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2025-01-16 17:35:193086

  黃帝語氣平靜,臉上也沒什麼大表情,金天王卻脊背一寒,幾乎以為黃帝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金天王連忙低頭,不敢再挑撥玄帝和黃帝,玄帝也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寂靜中,外面傳來侍從的稟報聲:“稟陛下,魔界質子至。”


  黎寒光慢慢走進來,腳步聲落在地磚上,清淺從容,仿佛都有回音。他遠遠停下,一一給黃帝、玄帝、金天王行禮。


  “見過黃帝、玄帝、金天王。”


  黎寒光感覺到好幾道視線投注到他身上,沉甸甸的,如有實質。黃帝默然審視著他,雖然黃帝面容已經蒼老,但一雙眼睛依然如鷹隼一般銳利。玄帝掃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似乎完全不關心他是誰。金天王的打量就直白多了,目光中充滿了看熱鬧。


  黎寒光隻當不知道,靜靜佇立在殿下,他們不說話他就不動。黃帝再一次在心中糾正,他實在錯得太離譜了,他怎麼會覺得,這是一個懦弱無能的魔族質子?


  面對他的壓迫還面不改色,恐怕連姬高辛、姬少虞都做不到。


  終於,黃帝開口了:“你是何人?”


  “姓黎,名寒光。”


  黃帝問:“你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黎寒光沉默片刻,靜靜應道:“是。”


  金天王挑眉,瞥了眼玄帝,臉上露出幸災樂禍之色。玄帝面子有些掛不住了,沉著臉道:“你竟然早就知道,那你假借質子之名混入天界,到底有何用意?”


  黎寒光眼中劃過一絲不屑,清清冷冷道:“玄帝陛下誤會了,我從未想過與你們相認。若非今日不得不自保,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有關系。”


  “你……”玄帝大怒,他嫌惡被當眾揭穿有個魔族私生子不假,但黎寒光也敢用這種嫌棄的語氣說話,玄帝就怒不可遏。玄帝顧念到金天王還在,深吸一口氣,忍耐道:“果真是魔族的孽種,不通教化,無可救藥。”


  黎寒光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前世他兵變圈禁玄帝時,他也罵他不忠不孝、天生壞種。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有榮幸聽到第二遍。


  黎寒光唇邊勾起笑,抬眸,不閃不避看向玄帝:“生而不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體內流著你的血,我也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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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帝被激怒,金天王心中大快,在旁邊煽風點火:“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對父親說話,你母親都沒教過你嗎?”


  金天王說得正爽,上方猛然傳來一聲厲呵:“夠了!”


  黃帝的威壓掃過,金天王趕緊收回臉上的幸災樂禍,悻悻低頭。玄帝也忍住怒火,不再說話。威壓掃到黎寒光身上時驟然加重,仿佛有千鈞之力壓在黎寒光身上。黎寒光咬牙忍住,拼著受內傷而死,都不肯屈膝低頭。


  雙方僵持良久,黃帝看到這個蝼蟻般的小輩竟然有此等修為,心中煞為詫異。


  魔界靈氣匱乏,物資短缺,這些年來沒有任何完整功法流傳到魔界,黎寒光的修煉資源絕對無法和姬高辛、姬少虞比。可是,黎寒光的修為,卻比這兩人精進太多了。


  包括今日拔軒轅劍。姬姓所有男子中,除了黃帝,再沒有人能讓軒轅劍自動脫離劍鞘、飛入掌中。如今黃帝老去,久未動武,他也未必能發出這麼強的召喚了。


  黃帝一生徵戰,威震九州,唯獨在九黎族手中吃了敗仗。而這個孩子,是他們家和九黎族的結合。他是否,也延續了那個人的好鬥擅戰?


  透過黎寒光清俊雋秀的眉眼,黃帝仿佛看到那位故人握著一杆長戟站在黃沙中,不可一世,桀骜不遜,囂張地指點天地。黃帝心中嘆了一聲,慢慢收回威壓。


  黎寒光膝蓋上的重壓終於撤去,他臉色冰冷疏離,這時候才微微垂頭,拭去唇邊滲出來的鮮血。


  黃帝先前目光犀利,咄咄逼人,是位年老的帝王。而現在他收回鋒芒,如一個鄰家老人般問:“你的修煉功法是誰教的?”


  “無人教。”黎寒光說,“除了這一身血肉,我不曾欠父母任何東西。所思所學,皆是我自己摸索。”


  竟然還是自學的,黃帝想到家裡那些食金飲玉卻還不成器的晚輩,心中實在復雜難言。黃帝問:“燭鼓的事,是你做的嗎?”


  黎寒光沒有猶豫,坦然應道:“是我。”


  玄帝看黎寒光哪裡都不順眼,聽到這話,擰著眉斥責道:“果然是你做的。既然如此,當時在後土面前,你哪來的臉面狡辯?”


  黎寒光眼睛直視前方,連餘光都沒往玄帝那邊掃,冷冰冰道:“燭鼓是我殺的,但我做的天衣無縫。至於龍身上那些愚蠢的痕跡,不妨問您另一個兒子。”


  玄帝皺眉,不可置信:“你在胡說什麼?少虞怎麼會做這種事?”


  玄帝不願意相信,但黃帝立刻就知道黎寒光說的是真的。黃帝第一眼見燭鼓屍體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些痕跡是後期偽造上去的。與其說是兇手不小心,不如說有人想讓大家覺得這個人是兇手。


  “人確實是你殺的,你挨這幾掌也不冤。”黃帝淡淡開口道,“為什麼殺他?”


  黎寒光不想牽連羲九歌,他停頓了瞬息,平靜說:“沒有原因,我看他不順眼,想殺便殺了。”


  金天王挑眉,玄帝更是怒目而視。想殺便殺了,這叫什麼混賬話?


  黃帝卻了然地笑了聲,聲音驟然變得嚴厲:“是為了羲九歌吧。雍天宮早就有傳言,說你們兩人過從甚密,羲九歌甚至因此要和姬少虞退婚。我原以為是她被你的外相迷惑,沒想到,是你神志不清,竟為了一個女子,做出如此大不韪之事。”


  先前他們指點黎寒光,他都忍了,可是他們說羲九歌,哪怕一句話都不行。黎寒光冷著臉,一字一頓道:“你們不配提她。”


  另一邊,白帝也在問羲九歌:“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羲九歌沒有隱瞞,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倒出。白帝聽到羲九歌竟然是為了十五年前的事殺燭鼓,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你怎麼就如此固執呢?那些人和你非親非故,唯一和你有交集的柯屹之女也在蓐收家好好養著,你為什麼非要執迷不悟,為了一群壓根不認識的人給自己惹麻煩?”


  “我確實不認識他們。”羲九歌從未覺得自己的頭腦如此清醒、冷靜,她坦坦蕩蕩說道,“可是,我認識公道。”


  白帝定定看著她,默然良久,問:“要是今日我來晚一步,你就死了。你這樣做,可對得起我和西王母這些年在你身上傾注的心血?”


  今早白帝聽說燭鼓死時,心中毫無波動,但出於顏面,少不得去現場做做樣子。他一眼就看出燭鼓身上的痕跡是假的,顯而易見,有人想栽贓給黎寒光。


  黎寒光這個人確實太礙眼了,白帝沒有理會,任由燭龍去行宮算賬。可是他沒想到羲九歌竟然敢當著燭龍的面說燭鼓是她殺的,白帝接到信後趕緊前往事發之地,幸好之前黎寒光用軒轅劍擋了一招,要不然,白帝就來不及了。


  羲九歌聽到白帝的話,沉默了一會,低聲說:“對不起,哥哥。我隻求無愧於心。”


  白帝輕輕嘆了一聲,倦道:“罷了,你長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意了。一會見了其他幾人和燭龍,切記咬死了,你隻是路見不平仗義救人,燭鼓之死和你無關。”


  白帝說完,羲九歌許久不答。白帝掀眸看她:“怎麼,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羲九歌道:“哥哥,我不妨和你直說,我做不到。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白帝輕笑了聲,聲音悠悠轉冷:“那你信不信,黃帝那邊,一定會讓那個新認回來的姬姓小子將事情全部推到你身上。誘餌可太多了,比如,讓他認祖歸宗,恢復王族身份。”


  羲九歌搖搖頭,沒有過多辯駁,隻是道:“那我們便看著吧。”


  ·


  燭龍、白帝接連出手,黎寒光的宮宇被轟成粉末,其他地方也受了不少牽連。侍從手忙腳亂準備了很久,終於收拾出來一座氣派莊嚴,適宜讓四帝及燭龍尊神坐下詳談的宮殿。


  赤帝最先到達,燭龍怒氣衝衝趕來,看到座位上隻有赤帝,不免火大。赤帝不緊不慢說了好些節哀的話,反正他是來看戲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過了一會,黃帝、玄帝和白帝前後腳到來,黎寒光和羲九歌跟在後面。燭龍看到這兩人,咬牙切齒道:“你們兩人到底是誰殺了我兒?”


  上方視線齊齊轉向黎寒光和羲九歌,黃帝面無表情,白帝意味深長。羲九歌正要說話,被黎寒光搶先:“是我。”


  羲九歌毫不意外,她平靜地看了白帝一眼,說:“敢作敢當,是我做的。”


  黎寒光眼睛不往羲九歌身上看,冷冷道:“神女沒必要和我爭。除去偽造的那些痕跡,燭鼓屍身上應當還有我留下的傷口,隻要對照便可知曉。”


  羲九歌眼角瞥了黎寒光一眼,語氣中帶上了警告:“他無聲無息身亡乃是被我的陣法困住。我們兩人合謀,誰都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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