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黑無光的華貴馬車,在豫章侯府正門前停下。
裴砚掀開車簾走下馬車,自然而然朝林驚枝伸手。
守門的小廝一見那馬車上刻著的族徽,當即面色大變跑進府中通報。
小周氏才陪著府中太夫人用完早膳不久,沒忍住同太夫人抱怨。
林修遠接連半月都睡在府中新進的姨娘房中,隻因那姨娘眉眼,有幾分早些年就已經去世白姨娘的模樣。
對於自己嫡子什麼德行,這麼多年了太夫人還能不清楚,府中通房姨娘一茬一茬地納進房中,不過是新鮮個三兩月就沒了耐性。
所以對於長媳小周氏的抱怨,太夫人捻著手中佛珠,當沒聽見。
自從長孫林顧宴出生後,太夫人對小周氏就縱容幾分,誰讓她肚子爭氣,生下了大房唯一的孫輩。
屋外,婆子匆匆忙忙跑進來,跪在地上道:“太夫人、夫人。”
“六姑娘帶著姑爺,正月初二回娘家來了。”
“是真的?”
太夫人聞言大喜,扶著婆子的手忙不迭地站起來。
她不忘推了推還處在愣神狀態的小周氏:“周氏,你愣著作何?”
“六姑娘帶著姑爺回府了,還不隨我一同去迎接。”
小周氏這才回過神,有些尷尬笑了笑:“母親莫不是聽錯了吧,林六在裴家又不得寵。”
“能有這般大的臉面,讓裴家那個謫仙般的長子陪著一起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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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搞錯了,倒是我們眼巴巴上去把林六迎進門,反倒給了她天大臉面。”
太夫人聞言,眼中也有躊躇一閃而過。
她視線落在地上跪著的婆子身上,不確定問:“可是真的?”
婆子十分肯定點頭:“太夫人,老奴和守門的小廝親眼瞧見的,六姑娘是被裴家郎君親自扶著下了馬車。”
太夫人扶著丫鬟的手一緊,急忙往屋外走,還不忘一疊聲朝小周氏吩咐。
“對了。”
“你派人去姨娘的院子,把老爺叫起身。”
“告訴他,裴家郎君帶著六姑娘一同上門。”
等太夫人帶著小周氏出去時,裴砚和林驚枝已經被豫章侯府的丫鬟婆子帶著,繞過影壁,進了府中二門了。
豫章侯府太夫人見了裴砚,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了一朵花。
甩開丫鬟的手,自己大步走上前:“裴家郎君來了,老婆子我有失遠迎。”
裴砚神色淡淡朝她頷首,牽著林驚枝手的掌心並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小周氏抿唇站在一旁,有些刻薄的視線從林驚枝身上掃過。
一身明豔華服,就連鞋面上墜著的珍珠都足足有龍眼大小,身上再披著一件紅缂絲鑲紅狐皮的鬥篷,鬥篷外邊鑲滾了一圈雪白毛邊。
襯得那張不過巴掌大的小臉,朱唇榴齒,瑰姿豔逸,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
小周氏暗恨,隻覺裴家鍾鼎之家,書香之族,加之五姓之首潑天富貴,裡頭風水自然養人,可惜有那好命被選嫁進去的卻不是她的嫡女。
兩人進了府中待客花廳。
裴砚坐在林驚枝右手邊,他神色極淡,丫鬟端上前的茶水連碰都不曾碰一下。
倒是這位豫章侯府太夫人,見林驚枝在裴家似乎很得裴砚寵愛,於是慌忙拉著林驚枝的手,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地喊著,那噓寒問暖的架勢,估計是連府中嫡出姑娘林昭柔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林修遠從外頭進來,不知怎麼他一見裴砚就有些緊張腿軟。
勉強打起氣場,裴砚不過是一個淡淡眼神落在他身上,他面上一緊,唇角翕動半天才冒了一句:“我來遲了,是我來遲了,有失遠迎。”
林修遠來後不久,大房唯一嫡子林顧宴也來了。
跟著林顧宴一起來的,還有林昭柔。
林昭柔仗著府中長輩寵愛,肆無忌憚在小周氏身旁坐下。
幾人在花廳裡不鹹不淡聊了許久。
全程都是豫章侯府一行人在說,話裡話外繞不開對裴砚的稱贊,裴砚偶爾點頭應上幾句,也算全了一家子的體面。
屋外,陽光漸漸高升,融雪的水聲,一滴一滴順著瓦檐落下。
林驚枝有些心不在焉坐在裴砚身旁,她的心早就飛到和阿娘住的那一處偏僻小院。
其實對她而言,新年初二郎君會不會陪著她回豫章侯府,她並無所謂,這一趟回來,她最大目的就是想回之前住的偏僻小院看看。
這時候,林昭柔的聲音忽然落入林驚枝耳中,帶著些許得意:“六妹妹。”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等再過些時候,父親和母親要帶著我和祖母搬到汴京常住了,我家哥哥要去汴京當官了。”
“汴京繁華,在我很小的時候,祖父曾帶我去過,六妹妹應該沒去過汴京吧?”
林驚枝略微一愣,禮貌性朝林顧宴道:“恭喜大哥。”
林顧宴有些尷尬瞪了林昭柔一眼,聲音都不自覺低了:“沒什麼好恭喜的,是父親想了法子,在朝中給我捐了一個九品太常寺奉禮郎的官位。”
“家中本就在汴京有些產業,府中妹妹們婚事也到了相看的年歲,母親才提議舉家搬去汴京。”
林驚枝點了點頭,淡淡視線落在林昭柔身上問小周氏:“四姐姐的婚事,還不曾定下?”
小周氏用帕子壓了壓唇角,顧忌裴砚在場,隻能不輕不重道:“我還未相看到滿意的,昭柔是嫡女,自然得慎重,不能隨意就定下。”
林驚枝似笑非笑看了小周氏一眼,抿唇沒再說話。
第34章
花廳裡燻了蘇合香,那香味帶著些許甜膩,裴砚應當是聞不慣的。
隻見他俊逸眉峰微微蹙起一絲,掌心微攏落於膝上,如銀似雪指尖在寬大袖擺下露出少許凌厲弧度。
午膳設在府中接待貴客的惠風堂花廳,裴砚用得不多,席間也沒人敢勸他飲酒,倒是豫章侯林修遠自己把自己喝了個半醉,散席後就由太夫人吩咐丫鬟婆子,趕忙給扶了下去。
就怕拖久了,林修遠萬一醉得厲害鬧起酒瘋,那才是徹底丟了豫章侯府的臉面。
太夫人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朝裴砚道:“你嶽父許是見枝姐兒回府,過於高興。”
“說來從枝姐兒出嫁,父女倆也大半年未曾見過,做姑娘時枝姐兒可是咱們豫章侯府的心尖尖兒,上下都是寵著的。”
裴砚聞言表情極淡,眼角餘光落在林驚枝臉上,看她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嘲弄一閃而過,心底早已了然。
太夫人見他不答,有些尷尬用帕子壓了壓唇角,繼續道:“裴家郎君,我讓顧宴哥兒帶你在府上園子逛逛,他正好也有些學業方面不懂的,正要請教你。”
“枝姐兒就留在花廳,陪老婆子我和她嫡母說些體己話。”
“夫君去吧。”林驚枝面上不見絲毫異樣,笑著同裴砚點了點頭。
裴砚站起身,抬眸看著她。
忽然抬手,寬大掌心落於她發髻上,輕輕拍了兩下,漆沉眸中帶著冷色看向豫章侯府太夫人。
“枝兒身子骨弱,不宜久待。”
“平日裡的脾性也被我寵得有些驕縱。”
“若她有說錯話的地方,也請府中長輩擔待些。”
等裴砚和林顧宴出去後,一旁僵笑著的小周氏當即沉下臉,朝太夫人抱怨。
“母親,你瞧瞧這成何體統。”
“我們作為長輩的還未開口訓斥六姑娘的,裴家郎君倒是護上了。”
“枝姐兒,上前來祖母瞧瞧。”太夫人連眼風都沒給小周氏一個,努力端著慈祥模樣朝林驚枝招手。
“祖母。”林驚枝神色平靜上前行禮。
太夫人睜大渾濁的眼眸,細細打量林驚枝。
她本就生得貌美,今日出門前還特意上了一層淡妝,朱唇榴齒、雲鬢花顏,再加上衣飾精致華麗不再是豫章侯中那種素淨打扮。
等走近了,當真是人間無二的傾城絕色。
太夫人心下贊嘆林驚枝的美貌,面上卻不露半分。
她拉著林驚枝的手,細線落在她小腹位置,看似語重心長叮囑:“你嫁進裴家已半年了,肚子再瞧不見動靜可不行。”
林驚枝由她拉著手沒有吭聲,纖長眼睫垂著,烏眸含著的情緒深淺難辨。
果不其然,太夫人下一句話就道出了她的心思。
“依著祖母瞧著,枝姐兒不如從家中帶兩個生得貌美的丫鬟回去。”
“就算是能先誕下庶長子也是好的,你再乘機好好調理身子。”
林驚枝心底冷笑,一雙如桃花般嬌媚的眼睛微眯一瞬,裝作十分為難道:“祖母也知夫君恪守規矩,性如白玉。”
“加上府中規矩嚴苛,男子不能輕易納妾,這丫鬟孫女恐怕是帶不回去的。”
太夫人沒料到在府中一向話少順從的林驚枝,竟會找出這般理由來搪塞自己。
她當即眉頭一皺,沉了面色,勉強壓下怒意道:“既然丫鬟看不上,那就挑一個府中未曾定親的庶姐兒,想法子帶回裴家,以表姑娘身份暫居。”
“你到時再好好安排一番,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偷腥的男子。”
“枝姐兒聽到了嗎?”太夫人問。
林驚枝用力一掙,就從太夫人掌心裡抽出手來,她唇瓣緊抿神色冷淡至極。
“祖母。”
“孫女不願。”
花廳裡氣氛霎時冷了下去。
一旁坐著的小周氏冷哼了聲:“母親,媳婦沒說錯吧。”
“上回裴太夫人壽辰,她就這般落了兒媳面子的。”
“咱們府上六姑娘那可真是攀了高枝了,脾性早就不同往日,哪能聽從母親的提議。”
太夫人聞言,渾濁眼眸更沉得厲害,她把手裡捻著的佛珠,重重拍在手邊桌案上。
霎時繩子斷裂,檀木佛珠落得滿地都是。
她冷冷盯著林驚枝道:“六姑娘,你要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你是我們豫章侯府百謀千計、千挑萬選,嫁到裴家的姑娘。”
“就算你貌美驚人,如願誘得裴砚寵你幾分又怎樣?若我們豫章侯府落不著半點好處,你娘家沒了底氣,你以為裴家真的能敬重你不成?”
說到這裡,太夫人又慢慢軟了聲音,那張已經氣到鐵青的臉,努力揚起一絲淡笑:“你若乖乖聽話,祖母我自然不會做些什麼。”
“你若是不從,家中能因你容貌傾城把你送出去,自然有法子讓你因容貌身敗名裂,被裴家休棄。”
“畢竟嘛……”太夫人鞋尖碾過地上摔得碎裂的檀木佛珠,朝林驚枝威脅道,“不能為家中帶來長遠利益的庶女,毀了也就毀了,你真當我會心疼?”
林驚枝垂在袖中指尖微微一顫,正要說話時,孔媽媽從外頭走進來。
她朝太夫人和小周氏行禮後,沉聲道:“太夫人,家中郎君命老奴來接我家少夫人過去。”
“郎君在外邊園子裡,已經等急了。”
“我家少夫人身子骨弱,可經不得這般站著回話。”
孔媽媽面無表情的模樣實在唬人,太夫人被她說得半晌回不過神來。
一張刻薄老臉一下子僵住,嘴唇翕動許久才道:“我不過是和六姑娘說些體己話罷了,可不曾為難她,媽媽莫要誤會。”
孔媽媽垂眸不語,恭恭敬敬走到林驚枝身前,小心伸手扶著她道:“少夫人,老奴扶您出去。”
“郎君在翠玉閣等您。”
林驚枝朝孔媽媽點了點頭,也不管太夫人和小周氏臉上究竟是個什麼表情,走也不回走了出去。
穿過記憶中熟悉庭院,小半時辰後她站在翠玉閣的垂花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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