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魔柱封印亦是白帝的打算,若非如此,他為什麼要留姬少虞這種蠢物在自己身邊?白帝需要魔柱幫他實現理想,同樣需要一個人幫他背負罵名,曾經那個人是常羲,如今成了姬少虞。
月殺陣本就是白帝借常家之手送給姬少虞的,對白帝毫無作用。連常羲都知道鑽昊天塔空子的辦法,白帝作為帝俊的兒子,更不成問題。白帝悄無聲息潛入昊天塔,打算等姬少虞解開封印後,再出場救人。
解除父帝封印需要的鮮血不算少,白帝本來不舍得讓羲九歌流血,但他看到羲九歌始終惦記著黎寒光,心腸再度變硬,放任她落入血陣。
白帝沒料到燭龍和姬少虞如此無用,竟然讓黎寒光闖入塔內,也沒料到羲九歌如此決絕,竟直接給自己下藥。
她心髒本就出了問題,再在血裡用藥,就不怕殒命嗎?
白帝看夠了,趁變數都在可控範圍內,是時候將一切撥回正軌了。
羲九歌看著終於撤去偽裝的白帝,心中說不上什麼感覺。白帝的冷漠薄涼超乎想象,他對生身父母都如此,羲九歌更不會奢望自己是例外。唯有一件事,她耿耿於懷,無法釋然。
她執著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如今天底下沒有人能阻攔你了。它們是父親付出性命才封印起來的,你究竟為什麼要破壞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
白帝看到羲九歌虛弱成這樣,多少有些心疼。早知道血陣對身體傷害這樣大,剛才就不讓她入陣了。白帝加大了法力,血陣光芒大盛,帝俊的封印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衰弱下去。
白帝眼中倒映著熟悉的咒文,聲音堪稱溫柔,喃喃低語道:“父帝錯就錯在太過心軟,為什麼要舍命封印魔柱呢?那些凡人貪婪、自私、愚昧,因為他們,世間才有沒完沒了的爭鬥,因為他們,鳥獸銳減,森林毀滅,大地千瘡百孔。處處為他們兜底隻會縱容得他們變本加厲,就該嚴厲些,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羲九歌隱約猜到白帝的意思了,一時非常震驚:“所以,你要殺了他們?”
“是優勝劣汰。”白帝說,“禾苗無法從同伴那裡搶來陽光雨露,就會自然枯萎;老弱病殘跟不上狼群,就會被同族吃掉。飛禽走獸都要在內部淘汰弱者,唯有神族和人族被那些創世神護著,有天災洪水就幫他們度過,體弱多病就教他們法術。就是因為創世神太過溺愛,才導致靈氣短缺,魔柱泛濫。如果將神族和人族中弱的那一半除掉,那困擾三界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魔柱天生地養,生生不息,你們憑什麼說它是災難,而不是盤古特意留下來,讓它幫助三界清理多餘人口的守護神呢?直接殺掉一半人太武斷了,所以,就該讓魔柱出馬,靠鬥爭除掉弱的那部分。”
羲九歌不敢置信地看著白帝,他神色認真,語氣鄭重,顯然並不是出於憤恨或衝動報復這個世界,而是當真這樣信仰。說不定,在他自己看來,他在拯救世界。
羲九歌忽然就明白了很多東西,她定定看著前方那個溫雅清俊、她叫了一千年兄長的人,問:“所以,當年你故意借常羲之手把臨淵山主的舍利子給我,就是覺得我太弱了,應該死去?”
白帝淡然看著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十個太陽終究太多了。可惜,父帝還是執迷不悟,要不然,早在萬年前三界清洗就該完成了。”
黎寒光聽了一通狗屁不通的話,早就忍夠了。他將自己的護身法寶給羲九歌,錚然一聲拔劍,直視著白帝的眼睛道:“跟這種人何必廢話。他定然覺得,自己是優的那一方,任何偏見、滅絕都不會降臨到他頭上。但何為優劣?如果讓我來選,你這種沒心沒肺的東西,才是最低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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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光低低對羲九歌道了聲“小心”,然後就執劍朝白帝衝去。白帝掐訣,揮袖擋住黎寒光。
雙方法力剛一接觸,黎寒光就感覺到不對。上次在青宮,他們兩人也算交手過,當時白帝雖然法力深厚,但遠沒有到這種程度。短短幾天,他體內靈力近乎翻倍。
白帝加力,一掌將黎寒光推出去。眼看黎寒光就要摔到柱子上,他在空中轉身,踏了柱子一腳,借力攻向白帝。
白帝發現黎寒光就像牛皮糖一樣,一時半會打不死,甩又甩不掉。不解決掉黎寒光,他沒法專心做事。
白帝耐心告罄,抬高了聲音道:“燭龍,殺子之仇,你當真不管了?”
外面傳來海水翻湧的聲音,一隻巨龍分開海水,慢吞吞朝昊天塔靠近。燭龍抬起頭,眼睛輕而易舉和白帝對視:“少昊,你真是好算計。你誘我和他相鬥,你好最後得利?”
白帝的血不斷湧向封印,他毫不避諱讓燭龍看到自己的傷口,說:“我要用我的血解開封印,就算成功也會元氣大傷,哪還有餘力暗算你?”
燭龍並不知道白帝吸收了青帝等人的法力,他信以為真,再無顧忌,龍身騰空而起,惡意洶洶看向黎寒光。
黎寒光挽了個劍花,輕輕笑了聲。燭龍長須緩慢浮動,問:“你笑什麼?”
“笑你蠢。”黎寒光說完,腳尖一旋離地,輕巧躲開燭龍的烈焰,“蠢到連他的話都信。”
一陣烈火從窗外撲來,黎寒光在塔中躲閃,燭龍就盤在昊天塔上,追著他將整個塔都燒了一遍。羲九歌及時用東皇鍾擋在身前,抵住了熊熊烈火。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到羲九歌手鏈上少了顆珠子。
白帝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不斷逼出精血,注入封印。羲九歌感受到逐漸躁動的魔柱,心情十分凝重。
不可以,父母,兄姐,光,甚至還有那麼多她認識的、不認識的古老神族,他們搭上性命才救下來的萬物蒼生,不該淪為鬥獸場。
羲九歌顧不上五色石岌岌可危,她施展出全部神力,太陽神火從她體內燃燒,化成千萬根金線,和白帝的血陣博弈。
白帝吃了一驚,看清她的動作後大怒:“你的身體本就撐不了多久,還敢這樣用神力,不要命了?”
羲九歌纖長的手指飛快拂動,每一個動作都優美玄妙,快得無法捕捉。在她的動作中,血陣的運行逐漸減緩。白帝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
說罷,他猛然在血管上劃了一道,連打了幾個法訣,逼出一汪殷紅的血,毫不猶豫注入陣法。羲九歌暗暗道了聲瘋子,也加大力度,可是她神力受損,耐力遠不及白帝,輕而易舉就被攻破。
陣法師鬥法,一旦失敗就會反噬主人,羲九歌胸口重重一痛,嘴裡立即湧上一股腥甜。
她咬牙忍住內傷,趕緊抬頭,看到上方那座山一樣的法印消失了,隻剩下金色咒語密密麻麻纏繞著。
白帝長松了口氣,最麻煩的部分解決了,接下來隻需要解開這些咒語,大功就可告成。
白帝正要施法,忽然前方降下一陣冰稜,攔住了白帝。在瞬息空白中,咒語已轉動起來,飛快組合出各種字,解開了封印。
有人後發制人,奪走了控制權。
羲九歌睜大眼睛,驚愕地看著來人:“黎寒光……”
正和燭龍鬥法的黎寒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他對白帝笑了笑,說:“我一直憂愁如何破除揭印,多謝白帝相助。”
白帝臉色變冷,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他手中凝力,正要奪回魔柱,忽然身周降下一團冷霧,等白帝意識到時,就已經落入幻境了。
黎寒光隨意拂了拂手指,他早就說過,他入昊天塔如塔本身,除非主動,否則不會觸發幻境。這其中的觸發既包括他自己,也包括別人。
黎寒光困住白帝後,毫不耽擱,即刻全力吸收魔柱。羲九歌看著這樣的黎寒光,有一瞬間覺得他換了個人:“黎寒光,你在做什麼?”
魔柱入體,一股強大的力量霎間席卷全身,同時各種聲音、念頭紛至沓來,在他耳邊嘶吼叫喚。黎寒光的眼睛快速變化,因為用力,頸邊都繃出若隱若現的筋絡。
他強忍住魔柱的影響,對羲九歌說:“皎皎,這裡危險,你先走。”
羲九歌卻不動,她緊盯著他,目光被火燒的晶亮:“那你呢?你吸收魔柱後,想做什麼?”
黎寒光知道不和她說清楚,她是不會離開的。黎寒光隻能勉強分神道:“並不是所有吸入魔柱的人都失控了,光當初就十分正常。能鎮壓一次,自然就能鎮壓第二次。”
果然,羲九歌聽著怒極:“如果不能呢?他因為魔柱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擺脫那些東西,你竟然還要回到那種日子嗎?”
她情緒激烈,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想來是五色石支撐不住,又碎了一塊。黎寒光看著心驚膽戰,但魔柱這邊沒法脫身,黎寒光加快了吸收魔柱的速度,對羲九歌道:“你不要激動,我既然敢做就有把握,萬一出事也絕不會牽連別人。”
不會牽連別人,那她呢?她也是別人嗎?羲九歌正要質問,忽然餘光掃到燭龍從背後逼近,猛然朝黎寒光噴出一團火。
黎寒光還在吸收魔柱,根本來不及躲。羲九歌吃了一驚,沒有想就擋在黎寒光身前,替他擋住撲面而來的赤焰。
羲九歌和燭龍同樣用火,她的太陽神火可以擋住燭龍的攻擊,然而燭龍這一招存了必殺之心,火焰兇猛而漫長。羲九歌感受到自己體內的五色石飛快碎裂,連最後一瓣都化為齑粉。
她的心髒空了,無法再牽動神力,但她經脈裡還有殘餘的太陽神火,羲九歌不顧損傷經脈,壓榨出所有神力。
羲九歌嘴裡滿是血腥味,她的手指、皮膚因為過度損耗,不斷滲出血來。即便這樣,她還是不願意退開。
黎寒光是她的人,就算要殺也是她來殺,輪不到別人。羲九歌感覺和燭龍對峙良久,然而現實中隻是短短瞬息。黎寒光吸收完最後一絲魔柱,立刻轉身,隻看到羲九歌軟軟倒下。他慌忙接住她,然而卻碰到一手血。
黎寒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猩紅的手掌,聲音都顫抖起來:“皎皎……”
羲九歌隻覺得眼皮無比沉重,需要費盡全力才能看清他的面容。她唇間都是血,氣若遊絲說:“不要做傻事,好好活下去……”
黎寒光手掌攬住羲九歌後腦,將她緊緊抱在自己懷裡:“沒有你,我如何好好活?你不會死,我絕不會讓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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