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了:“好孩子,這樣最好不過了。”
然後林驚枝朝周氏搖了搖頭:“兒媳不知夫君會不會去汴京。”
“兒媳雖然不喜汴京,可夫君去哪,媳婦定是要跟著夫君一同去哪的。”
“畢竟夫君平日的生活起居,那是離不開兒媳的照料的。”
周氏一口茶水僵在喉嚨內,不上不下的,她本就很是嚴肅的臉上,這一下顯得愈發的冷厲。
“你真的想去?”周氏沉著臉問林驚枝。
林驚枝滿臉無辜道:“兒媳一切聽從夫君的。”
這一刻,周氏隻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心口憋著一股氣,不上不下。
裴砚算什麼,他雖是長子,可也是庶出。
他憑什麼能代替自己嫡親的兒子,和他父親去汴京為官。
裴氏嫡系一脈,每一代中隻能有一人入朝,裴砚去了汴京,她的裴琛留在河東郡,那日後不就是廢了麼?
周氏心口壓著一團火,若不是這是太夫人的萬福堂,她必須要克制著脾性,否則早就開口訓斥了。
林驚枝從側間廂房出來,發現孔媽媽和晴山已經等候在門外。
晴山上前:“少夫人,郎君在外頭等您。”
林驚枝聞言點了點頭。
繞出萬福堂花廳,裴砚果然負手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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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林驚枝出來,大步朝她走去,帶著薄繭的指腹,先探了探她掌心溫度,蹙眉道:“怎麼這般冷?”
下一刻就把她微涼的小手,攏在寬大的掌心內,自然而去牽著她手。
“回撫仙閣後,讓孔媽媽給你煮一碗姜糖紅棗茶,去一去寒氣。”
林驚枝霎時皺了眉:“不過是呆了小半刻鍾而已。”
“更何況母親也沒說什麼。”
林驚枝從萬福堂離去不久,周氏連太夫人都顧不得伺候,沉著臉吩咐丫鬟讓裴寂來一趟。
周氏與裴寂兩人,他們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不久後,周氏被貼身婆子朱媽媽扶著,面色蒼白回了春華堂。
半日後,周氏病倒,府中再次請了郎中診脈。
林驚枝作為媳婦,她得了消息,自然得第一時間去春華堂請安。
可她才走到外間,就遇到了沉著臉從裡頭出來的公爹裴寂。
“父親。”林驚枝微微屈膝,朝裴寂行了個萬福禮。
裴寂卻在瞬間,眉頭皺得更深。
他冷冷吩咐:“帶上伺候的貼身婆子,隨我來書房一趟。”
“我有話問你。”
第30章
午間,雪停了。
暖黃的光暈搗碎烏雲,從厚重的雲層深處,輕輕淺淺漏下來。
林驚枝恭敬垂手站在春華堂東側的書房裡,四周檻窗大開,孔媽媽和晴山就守在書房外,一來是為避嫌,二來自然是根本不把她身旁僕婦放在眼中。
風卷著寒涼的空氣從屋外湧入,吹得她臉頰生疼,渾身上下僵冷得快要沒了知覺。
此刻書房內,裴砚的父親裴寂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站在林驚枝面上,氣氛凝重沉寂得令人膽寒。
“林氏,你知道我單獨叫你來是為了何事?”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寂冷冷朝林驚枝問。
“兒媳不知。”林驚枝眼眸低垂,恭敬道。
“是麼?”裴寂冷哼。
他凌厲的眸色,帶著一種毫無避諱地打量,從林驚枝身上劃過。
那種難以描述的,卻令人皮膚骨肉都不禁膽顫的毫無隱藏的厭惡,逼得林驚枝不得不抬眸,最終慢慢對上裴寂的視線。
裴寂看了她許久,久到書房外守著的孔媽媽都忍不住數次抬眼觀察屋內動靜。
“瓊姿花貌,佔盡風流,也難怪能入了裴砚的眼得他幾分寵愛。”
“你們豫章侯府林氏,為了攀上裴氏這門富貴,可真是下了天大血本。”
裴寂並不掩飾他對林驚枝,乃至於包括整個豫章侯府的嘲諷之色。
林驚枝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方才烏眸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震色,已漸漸平和。
她無聲嘆了口氣,語調恭敬清淺:“兒媳不知何處做錯,惹得父親這般不喜。”
“兒媳能嫁給裴砚,並不是兒媳強求,而是依著家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你強求?”裴寂冷笑一聲。
“難道不是你林家百謀千計算來的。”
“不過是欺辱周氏不知裴砚的……”裴寂的聲音忽然頓住。
他常年握筆的指尖點了點桌案,朝林驚枝冷冷道:“年後裴砚要去汴京,也無需你照料。”
“你今後就在家中陪著你婆母和太夫人,在兩位長輩身前好好孝順,你若是乖順聽話,裴家自然不會虧待你作為裴氏長媳的體面。”
林驚枝聽聞裴寂口中的話,她眼睑輕輕一顫,心底是壓制不住地冷笑。
原以為前世是周氏為了自己嫡子的前程,想把她和裴砚留在裴家,所以才勸說她不去汴京。可如今看來,倒是她這位公爹裴寂不願她同裴砚去汴京,以防她損了裴砚的清名。
“父親的命令,兒媳自然遵守。”林驚枝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便退下吧。”裴寂一刻也等不得,朝林驚枝擺手道。
不想林驚枝卻抿了抿唇繼續道:“但是,若夫君要求兒媳陪著前往汴京,兒媳自然不得不從。”
“若父親想讓兒媳留在府中伺候長輩,兒媳求父親與裴砚說說,郎君的脾性,兒媳是不敢輕易惹怒他的。”
“林氏!”裴寂忽然沉了聲音。
沉沉視線帶著壓迫死死盯著林驚枝:“你這是大逆不道!”
“你若是不聽從,我自然能要求裴砚休你回豫章侯府,你當真敢如此放肆。”
林驚枝心底一顫,那雙生得波光潋滟的桃花美眸,淺淺的目光沒有一絲避諱看向裴寂。
“若夫君要休我歸家,兒媳自然聽從。”
隨著林驚枝說話聲落下,屋內氣壓凝重得令人幾乎窒息。
裴寂終於收了眼中的輕視嘲諷,淺棕色的眼瞳裡,似有寒光閃過。
“果真是小門小戶出生,沒有教養。”
林驚枝不明白裴寂對他的憤怒不屑出於何種原因。
按照她這一個多月觀察下來,府中除了太夫人鍾氏外和已經去世的裴太爺外,估計也隻有她這位公爹裴寂知曉裴砚真實身份。
而且她嫁給裴砚為妻,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就算她不去汴京不也同樣損了裴砚清名。
除非!!
林驚枝心下一動,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裴寂希望裴砚能在汴京另娶,無論是平妻或者是侍妾,若是她不慎病故,裴砚身旁女人,不也理所當然替了她的位置。
這般想著,林驚枝心底掀起陣陣寒意,她巴掌大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死死抿著的唇,差點就控制不住朝裴寂質問。
前世害死她的人,除了沈觀韻外,是不眼前這位為官清廉恪守禮節的裴氏族長也參與了?
林驚枝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口腔內瞬間湧出一股子鹹腥的血味。
她努力維持平靜神色,唇角勾著壓制不住的嘲諷:“兒媳的確是小門小戶出生,不及裴氏五姓之首來得尊貴。”
“日後自然會時時刻刻牢記著自己的身份。”
林驚枝說完,朝裴寂行禮後就要轉身退下。
在她轉身瞬間,鼻尖漫過一股淡淡的雪松冷香,她肩膀被一雙寬大有力掌心輕輕攏住。
滾燙的掌心溫度,灼得她身子不受控制一縮。
林驚枝抬眸看去,就見裴砚不知何時進來的,那張清雋冷白的面容上壓著她從未見過的冷意。
好似寒潭底部的堅冰,又似松風裡整個冬日都不會融化的霧凇。
裴砚也不去看裴寂,他脫下身上披著大氅攏在林驚枝身上,屬於他的薄熱體溫更是瞬間撲面。
等給林驚枝披上大氅束好系帶後,裴砚才緩緩抬眸看向裴寂:“兒子今日隻想同父親再強調一次。”
“在兒子眼中,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日後孩兒的母親。”
“父親若覺得她不配,兒子自然也配不上成為您的兒子。”
裴寂驟然抬眸,死死盯著裴砚。
這瞬間,他涼薄抿著的唇有片刻蒼白,不敢置信望向裴砚,更不相信這話能從他口中說出。
“孔媽媽、晴山。”
“送少夫人回撫仙閣。”
裴砚冷眸微抬,朝書房外吩咐道。
“是”孔媽媽和晴山忙不迭上前,小心翼翼扶著眼中同樣含有震色的林驚枝,轉身離去。
父子倆隔著書案,冷冷對望。
最終是裴寂沉不住氣開口:“林氏女是什麼身份,又如何配得上你?”
“等過些年,恢復身份後,陛下自然會親自為你賜婚,合該是汴京城中,那些金尊玉貴的嫡女。”
裴砚聞言冷笑:“什麼是金尊玉貴?”
“五姓嫡女麼?”
“那父親想讓我娶誰?”
“裴家還是沈家?”
“或是鍾家?”
裴寂神色忽地一變,撐在書案上的手掌,骨節驟然發白,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
這瞬間,有暴風夾著雪花掠進書房,吹得桌案上宣紙亂飛,筆墨紙撒得滿地都是。
裴砚沉冷眸色積壓的威嚴,這一刻隻令裴寂覺得膽寒。
此刻他才霍然發現,這個多年前被裴太爺抱進裴家暫養的孩子,已經長成了需要他仰視長存在,終有一天他必將展翅高飛,不受天子控制,自然也不會受裴家束縛。
冷汗頃刻間從他背脊滲出,轉眼就湿透了他身上青竹色的冬袍,被風雪刮得凌亂的書房裡,這個他名義上的長子,滿身貴氣眸泛寒光,冷厲的五官輪廓已漸漸有了天子當年的模樣。
“你退下吧。”裴寂朝裴砚擺了擺手。
撫仙閣內,林驚枝撐著香腮靠在窗旁,從開了一絲縫隙的檻窗去窺探窗外的風雪。
她方才沐浴過,洗去了在春華堂書房沾染上的滿身寒意。
腦中卻是不由自主想著書房裡裴砚說的話。
他的妻子?
他日後孩子的母親?
他倒是說得出口,誰知日後他又會再娶哪個女人為妻。
“郎君。”屋外的孔媽媽和晴山行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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