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回來的晚,朗家還沒開飯。
朗譽林帶著老花鏡正在看晚間新聞,遠遠聽見郎其琛小狼崽一樣嗷嗷興奮的叫聲就知道是燕綏回來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不慌不忙一口茶飲下,門口果然探出了半個身子。
燕綏踩著玄關的軟墊,邊換鞋邊笑眯眯地把屋子裡的人都叫了一遍。
小舅媽早替她準備好了幹淨的換洗衣物,等她洗完澡下樓,正好開飯。
朗譽林一路催得緊,知道燕綏離開索馬裡後,隔半天就打通電話催她趕緊回來。說是等著她回來請罪,實際是擔心她受了傷又瞞著,這會見她神清氣爽,也不見斷胳膊斷腿的樣子,終於放心。
一頓飯數數落落的,燕綏吃得反倒開心。
——
晚秋上了早橘,皮還青黃不接,裡面的橘肉倒是不酸不甜。
飯桌上的氣氛還濃,燕綏出來透個氣,就站在廊下慢條斯理地剝橘子。剛剝出完成的橘肉,郎其琛不知道從哪蹿了出來,伸手就分走了一半。
燕綏正有事想問他,幹脆連橘帶皮都遞了過去:“傅徵你認識嗎?”
運氣不好,整瓣橘酸得不能下嘴,郎其琛鼻子皺得不是鼻子,眼睛擠得不是眼睛,好半晌才管理好表情,嘟囔:“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問問部隊裡哪個兵不認識他。”
他把橘子推回來,倚著擺在牆角的自行車坐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怎麼跟我打聽起傅徵來了?”
燕綏不愛賣關子,丟了瓣橘子進嘴裡,道:“看上他了。”
靠……這橘子是真酸。
郎其琛“嘶”的一聲倒抽一口涼氣,做賊似地左右環顧了一圈,壓低聲音不敢置信地反問:“等等,你說的‘看上他了’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燕綏斜睨了他一眼,“嘖”了聲:“你賊兮兮的幹什麼,我看上傅徵就這麼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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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其琛被噎得沒接上話。
他一直覺得他姑靈魂裡就住著個漢子,現在他更堅定自己這個想法了……人家女孩表達喜歡,不說捂臉跺腳錘小胸胸,那是有點矯情,但臉紅總會有點吧?
他姑說看上傅徵的時候,磊落得這件事跟吃飯喝水睡覺一樣普通。
燕綏見他出神,“诶”了聲,撞了撞他胳膊:“我問你,傅徵沒女朋友吧?”
“沒有。”郎其琛想了想:“但之前聽說傅家那邊給他安排了個相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找的女孩家裡做生意的。”
話落,郎其琛才想起來他姑就是從商的大魔頭,趕緊改口補救:“做生意挺好,腦子靈光不容易被騙……”他“哈哈”幹笑兩聲,又補充了句:“你可能知道,姓溫,在本地有家分公司。”
燕綏慢悠悠的“哦”了聲,往嘴裡塞了瓣橘肉,含糊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沒女朋友,但不排除有個正在相處的女孩唄。”
郎其琛看她吃那橘子,牙齒直泛酸,咽了口口水,點頭:“是啊,傅隊又出了名的悶……一般消息不輕易能打聽到。”
燕綏瞥了他一眼:“那你從哪聽到的?”
郎其琛尷尬地咳了聲:“越難聽到的八卦越勁爆的道理你還不懂嘛……”
說的也是。
見她不問了,郎其琛卻憋不住,一股腦地把腦子裡所有有關傅徵的消息都掏出來嚼了嚼:“等軍艦歸港,傅隊長回來我們今年的集訓也開始了……”
說到部隊裡的事,郎其琛格外興奮:“就那個選拔特戰隊的,我有內部消息啊,這次能留下來的直接進傅隊的一編隊。他回來就是給我們當教官的,我一想到要被傅隊操練,就血液沸騰,心跳加速,渾身充滿了力量。”
燕綏“呵”了聲,剩下的橘子全部喂進郎其琛嘴裡,道:“你那是吃了春/藥吧?”
郎其琛被酸得掉牙的橘子塞了滿嘴,“唔唔”了兩聲,捂著嘴奔回屋裡去吐了。
他一走,院子裡安靜下來。
燕綏摸了摸下巴,琢磨:這半年,她是不是得刷點存在感啊……
——
隔天,燕綏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辛芽叫進辦公室。
一夜不見,被親情滋潤的小姑娘容光煥發,捧著給她買的早餐邊布置邊問:“燕總,你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啊?”
燕綏的睡眠一向不好,尤其昨晚又是歇在大院,感覺剛合上眼天就亮了。
她掰了筷子加了個湯包,聲音含糊:“還行,在機場的時候讓你把路黃昏他們的號碼要來,你要到了嗎?”
“要到了。”辛芽還不清楚燕綏的心思,用手機翻了通訊錄,遞給她:“不過隻要到路黃昏和胡橋的,另外一位太悶了,說話也不愛搭理……傅隊長跟我說他不用手機。”話落,她又自己嘀咕了句:“怎麼可能有人不用手機?”
擺明了就是不想給她號碼。
燕綏哼了聲,張嘴一口吞掉整個湯包,瞥了眼屏幕上那兩個號碼,吩咐:“你沒事跟他們多聊聊,聯絡下感情。”
辛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哦”了聲:“可是胡橋說他們在海上,沒信號,手機就用不了……”
燕綏筷子一頓,暗罵了一句豬腦子。她怎麼忘了海上沒信號呢!
她嘬了口豆漿,挑眉:“這樣,你等會打個電話,往軍艦上的值班室打。就感謝,感謝海軍讓商船和船員平安,讓他們務必轉達這份感謝給當事人,記得要誠懇點啊。”
辛芽聽得一臉懵。
感謝這種事,來之前不是已經做了嘛……
她還記得燕總跟傅隊長握手的時候,感動得都舍不得放……所以還要感謝一遍嗎?
“再去做面錦旗,等著胡橋他們回來,就送過去。”燕綏咬住吸管,絞盡腦汁:“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辛芽目瞪口呆……
她瞄了眼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小聲提醒:“傅隊長他們還有半年才回來,不如你慢慢想,燕副總還在會議室等你。”
——
此時,遠在亞丁灣海域的傅徵,剛接到任務——
當地時間下午三點,百洲號一名船員受外傷後鼻腔突然大量出血,其餘船員緊急治療無效,危急生命,申請救助。
收到緊急醫療救助信息後,邵建立刻派出醫療小組登船,傅徵隨小艇護送。
患者傷勢穩定後,醫療隊留船一天,觀察患者情況。
傅徵和醫療小組同住在百洲號的甲板室,入夜後,他值班瞭望。
沒有月光的夜色,海上唯一的光芒就是遠處的燈塔,正隨著波浪浮浮沉沉。
老翁從房間出來透氣,見他一個人站在高處,手腳並用的爬上來:“也沒月亮啊,你這一臉思念的,想什麼呢?”
傅徵垂眸看他:“沒光你也能看見我一臉思念?”
“心靈感應哈哈。”老翁有點恐高症,爬上來就後悔了,蹲著蹲了會,被風吹得有點冷,灰溜溜地又爬下去:“老年人先回去睡了。”
傅徵搭了把手把他送下去,自己又站了片刻,摸了摸臉。
剛才隱約聽到有魚尾在海面擺動的聲音,有一剎那,他忽然想起那天午後,燕綏抬手遮著陽光,仰頭問他在船上怎麼打發時間……
那揚著唇角漫不經心的笑容,比這大海還讓他有徵服欲。
☆、第22章 他與愛同罪22
第二十二章
眨眼入冬。
立冬那日, 郎譽林叫她回大院吃餃子。
有一段時間沒回去,燕綏也饞舅媽的手藝, 那天提前下班,自己開車回了大院。到的時候小舅媽還在包餃子,燕綏是小輩,不好站著空等, 洗了手進廚房幫忙。
“其琛怎麼沒回來?”燕綏剛才裡外晃了一圈, 都沒見著郎其琛, 猜想這個點還沒來, 今天應是不回來了。
“部隊有紀律,哪能隨他想走就走的。”小舅媽看了她一眼, 溫聲問:“你爸呢, 現在還在南極?”
“沒。”燕綏沾了點水捏餃子皮,道:“去冰島了,說要看極光。”
小舅媽輕嘆了一聲:“你說你爸也真是, 這麼大一公司丟給你就不管,上次劫船的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燕綏笑了笑, 替燕戬開脫:“我沒跟他說,都過去的事讓他操什麼心。”
“那過年呢?”餃子下了鍋,沸騰的水汽裡,小舅媽的語氣也帶了幾分蒸騰的朦朧:“有沒有說過年回不回來?”
“不回來了。”燕綏遞了碗給她:“不回來也好,我怕他回家了,家裡空蕩蕩的又要難受。”
燕綏的母親叫郎晴,是郎譽林最小的女兒, 生前是名軍醫,三年前因病去世。
燕戬和郎晴感情深厚,結婚二十多年也宛如新婚。郎晴去世後,燕戬傷心過度,一蹶不振,生了一場大病,養了足足一年才好。
燕綏當時在國外,剛讀研結束。此事來得突然,她驚聞噩耗,立刻放棄了繼續讀博的計劃,匆匆回國。也是那時,趕鴨子上架,她毫無準備就被燕戬扶上了燕氏集團的高位。
燕戬那時候身體雖然不好,但還沒到重病不起的程度。等燕綏坐穩總裁之位,他吊著的那口氣一松,頓時病來如山倒。
那一年,燕綏的日子過得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白天處理工作,晚上照顧燕戬。連軸轉到生理期失準,重返了一次青春期。
燕戬病好後,就開始不著家。從起初沒日沒夜的臨河垂釣,到後來變著法地給自己找事做打發時間,燕綏生怕他又把自己折騰病了,給他買了張機票送去了法國。
此後,燕戬就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兩年來四處旅遊,一趟也沒回來過。
廚房裡沉默了片刻,兩人默契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談論另一件事:“我聽其琛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燕綏挑眉,心裡把郎其琛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嘴上糊弄道:“這小兔崽子說的話,十句裡面九句是假的,哪能聽啊。”
她看上傅徵這事,當著郎其琛這小畜生的面說了也沒心理障礙。可小舅媽就不同了,再無話不談那也是長輩,她回頭跟退休後闲得沒事幹的郎大將軍八卦一嘴,肯定要插手幹預……
傅徵這種人,看著就挺不好馴服的。她要是搬出長輩來施壓,這輩子都別想和他有一腿了。
許是郎其琛平時的信用度真的太差,小舅媽沒懷疑,笑呵呵地叮囑她大事抓緊後也沒再追問下去。
——
三月末。
燕綏正和燕沉在他辦公室就海外工程的投標開會,辛芽硬著頭皮來敲門:“燕總。”
燕綏被打斷,擰眉看向門口:“什麼事?”
辛芽看了眼燕綏,又看了眼燕沉,指了指手機:“您表侄……”說一出口,覺得不夠妥當,改口道:“郎其琛說有很緊急的事找你。”
很緊急?
他能有什麼緊急的事?
燕綏心裡這麼想著,手還是伸了過去,接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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