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該去書房了。”林驚枝往後退了一步,平淡眼眸裡壓著冷色。
裴砚薄唇抿著,沒有說話,他伸手撿起之前仍在黃花梨木椅上的上衣,一件件穿上。
屋裡氣氛,格外壓抑。
就在林驚枝以為裴砚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裴砚忽然朝她走去,冷松香夾著苦澀的藥香驟然逼近,他寬大掌心握上她雪白的手腕,熾熱灼人。
“你還想我做什麼?”
林驚枝長睫一顫,她沒再掙扎,隻是眸色冷厲掃向裴砚。
裴砚握著林驚枝手腕的掌心紋絲未動,嗓音卻啞得厲害:“枝枝,你的手髒了。”
林驚枝順著裴砚沉黑視線,落在自己雪白的指尖上。
混了鮮血的姜黃色藥粉,已經凝結貼在她薄薄的皮膚外,應該是方才包扎傷口時不小心蹭上的。
“我洗洗就好。”林驚枝聲音冷淡,想要抽回指尖。
“我幫你。”裴砚背脊挺得筆直,掌心力氣不見分毫放松。
林驚枝顧忌著他剛剛包扎好的傷,沒敢用力掙扎。
此刻,天色已漸漸暗下,隻餘薄薄一層日輝留在天邊。
裴砚半邊身體都落在晦暗的暮色裡,鋒利眉頭輕輕蹙起一絲,他拉過林驚枝手腕,走到銅盆前。
溫熱的水,緩緩漫過她手掌,裴砚覆著薄繭的指腹,從她指尖摩挲而過。
他洗得細致,就連掌心手腕位置都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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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裴砚擰幹巾帕,慢條斯理擦淨林驚枝雪白肌膚上沾著的水漬。
林驚枝垂著眼眸,一句話沒說。
許久後,裴砚聲音淡淡響起。
“我去書房。”
“晚上不用等我。”
他離去前,轉身收了八仙桌上放著的銅盆和剪子,視線從淡青色瓷瓶以及一旁放著的白色布巾上掃過,眸光微一頓,把這兩樣東西留了下來。
林驚枝看著裴砚離去背影,指尖燙得厲害,感覺之前沾了他掌心溫度,此刻卻甩不開了。
她猜不透裴砚心中想法,也疲於算計他的心思。
他日後要爭的是權高位重,萬人之上。
她對他而言,也許不過是眼下勉強入得了他眼的美色,最終也許會淪為是無足輕重的物件。
天色已暗,孔媽媽進屋掌燈。
才繞過屏風,就見林驚枝一動不動站在暖閣窗前,眉間籠著一層薄紗般的暗影。
“少夫人,可要用膳?”孔媽媽小心走上前問道。
林驚枝聽到孔媽媽的聲音,這才陡然回過神來,壓下心底湧起的煩悶,她朝孔媽媽搖了搖頭:“倒是不覺得餓。”
“告訴小廚房也不必溫著晚膳。”
“今日就不吃了。”
孔媽媽當即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少夫人。”
“多少用些,若是夜裡餓過了頭,容易傷了脾胃。”
“不如老奴去小廚房,給少夫人蒸一碗牛乳羹,放些蜂蜜金桂淋在上頭,暫時用上半碗也是好的。”
林驚枝對上孔媽媽帶著關心的眸色,不想拒了她的好意,隻得淡淡點了下頭:“那就勞煩媽媽了。”
孔媽媽笑道:“少夫人客氣。”
“少夫人願意吃老奴蒸的牛乳羹,是老奴的福氣才對。”
林驚枝疲憊笑了笑沒再說話,等孔媽媽退出去後,她走到高幾上放著的那盆有些枯黃的雪松盆景前,柔軟指尖輕輕從松枝上擦過,視線落在盆景烏黑湿潤的泥土上,透著一絲古怪的情緒。
驚仙苑外院書房。
樓倚山抱著藥箱靠在黃花梨木交椅上,眼下泛青,嘴唇蒼白,看似在勉強撐著精神不讓自己睡去。
門外傳來一陣清淺的腳步聲。
接著是山蒼行禮的聲音。
樓倚山半眯的眼睛猛地一眨,丟了懷裡抱著藥箱就跳了起來:“你總算是來了。”
裴砚頷首,情緒不明,冷冷瞥看向樓倚山:“說吧。”
“方才探到的脈象,可是有問題。”
樓倚山面上懶散神色驟然一收,他極為認真看向裴砚:“對於嫂夫人。”
“在殿下心中,能佔幾分重要程度?”
裴砚沉著臉,冷白掌心撐在桌面上,因用力過度,微微泛白,卻沒有回答樓倚山的話。
樓倚山輕輕嘆了口氣:“那我今日鬥膽問殿下一句。”
“殿下可想過,日後會與嫂夫人生下你們共同的孩子?”
“問這個作何?”裴砚目光霎時有些重,帶著威壓。
“因為嫂夫人的脈象,的確有些問題。”樓倚山苦笑一聲。
心裡的遲疑也隻持續了瞬間,樓倚山淺棕色的眼眸,極為凝重看向裴砚:“方才我探脈時。”
“發現嫂夫人應該是一直有服用避子藥,從脈象看,那藥應該在她體內斷斷續續留有半年之久。”
“而且那藥性極烈,若再如此長久下去,不出兩年,便會徹底虧空壞了身子,再難有孕。”
“那藥,可是殿下有意而為下的?”
隨著樓倚山聲音落下瞬間,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住一般,裴砚面沉如水,眉宇間似有冰霜凝結。
“不是我。”
裴砚聲音沙啞,冷冷盯著樓倚山:“你確定足有半年?”
樓倚山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瞧著脈象應是服用半年有餘,就算後面停了那藥,但毒性已堆積在她體內。”
“按照時間算,應是婚後才開始服用的。”
裴砚涼薄的唇失了血色,緊緊抿著。
一向克制淡漠的他,眼中撩起毫不掩飾的殺意,被他掌心撐著的書桌,驟然裂開,碎成無數塊散在地上。
“能治嗎?”裴砚看著樓倚山。
樓倚山神色略沉點了點頭:“目前隻要精心調養,應是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就算是治好了,子嗣方面估計也比不得身體健康的女子來得容易。”
“殿下若真想要子嗣,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裴砚烏眸淡淡看向樓倚山,“這事,你先不要同她說。”
“我會去查。”
樓倚山雖不知裴砚為何要瞞著林驚枝,但他依舊應了下來,畢竟隻要涉及子嗣就是大事,是他不能輕易越界做主的事情。
“那治療方子,我已經寫了一份出來,殿下想法子熬了湯藥騙嫂夫人服下?”
裴砚凌厲烏眸微微眯起,他想到林驚枝對他的防備和眼中的拒絕,眸色驟然一變,沉聲對樓倚山吩咐。
“方子,你想了法子開給她服用。”
“隻說是補身子的東西。”
樓倚山略有些意外,他從袖中掏出之前寫好的方子遞給裴砚:“那這藥方,你留一份。”
“嫂夫人那邊,我盡力而為。”
“若能無事,我先回去了。”
“嗯。”裴砚唇角繃得緊緊的。
等樓倚山走遠後,裴砚面色驟然蒼白,他捂著心口猛咳一聲,唇角竟然溢出鮮血來,心口像被人捅了一把鈍刀,慢慢折磨絞著他的胸腔。
夜深,雨大。
裴砚連傘都沒撐,一路從書房走到主屋門前。
昏黃燭火,從菱花窗格裡溢出,朦朧燈影下隱隱見得一個身形嫵媚精致的倩影。
裴砚輕輕落在屋門上的掌心微頓,眼底沉著暗色。
恰巧在這時候,一旁傳來孔媽媽的聲音。
“郎君回來了。”
“少夫人方才沐浴過,還未睡下。”
“這會子餓了,吩咐老奴去小廚房給她燉了些燕窩羹。”
燈影恍恍,屋門被一雙潔白如玉的指尖,由內向外推開。
林驚枝一愣,眸色隨著屋中燭火落在裴砚被春雨淋湿的外衣上。
月白色圓領對襟長袍已經湿透,春日依舊寒涼,他卻連大氅都未穿,胸前淡淡血色,想必是從傷口溢出來的。
林驚枝神色略有遲疑,終究還是朝裴砚點了下頭:“進來。”
然後她伸手接過孔媽媽手裡端著的燕窩羹,笑了笑:“媽媽先下去吧,今日不用人在外頭守著。”
“是。”孔媽媽連忙應了聲,趕忙退了下去。
屋內,萬籟俱寂。
林驚枝轉身去衣櫥裡尋了幹淨巾帕和裡衣出來,遞給裴砚。
她語調極淡:“耳房內有熱水。”
“夫君先去沐浴,沐浴後妾身再給夫君換藥。”
裴砚一貫冷靜自持,此刻情緒壓著,烏眸從林驚枝腹部極快掠過。
很突然的,他心底忽然冒出想要和她有一個共同血脈的孩子的想法,如果他們日後有了孩子……
裴砚閉上眼睛,心底竟難得生出一絲期待來。
就像枯竭幹裂的土地,突然被雨水滋潤,抽出新芽。
第46章
裴砚從耳房沐浴出來時,林驚枝手裡拿著一卷書冊,她靠在暖閣裡的美人榻上,漫不經心翻著。
手邊桌案上放著淡青色小瓷瓶,黃銅小剪子,還有一卷白色巾布。
“脫了吧。”林驚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伸手點了點身前位置,忽然開口朝裴砚道。
裴砚捏著衣襟的指尖一頓,被水霧燻得有些漆沉的眼底情緒難辨。
他大步走上前,慢條斯理脫下裡衣,緊緊攥在掌心裡。
屋裡,燭火搖曳。
林驚枝放了手裡的書冊,起身淨手後,才拿起淡青色小玉瓶,把裡面姜黃色藥粉輕輕倒在裴砚胸前,被熱水泡得微微有些泛白的傷口上。
第二次處理外傷,林驚枝動作顯然熟練不少。
就連伸手給裴砚纏白色布條時,也沒有白日裡那種緊張,卻不知兩人離得極近,她雪白後頸毫無遮擋暴露在裴砚視線中。
他熾熱鼻息落在她肌膚上,那一塊皮膚早就粉潤嬌豔,漂亮得讓人想輕輕咬上一口,留下淺淺的印記才好。
屋內,琉璃畫屏宮燈明亮。
林驚枝用剪子剪斷布條後,心底悄悄松了口氣,烏眸微抬看向裴砚:“夫君若下回再淋雨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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