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面對裡三層外三層的追兵,黎寒光的頭腦依然很冷靜,有條不紊說:“聽後土將軍的描述,這似乎是某種咒符。天界隻有我和常雎來自魔界不假,但如果有人拿到常家的咒符,也可以發出魔界法術。常雎,這段時間你有沒有遺失咒符,或者有人來請你畫符?”
任何人都不能帶攻擊性法寶進萬神大典,連符箓也不行。但符箓是可以現場畫的,隻要有筆和朱砂就足矣。黎寒光沒有畫過任何咒符,那隻能是從常雎這裡流出去的。
黎寒光說完,所有人一起看向常雎。姬少虞像是感覺不到大殿裡緊張的氛圍,他走到後土身邊,點頭致意:“後土將軍。”
後土看到姬少虞帶來了羲九歌,心中很是不滿。燭鼓之死非同小可,命案還發生在中天界的地盤上,很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黃帝本來想私下了結此事,但羲九歌來了,以後白帝少不得也要參與進來。
黃帝不會對自己的曾孫怎麼樣,但免不了責備後土辦事不力。後土心裡不高興,但對方是小主子,後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心追問常雎:“質女,這段時間你可曾給過什麼人咒符?”
常雎原本慌慌張張替黎寒光說話,但真的輪到常雎作證時,她愣了下,一下子卡住了。常雎抬眸掃了眼站在後土側方的姬少虞,本能看向黎寒光。
她嘴唇翕動,嗓子像被團棉花堵住,幹澀得說不出話來:“我……我……”
常雎什麼都沒說,但黎寒光剎那間懂了。他就說,他運氣怎麼會如此差,別人栽贓正好栽到他身上。原來如此。
常雎許久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後土等得不耐煩,皺眉斥道:“到底有沒有?”
常雎從未覺得抉擇是如此艱難,她將嘴唇咬的快要出血,最後,還是低頭,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黎寒光在旁邊輕輕笑了一聲。
後土自動將這句話理解為否認。常雎不記得給過別人符咒,那天界除了黎寒光,還有誰能留下那樣的傷口?後土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被一個魔族牽著走,不由大怒:“你果然在狡辯!這回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黎寒光抬眸,看到姬少虞穿著華貴莊重的玄色太子服飾,得體地站在前方。兩人視線對視,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靜,下面卻壓抑著欲置對方於死地的恨。
黎寒光覺得這世上的事實在可笑,他微微笑了出來,說:“既然已經定罪,何必惺惺作態,我無話可說。”
羲九歌實在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不湊巧,後土歪打正著,竟真的撞到了真兇。她試圖為黎寒光爭取:“僅憑法術痕跡並不能確定是他。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來自魔界,他在屍體上留下魔界功法,豈不是自爆身份?他不可能這麼蠢,或許是什麼人偽造痕跡,故意栽贓給他……”
羲九歌話沒說完,外面由遠及近,飛快傳來燭龍暴怒的聲音:“豎子敢殺我兒!我這就讓你給我兒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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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九歌意識到燭龍竟然追來了,心中大驚,忙抬高聲音解釋:“這裡面或許有誤會……”
她話沒說完,一股巨浪從外面襲來,將整座宮殿掀翻。有後土、姬少虞兩層結界保護,羲九歌隻是後退了幾步,沒有摔倒。她剛剛站穩,趕緊去看黎寒光。
他們隻是被燭龍法力餘波掃到就已是如此,黎寒光在燭龍攻擊中心,豈能留下命來?飛揚的灰塵慢慢落下,露出一片狼藉,黎寒光站在廢墟中心,手心的冰藍色護罩布滿裂紋,但硬生生抵住了燭龍的法術。燭龍的法力消散,黎寒光的靈氣罩終於不堪其負碎裂,他也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黎寒光竟然能赤手空拳接下燭龍的攻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包括燭龍自己。燭龍是現在三界最古老的神,他連白帝、伏羲這些人都不放在眼裡,別說一個小小魔族質子。他浮在宮殿上空,居高臨下看著下方狼藉。他看到那個卑賤的蝼蟻竟還活著,意外了一剎那,但也隻是一剎那。燭龍蓄起更強的一擊,這一次他用上了六成力,勢必要將這個蝼蟻碾成碎泥。
燭龍猛地朝下方揮出一掌,周圍圍觀的神族慌忙避讓。姬少虞和羲九歌一個比一個尊貴,後土不敢讓他們在自己身邊出事,忙說:“太子,明淨神女,這裡危險,快走!”
所有人理所應當散開,沒有任何人想過黎寒光。燭龍一路暢通無阻衝到這裡,顯然,黃帝、玄帝等人都已默認讓黎寒光頂罪。
黎寒光是一個魔族,在天界無人撐腰,在魔界無家族護持,殺了他不會牽連五帝,也不會影響議和局面。如果他死了能讓燭龍消氣,無疑對所有人都好。
無論真相到底是什麼樣,最好的人選都是他。何況線索這麼明顯,他們也不會冤枉了黎寒光。
後土護著姬少虞離開,姬少虞下意識去拉羲九歌:“九歌,小心。”
他的手明明已經碰到羲九歌的衣袖,卻像流水一樣從指縫滑過。仿佛山洞那一幕重演,羲九歌逆著所有人,義無反顧奔向那個魔族。
“且慢!”
燭龍的攻擊已至,熾烈的太陽神火轟得燃起,四周陽光扭曲變形,朝一個地方湧去。
柯凡聽到傳信,急忙趕到現場,正好看到這一幕奇觀。宮牆已經被燭龍轟成碎片,眾人東倒西歪,狼狽四散,偌大的空地上隻有兩個人。燭龍的法術化成一條黑色的龍,呼嘯著朝下方衝去,龍一路摧枯拉朽,逼近地面時,被兩道法術波抵住。
這兩道法術一道冰藍一道紅金,一道至寒至陰一道至陽至剛,截然相反的屬性卻並肩出現在一起。柯凡抬起手,看到陽光擦著自己手掌流過,周圍懸浮著細小的冰晶,將太陽折射出七彩虹光。
柯凡回頭,後方的山川湖泊也架起星星點點的彩虹,像晚霞落到了湖面上,美不勝收。這兩人的法力竟然如此強大,黎寒光的法術竟能引得流水共鳴,化成水珠浮在空中,羲九歌也硬生生改變了陽光的方向,像百川歸海一樣,陽光源源不斷流到羲九歌體內。
周圍人和柯凡一樣,都震驚到失語。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相信,天界竟然有五帝之外的人能抵住燭龍兩擊。如果沒記錯,這兩人不過才一千多歲吧?
明淨神女強大到變態就算了,黎寒光一個魔族也有如此實力?
今日是燭龍第二次意外了,他本打算一擊斃命,沒想到又失算了。燭龍一心為愛子報仇,此刻免不了生出些許惜才,大發慈悲地問:“你們叫何名字?”
“晚輩黎寒光,久仰燭龍尊神大名。”黎寒光忍著嘴裡的血腥氣,說,“這位是羲和神母之女羲九歌,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請尊神放她離開。”
燭龍對羲九歌這個名字有點印象,道:“原來是你。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走吧。”
天界難得有能讓燭龍眼前一亮的人才了。羲九歌得到了羲和全部神力,有這份實力還算合理,難得的是那個魔族,沒有任何助力,竟也能修煉到這一步。
可惜,他殺了他的兒子,還是要死。
黎寒光勉力撐著法術,緊咬著牙對羲九歌說:“不要意氣用事,快走!”
羲九歌聽出來黎寒光的言外之意。他想說他已經暴露,盡量保全剩下的人才是正理,要是她也搭進來,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在外面營救了。
可是,過了這麼久都沒人來詢問,可見五帝根本不會管黎寒光死活。若是她現在離開,罪名就會被栽到黎寒光身上,他壓根活不下來,談何營救?
羲九歌心裡格外平靜,她已經拿定主意,抬頭看向燭龍:“是我殺了燭鼓。”
羲九歌剛一開口黎寒光就狠狠一驚,連忙打斷她:“你在胡說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快走!”
羲九歌不為所動,依然朗聲說完了剩下的話:“他作惡多端,草菅人命,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於他手,他走到今日不過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你若是真的愛你的兒子,就應該早點管教他,而不是助紂為虐。”
周圍人完全驚呆了,霎間大哗。姬少虞心裡咯噔一聲,沒料到竟然牽連出這種發展。他愕然望向前方:“九歌,你……”
耳邊聲音亂糟糟的,眾人激烈爭辯,許多人都不相信美譽天下的明淨神女會做這種事。但姬少虞一下子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他早就該想到的,十五年前她執著問燭鼓有沒有懲罰,後來突然不再提了。姬少虞以為她想通了,誰知,她根本沒有。
五帝不願意懲罰燭鼓,她就自己動手。死的那些人又和她沒關系,她怎麼能這麼傻?
姬少虞想要上前拉羲九歌,被後土等人緊緊拽住:“太子危險,不可!”
燭龍聽到羲九歌的話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看著下方這兩人,冷笑一聲,手心凝聚起強大的漩渦,已用上全力:“竟然是你們,那你們就都去死吧!”
燭龍手心的強光猛地擲出,強大的威壓霎間掃過行宮,許多人被氣浪撞飛,氣血翻湧。前兩擊黎寒光勉強還能擋住,但這次燭龍一出手,他就知道他絕對敵不過。
燭龍從太古活到現在,法力之高深根本無法想象,他們和燭龍拼法力,純屬找死。但羲九歌還在旁邊,哪怕死局,他也要撕出一條生路來。
燭龍的威壓滾滾而至,半空中似乎響起一陣金石之聲,一柄劍攜萬鈞之勢,帶著流光衝向燭龍的靈力波。轟隆一聲,周圍所有建築被炸成粉末,連姬少虞、後土等人都支撐不住,被氣浪重重撞了出去。
灰塵慢慢消散,劍從半空打著旋墜落,錚得一聲插入地面。漩渦中心,黎寒光和羲九歌都摔到地上,雖然狼狽不堪,但竟然又一次活了下來。
黎寒光捂著心口,克制地咳出來好幾口血,立刻去看羲九歌:“你沒事吧?”
羲九歌嘴角掛著鮮血,她忍住體內的痛,默默搖頭。她看看前方的劍,又看向黎寒光,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瘋了嗎?
外圍眾人費力地爬起來,彼此面面相覷,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後土這種經歷過阪泉之戰、涿鹿大戰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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