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著最無辜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才回家第一天,就將我的小心思全都猜了出來。
姐姐可真厲害。
「看來姐姐什麼都知道了呢。」
我依舊笑著,甚至笑得比先前還要燦爛。
我微仰著頭看著她。
姜弱長得其實很好看,不笑的時候有股同媽媽一樣的溫婉,可是一笑起來,卻又顯得蠱惑。
倘若她不是真千金,或許我當初會喜歡這個朋友。
因為夠聰明,聰明到讓我覺得這個人有些恐怖。
所以能夠一眼發覺我在這個房間裡裝了攝像頭,也能夠用最直白的手段告訴我,她也不是會讓人揉捏的軟柿子。
想要我滾出姜家,對她而言是分分鍾的事情。
就算爸媽再怎麼偏心。
血脈帶來的影響,是從骨子裡的根深蒂固,這一點我無法改變。
打不過就加入。
我從來都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所以,我伸手指了指放了微型攝像頭的幾個位置,也沒有再做無謂的隱瞞和辯解,同她一樣笑得純真無害:
「姐姐剛回來,許多事情還不懂呢,妹妹自然有責任好好照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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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要臉,自然能夠天下無敵。
被人抓包了又怎麼樣?
難道還能夠有我被趕出姜家更慘嗎?
姜弱將那三個微型攝像頭全都拿了下來,然後放在手裡把玩。接著,她握住我的手腕,將其中兩個放到了我手裡:
「妹妹,我們做個交易吧。」
她挑了挑眉,右手從我鎖骨慢慢往脖子上滑動,帶起了陣陣戰慄。
「什麼交易?」
姜弱湊得更近了一些,食指勾著我的下巴,靠得極近,說話間,我甚至能夠感受出她噴灑出的熱情。
她笑得蠱惑:
「爸媽歸你,你……歸我?」
3
姜弱大抵是有病。
許是她這話讓我覺得驚世駭俗。
又或者,我單純覺得姜弱這人有病。
所以,在不會威脅到我的地位情況下,接下來的幾天我並沒有打算主動出擊,就想看看這位看似純真無害的真千金,究竟會有怎樣的後手。
見我沒動,她便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柔弱做派。
在爸媽面前小心翼翼靠近我,看著我微冷的神情,茶言茶語瞬間脫口而出:「溶溶應該不喜歡我這個姐姐吧?我是不是不該回來啊?」
這樣的話一說出來。
爸媽別提有多心疼了。
轉瞬間看我的目光帶著份譴責,又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哄著:「怎麼會呢?你們都是爸媽最心疼的女兒。」
我得留在姜家,那就必須得到爸媽的疼愛。
所以姜弱這般開口,我便隻能揚著笑,親親熱熱圍在她身邊,做足了親昵姿態:
「怎麼會呢?」
我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右手細細把玩,骨指分明的手,簡直不要太好看。
「我最喜歡姐姐了。」
我衝她笑,真誠至極。
姜弱便當著爸媽的面握住我的手,同樣也是真誠至極的話語。
她說:「我也喜歡溶溶。」
或許是看著我們兩個人關系如此要好,爸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欣慰的表情。
這個家裡和和睦睦的,爸媽才開心。
表面的功夫已經做到了極致。
演戲而已,誰又不會呢?
沒人的轉角處,我一把拉住姜弱的手,把她抵在角落:
「姐姐究竟想幹什麼呢?」
以最無辜的姿態出現在姜家人面前,卻又刻意在我面前撕下所有偽裝,來玩一場幼稚至極的角色扮演。
外人面前,她是無辜單純的可憐真千金。
但卻隻有我曉得。
姜弱,骨子裡或許比我還要黑。
若是她怨恨我搶了她十幾年的人生,那麼就不該那麼早撕下偽裝,而是應該繼續在爸媽面前,扮演著柔弱的無辜者,讓他們心中充滿內疚。
可她眼裡卻瞧不見怨恨。
「我早就說過了。」
她低低笑出聲,指甲劃過我的臉頰,微微歪著腦袋,連聲音也好聽到了極致:
「我啊,很喜歡溶溶。」
哦。
真相了。
原來是覬覦我美貌。
雖然這麼說挺不要臉的,但瞧她眼底的那份雀躍,好像也沒有多少作假的成分。
原來是我一早就進入到了狼窩中。
還偏偏不自知。
【姐姐啊,你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心裡雖這麼想著,但是表面依舊表現得很平靜。輸人不輸陣的道理,我一向還是曉得的。
「那也得溶溶願意入局才行。」
她挑起我的下巴,五官愈發明豔起來,笑容也越來越撩人。
怎麼辦呢?
我竟然覺得這場遊戲越來越好玩了。
4
那對如同瘋子一般的夫婦找上了門。
嚴格來說,是跟我有著血緣關系的親生父母。
林國良和楊枝罵罵咧咧地上門,說要將我帶走。
也可以不用帶我走。
那便需要如今的父母支付他們一大筆錢。
換個解釋,就是將我這個女兒賣了。
「我含辛茹苦養大了林招娣,你們說要走就要走。行,跟我扯法律,那你們總該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
那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女人楊枝,雙手叉著腰,目光在觸及我時露出了貪婪的神色,直接上手在我臉上狠狠摸了一把。
絲毫沒有避諱任何人,轉頭跟旁邊的男人聊了起來:
「這丫頭長得也不錯,到時候把她嫁出去,彩禮咱們要高一點,給咱們耀祖娶媳婦。」
「不隻要彩禮錢,讓她嫁到婆家後,也得把婆家的錢拿過來給他弟弟用。一個姑娘家的,不幫襯一下自己弟弟,以後死了也沒人惦記。」
嘖嘖。
我還年輕著呢。
「放心,我肯定死在你們後頭。」
在爸爸媽媽打電話叫保安的時候,我揚著一張純真無害的笑容,說出了我覺得十分爽快的話。
姜弱就站在旁邊默不作聲。
但我明顯感覺到,她在笑。
楊枝驟然間聽到我這麼說,顯然在原地愣了好久,然後撸起袖子就想過來掐我,隻是這次我有了防備,她自然不能夠輕易得逞。
就繼續罵罵咧咧:「一個丫頭片子,居然敢咒你老娘,果然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
罵得可真難聽。
所以,我轉頭拉了拉姜弱的胳膊。
明明她看起來十分膽小,可我偏露出了一副比她還要膽怯的模樣:
「姐姐,我被欺負了。」
我原本也沒有想走這樣的人設。
但偏偏姜弱也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主,或者說比我更善於偽裝。
若是真搞不過。
那就果斷抱她大腿,一句又一句軟糯糯地喊著姐姐,我這張臉或許還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出賣色相而已。
賣給姜弱,這個長得比我還要美的女人。
我自然也是願意的。
那女人也似乎注意到了姜弱,翹著蘭花指差點戳到她臉上:
「林招娣,老娘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以後發達了可別忘記你弟弟耀祖,他聰明又上進,以後指不定你都得靠他,這家公司讓他管得了。」
可真是大言不慚。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花壇處吃著冰淇淋的胖子,明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偏偏那一臉肥肉橫生,走起路來地也得震三震。
一看就是養得太好。
爸媽不在旁邊,我這位柔弱的姐姐,也沒有再繼續沉默下去。
她側目瞧了我一眼。
緊接著,目光轉向那對夫婦,眼底露出了些許鄙夷:
「這春秋大夢做了十幾年,還沒做夠啊?光宗耀祖,也不怕笑掉大牙。」
「你、你……林招娣,你居然、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那女人看著姜弱的目光是無比的震驚,翹著蘭花指的手,也在顫抖個不停。
在爸媽看過來的目光中。
姜弱依舊膽怯怯的,微低著腦袋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是對什麼都極其恐懼。
可卻隻有我曉得。
她微揚的嘴角,充滿了諷刺。
姜弱說:「再盯著我看,小心你兒子的另一隻眼睛哦。」
她左手做了一個挖人眼球的手勢。
耀祖是心頭寶。
那對夫妻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急匆匆扯著那個小胖子就逃離了小區。
爸媽剛領著保安過來,就看見三個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發生什麼了?」
爸媽問我們。
我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盯著姜弱。
她目光掃了我一眼,我便衝她笑笑。
出賣色相,如今我做得愈發順溜了。
姜弱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神色,連說話的聲音都膽怯怯:「他們說,隻是想來看一看妹妹,所以看完就走了。」
拙劣的借口。
但爸媽也不甚在意。
畢竟在他們看來,把我留在姜家,才應該是最正確的決定。
除非我那親生爸媽是昏了頭。
否則,怎麼可能願意斷送我這個親生女兒的前程呢?
可惜,他們就不是人。
5
我還謹記著乖女兒的人設。
和姜弱一起上大學。
帝都的學校,從我懂事起就曉得人情冷暖,同學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友誼,不過都是各自父母所帶來的利益糾纏。
我向所有人宣布她是我的姐姐,以此來證明我在姜家依舊有一席之地。
沒有血緣關系又如何?
我依舊是姜溶。
但還是有人以此為理由想要打壓我。
從小和我不對盤的陳玉,將我直接攔在了衛生間,帶著她那群小姐妹堵住了衛生間的門,然後,一個個試圖用語言來擊垮我:
「一個冒牌貨,怎麼還來這個學校念書?帝都的大學,你念得起嗎?」
「山雞永遠是山雞,當了這麼多年的假鳳凰,可全都是要還的。」
「不曉得那位姜家真正的大小姐,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用她的身份耀武揚威?要是知道的話,大概也會對你心生怨恨的吧?」
ƭű₀「……」
說了一句又一句。
完全沒有注意到衛生間的隔間裡,姜弱從這裡面走了出來。
嘲諷聲戛然而止。
衛生間裡的氣氛有一絲詭異。
前腳說人壞話,後腳便被當事人抓了個現行。陳玉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招呼著小姐妹們匆匆就離開了衛生間。
「姐姐,你恨我搶了你這麼多年的身份嗎?」
這個問題。
從一開始我就想要問姜弱。
畢竟這是兩種天差地別的人生,她本該是天之驕女,結果卻替我承擔了那些痛苦。
如果恨,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衛生間裡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姜弱卸下了面上的那層偽裝,慢慢走到我跟前:
「恨不恨的,可沒有意義。」
那什麼有意義呢?
我問她,她卻不回答我。
但我好像猜出了什麼。
6
那對夫婦又來了。
林國良和楊枝帶著我那所謂的親弟弟。
三個人大搖大擺在校園裡逛了起來,逢人就說是我的爸媽和弟弟,一路找到了我正在上課的教室。
三個人搓著手,眼裡閃著晶亮的光。
那婦人尖銳著嗓子:「你能在這麼好的學校裡上大學,也得感謝我和你爸,要不是當初弄錯了孩子,你哪有這個好命?」
那男人也點點頭。
連帶著那個肥頭大耳的弟弟,盯著旁邊的同學色眯眯地看了好幾眼。
接著走到我身邊:
「你!就在這個學校裡給我找個媳婦兒,要那種前凸後翹的,家裡最好有點錢,然後還要聽我的話,知道了不?」
一副命令的語氣。
跟他的爸媽可謂像了個十成十。
「自己是什麼貨色?什麼人也敢肖想,出門忘記照鏡子了嗎?」
在這所大學裡上學的人,非富即貴。
林耀祖,一個吊兒郎當且不學無術的大胖子,還想攀這個高枝,下輩子也不行。
我笑嘻嘻地說出了這句話。
林耀祖氣得想要抬手打我,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姜弱走了過來,反手就在林耀祖臉上甩了一巴掌:
「另一隻眼睛不想要了嗎?」
我趕緊朝著四周看了看。
好在這時候已經下了課,附近看熱鬧的人也都迫於姜家的權勢,一步三回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還好,沒有其他人發現姜弱的真面目。
不然可就沒得玩兒了。
林耀祖捂著臉,半大小子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一身的肥肉讓他坐下來的動作也變得格外困難。
我就看耍猴似的。
看著他坐在地上哭:「林招娣 ,你居然敢打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這兩個賤人的!」
果然嘴巴不幹淨。
「姐姐,眼睛留著吧,你把他舌頭剪了好不好?」
我眨巴著眼睛,用著最無辜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姜弱配合著我的演出,竟然直接從包裡掏出了一把小剪刀,然後直接貼在楊耀祖的臉上:
「想不想試一試?」
她也笑。
隻是配合著這個動作,就顯得格瘆外人。
三個Ṫůₕ人又一次嚇得屁滾尿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學校。
姜弱把剪刀塞進了口袋。
裝作不經意地開口:「想要甩掉牛皮膏藥,沒有這麼容易的。」
那該怎麼辦呢?
我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
7
所以,當網暴猝不及防來臨時。
我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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