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也有人怕拂了大皇子的面子,他也不敢細看,隨意抬手點了一個。
“探花郎倒是好眼光。”蕭琂忽然笑了聲。
隻見那被點了名的粉衣女子,垂著頭恭恭敬敬走到探花郎身後坐下。
她竟然未穿羅襪,雪白的腳尖,指甲上塗了紅豔豔的蔻丹,每走一步,那紅若隱若現,實在是勾人,偏偏又生了一張清純至極的臉。
“瓊芳閣的姑娘,都是汴京的極品。”
“諸位不喜歡?”
蕭琂眸色先是落在裴砚身上。
裴砚抿唇笑了笑:“臣已成婚。”
“家中小妻善妒,臣可沾不得外頭的脂粉。”
大皇子蕭琂明顯一愣:“不過是外頭陪著吃酒作樂的姑娘罷了,又沒有真的如何。”
裴砚笑而不語。
大皇子蕭琂繼續道:“不過是些尋常樂子。”
“我早就聽聞你們河東裴氏規矩嚴苛,沒想到連娶的妻子都是這般厲害。”
“想來你也是心軟的,一個庶女也能管到你身上去。”
裴砚聞言,面上表情不見任何波瀾,他端著茶盞的掌心晃了晃,語調卻有些冷了。
“內子嬌氣,臣自然得縱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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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琂聽了不以為然,他點了幾名少女:“去各位大人身後,坐著伺候。”
“是。”
有女人上前給裴砚行禮,待她想走近斟酒,卻被裴砚極冷眼神一掃,也就不敢有任何動作。
狀元百裡疾和榜眼祝清舟,同樣僵坐著。
這回陛下欽點的前三甲,都是寒門出身,一朝魚躍龍門,卻還未適應這突然而來的功名利祿。
蕭琂宴請,本就存了拉攏的心思。
雖然他自信,他被父皇重用,日後成為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依舊想使些手段把人拉攏才安心。
卻沒想到,這回竟請了一堆木頭來瓊花樓熱鬧,就算姑娘賣力討好,半天不見成效。
他當即連喝酒的心思都淡了。
宴飲過半,蕭琂勸了半天,裴砚不過是用茶水沾了沾唇。
他隻當他是五姓長子,高傲些也理所當然。
蕭琂擱下筷子,伸手接過一旁侍女遞上的熱帕子,擦了擦手,視線看向百裡疾。
“不知百裡兄,是哪裡人士。”
百裡疾沒料到大皇子會問他這個,略微一停頓才道:“臣是河東郡人士。”
“河東郡?”
“河東裴氏,那個河東郡?”蕭琂道。
“對。”百裡疾輕輕點了點頭。
大皇子看看裴砚,又看看百裡疾:“你們倒真是緣分。”
“河東裴氏不愧是百年書香世族,本殿下聽聞裴家的書院堪比汴京的國子監。”
“狀元出河東這話,果然是名不虛傳。”
“殿下贊繆。”裴砚望了眼窗外,語調疏離。
瓊芳樓外,小舟如織,有璀璨燈影,映在他側臉凌厲的下颌線條上,狹長鳳眸微眯了一瞬。
蕭琂飲了一口酒水,又把話題落到百裡疾身上。
“你雖姓百裡,名倒是取得古怪。”
“可是有寓意?”
百裡疾握著茶盞的掌心有瞬間僵硬,他垂了眼眸,幹澀聲音透著幾分嘶啞:“臣出生那一年。”
“村子鬧了瘟疫,幾乎全死了。”
“臣的母親生下臣後,想著取個賤名,也許能活下。”
“才取了,人間疾苦的‘疾’字。”
百裡疾的人生,也如同這個‘疾’字一般。
未出生時喪父,四歲喪母,孤苦伶仃沿街乞討,與狗爭食。
後來在他要死的時候,他遇到了心軟的小菩薩。
小菩薩給他取字,給他銀錢,把他從最髒的黑泥裡救贖出來。
他已長成有著傲骨的青竹,而那個救過他的小菩薩卻消失了,直到昨日他遊街,隔著菱花格窗,和她遙遙相望。
她卻沒認出他。
大皇子咂了咂嘴,更是覺得手中杯盞內盛著的美酒,沒有任何滋味:“那百裡兄可有取字?”
百裡疾僵冷的側臉,似乎一瞬間柔和下來,語調緩緩:“回殿下。”
“臣的小字‘逢吉’。”
“取自逢兇化吉。”
蕭琂瞟了他一眼:“你這小字取得倒是有趣。”
百裡疾,遲疑了一下,微斂的瞳眸裡盛著溫柔:“是當年臣遇難時,救了臣的姑娘,給臣取的。”
“臣當時就想,臣一定要好好活下來。”
百裡疾話落,裴砚冷冷壓著唇角,雅間空氣莫名有寒意掠過。
瓊芳樓宴飲,一直持續到深夜。
在侍女攙扶著蕭琂離去後,醉醺醺的探花郎也被人扶下去休息。
祝清風朝裴砚和百裡疾點了點頭後,快步離去。
百裡疾飲了酒,雙頰微紅,他站在窗前吹風,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得厲害。
裴砚眸中含著冷色,他負在身後指尖攏著凌厲。
兩人誰都沒開口說話,空蕩蕩的雅間裡,氣氛凝滯。
“寺卿大人是何時娶的妻?”百裡疾揉了揉被寒風刮得微痛的雙頰,抬眸看向裴砚。
裴砚驟然回眸,狹長深邃的鳳眸裡,含著深淺難辨的冷意。
驚仙苑主臥。
自從裴砚出門去了瓊芳樓後,林驚枝心底就壓著一絲莫名其妙的火氣。
她先是覺得晚膳不如平日可口,定是小廚房換了婆子,然後又嫌棄暖閣臨窗放著的美人榻硌人,躺著身上酸澀,坐著呢又腰疼。
往日看得津津有味的地方志和話本子,她今日也覺得無趣得很。
夜裡孔媽媽見她沒吃多少,就特地去小廚房燉了牛乳羹送來。
林驚枝才吃了兩口就搖頭不要了,因為她嫌棄今日的牛乳羹,沒有往日香甜可口。
孔媽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語調斟酌道:“少夫人可是不滿郎君去瓊芳樓飲酒?”
林驚枝微微一愣,然後扯唇笑了聲:“他是男子,又是大皇子宴請,我怎麼會不滿。”
更何況她與他情分,前世早就盡了。
這一世,在林驚枝與他最多算是,露水情緣,各取所需。
孔媽媽細細觀察林驚枝臉上細微變化的神情,她也不出言點破,隻是走到床榻旁整好衾被後,再小心翼翼伺候林驚枝躺下。
榻尾放著的湯婆子有些熱,林驚枝腳尖微蜷了一下。
“媽媽,那日我讓你尋的鋪子,可是有眉目。”林驚枝躺著,她一時半會也睡不著。
孔媽媽神色柔和:“少夫人吩咐的,老奴已經拜託娘家侄子去尋了。”
“昨日來信說,瞧中了一個鋪面原也是買藥材的,還連著一個極為清雅的後院,正準備出手。”
“老奴本是想等家中侄兒確定了消息後,再同少夫人稟報。”
林驚枝點了點頭:“鋪面找好後,您家侄兒要是願意留下來,就在店裡當個掌櫃,寂白留在後院,我並不打算她露面。”
“畢竟汴京人多眼雜,她醫術好,沒成婚又帶著個孩子。”
“難免引起同行注意,招來不必要麻煩。”
孔媽媽笑著朝林驚枝點了點頭:“若少夫人看得上我娘家侄兒,他自然願意留下的。”
“之前一直在外頭跑一些商貨,是因為家中沒有孩子要顧及。”
“如今娶妻又生了孩子,能留在汴京是最好不過。”
林驚枝腦子想著鋪子的事,又拉著孔媽媽說了許久的話,才漸漸有了些睡意。
等她迷迷糊糊就快睡著的時候。
外間傳來響動,有丫鬟行禮的聲音。
林驚枝忽然覺得臉頰上一痒,有淡淡的酒香拂過。
她下意識伸手去推,掌心一下子摁在裴砚熾熱的薄唇上。
痒痒湿湿的,掌心微痛,像是被人輕輕咬了一口。
林驚枝驟然睜眼,就見裴砚高大身影負手站在榻旁,有些復雜的眸光輕輕落在她的身上。
“花樓裡的小娘子可是好看?”林驚枝眼底還籠著睡意。
等話說出口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又不喜歡他,她問這個作何,倒是顯得像是她在吃醋一般。
林驚枝幹脆側過頭,避開裴砚視線。
“瓊芳樓裡的姑娘生得好不好看,我沒看。”
“不過走近了瞧那狀元郎一眼。”
“的確是生得俊逸。”裴砚語調淡淡。
林驚枝微愣,這才反應過來,他還在耿耿於懷她白日出門去瞧狀元遊街這事。
她都沒嘲諷他去瓊芳樓喝酒,他倒是好,還惦記著這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
就算她看了狀元郎,覺得狀元郎生得好看,他又能如何。
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脾氣,一下子又翻了起來。
林驚枝深吸口氣,對裴砚道:“下回夫君再去瓊芳樓時,不如順便帶上妾身一同。”
“妾身也想近距離瞧瞧,狀元郎是否如夫君形容的那般俊逸。”
裴砚忽然板著臉,大步走進,冷白指尖捏著林驚枝下颌。
他冷笑:“想都別想。”
這一刻,裴砚想到百裡疾說那話時,男人眼底盛著的那種愛慕,他心底就澀得發慌。
雖然裴砚不能確定。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想到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嫉妒。
那種無由滲出的惶恐,讓他生出了種,想要一輩子把她藏起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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