉扯衣領,在他的腰上滑來滑去。羲九歌不明白黎寒光又怎麼了,她懶得追問,專心調整黎寒光的衣服。


  他在水下和燭鼓打鬥,雖然沒有留下傷痕,但衣服不免亂了。她將他的衣領拉正,解開腰帶,重新束好,一一掛好玉佩和绶帶,這才滿意說:“好了。”


  她抬頭,發現黎寒光臉色雪白,一雙湛黑的眸子定定望著她,意味不明。他這樣子,像是良家婦女遇到了惡霸,被佔了便宜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一樣。


  羲九歌覺得她這種聯想實在荒謬極了,她詫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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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寒光手指按住自己衣領,靜靜搖頭:“沒什麼。”


  羲九歌怪異地瞥了他兩眼,說:“那我先走了?”


  “好。”


  黎寒光安靜點頭,目送她離去。他這樣做既視感更強烈了,像一個被佔了便宜委曲求全,還得不到名分的良家。


  羲九歌被這種奇怪的聯想搞得渾身不對勁,她朝後看了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羲九歌按照計劃回自己的宮殿,路上看到一群公子小姐在不遠處聚會,柯凡也在其中。她心念微動,換了條路,裝作剛從寢宮出來的樣子,在路上慢慢散步。


  羲九歌正需要人證,何況她這段時間忙於修煉,已有好幾年沒去看過柯凡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問一問。


  果然,那群人見到羲九歌,連忙給她見禮:“參見明淨神女。”


  各世家家主要在萬神大典交際,這些小輩同樣不能輕松。許多合作、聯姻都是在萬神大典上促成的,交朋友已不再是個人行為,而是這群少年少女的任務。這段時間各種名頭的宴會、論道會不斷,世家公子小姐們想方設法多認識人,但他們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羲九歌。


  羲九歌逃課的事還沒有傳開,在其他人眼中,羲九歌依然是那個事事完美的明淨神女。眾人驟然見了傳說中的人物都有些拘束,一個少年誠惶誠恐地問:“我們是不是吵到神女了?”


  他們怎麼會知道,羲九歌剛剛殺了人,這是來找人做不在場證明了呢?羲九歌微笑道:“沒有。我修煉結束,隨便出來走走,正好看到你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不熟悉羲九歌的少年少女都有些意外,久聞羲九歌大名,他們本能以為羲九歌高不可攀、目下無塵。沒想到她真人比傳聞還要漂亮,性格也十分親切。


  在場少年們受到鼓舞,膽子不由大了起來:“我們在這裡遊園賞湖。如果神女不嫌,不妨入內一坐。”


  羲九歌微微頷首:“有勞了。”


  羲九歌來後,宴會上的氣氛明顯緊張起來,剛才談笑風生的公子小姐們都很拘束,圍在羲九歌身邊,不敢說話也不敢散開。羲九歌隻是想找些人證,並不欲多耽誤功夫,她說道:“我隨便走走就好,你們不必管我。”


  有羲九歌發話,眾人這才陸陸續續散開。剛才在人群中一直沒機會,等人群散開後,柯凡才和蓐收家的公子小姐一起上前,給羲九歌行禮:“神女。”


  血統越高的神族壽命就越漫長,而血統駁雜的神族,各方面都更接近凡人。十五年過去,羲九歌容貌一如往昔,而柯凡已經從一個嬰兒長成少女。她和羲九歌站在一起,已經看不出來誰的年紀更大了。


  柯凡是在畫中出生的,哪怕柯屹為她換了血,她依然先天不足,自小體弱多病,修煉比普通神族小孩還要吃力。要不是羲九歌喂了她好幾顆不死藥,恐怕她都未必活得到現在。


  羲九歌看到柯凡的臉色,問:“這段時間你身體怎麼樣了?”


  柯凡搖搖頭,笑著道:“還是老樣子罷了。”


  她身體病弱,從小不能大跑大跳,連過於激烈的情緒都不能有,小小年紀就是一副古井無波、心如止水的樣子。羲九歌又問了她修煉進度,心中對她的壽命很憂慮,但還是要做出一副樂觀樣子,說:“比上次強多了。你修煉上有什麼問題,盡管來尋我。”


  柯凡應是,但心裡知道,她哪有問題能問羲九歌呢?三年不見,羲九歌的威壓顯而易見又強了,高深到柯凡都看不出來她有多強。而柯凡寄人籬下,這些年浪費了不知多少靈藥,卻連最基礎的入門法術都做不好。


  柯凡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蓐家的千金,也知道自己血統低賤,要不是父親對羲九歌有恩,根本不配生長在鍾鳴鼎食的蓐家。


  多病和寄居很早就讓柯凡成熟起來,她知道養父母對她雖然好,但這種好裡存著利用和展示。出門赴宴時所有小姐對她都很客氣,仿佛一點都不歧視柯凡的血統,但柯凡知道,她們這樣做,隻是在討好她背後的羲九歌罷了。


  唯一沒有目的對她好的,隻有羲九歌。黎寒光或許能算半個,但她長在白帝屬神之家,又是個女子,黎寒光為了避嫌,很少單獨聯絡她,每次見面必然有羲九歌陪同。


  柯凡更覺得,黎寒光是為了和羲九歌相處,而不是為了見她。


  柯凡知道自己和這些人有著雲泥之別,但生不出任何攀比之心。她是一隻誤入雄鷹巢穴的雨燕,生來屬於平凡,沒什麼可強求的。她靜靜等著自己生命終結,隻要死前還能看到他們在青雲上矯健飛翔,就已足矣。


  蓐收家族的小輩已經習慣羲九歌找柯凡說話,他們也知道羲九歌不喜歡交際,遂識趣地不去打擾。但是今日,羲九歌和柯凡說完之後,蓐收的第二子蓐钺主動上前,拱手道:“明淨神女,晚輩有事稟告,可否借一步說話?”


  柯凡聽到蓐钺的話,素來平淡的表情動了動,臉上似有急切。羲九歌和蓐收還算說過幾句話,但對他的兒子完全不熟。蓐钺這樣說,應當不會無的放矢,羲九歌答應了他的請求,說道:“好。”


  柯凡眼睜睜看著羲九歌和蓐钺朝另一邊走去,幹著急卻無計可施。羲九歌順著湖岸走遠,等離開其他人的聽力範疇後,羲九歌問:“你想說什麼?”


  蓐钺卻忽然正容,對著羲九歌長長行禮:“貿然打擾神女,是晚輩失禮。但晚輩有一事,必須稟明神女。”


  羲九歌越發好奇了,問:“何事?”


  “晚輩心悅柯凡,不敢自專。望神女給晚輩一個機會,允許我與她餘生相伴。”


  羲九歌著實沒料到他竟然說這種事,怔了一下,道:“這種事你應該問她。”


  蓐钺苦笑:“她說她隻是個普通神族之女,血統低微,壽命短暫,如果和我在一起,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蓐家對她很好,她不想讓養父母為難,所以不願意接受我。”


  羲九歌覺得柯凡的擔心很有道理,說:“那就算了吧。”


  蓐钺卻梗著脖子,拱手道:“可是,我心悅她,無關身份和家世。我的父母都很和善,堂叔堂嬸也是開明的人,我願意和父母澄明實情,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一直抗爭到他們同意為止。”


  羲九歌被繞糊塗了,問:“既然你已經有決斷,那來找我做什麼?”


  蓐钺發現明淨神女的邏輯過於簡單直接,他不把話說明白,明淨神女就不接他的言外之意。蓐钺隻能說道:“她父母雙亡,神女算是她唯一的長輩。事關婚姻大事,我想稟明神女,徵求神女同意。”


  羲九歌實在不懂一對男女願意就在一起,不願意就不在一起,為什麼要圈圈繞繞搞這麼麻煩。她說:“這是她自己的事,你和她商談就好,我沒有意見。”


  蓐钺微微松了口氣,說:“多謝神女認可。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明明感覺到她對我並非無情,卻總是因為一些外在原因拒絕我。她隻聽神女的話,能不能請神女替我勸勸她?”


  等蓐钺走後,柯凡慢慢走到羲九歌身邊,嘆氣說:“他是不是和您說那些事了?真是對不住,拿這種小事來打擾您,讓神女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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