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覺得這是羲九歌的記憶,故意規避這個可能。
羲九歌沉默,片刻後說:“既明,不要自欺欺人了,這隻能是我失憶前的經歷。”
黎寒光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擠入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緊緊相扣:“皎皎,這是魔柱搞出來的幻境,和你無關。”
羲九歌皺眉,難得對他嚴厲道:“我們沒多少時間了,不能連累大家……”
“他們的死活,與你有什麼關系?”黎寒光也一反常態地強硬起來,打斷她的話道,“這些人來自天界各個家族,根本沒有辦法控場,出了昊天塔就會傳遍天界。你現在為他們著想,但如果他們在幻境中看到了不利於你的事情,出去後絕不會替你保守秘密。九歌,這一次聽我的,不要承認這是你的記憶,不要暴露你和幻境中人的關系,先隱藏起來,靜觀其變。”
羲九歌張了張嘴,無力道:“這是欺騙。”
“那又如何?”黎寒光坐起來,用力擁住羲九歌,說,“皎皎,他們不重要,魔柱也不重要,你好好活著才最重要。何況,未必是欺騙,說不定這是我的記憶。”
羲九歌頹然靠在黎寒光肩上,聽到他的話很迷惑:“你說什麼?”
黎寒光手指攬緊她的腰,頓了頓,以破釜沉舟之勢說:“皎皎,你知道天道嗎?”
羲九歌擰眉,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果然,下一句黎寒光就說:“如果我是天道轉世,你會怎麼辦?”
羲九歌吃了一驚,下意識要推開他坐起來,被黎寒光用力壓住:“不要走,先聽我說完。我私底下查過,據說神族很久之前就發現天道的存在,但天道在三界投胎轉世,了無痕跡,唯有死時才有細微的氣息傳來。三界生靈太多,神族沒法一一盤查,這才成了一樁懸案。而我從人間回來後,腦海裡莫名出現十世不屬於我的記憶。既然有十世就可能有更多,說不定,這也是我某一次轉世,但被我忘記了的人生。”
羲九歌瞪大眼睛,第一反應是:“你告訴過別人嗎?”
黎寒光搖頭:“隻有你。”
羲九歌松了口氣,隨即想到什麼,問:“那次在幽都,你問我在兄長和你之間會選誰,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承認,但他不想騙她。黎寒光嘆氣:“是。”
原來他這麼早就知道了。羲九歌心裡忽然覺得不舒服,她不怪黎寒光隱瞞她,事關生死,誰會輕易告訴別人?但羲九歌沒法不介意這件事背後隱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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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黎寒光真是天道轉世,黃帝定然高興極了。統一天界本就是大勢所趨,有了黎寒光,青帝、黃帝、玄帝肯定樂於傳位給他,赤帝念在黎寒光和蚩尤的關系,恐怕也不會反對。華族權力整合就在他這一代,這回黎寒光無須造反,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黎寒光娶了羲九歌,便能兵不血刃地收回屬於白帝的那一部分權力,天界從此實現大一統。可是,白帝會願意嗎?就算白帝願意,統一復雜的天界勢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免不了要籠絡人心、安撫盟友,婚姻就是最有效的手段。
這無關喜愛,靠婚姻來平衡勢力,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羲九歌最知道黎寒光的抱負野心,她說不出讓他放棄唾手可及的宏圖霸業,也無法想象自己成為三妻四妾之一。
黎寒光看出來羲九歌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問:“你怪我騙你嗎?”
羲九歌將頭發撩到耳後,淡淡說:“你又沒做錯什麼。恭喜你,得償所願。”
黎寒光接觸到羲九歌冷淡的眼神,心裡驟然慌亂。他瞞著羲九歌並不是因為不信她或者防備她,而是不確定自己和她之間誰才是轉世。直到進入昊天塔,冥冥之中那股感應越來越強烈,他才終於敢確定,那個倒霉的天道轉世,可能真的是他。
黎寒光猜到她可能會生氣他騙她,但他沒料到羲九歌的反應竟然這麼大。黎寒光拼命想問題出在哪裡,在她心裡終究還是白帝更重要嗎?
羲九歌冷著臉掙脫他,黎寒光不敢硬來,但又不可能真的讓她離開,便重重在傷口上撕了一下,半真半假地吸了口涼氣,默默斂眉。
羲九歌一下子不敢動了,她知道他大概率又在騙她,但她不敢賭,萬一真的扯到他傷口怎麼辦?羲九歌僵硬地在他懷中撐了一會,沉著臉道:“把手伸出來。”
黎寒光心想果然最老的計策才是最有用的,她還是吃這一套。黎寒光狀若不經意地收回手,卻故意調動肌肉,將傷口撕裂的大一些,好讓血滲出來。
做完這一切,黎寒光欲蓋彌彰地蓋住衣袖,淡淡說:“既然不在乎,何必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來。”
羲九歌皺眉,簡直匪夷所思:“你說誰裝?”
黎寒光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不久前你還說等出去後我們就成婚,這才幾天,你就反悔了。還有誰比你更會做戲?”
羲九歌真是嘆為觀止,涼涼道:“不及你。這麼大的事你都能騙我十五年,等將來你娶其他女人籠絡人心時,指不定能騙我多久。”
黎寒光終於知道症結在哪裡了,他松了口氣,嚇死他了,他還以為是什麼事。黎寒光立即轉換神色,虛弱、可憐又無害地賴在羲九歌身上,撒嬌說:“哪裡會有其他女人?我畢生所求就是你,如果你會嫁給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看其他人?”
“真的?”羲九歌道,“若你是天道轉世的消息傳出去,三界恐怕有數不清的女子想排隊嫁給你,哪怕做側室也無妨。你真的想好了?”
“有什麼需要想的。”黎寒光捧住羲九歌的臉,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說,“小沒良心,竟然因為這種事就懷疑我。我用性命起誓,我此生唯你,絕不獨活。”
羲九歌聽到皺眉,嚴肅瞪了他一眼:“亂說什麼?”
黎寒光卻抱緊她,語氣含笑,聽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說真話:“皎皎,你說了要嫁給我,反正我當真了。如果你變心,我就殺了對方把你搶走,如果你先我一步離世,我就自盡去找你。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在一起。”
羲九歌被他抱緊,兩人的心跳漸漸重合,仿佛融為一體。她知道他真的能幹出這種事,多年的教育告訴她他這種偏執的感情觀實在不可取,但另一道聲音又在蠱惑她跳下去,和他同入深淵,一起沉淪。
羲九歌沒有再掙扎,她環上他脖頸,問:“不後悔?”
黎寒光反問:“有什麼可後悔?”
那就好。羲九歌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血管,心想世上最討厭的事情不是沒得到或已失去,而是得到了後,那樣東西又屬於別人。若她未來的丈夫移情別戀,她一定親手殺了他。
黎寒光感覺到她並不算收斂的目光,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他垂眸,直視著她的眼睛,問:“不生氣了?”
羲九歌不置可否,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黎寒光姿色勝玉,眸光潋滟,玩笑道:“我怕你嫌我老,就一直沒敢說。”
羲九歌本來沒往這方面想,但黎寒光說完後,她不由沉思:“我一直以為我沉睡多年,年齡比你大,如果你轉世了很多次的話,那你的年紀……”
她沒說完,黎寒光對著她的唇深深吻下去,阻止她繼續想。很快兩人都倒在榻上,奈何這裡是幻境,無法更進一步,黎寒光隻能輕喘著停下,咬著她的唇,賭氣道:“不許算。”
羲九歌忍不住笑:“我又沒說什麼。”
“那也不許算。”黎寒光幽幽道,“我都受傷了,你不關心我,還算我的年齡?”
羲九歌瞥了眼在親吻過程中“無意”露出來的染血紗布,似笑非笑看向身前人,抵住他胸膛,緩慢而無情地將他推開:“既然你能撕開,想必也能包扎好。你自己慢慢演吧,我去找姬少虞他們了。”
第108章 臨淵山
姬少虞主修寒性功法,由他來主陣再合適不過,但他們大大低估了對面那個發狂的少年。少年即便被藤蔓束縛,發出來火焰也極為強大,每一個火球落下,他們的結界就要黯淡許多,最後結界支撐不住,慢慢往後縮。
眾人知道這是最後一個幻境,誰都不敢大意,紛紛用出全力。然而他們不久前才經歷過激戰,許多人心有餘而力不足,集眾人之力的結界在火球面前十分脆弱,他們看著結界越來越弱,不由心生絕望。
黎寒光負傷了,明淨神女陪他去後面包扎,他們能理解,但他們包扎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點?
突然,羲九歌留下的藤蔓也斷了,少年手中的火焰越發強悍。姬少虞主陣,無比鮮明地感受到他和對面的少年差距有多大,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祭出底牌的時候,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金光,身前結界驟然變強,眾人都感覺到身上一松,結界連連往前推進好幾步,有人沒跟上,都險些摔倒。
他們回頭,看到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後方,她烏發雪膚,眼瞳沉靜,火球不斷炸裂在她上方,她絲毫不為所動,隻憑單手就撐起他們合力才能勉強維持的結界。
另一個白色勁裝男子緩慢走到她身邊,他手上纏著染血的繃帶,但看起來完全不影響行動。他雙手結印,展臂釋放,一道冰藍色法力以他為圓形擴散,所到之處火苗盡數熄滅。
眾人感受到一股沁涼撲面而來,十分舒爽,和剛才的炙烤相比簡直是天堂。大家不免松了口氣,他們看著闲庭信步、氣定神闲的那兩人,面面相覷,彼此都說不出話來。
天界對血統的追求刻到骨子裡,眾神也習慣以出身論一切。羲九歌和黎寒光的豔聞傳出來後,大家不敢當面編排,但私底下免不了說道。
黎寒光雖然有黃帝支持,但身上終究流著魔族的血。魔族被認為黑暗、骯髒、不祥,而羲九歌卻和一個魔族混血過從甚密,甚至有傳言說他們兩人的關系早就不清白了。
先前羲九歌高冷尊貴,無人敢說她一句不好,現在卻像跌落神壇,任何人都能理直氣壯地點評她,指責她玷汙“明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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