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蕭道是將軍,遇到這樣的將才必然欣喜不已、精心栽培,如今他成了皇帝,很多想法不知不覺就變了。
蕭子鋒從小跟在他身邊,溫良孝順,恭謹謙讓,而蕭子鐸卻相反,十分孤傲不孝。為了避免走上劉宋宗室自相殘殺的老路,他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蕭道想著日後如何平衡蕭子鋒和蕭子鐸的權力,建康亦沉浸在曲水流觴、談玄論道之中。謝韫玉出閣的日子快到了,謝玖兮跟著家人坐上馬車,十裡紅妝悠悠朝廣陵走去。
謝家送嫁隊伍渡江,然後下船登車。謝韫玉單獨坐在婚車上備嫁,謝玖兮和謝韫珠同車。謝韫珠看著外面一成不變的風景,無聊地合上簾子,抱怨道:“還有多久才到?”
丫鬟去前面問話,過了一會回來說:“回稟三娘子,六郎君說隻剩十裡,如果我們走得快一些,今天落日前就能進廣陵城。”
謝韫珠癱倒在車廂上,嘟囔道:“還有十裡啊。”
謝韫珠百無聊賴,想找人說說話,然而對面謝玖兮專注地看著一卷圖,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符號。謝韫珠看了一會,按捺不住問:“你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還看這些玄怪之書做什麼,莫非真打算當道士呀?”
謝玖兮淡淡道:“我看書和我嫁不嫁人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謝韫珠說道,“嫁人後就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主持中饋,你成天看這些玄怪之書,被夫婿看到定會不喜。”
謝玖兮眼皮也沒抬,翻過新的一頁,清清冷冷道:“如果他連我看什麼書都想管,隻能說明我們不合適,他不會成為我的夫婿。”
謝韫珠也是要出嫁的人了,她看著這位四妹妹還是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那還有婆母呢?哪家婆母願意看著兒媳擺弄玄虛,不理家事?”
“我嫁人是嫁給他,不是嫁給他的母親。如果他無法說服他的母親,那也說明我們不合適。”
謝韫珠翻了個白眼:“你就是仗著未來婆母是二姑姑,不舍得罰你,所以才有恃無恐。”
“慎言。”謝玖兮終於抬頭,冷冷瞥了謝韫珠一眼,“我和太子沒關系,勿要擺弄這種話。”
謝韫珠撇嘴:“你還惦記著蕭子鐸……不對,北雍王呢?他都出去一年了,連個信也沒有送回來,你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在外面遇到相好?女郎花季短,適宜定親的就這麼一兩年,你長點心吧,別把自己拖成老姑娘。”
謝玖兮搭在卷軸上的手指縮了縮,最終低頭,微不可聞道:“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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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韫珠嗤了一聲,懶得和謝玖兮爭辯。她來來回回掀開簾子,試圖靠眼睛看廣陵城還有多遠,謝韫珠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回頭和謝玖兮笑道:“你聽說了嗎,前幾個月有個姓萬的羯人,竟想娶王謝家的女子,真是異想天開!”
謝玖兮道:“行了,皇帝最終也沒答應,你就少說兩句吧。”
謝韫珠像被狗舔了一樣惡心,憤憤不平道:“幸好皇帝明理,敲打了他。二姐姐的夫婿是彭城劉氏嫡系公子,少有神童之名,如今是人人稱贊的玉郎;我的夫婿是太原王氏五郎,如今已授鎮南將軍,任京口太守。他一個連寒門都攀不上的胡人,也不看看自己哪裡配?”
謝韫珠正在罵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人,忽然馬車重重一晃。謝玖兮連忙穩住身體,掀簾問:“怎麼了?”
隨行車外的丫鬟茫然道:“奴婢也不知道,突然就衝過來很多人。”
謝玖兮朝前方看去,一群百姓拖家帶口,神色慌張,像是身後追著什麼可怕的東西。謝玖兮直覺不對勁,沉著臉道:“快去前面打聽!”
沒過一會,打聽消息的謝六郎回來了,他直接奔到謝玖兮和謝韫珠車前,慌張道:“三姐,四妹,大事不好了!萬景叛亂,叛軍已至附近,我們得趕快進廣陵城!”
謝韫珠狠狠嚇了一跳:“叛軍?”
“別廢話了!”謝玖兮冷聲道,“吩咐所有人上車,拋下辎重,全速趕往廣陵城。”
“可是裡面有很多財物……”
“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謝玖兮呵斥了一句,謝韫珠不再說話了。謝玖兮回頭,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扔東西,上車!”
謝家隊伍最開始拋下家具、器皿,最後連謝蘊玉的嫁妝也扔了許多,驚險趕到廣陵城。他們路上差點撞上了叛軍隊伍,幸虧謝玖兮反應快,當機立斷往另一條路上扔了金銀財物,這才險險躲過。
謝六郎不敢耽誤,每多耽誤一刻,他們被追上來的可能就越大。謝六郎下馬,不顧儀態砰砰砰敲門:“快開門,我是謝家六郎,送二姐來和敬尚兄成婚!”
廣陵城得知有叛軍後立刻關閉城門,瞭望臺上的士兵聽到謝六郎的話,飛奔下去通報。沒一會,一個年輕俊美的玉面郎君登上城牆。謝韫玉被迫和逃難的百姓擠在城門口,她長這麼大從未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平民,早已渾身不適,她看到城牆上熟悉的面容,驚喜道:“敬尚兄,是我!”
劉於穆看到果真是未婚妻,眉梢緊皺,十分為難。他叫來一個士卒吩咐了什麼,隨後下令道:“開城門。”
城門緩慢支開一條小縫,城下眾人大喜,然而還不等他們高興完,裡面鑽出來一隊手執長矛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將百姓推走:“都閃開,勿阻礙謝家入城。”
謝韫玉狠狠怔了一下,她剛剛跑過來時差點摔倒,還是一個帶孩子的民婦扶了她一把,要不然謝韫玉定會被踩死。她不習慣和平民貼這麼近,但她從沒想過拋開這群人,自己進城。
為什麼謝家可以入城,平民百姓不得入?
謝六郎也問了出來,士兵用長矛頂著洶湧的人潮,不耐煩說:“叛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放這麼多人入城,定會耽誤不少時間,萬一來不及關城門怎麼辦?”
謝六郎正要理論,腳下忽然震動起來,地平線盡頭出現一陣沙塵。他們看到城門前擠著人,欣喜若狂,呼喊著朝下方衝來。
人群更激動了,城外的百姓拼命想擠進去,城裡的士兵拼命抵著門,執矛的士兵嘶吼道:“我們要頂不住了,快進去!”
謝玖兮忍無可忍道:“你們寧願拿矛對著百姓,卻不願意去攔敵軍。隻要打開整扇城門,抵擋一小會,所有人都能進城!”
然而兩邊的士兵沒一個聽她的話,劉於穆也在城牆上大喊道:“別管他們了,快進城!”
一位帶孩子的母親用力推兒子,孩子身形小,竟然從矛下穿過,一溜煙跑向城門。其他人看到紛紛效仿,裡面士兵急了,拿著矛就要捅那個孩子:“放肆,誰準你進來的!”
矛頭雪亮,眼看就要扎到小孩身上,忽然陽光下銀芒一閃,士兵隻覺得手中劇震,長矛脫手而出,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落到一個少女手中。
少女單手握著長杆中部,手腕轉動將長矛抡出呼呼風聲,頂著門的士兵被旋風掃到,稀裡哗啦摔成一團。謝玖兮手握著長矛,一槍一點,將頂著城門的木頭全部挑開。
城門失去了支撐,外面的百姓撞開門,蜂擁而入。劉於穆從城牆上跑下來,看到這一幕氣的不輕:“叛軍馬上就來了,你們放叛軍入城,該當何罪?”
“我頂著。”謝玖兮冷著臉道,“我去外面攔著叛軍,絕不叫任何一個賊人入城。”
謝玖兮說著將長矛扔到旁邊的士兵懷中,小兵手忙腳亂的接住。謝玖兮甩甩手,以前看蕭子鐸做很輕松,換成她自己才知道真費手。謝玖兮頭也不回,逆著逃命的人流走向城外:“等百姓都進城後就關門吧,不用等我。”
謝玖兮擠出人群,已經能看到叛軍興奮扭曲的臉了。她面色沉著,掏出一大疊符箓,劈頭蓋臉往他們身上招呼。
反正她有錢,身邊的符箓有買的、有她自己畫的,多的當紙燒都能燒好幾天,正好招待這群賊子。
順便幫她試一下功效,好些符紙她畫完後沒場地試驗,還不知道威力怎麼樣呢。
若是有道門之人在此,定要唏噓這是什麼敗家子打法。萬景的士兵本以為是冷兵器肉搏,沒想到對面的人話都不說,直接遠程扔爆炸符。
他們被炸的人仰馬翻,陣型大亂。劉於穆要是連這點頭腦都沒有就白混了,他連忙下令出擊,城中守兵一擁而上,乘勝追擊。叛軍被打得七零八落,僅有幾個人逃了出去。
謝玖兮功成身退,一臉平靜地回城。城門內劉於穆的父親劉延已經趕來了,他看到謝玖兮,表情十分復雜:“這位是……”
謝韫玉連忙介紹:“回伯父,這是我的四妹妹謝玖兮。”
劉延恍然:“原來是謝四娘子。四娘子,你剛才使用的符紙從何而來?”
如果劉延問的是那幾張威力頗大的爆炸符的話,很遺憾,都是謝玖兮自己畫的。
相比於治愈、幻術等廣受女子青睞的符紙,謝玖兮更喜歡爆炸,殺傷力越大的她越喜歡,這也是謝玖兮沒法在建康試驗的原因之一。她好像從小就很擅長操縱火,與火有關的事情,無論爆炸還是煉丹,她都能無師自通。
但現在身在廣陵,謝玖兮留了個心眼,沒有說是她畫的,而是道:“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眾所周知,謝玖兮有一個尋仙問道、下落不明的父親,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推到他頭上。劉延相信了,道:“原來是謝三郎留下的仙跡。四娘子一介女郎,身邊放著這些東西太危險了,若四娘子信得過劉家,不如交由老夫保管?”
謝韫珠一聽就不高興了:“這是三叔留給四妹的防身之物,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現在怎麼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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