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真的跟大師兄一樣強。
吊打二師兄不成問題。
我不過再次晃神了片刻,他的劍舞到了我跟前。
差一步我就能被他的劍氣震傷。
差的那一步,是小白。
被我埋在墳墓裡的法器小白,在凌遠的劍即將傷我前,它突然出現在了九幽界,我的身邊。
替我擋下了凌遠的劍。
凌遠見到小白,倏給我跪了,「前輩,對不起,是晚輩冒犯了。」
我:「……」
不用想,是二師兄警告過他,若是有人手裡有小白,千萬不要上去挑釁。
就如同這三千年,二師兄明知道我活著,卻從不來尋我,也不出現在我面前是一個道理。
他怕我想起往事傷神。
我沒為難凌遠,讓他走了。
隻是望著手裡的小白,長嘆了口氣。
那不想再提起的師尊,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就說他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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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經成仙了,還非得留下個法器,補償利用我的虧心,卻隻是徒增我的煩惱。
我從墓裡醒來時,就明白了。
是他救下了我。
若非他,我絕無可能在天雷之下還有生還的機會。
埋葬我的墓裡,布了個治愈陣法,整個神元大陸,除了他,無人能有這手筆。
運轉這陣法的正是他以前給我那瓶保命仙丹,屁的仙丹,诓我年少無知,那是藥王谷出品的護魂丹。
若不是我跟藥王谷的弟子們一起在凡塵戰場上救過人,我到現在都還被他蒙在鼓裡。
雖我與他隻相處了十年,但我清楚他那人,不愛欠別人人情。
所以,他在想著利用我時,就已經想好了如何還這人情。
小白,便是他還我的人情。
從此,他成仙,與我兩不相欠,相忘於江湖。
凌遠,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大師兄的轉世,也是他的手筆。
咱就是說,他那人,做狗能不能做得徹底點。
我朝天空豎了根中指。
但我不得不承認,即使他已經成仙,即使三千年已過,即使他是個渣得不那麼徹底的渣男,即使我看過那麼多的人情冷暖,生離死別。
我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也不得不承認,我即使看遍了世間繁華。
於我而言,我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是在他身邊做廢物的那十年。
我看過最美麗的風景,是他陪著我漫步蒼山臺階時,一起看過的夕陽西沉。
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是他領著我下山吃吃逛逛時,一起吃過的街頭小吃。
我聽過最溫暖的情話,是他護著我誅殺作惡兇獸時,說過的那句「為師隻是不想髒了你的手。」
我在九幽界枯坐了三日。
最終還是決定回蒼山。
既然忘不了,記著又何妨。
這人間,多少人愛而不得,抱憾終生,多我一個不多。
26
二師兄做了掌門後,沉穩了很多,不八婆了。
對於我突然回來,隻說了一句話。
「回來就好。」
什麼也沒問,然後自己半夜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
27
回了蒼山後,我跟二師兄闲來無事,就把凌遠當大師兄報復。
有天,凌遠帶回來了一個小女孩,想收為徒弟,我撺掇二師兄,把那個小女孩收為自己的徒弟了。
看凌遠跳腳又無可奈何,我倆喝酒慶賀。
我跟二師兄碰杯,「讓大師兄以前就知道揍我們!」
二師兄:「該!」
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假裝無事發生過地繼續在蒼山一直待下去,然後,哪天為了蒼生應劫,或者死於某隻強大的兇獸或者某個反派手裡。
總歸,修仙者鎮守一方,也算死得其所。
直到又千年多。
我受邀去東海參加龍太子的婚宴。
遇見了一隻白澤神獸。
我沒見過真的白澤神獸,神元大陸有這玩意兒,但是鮮少出沒,他們不是在隱居就是在去隱居的路上。
不屑與人為伍。
與龍族一樣,不愛上岸跟人吹水。
神元大陸將白澤神獸吹得神乎其神。
說是可以通曉古今。
師尊說他曾養過一隻,我好奇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所以,龍太子給我介紹一個挺好看的美人說他是白澤時,我跟他多喝了幾杯。
我酒量不好,喝多了沒禮貌地問他,「能不能看看你的原型?」
他:「?」
我找補,「沒見過真的白澤神獸,好奇。」
他嘴角抽了抽,怒了,美人一秒變巨獸,「你自己也是白澤,你跟老子說沒見過白澤!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的智商?」
我:「?」
我:「!」
我:「……」
等等,我酒醒了。
美人卻被我氣得好不了了。
他還在罵罵咧咧,「不是我說你,你少跟凡人一起廝混,沾了一身凡人的陋習,連搭訕都這麼沒品。」
有品沒品另說,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是隻白澤神獸啊。
他罵罵咧咧完,見我一臉認真,試探問:「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我想說,又不是凡人寫戲本,哪裡來得那麼多失憶梗。
直到他看見我手腕上纏繞著的小白,盯著小白看了好一陣,又問:「你這法器,誰給的?」
我反問:「我師尊送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
它並非普通的綢緞,乃薅禿了幾隻雪靈獸毛發做成的綢緞。雪靈獸一族,形似銀狐,卻比銀狐珍貴不知多少倍。
萬年隻出一隻幼崽不說,內丹可極速拔高修為,毛發煉法器,可柔可剛,更可貴在於,它還能承載修士修為。
若抽自己的神魂煉制,它聰明的程度不亞於人。
美人應該也是喝多了,較真道:「你這法器,便是以神魂煉制的,你若覺得你沒失憶,或許可以探探你這法器裡的神魂,能知道答案。」
28
我探了。
探到了五千多年前的我自己。
彼時,我尚隻是一隻化形不久的、五千歲的白澤神獸。
父母不合,在我能化形後,丟了我各自隱居去了。
我最愛幹的事,就是下山到處瞎晃悠,有次瞎晃悠的時候,遇上了一個散修。
散修名叫無塵,一個專注做好事不留名的仙君,四處除邪祟。
我遇見他那日,他正在九幽界一座孤山上除妖邪,與妖邪惡戰了一個時辰。殺了妖邪後,親手刨坑將那隻作惡的妖物給埋了。
還替那妖物超度。
這做派,多少有點虛偽了。
跟我那對父母一樣,不合了那麼多年,非得說是為了我才勉強一起過的。
結果就是他們一吵架,就拿我當出氣筒。不是各種罵娘就是拳打腳踢,甚至有幾次還引來天雷劈我。
好在那時,時常進山採藥的一個凡人姑娘救過我幾次。不然我不一定能活到五千歲,他們不再互相折磨放過我。
就這,我還不如沒有父母呢。
若不是那時我打不過他們,我想將他倆一起給收拾了。
是以,我不屑地「嘖」了一聲,無塵聽得我的聲音回頭。
不回頭還好,回頭……
我沒文化,隻能感嘆一句:「臥槽,美人,絕世美人。」
他蹙眉。
我改口,「仙君真高尚,仙君他娘的真是個絕世好人。」
他:「……」
他朝我走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手帕,擦掉了我臉上泥跟血,那是他與那妖物大戰時我圍觀留下的。
他替我擦完泥和血,道:「早點回家,少看熱鬧,小心被誤傷。」
我回家也是孤身一獸,遂萌生了想將他拐回家的念頭。
不為別的,就剛剛他給我擦臉的動作,讓我覺得無比溫柔。
無塵不樂意跟我回家。
也沒關系,我可以跟他走。
但他還是不想收,他說他一個人習慣了。
我繼續毛遂自薦,我道:「我很有用的,打架特別猛。你們這些個修士,不是都喜歡很猛的神獸嗎?」
我還特意變回了原型,我覺得自己的原型又高大又威猛,肯定能打動他的心。
結果,他一臉的驚恐,左右看了眼,緊張兮兮道:「變回來,趕緊!」
他還罵我,「以後不準隨便在別人面前變回原型,聽到沒。」
我委屈巴巴看他,他不為所動。
於是,我耍賴,他走哪裡我就偷偷跟哪裡。
他除妖邪,我偷偷幫忙。他打坐,我偷偷跟著打坐。他睡覺,我偷偷看他。
一個月後,他長嘆了口氣,「服了你了,出來吧。」
他道:「小白,你要跟著我,我先跟你說清楚,我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的。」
我點頭如搗蒜,「沒關系,我他娘……」
他打斷我,「跟了我不準說髒話。」
我繼續點頭,「好好好,這他奶奶的有什麼難的。」
他靜靜望著我。
我:「我慢慢改,行啵?」
於是,我就這樣跟了他五百年。
五百年裡,他教我法術,授我經論,把自己擺在了師尊的位置上。
我就不同了,我一門心思隻想做逆徒,狗膽包天地偷偷覬覦他的美貌。
這也不能怪我,他生得好看,又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除邪祟時,他會護著我。
路過凡塵,他雖闢谷了,也會帶著我從街頭吃到巷尾。
我半夜爬起來想觀星,他也會陪我貓在屋頂或坐在牆頭。
他還應承我,要給我一把世上最好的法器。
等等……
若不是我怕我告白,他又趕我走,不收我了,我早就對他霸王硬上弓了。
哦,不對。
對我好的還有一個,他的劍靈。但那劍ťū₆靈對我好歸好,時不時還是會威脅我一頓。
我玻璃心,喜歡不來劍靈那種開口就是「信不信我揍你」的劍人。
但劍靈在出餿主意這方便十分在行。
他看著我暗戀無塵多年,又不敢表白。
終於看不下去了,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
他保證,「無塵絕對喜歡你,放心。」
我問他為什麼那麼確定,他說我若不信可以跟無塵結個血契。
結了血契我就能聽到無塵的心聲了。
我一拍腦袋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然後,巴巴準備去暗算無塵,結果,被無塵給罵了一頓。
還神色十分嚴肅地警告我,以後不準打這餿主意。
我那時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嚴肅。
直到如今,我探了他留在法器的這抹神魂。
因為……
29
因為小白是無塵修仙兩萬年裡,唯一一個心動的姑娘。
在他的心裡,小白是他將來的道侶,而不是能結血契的靈寵。
他自由慣了,所以連師門都不拜。
不愛應酬,所以低調。
即使修為已高深到可以稱之為神元大陸第一人,知道他名號的也不多。
兩萬年裡,喜歡他的姑娘,有,還不少。但他都拒絕的幹脆,實在糾纏不清的,也不怕,反正他不在一個地方長居,一走了之就是了。
他也不修無情道,隻是沒有遇上喜歡的人。
他的劍靈以前就十分討打地問過他,「無塵,你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無塵睨他。
劍靈一臉驚恐,「若是,你早點說,我好早點換主人哈。」
無塵:「……」
劍靈被他丟進寒潭裡泡了半個月的澡,閉嘴了。
他最初遇見小白時,並不是小白以為的他除妖邪時,而是在那前晚。
他會去九幽界,正是九幽界出了妖邪,時不時下山霍霍百姓。
那妖物善遁,百姓請了數家仙門修士,都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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